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至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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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至圣-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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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袁枢爽朗的大笑起来,厚实的大手狠劲拍了两下苏白衣的肩膀:“今日一见,苏公子果然非常之人!”

    “好了,你就别吹捧了!”周士朴大手一挥,看着苏白衣道:“咱们的这位小诸葛可不简单,对于医学之道也颇有见解,今日老夫带着苏先生过府,也有替你父亲瞧病的意思。”

    “啊,原来如此!”袁枢脸上的表情再变,如今已经是极其郑重,这下是他恭恭敬敬的朝苏白衣行了个大礼,道:“苏先生请恕袁某怠慢,袁某,呵呵,生性如此也!”

    “袁大司马何在?”

    周士朴在大太阳下站了快一刻钟,终于忍不住问了起来。

    袁枢脸色有些暗淡,拱拱手回答道:“父亲这两日病情日益加重,为了安心养病,如今并不在家里。”

    “那在哪儿?”

    “在船上!”袁枢回答道。

第42章 开封神医() 
这边苏白衣还在纳闷袁大司马怎么会在船上?不是病了么,病了的人还能到船上晃悠么,而且,这是哪里?这可是睢州,万里平地无山河,何来的船啊。

    另一边,周士朴微微一顿,随即大笑道:“莫非,袁家山落成了?”

    “是!”袁枢恭恭敬敬的朝周士朴行礼,道:“诸位随我来,这就去瞧瞧父亲。”

    下面早就有仆人拉过来两套豪华的车马,袁枢伺候周士朴蹬车,又邀请苏白衣、杨卷和自己同车,吱吱呀呀的从袁府出来,沿着南北向的中轴大街一路向南而去。

    当然了,期间苏白衣几次三番的探问,才知道这所谓的“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它其实不是船,而是建立在睢州城南门内一处水洼里面的一组外形像船的建筑,也就是后世大名鼎鼎的袁家山,属于袁家私宅,袁可立养老专用的别墅群。

    这一处船型的别墅群,耗资无数,历时整整六年方才落成。

    马蹄哒哒,车轮吱吱呀呀,过了半刻钟左右,终于来到了睢州城南门内那一处水洼子,苏白衣下了车,远远的朝水中望了一眼,心中也是震撼至极。

    眼前碧波荡漾,足足有上百亩的水面,周围全部用大理石砌起了台阶,并栽种了一圈垂杨垂柳,此刻正值盛夏,在发白的日光里看到如此阴阴郁郁的绿色,人的心都有一股清凉。

    水面正中央,正如袁枢所言,是一个船型的小岛,中间低两边高,上面起起伏伏从南到北建立起一组规模宏大的建筑,红墙青瓦,花木小经隐约可见,真如人间仙境。

    袁大司马袁可立幼年起于微末,贫困的家境几乎无法支撑学业,还是后来董其昌莫名其妙的遇见他并将他带到了上海一同读书,二人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一起捡肥皂的。

    但是一旦袁可立位居高位,家中可谓财源滚滚,短短三十年间,便能够修建起如此规模宏大的重楼玉宇,看到这些,苏白衣心中对于袁可立的敬仰之情顿时便削弱了一分。

    说到底,袁可立那些官面上微薄的俸禄,即便领三百年也不可能拥有如此的家业,那么他这份家业的取得可就有些耐人寻味了,这其中或许有亲朋的投献,或许有友人的资助,或许有宫里的赏赐,可恐怕和民脂民膏也少不了关系吧?

    万恶的旧社会啊……

    “怎么样?”

    袁枢大腹便便,很困难的从马车上下来,挨着苏白衣的旁边站定,二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一个清俊飘逸一个敦实如……山。

    从远处看过去,还真是有点相(滑)得(稽)益(可)彰(笑)。

    “算是归德府头一份了!”

    面对袁枢的炫耀,苏白衣表现的很是淡然,只是点了点头说出实情,然后眯着眼睛往湖中间看,其实内心却是在叹气。

    这是一个社会的风气,抛开袁家不说,归德府里面的沈家、余家、杨家等等,哪一个不是高门大院,哪一个不是欺男霸女?

    文人士大夫治天下,当然要给自己谋取利益,袁家自然也不能例外,这是一个时代的特性,也怪不得袁大司马。

    袁枢一边继续在苏白衣面前嘚瑟,一边摇手,湖中顿时飘过来一艘不大的彩船,摇摇晃晃的在几人脚下靠了岸。

    “走吧!”袁枢挥动着肥胖的手臂还有比手臂更加肥胖的大袖,带着众人上了彩船,下人们便又晃晃悠悠的开船,行至水面正中央,这货突然艺兴大发,深吸一口气对众人说道:“真是好景色,可惜现在是白天,若是到了月圆之夜,泛舟于这湖中,便能体会苏子那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之妙境。”

