《明朝小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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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小官员- 第1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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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刘文泰弹劾的第一点,王恕十分强硬的回复到,每一个吏部尚书对于如何用人管人都有自己独到的看法。他这六年来的吏部任职干的如何,天下早有公论,对于京察的考核结果,刘文泰一个太医没资格点评于他;

    对于第二点,王恕确实没有说错,事实就是如此,很多劝谏先帝都当放屁,所以他只能委委屈屈的写到,臣做传记在成化二十年,二十二年辞官在家,并非对先帝有意见。况且传中所载都是以显示先帝纳谏的美德,何名彰扬过失?

    当然弘治皇帝是不是相信自己的说法,王恕也不自信,反正就这么回事。但是对于第三点,王恕简直是气急败坏,当年我怎么跟万安斗法的,天下人都知道,现在你说我跟他的孙子勾结,这个说法能信吗?

    事实上谁都知道王恕不可能与万弘璧有什么交集,但是刘文泰就是泼了他这一身污水,有本事王恕你把死人拉出来说话呀。但是王恕也不是善茬,他最后说了一句话,刘文泰是无赖小人,他的水平写不了这样的奏折,此必是善写文章心怀阴谋的人幕后策划。

    事实上这就是王恕在疑心丘濬,这一次自传事件爆发,最终的结果是刘吉下台,丘濬上台,从受益者来说丘濬最大,张超也避免了罢官,怎么就这么凑巧,这两个人都有好处,这是一;

    丘濬眼睛不太好,刘文泰经常给他治病,两人交情很不错,这是二;

    最重要的是第三点,当年万弘璧案发,弘治是封锁消息的,非重臣不与闻,为什么刘文泰这个太医竟然知道;

    以上种种,让王恕疑心,这是丘濬自编自导自演了一场政治闹剧,把自己和刘吉同时赶走,好独揽大权,所以王恕这么一说,就把丘濬这个首辅牵扯进来了。

    这个时候又有流言冒了出来,这九十人中有丘濬修《宪宗实录》的同僚,希望通过丘的关系得到提拔重用,却被王恕刷掉了,所以丘才发难;又造谣说,丘之所以能入阁是因为向皇上进奉一种“阁老饼”,皇上吃了喜欢,才提拔他。

    这样一来,丘濬这个首辅也是忍无可忍,他才上任没几天,结果闹出这样的说法,他还怎么干下去?所以丘濬愤怒之余,结果新科状元毛澄中招了。

    状元毛澄带着新科的翰林被弘治皇帝亲自召见询问对策,丘濬毫不留情的批判这位新科状元的对策内容“多出《小学史断》,全无自得”,庶吉士李启思为同年说了两句好话,丘濬就骂他一肚子不知所谓,与同乡张超简直是麻雀跟凤凰相比。

    丘濬说着说着,怒气上冲,就直接把帽子往地上一丢,这下子毛澄与李启思两个倒霉蛋只能是面面相觑,悲催的无以自拔。

    这时候李东阳出来说了两句好话,丘濬才熄灭怒火扬长而去。事后,李东阳就安慰这两个小受气包,这不是你们的错,谁让首辅被王三原的门生给欺负了。

    首辅与吏部尚书这么公然撕逼,弘治皇帝也有些疑心,他可以接受大臣互相吃吃醋,闹一些小矛盾,但不能接受大臣之间玩弄阴谋伎俩,所以立刻下刘文泰于锦衣卫狱。

    刘文泰也是个怂货,在狱中供出同谋有吴祯魏章(该死的刘吉!),也提到了丘濬曾经这么评价过王恕,但弹劾一事刘文泰坚持说与丘濬无关。

    到了此时,弘治皇帝已经很清楚了,他的首辅与吏部尚书已经势如水火,必须要选择一个了。所以面对两人同时辞职,弘治选择挽留丘濬,让王恕致仕,而且给王恕的礼遇远不如刚刚致仕的刘吉,显然弘治在心中对于王恕的看法并不很好。

    继首辅刘吉致仕,吏部尚书王恕也致仕,这场政治大戏才算告一段落,别急,事情并没有完。由于丘濬排挤王恕的恶名被坐实,有好事者在午门贴了个匿名揭帖,“秦桧当年陷岳飞,宋家宗社竟衰微。如今丘浚排王恕,明主须当早见几。”

    一代理学大儒竟然被比作秦桧,丘濬自己当然哭笑不得,为了挽尊,好面子的他竟然对王鳌说,其实秦桧也是一个能臣呀,南宋再造,桧之力也。又讲什么“秦桧和议为得宜”,听得王鏊一愣一愣的,当然,挽尊失败,丘濬被骂的更厉害了。

    也就是说,弘治六年刘吉王恕丘濬这一场三位七十多岁老人之间的大撕逼,最终的结局是两倒一伤,谁也没落下好,当然这也符合幕后黑手的想法。也就在这个时候,丘濬看到了张超上报的结论,能不气的拍案而起吗?

