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至圣- 第88部分

　　　　“是的，老爷，我马上去！”

　　　　……

　　　　苏白衣回到指挥部，继续规划学院。

　　　　中午的时候到生产场地去看看，发现两拨人都干的热火朝天。

　　　　符林带着人已经将生产玻璃的烧制炉建好，目前一号炉已经开火，按照苏白衣教授的方法购买过来各种原材料，开始试烧。

　　　　旁边，侯方域肥皂制造场地架起了四五口大黑锅，不停的熬制肥皂。

　　　　见苏白衣来，侯方域马上凑了过来，看样子脸色不太好，低声道：“真被先生说着了！”

　　　　“怎么？”苏白衣低头问道。

　　　　“有人偷师！”

　　　　他伸出小手指了指对面的树林：“从昨天开始，已经来了好几波人，就伏在远处的干草从中看咱们制作肥皂，我不停的派人去赶，但他们也不停的过来。”

　　　　“您看这个！”

　　　　侯方域拿出一个小本子递给苏白衣。

　　　　苏白衣翻开一看，上面不但写的有字迹，还图文并茂的画着肥皂的生产过程。

　　　　详细详实！

　　　　他们已经猜到了豆油、生石灰，毕竟这两样东西都是大街货，人人都认识。

　　　　如果在让他们知道其中加了面碱的事情，苏白衣毫不怀疑这些人用不了多久便能完美的制造出肥皂来。

　　　　“我回头从楚仑那边多调几个人来，帮你肃清对面的小树林，面对有人藏在里面偷师。”苏白衣叹了一口气：“再做完这一批，稍微停一下吧。面碱不能再从咱们归德府买了，要去外地购买，不然这方子一个月都保存不住。”

　　　　“还有玻璃！”

　　　　苏白衣一伸手将符林招到身边：“你们都警醒着点，我让关进尽快谈拢这周边的两块地，一旦拿到手中你们立即在周围建好临时围墙，这样肥皂的方子能多保护几日。

　　　　至于玻璃，符林，回头分班做，按照工艺分成几个步骤，采用流水作业。肥皂的方子泄露无关大局，这玻璃的方子是万万不能泄露出去的。”

　　　　“是！”符林有些兴奋的点头，然后道：“先生，我们今日正好开始试烧第一批玻璃，要不你过来给我们指点一下吧。”

　　　　“也好！”

　　　　苏白衣只是知道烧制玻璃的工艺流程和秘方，至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景象，他自己也没有见过，所以也很有兴趣凑上去观看。

　　　　玻璃制造，是一项古老而又新生的技艺。

　　　　自古以来的琉璃烧造，可以看做是制造玻璃的前身，只是中国人一直都没有想着去除其中色素而让琉璃显得更加透亮而已。

　　　　总的来说，根据从系统中购买出来的玻璃烧造技能书，烧制玻璃大致分为这么几步。

　　　　一是准备原材料，就是石英砂、生石灰还有纯碱按照一定的比例放进玻璃烧制炉中烧制，等几种物质混合在一起，发生些不为人知的化学反应之后，便可以形成最初的玻璃质。

　　　　玻璃质中含有杂质和很多细小的起泡，然后底部一般情况下还有个黑色杂质头。

　　　　第二步是将黑色的杂质敲掉，选取相对来说比较纯净的部分放进坩埚中再次烧造，旨在消除玻璃质中的铁青色和细密的起泡，形成稳定的可以铸造玻璃模型的合格玻璃液。

　　　　看似难度很小，其实关键技术便在第二步中。

　　　　如何消除玻璃种的青色？

　　　　如何祛除其中大量细密的起泡？

　　　　这一点，不但是技艺的事，还要找到合适的还原剂。

　　　　玻璃质刚刚烧制后如果不脱色的话是深青色的，那不是玻璃，是啤酒瓶。

　　　　因为大部分玻璃质中都含有铁元素的缘故，这就需要高还原剂来还原。

　　　　还原剂最好是用二氧化锰！

　　　　可在古代你能找到二氧化锰么？

　　　　倒是可以找到替代品火硝，但这玩意是制造火药的主要材料，私自大量购买会被锦衣卫押送到诏狱的。

　　　　所以，只能从系统中购买二氧化锰。

　　　　这样干的坏处就是需要高价从系统中购买东西，难以给下面人解释这东西的来处；好处就是：别人无法仿冒制作。

　　　　即便是将做玻璃的工艺给偷走弄出去，也不见得能够生产出真正意义上的无色玻璃。

　　　　和肥皂不同，铸造玻璃器皿的模具也有较高的要求。

　　　　这模具也不是谁都能弄出来的。

　　　　“坩埚的问题解决了？”

　　　　除了上述问题之外，还有坩埚的问题。

　　　　因为必须保证玻璃质的纯净，所以二次烧制的时候一定要在坩埚中进行。坩埚必须是耐高温材料，一般的陶器受不住，烧制的过程中容易融化。

　　　　可陶器中参入石墨就不一样了。

　　　　“造出来了！”符林自得的道：“找的是归德府最有名的陶匠，按照师傅说的，往里面加入了石墨之后，这坩埚即便是在大火中烧一天一夜也不会变形。”