    转眼便到了湖中心的小岛,几人舍船上岛,从南面而上,迎面便是一座高大的石牌坊,青石雕刻,共有三层,石牌坊前的柱子旁摆放着四尊兽像,衬托的整个石牌坊甚是高大。

    石牌过了往后是青石大路,两旁两个精致的六角亭,周围种植了密密麻麻的花木,簇拥着两个青瓦亭子,像是绿叶从中盛开的花朵。

    沿着石路继续往后走,是一道拥有二十一阶的石台阶,石台阶之后便是正门,进入正门才算是到了袁大司马的私人别墅中。

    苏白衣搀扶着周士朴拾阶而上,迈上那二十一个石台阶之后,一个红木做的大门便呈现在了眼前,门的两边是红漆柱子,柱子上雕刻了鎏金的门联。

    上联:李署牵丝,冤早清于砑石

    下联:柏台焚草,直益奋于埋轮

    “还是董大人的字?”苏白衣看着那熟悉的意味,扭过头来问已经气喘吁吁的周士朴。

    周士朴累的说不上话,一个劲的点头。

    袁枢晃着肥胖的肚腩,也累的上气不接下气,还不管不顾的炫耀道:“是,这是董尚书的真迹,而且,是天启帝赐联。”

    我累个大草!

    牛逼啊,老家有泰昌皇帝朱常洛赐联,私人别墅有天启皇帝朱由校赐联。做官做到了这份上,真的是没啥遗憾了。

    “进吧!”周士朴早就没有了欣赏对联的兴趣,抬手指了指门口。

    别墅的大门不像袁府那样有正门有偏门,而是只有一个并不怎么宽的正门。随行的袁家老仆打开门,引领众人入内。

    门后宽大的前院里,除了东西两边的厢房之外,只有一样东西:照壁!

    这条照壁就在门后,约莫有十米长,三米高,上面一左一右刻画着两条伸展开的长龙。

    双龙照壁!

    “好气魄啊!”

    周士朴脸上微笑,说了四个字,而后一挥手,又继续往后院走去。

    一路花木繁荫,楼宇重重,不停的有仆人丫鬟在院子里穿梭,从院子最高处往外看,整个睢州城南湖尽收眼底。

    “大少爷!”

    “大少爷!”

    过往的下人看到袁枢之后,都过来行礼。

    “老爷在哪儿?”

    “回大少爷的话,老爷如今在观澜台上,大,大少奶奶托人在杞县找到一位神医,今早刚刚来这里,此刻怕是正给老爷诊脉呢!”

    “大少奶奶?神医?我怎么不知道。”袁枢愣住了,自己老婆给老爹寻了个神医,这事竟然自己不知道,弄得他在外人面前有些没面子。

第43章 大司马凶人() 
不过既然知道老爷子在观澜台,只能去观澜台了。

    观澜台,是袁家山中的最高处,也是别墅院子里的一个高台,上面建立了一个比较大的亭子,亭子四周围拢着各种青翠的花木。

    高处风稍微大了一些,穿亭而过,使这里显得比别处凉爽不少。

    袁可立是嘉靖四十一年生,算算今年已经六十有九,若是虚岁的话,正好到了七十岁古稀之间,他身材高大,却消瘦的厉害,此刻端坐在亭子里,手中握着笔想要在宣纸上写下几个字,却抖得厉害,老是握不准方向。

    “去,气煞老夫!”

    袁可立扬起手将手中的大笔丢出了亭子,气喘吁吁的坐在那里,浑身还是忍不住的发抖、

    同样发抖的还有下面的丫鬟,一个个跪在地上噤若寒蝉。

    媳妇刘氏立在一旁,轻声道:“爹,媳妇知道您老性子急,可这岳神医我已经给请过来了,好歹让人家看上一眼,说不准就能给治好了呢!”

    袁可立虽然是科举出身,但后半辈子在战场上厮混多年,性子变得有些暴虐,有些军人的粗犷。可是面对自己这个儿媳妇的时候,还是收敛了不少。

    “唉……你们一个个的,都瞎操心,我这病我心里清楚,谁也治不了,费那心思干啥?”口中虽然说,但是他面部的表情已经和缓了不少。

    刘氏微笑着上前,给公公倒上一杯茶,轻声道:“爹,您是不知道,这岳神医可不得了,以前嘉靖爷爷朝时,宫里那个李太医您还记得吧!”

    “李太医?”袁可立眼睛一亮。

    那可是真正的神医啊,袁可立年轻的时候倒和他有过一面之缘,若是李太医尚在人世的话,真有可能治得了他这病,可惜呀,人家已经去世数十年了!

    “对,李太医!”刘氏躬身在前,“这岳神医,是家父千辛万苦才请来的,据说岳神医的师傅便是李太医的一名关门弟子,岳神医算是李太医的隔代弟子,他医术好着呢。”

    “你父亲有心了!”袁可立叹了一口气,心中的暴躁去了大半,伸手颤颤巍巍的端起凉茶喝了一口,便道:“行吧,既然来了,也不能驳了人家的面子,你去请吧!”