第388章 成亲() 
随着丘濬名声扫地,他在内阁的影响力也不如从前,名义上他是首辅,可是入阁刘健比他还早,也比他更得宠,这样一来两人就有些平起平坐,再加上一个官二代倪岳,这三人的组合倒有些民主的意思,没有谁一家独大。

    不同于丘濬,刘健却摇了摇头,“首辅,漕粮还是漕运的好,海运最多只能是补充,绝不可本末倒置!若是张超所报低于漕运,我等反而不好办了。”

    倪岳听完也点了点头,这一点他也赞同刘健,这是本朝士大夫的共同看法。海运风险太大了,一不小心船只就会倾覆,即使成本更低,也不能不让给漕运,最起码后者稳定,而稳定是大明最重要的一点,不容动摇,就算多花钱也无所谓。

    现在张超探索出一条海运的道路,确实是好事,可以多运些粮食,这样也有利于九边的粮食储备,但是也只能到此为止,要不然他们费那么多心思整修黄河水利干什么。

    听两人这么一说,丘濬叹了一口气,“老夫何尝不知如此正好,可是张超都所报不实,其他的官员又会说几句真话?”

    刘健倪岳听完,也是无奈,大明太大了,他们远在北京,又没有在地方任过职,当然不清楚地方的那些勾当。张超在处理黄连素和印书一事上给了他们很好的印象,觉得他可能确实想做些事情,所以呈报的东西往往都比较真实,可是现在才干了几年,也开始学坏了。

    倪岳苦笑着为张超说起了好话,“朝廷对他的要求太过苛刻,恐怕也由不得他不如此。”

    这一说,丘濬也只能无奈认同,但是三人内心深处都知道他们只是尽量往好处想罢了,张超恐怕不是弘治二年那个勇于担当的张超了。

    再说张超,他离开南京后,带着几条新舰回到了三都澳,又很快与汪直等人再次赶到了基隆。

    在基隆这个充满着军人的场所,张超与汪春华举行了一个简单的婚礼,知道此事的人寥寥无几,谁也不愿意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不管是张超还是汪直。

    那些女移民在简易的住房为汪春华准备妆束,看着春华镜中美丽的容颜,一个妇人感慨的说道,“娘子真是佳人,张教化有福了!”

    春华也不知道怎么回复,只是默默不语,虽然是新婚之喜,但是她更多的是迷惑。她一直对张超坚持在基隆迎娶她感到大惑不解,因为谁都明白这样的做法属于自欺欺人,张超这个进士又岂能不知,可是他就这么做了。

    一套套正式迎娶的程序做完之后,张超揭开了汪春华的红盖头,喝完交杯酒之后,从此之后两人将再也无法分开。

    但是在这个洞房花烛夜两人之间的气氛却有些沉重。张超搂住汪春华很不习惯的娇躯,低声问道,“娘子是如何看待岳父的?”

    洞房花烛夜张超问起这样的问题,春华实在有些不明白张超此说到底何意,也许张超要她与汪直保持距离,那她如何做到,不等春华说话,张超却接着自言自语道,“娘子不说,为夫也知道,在娘子心中,一定认为汪公是忠贞之士,根本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辈。”

    春华突然挣脱了张超的怀抱,毫不犹疑,语气僵硬的说道,“妾确实是这样的看法,张教化有何见解?”

    汪春华顷刻之间已经做好了夫妻反目,她孤独终老的准备,只见张超伸出手将春华又一次搂在怀里,然后笑着说道,“为夫也是这样的看法,汪公是英雄,天下人亏欠他太多了!”

    张超这么说话,突然之间春华的眼泪就流了出来,张超连忙用手擦了擦,这是新婚夜,怎么能随便落泪。“夫君不是故意如此说,哄骗妾身的吧。”

    汪春华又喜又疑,但声音已经柔和起来,不如刚才那般僵硬。“为夫说的是真心话,因为为夫与岳父是一类人。”

    张超说完之后,汪春华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张超见状,心中一荡,不由自主就凑了上去亲了一口,春华霞飞满脸,她连忙挣扎了一下,想知道张超为什么这么说。

    张超哈哈的得意一笑,开始解释起来,他需要让汪春华知道汪直为什么在官场人人喊打,张超为什么说自己与汪直是同一类人。

    张超先是给妻子解释了一下明朝的体制,因为土木之变后,明朝中央体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士大夫开始成为国家的主导,这就引起了皇帝的不安。

    皇帝不安之余,就开始任用太监,而汪直是这些太监中能力最强的,所以他严重触犯了士大夫的利益,所以不仅仅汪直倒霉,被骂的不成人形,连懵懵懂懂与汪直有些交往的王越陈钺也没有跑掉,统统倒了大霉。

    春华对于这种新颖的说法是第一次听到,原来父亲太忠心,太能干,竟然成了罪过?她有些疑惑的问道,“既然父亲如此忠于先帝,那为什么先帝会最终疏远了父亲,还贬斥了他?”