　　　　“那就好，开始吧！”

　　　　三个长相粗壮的弟子负责鼓风，两个弟子将从河里捞出来的砂子清洗干净，晒干后和生石灰、纯碱按照苏白衣提供的比例，放入炉子里开始烧制。

　　　　熊熊烈火，即便远离炉子很远都能感受到一股热气。

　　　　周围的雪大片大片的融化，从远处往炉子那里看去，空气如同水波一样生出了淡淡的热纹。

　　　　三个弟子不停，连续鼓风烧造，大概过了一个时辰的样子，符林才揭开烧造炉第一层的炉门，从外面往里看了一眼。

　　　　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

　　　　“怎样？”

　　　　苏白衣也凑过来观看，可当他看到炉子里面的东西的时候，纳闷道：“怎么会这样？”

　　　　砂子、生石灰和纯碱在一起烧造，在高温下确实发生了熔融，成了流体。

　　　　可问题是，不像啊！

　　　　“取出来看看！”

　　　　符林将坩埚从炉子里面取出来，青乌乌的玻璃质还是熔融状态，在遇到外面的冷空气之后，两个呼吸的时间便凝结成了一大块玻璃头。

　　　　符林将坩埚倒置，从中磕出玻璃头。

　　　　这东西第一次展现在了众人面前。

　　　　按道理来说，根据书中的记载。这玻璃头冷凝之后，上面一层应该是淡青色的透明物质，其中充满了无数细小的气泡，下面一层应该就是杂质。

　　　　可这烧制出来的东西，下面的杂质黑呜呜一片也就罢了，上面的玻璃质却也不是透明的。

　　　　很青，青到发黑。

　　　　苏白衣还以为是下面底子太黑反射阳光光线问题造成的，让人拿着铁锤将下面的杂质层敲下来之后，上面的玻璃质仍旧黑乎乎的。

　　　　不对！

　　　　玻璃绝对不是这样的！

　　　　“这还是琉璃啊！”

　　　　符林看着有些失望。

　　　　苏白衣的眉头紧锁，仔细思量了好久，仍旧没有一点头绪。

　　　　炉子按照要求建设，空间和隔热层都弄得很好，绝对不会有问题。

　　　　大冬天太冷，烧制的时候用的不是煤炭也不是木炭，而是干木材，可能会有些影响。可温度地点绝对不会将玻璃质的颜色变化成这个样子！

　　　　那就是原材料！

　　　　纯碱和生石灰都不会有问题。

　　　　那么，很有可能是石英砂的问题。

　　　　当初在苏白衣的理解中，河沙应该都是石英砂，现在看来，石英砂和河沙应该还是有本质的区别的。

　　　　可石英砂到底是什么样子？

　　　　前世的时候苏白衣也没有见过这东西，所以也不好界定。

　　　　看来，只能从系统中找本书来学习一下了。

　　　　花肥桃李值在桃李商店中购买了一本矿物学的书，仔细翻找之后，果然找到了石英砂。

　　　　河沙，还真不一定是石英砂。

　　　　而且，归德府附近也没有石英砂的产地！

　　　　根据书中所说，距离归德府最近的石英砂产地，在中都凤阳！

　　　　这就尴尬了！

第145章　去凤阳（）　
购买暂时还不现实。

　　　　不像面碱可以发面，生石灰可以搞建筑那样，石英石这东西，对于大明朝的老百姓来说，简直就是没有任何用途。

　　　　没有任何用途的东西，肯定没有人去贩卖！

　　　　那么只有一条路，作为原材料的石英石，必须要自己去凤阳府采购！

　　　　就大明朝这运输条件，如果制造玻璃的原材料从中都凤阳运过来，代价还是大了。

　　　　要不，从系统中购买？

　　　　苏白衣只是稍微想了一下，便摇摇头否认了这个想法。

　　　　如果真的是什么东西都靠从系统中购买的话，如何能够建立起一个完整的工业体系。

　　　　等他百年之后，又能给后世子孙留下点什么东西？

　　　　系统这东西，关键时刻工业树断链子的时候可以拿来暂时弥补不足，但不能事事都依靠。

　　　　但玻璃还必须要烧制。

　　　　因为不管是同济堂越来越多的青霉素，还是明年春天就要生产的香水，都离不开玻璃。当然了，按照苏白衣的设想，一旦玻璃制造成功，紧接着望远镜、显微镜这些东西也可以上马了。