    “是,爹!”

    刘氏喜滋滋的下去,袁可立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轻叹一口气。

    刘氏是儿子袁枢的继室,这半年来对他的照顾可谓无微不至,这次这名亲家公甚至不惜代价求名医过来,一半是出于亲情,另一半则是出于私心吧。

    升官发财,唉,人的私心真是重啊!

    袁可立摇摇头!

    来他家拜访的人之中,九成九都是为了仕途,就是自己的亲家公也不例外。

    正烦恼中,有丫鬟上来亭子,禀报道:“禀老爷,大公子来了,还带了几个客人。”

    “不孝子!”袁可立气不打一处来,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怒吼道:“在其位谋其政,这省亲多少天了,还不返京?他这个户部主事若是不想做,便上个奏疏给我滚回老家,别跟老子在外面丢人。”

    “呦呦呦……老家伙,你这都半个身子入土的人了,还发这么大火,就不怕你那棺材板子冒烟!”周士朴笑呵呵的从外面走了过来,老远就听到了袁可立的喝骂。

    袁枢缩着脖子跟在后面,苏白衣则是感到好笑:这家伙好歹是个正六品的官,在家里畏父如虎,真是子不类父,没有袁可立半点的气势。

    亭子里的袁可立自然听出了是谁,心中一惊赶紧从凳子上站起来,道:“哎呀,丹其兄?你,你,你这……唉,你这年纪也不小了,这一路舟车劳顿的,怎么还跑到睢州来了?”说着,就要从亭子里出来迎接。

    “你做好,别动!”周士朴赶紧上去制止住正要起身的袁可立,上前坐在他的对面,眯着眼睛打量了他好几秒钟,不无感慨的说道:“这才二年未见,真的成了这个模样?”

    在周士朴的记忆中,袁可立是大名鼎鼎的军司马,兵部尚书,是个身材高大雄伟的真汉子,怎么现在竟然变得消瘦如斯。

    袁可立现在确实很瘦,几乎可以用清瘦来形容。

    “是啊,你看,马上连帽子都戴不住了!”袁可立伸手指了指头上青色的六瓣合缝瓜皮帽,无奈的摇摇头。

    那帽子帽口略宽,几乎要套下来落在耳朵处了。

    “这二位是?”袁可立的目光轻轻的落在了苏白衣和杨卷身上。

    在被袁可立看到的一瞬间,苏白衣有种被人一眼看穿的错觉,那老者的目光如刀似剑,竟似能看透人心。

    这当然是错觉,这是一个久居高位人应有的气场。

    不过,苏白衣很坦然,不像杨卷那么紧张,他只是轻松的舒展一下袖子,朝袁可立深深一躬:“末学后进,归德府苏布,见过袁大人!”

    “拜见袁大人!”杨卷也行礼,可他却很紧张,眼神都有些闪躲。

    “哈哈哈,这个你应该知道的!”周士朴伸手指了指杨卷:“京甫的幼子。”

    “哦?”袁可立和杨镐说不上是好友,但总算同朝为官的乡梓,顿时多看了杨卷几眼,点头评说了四个字:“青年才俊!”

    “至于这位……”周士朴笑呵呵的道:“是苏宣的儿子,苏布,苏白衣!”

    “嗯?”袁可立微微诧异,偏着头斜睨苏白衣,看了足足有好几秒钟,才点头道:“嗯,略有耳闻,归德小诸葛嘛,呵呵,今日一见,倒有些谦谦君子模样,我还以为你是柳三变一样的浪荡子……”

    我去!

    苏白衣一脑门黑线!

    感情这袁大司马就这么看我的,柳永?我逛过窑子么?

    额,昨天倒是去了一次,不过那是意外啊!

    再说了,昨天去春月楼的事情是在归德府,不能传这么快吧,就到睢州城了?

    “枉凝眉写的不错!”袁可立适时地又补了一刀,让他真切的感受到这些大户人家消息之灵通。

    这袁大司马不但知道他写枉凝眉,八成还听过。

    尼玛,这才一天啊,一天,老子没歇脚的跑过来,消息比老子跑的还快?

    “不过也只是茶余唱曲而已,大丈夫学当立志,怎可如此戏谑一身学问?”

    噗!

    苏白衣脑门又黑。

    你妹的,见面先凶人,我也是醉了!

    “好了、好了、好了!”周士朴道:“喝茶、喝茶,你呀,就这点不好,那么严肃干嘛?你可知道白衣于医道颇有见解,此番前来是为你瞧病的!”

    “瞧病?”袁可立看着周士朴,苦笑着摇摇头:“丹其呀,你的心意我明白,不过你也知道我这病,算了,我姓袁的这辈子足矣!”

    “哎,我的司马大人,苏白衣可是有真本事的。”

    “算了!”袁可立继续摆手:“甭说这年轻后辈,就我这病,宫里的太医都束手无策。年轻人的路还长,不能因为在我这里毁了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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