    张超冷森森的说道,“因为大明是士大夫的大明,先帝想更换太子必须得到士大夫的同意,而今上为了继位,就必须众正盈朝。”

    张超如此赤裸裸的撕开了大明的真相,春华只觉得身上一冷,她不由得往张超身上凑了凑。然后转移话题问道,“夫君已经是进士了,也是文官士大夫的一员,又为什么说自己与义父是同一类人?”

    “因为我从来不相信士大夫儒家这一套,我是一个异类,一个不容于士大夫集团的另类。所以吏部尚书王恕千方百计的想罢去我的官职,幸亏我运气不错,才挨了过去。”

    见张超咬牙切齿说出了这番话,春华愣了愣,她不由得回忆起她听到的看到的张超的故事,确实张超能够被人记住的是种痘是黄连素,是公司是医院,就算当官之后,也是捕鲸,也是出海,似乎确实与一般文官很不一样,但这也说明张超很能干呀,为什么王尚书这个很有名的清流大君子会容不下夫君?

    春华静静的想着心事,她突然问道,“夫君这番话告诉过王娘子了吗?”

    张超摇了摇头,“我没有告诉她,这属于你我之间的秘密。”

    春华突然有些开心,这是属于她们两人之间的小秘密,没想到张超竟然会把这样的心事跟自己分享,也许自己才是他的红颜知己,不知不觉间汪春华的脸又红了。

    张超见汪春华竟然不问自己为什么告诉她,所以不得不问道,“娘子,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只告诉你吗?”

    春华心中一慌张脸一红,不由得问道,“那为什么呀?”

    “因为夫君需要你知道我的处境,也许哪一天我就会被罢官免职,甚至家破人亡,而这域外之地则是我预留的后路,必须经营好。

    荡倭营在基隆的这些人,都是我的家丁出身,都十分值得信任,你我在此成亲,我需要他们记住你是我的娘子,他们的主母。若是有朝一日,我离开了荡倭营,他们也必须听从你的命令,你明白了吗?”

    汪春华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张超一定要和自己在基隆成亲的目的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第389章 我来了,我征服!() 
洞房的花烛还在亮着,张超和春华都没有睡意,张超将他的打算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新婚妻子,等待着她的选择。

    春华思考了一会,突然问道,“夫君,你和妾身成亲的目的原来就是为此吗?”

    “夫人坚强勇敢,百折不挠,正好是张超最喜欢的。本来因为身份有隔,我虽有好感,但从无唐突之意。你我有缘,这是天意所为,张超不敢违背,只是委屈夫人了。只是你我一体,不说清楚,我心有不安。”

    张超这么一席话,让汪春华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反正非常复杂。她看出了张超确实说的很诚恳,但为什么她就是高兴不起来,也许是张超新婚之夜说起这个,实在是太煞风景了,也许是张超一本正经,却毫无儿女之情,也许,也许,还有很多也许。

    另外春华没有想到张超竟然是这样一个人,对大明朝廷充满了恐惧和不安,难不成被士大夫看做异类就这么的令他不安吗?那他安安心心的待在家中做一个名士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又要蹦出来这么折腾呢?

    张超苦笑的说道,“也许是不甘心吧,我想着在大明创造一番事业,让大明可以脱离原来的轨迹,但是我又充满了恐惧,时时刻刻就想着有一条后路,万一哪一天事业不成,也可以乘桴浮于海,苟全性命。

    说起来,我今日所说可以算得上大逆不道,但确实是我内心的真实想法,我以前从来不敢与人分说,但是今日不知如何,就是想着跟夫人说清楚,也许真是你我有缘吧。”

    张超这番苦恼的表白让春华突然有些感动,也有些心疼。这个男人走到今天,恐怕也很不容易,背后应该有不少辛酸事吧。

    春华突然间有些动情的抓住了张超的胳膊,“夫君,能说一说你的以前吗?”

    张超点了点头,就绘声绘色的说起了他穿越至今的往事,怎么抚养栓儿,怎么种痘,一幕幕往事随着张超的描述慢慢呈现在春华面前,汪春华这才明白自己正倚靠的男人虽然才华卓越,但能走到今天,是多么的不容易,怪不得他会如此充满了不安。

    张超幽幽的说道,“母亲的悲剧告诉我,这个世道谁都信不过,皇帝不行,士大夫也不行,你我夫妻一体,却也只能相互扶持了。”

    两人默默的靠在一起,良久,春华抬起头,“妾身愿意承担如此重任,只是妾身愚笨,不知道该如何做起。”

    张超十分开心,又啄了春华一口,“夫人不必着急,东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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