　　　　推动工业化和社会的进步，他苏白衣至多能起到一个引导者和催化剂的作用，更多的，是靠中华的普通老百姓。

　　　　要去引导带领，传授知识。

　　　　不是去大包大揽什么事都亲自去做！

　　　　所以，苏白衣决定要去凤阳府跑一趟，一则是具体了解当地的石英石情况，二则是带着弟子们上路，言传身教的告诉他们，实践在科学之道中扮演的重要角色。

　　　　不过走之前，还有些事情需要安排好。

　　　　制造玻璃的小队目前遇到了瓶颈没法继续下去，只能暂时挪到别的小队中，一部分人去帮助侯方域制造肥皂，一部分去关进的小队帮忙协助征地事宜。

　　　　家里的事情同样也要安排一下。

　　　　之前和穆永江谈判不欢而散，虽然这货的脸上洋溢着宽和的笑容，可苏白衣总能感觉他笑容背后的阴沉，加上穆永江的背景和他背后那些见不得人的黑恶势力，说实话苏白衣还是有些担心的。

　　　　上次邱三的事情，绝对不能再发生了。

　　　　走之前和李晴做了一次深刻的交谈，让她务必时刻警醒，没事的时候不要出门，必须保证家里人的安全。

　　　　又拉着余慕瞳的手道：“到时候若真是有什么危险，你就先回娘家躲避一二也可，总之，都是我的家人，谁都不能出事。”

　　　　“老爷！”春烟有些担心的道：“还有一个多月都要过年了，年后再去不行么？”

　　　　苏白衣摇摇头。

　　　　时不我待啊，现在已经是什么时代了？

　　　　崇祯四年末，明年就是五年，后年便会五省大旱叛军席卷中原，如果不趁机及早的积蓄力量，到时候如何跟叛军对抗？

　　　　安排好家人之后，又去同济堂跑了一趟将要出远门的消息告诉岳然。

　　　　岳然也挺担心，不再是以前那样冷冰冰若即若离的样子，亲自从自家的房间里拿出一条白色的狐裘大氅，又帮他穿在身上，低声道：“现在不比前两年，路上也都不太平，你出门要照顾好自己，好好的回来，三世恩仇录我还没听完呢！”

　　　　自从和余慕瞳大婚之后，他来同济堂的次数便少得可怜了，尤其是和文正书院闹僵后，更是十天半个月都不来一次。

　　　　三世恩仇录的更新由最初的一日两更，逐渐变成一天一更，再然后是半月刊、月刊！

　　　　白裘上身，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弄得苏白衣心脾俱醉。

　　　　“真香！”

　　　　苏白衣笑着，低下头在岳然耳边轻轻的说了两个字。

　　　　岳然突然想到那夜似乎也有同样的暧昧场景，脸色通红，白皙的脖颈顿时成了粉色，低声道：“你就没正形，非要找骂！”

　　　　不过嘴上却没有真的骂他。

　　　　从同济堂出来，回家舒舒服服的吃了个晚饭，然后痛痛快快的睡了余慕瞳一觉。暂时离别，保守估计也要个把月的时间，这对新婚的二人来说无疑是个折磨。所以当晚本来睡觉保守的余慕瞳极尽所能承欢，二人抵死缠绵一夜。

　　　　第二天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洗漱完毕后仅带了一些行礼，便骑马去了指挥部。

　　　　符林和另外四名学子已经准备好，早早的等候在指挥部门外。

　　　　让符林无语的是，苏白衣竟然明目张胆毫无节操的表示，这次出差是为了他们玻璃制造小组，所以一路上的衣食住宿费用必须要由他们玻璃小组来出。

　　　　“可我们资金不够啊？”

　　　　启动资金统共才分到十两银子，上次购买原材料之后就基本上所剩无几，没想到先生竟然这么无耻的来打秋风。

　　　　“你可以贷款啊！”苏白衣指着侯方域：“这可是个小财神，你先借他一百两银子，回头买了玻璃还他二百两不就行了？”

　　　　“二……”

　　　　符林差点吐血！

　　　　借一百还二百，天底下也没有这么高的利息吧。

　　　　不过，既然先生说了，那就这样吧。

　　　　从侯方域这边借了一百两银子，五人骑着五匹高头大马，由归德府南门出去，一路顺着官道往南飞驰而去。

　　　　此时风雪已停数日，天气格外寒冷。

　　　　马蹄踏在已经冻成了冰的驿道路面上，“哒哒”作响。

　　　　自然，这该死的天气中行走，速度也是极慢的，太快的话不但马受不了，在马上的人也受不了。

　　　　忽然又有些思念起青夜了！

　　　　或许，现在应该喊她做姚晴了吧？

　　　　前些日子一声不吭的从归德府就跑了，一个小女子这么上路，还多亏是程开业商队保护，要不然真不知道如何在这冰天雪地中生存。

　　　　等她回来以后，一定要狠狠的狠狠的教训她！

　　　　教训她一整夜！

　　　　还要在船上！

　　　　苏白衣恼怒的暗暗发誓！

　　　　“都精神着点，中午在路上随便吃点干粮，晚上应该能到亳州府！”

　　　　从归德府到亳州府，直线距离大概六十公里，若是从官道来算的话，也就七十公里不到。按照正常的标准，只要骑马的时候别飞驰，慢慢的往前走，六十公里应该没有问题。

　　　　等到了亳州府之后，人困马乏。

　　　　将马匹就近出手，然后在涡河乘船，便可直下中都凤阳。

　　　　涡河是淮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