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辰笑了笑,赶忙大声说道:“好嘞二叔,这一次我就算吃撑了也得吃饱它。说实话,我吃了半年的饭都没有吃饱过!”
杨辰的声音很大,似乎是故意让邹二婶听到,也很想看到抠门儿的邹二婶气急败坏的样子。王二叔也是聪明人,明显知道杨辰是故意气邹二婶的,笑了笑没说什么!
不过这时候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听到杨辰的话扑哧的就笑了出来,指着杨辰一脸好奇的模样:“你这人肚子真的有那么大吗?吃了半年的饭都没有吃饱?”
说完小女孩还很是天真的看着杨辰,似乎非要把杨辰吃这么多的秘密发现才肯罢休。
杨辰也知道小女孩,摸着她头上两个小辫子解释:“哥哥的肚子多大秀儿还看不出来吗?人小鬼大的,快一边玩去吧!”
吃过饭,邹二婶,王二叔以及杨辰就到田地里秋收去了,村子里的人大多数都在田地里忙着秋收,生怕匈奴人打草谷什么都得不到。
真是应了那句话,怕什么来什么,当快要傍晚的时候,杨辰就感觉地面略微的颤动,像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
一柱香时间,杨辰就隐隐约约看到北方有乌溜溜的影子在极速靠近。
来不及多想,杨辰赶忙放下手中的农具跑到邹二婶面前:“二婶,匈奴人可能就要来了,我们赶紧走吧,要是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胡说,老娘看你是想偷懒吧,杨家娃子,莫非以为老娘家的粮食是白吃的不成,快些干活去!”邹二婶看着杨辰一通怒骂。
“真的,我都看见匈奴人了,再不走都来不及了!”
“住口,老娘看你是巴不得匈奴人来好不干活是吧!”
…………
杨辰几经争辩,邹二婶就是以为杨辰偷懒不想干活全不当回事,杨辰也没有办法,总不能自己先跑吧,田地里这么多人怎么跑?
一刻钟后,匈奴果然如杨辰所说的那样乘着战马飞奔而来,匈奴铁骑身披皮甲、右手握弯刀、左手持缰绳、披发左衽,嘴里发出嗷嗷嗷的狼叫声,身后带着浓浓的烟尘一股千军万马的气势席卷而来。
田里秋收的农户见此扔下粮食撒腿就跑,可是跑又怎么样,两条腿能跑的过马匹吗?
狠辣的匈奴人乘马在一个个仓惶而逃的百姓身后举刀砍去,一个个善良勤劳的百姓接连不断的倒地,明晃晃的弯刀全是染的鲜红,血液溅到匈奴人的脸上反而变得更疯狂了。
邹二婶身体由于肥胖,身体行动不便,自然落在了后面,脸上由于面对突如其来的恐惧已经变得惨白。
就在这时,一个匈奴人骑着高头大马在邹二婶身后挥刀就砍,鲜血也随之溅起,染红了弯刀,撒在脚下的土地上。
身体摔倒在地的邹二婶艰难的抬起头看着王二叔的方向,想了张口像是说了什么,可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那是怎样一副的表情,有惊惧、眷恋、不舍、以及无奈,涣散的眼神也随着垂下的头颅失去了神采。
第003章愤恨难当()
正在前头逃跑的王二叔总是时不时的向后转头看看邹二婶,正好看到了匈奴人杀死邹二婶的那一幕。
这一刻,王二叔感觉自己的天塌下来了,在以往的生活中,他从来不去在意那些针对邹二婶的闲言碎语,还是一如既往的任由邹二婶的意愿做事。
其实没有人知道,年轻时的王二叔也是一个铁铮铮的汉子,自从遇到了邹二婶,一切都变了,他始终如一的爱着自己的妻子,尽管在东汉这个重男轻女思想严重的时代,生下秀儿的邹二婶即使不再愿意生孩子以后他仍旧对邹二婶相爱如初。
“啊啊啊!匈奴狗崽子老子和你这畜牲拼了。”
邹二婶被杀,让这个平时文弱的汉子年轻时的血性顿时被激了出来。
王二叔怒目圆睁,眼睛里的血丝暴起,最爱的妻子在自己面前眼睁睁的被匈奴铁骑杀害,这时候的王二叔状若疯魔宛如野兽,只见他拾起一把农具便不顾生死的向那杀死邹二婶的匈奴人奔去。
又是一抹鲜血溅起,那匈奴铁骑杀人杀的就更兴奋了,越发狰狞的面目仰头发出嗷嗷嗷的嚎叫。
王二叔身体倒在邹二婶的身旁,他艰难的爬向邹二婶,嘴里时不时的有鲜血咳出,由于常年劳作变得粗糙的大手抚摸着邹二婶白净的脸庞,气若游丝的把手臂环着邹二婶的后背,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笑的是那样甜蜜、满足,就这样渐渐的没了生息,两人就这样相拥着离开了这个世界。
这一幕全被杨辰看在眼前,前世的夫妻大难临头各自飞让杨辰看惯了人情的冷漠,而眼前发生的一切,让自认为心肠很硬的杨辰悄悄的掉下眼泪。
邹二婶张口没有喊出声音的那句话懂得唇语的杨辰知道,那句话是:“快跑,照顾好秀儿!”
来不及多想,杨辰把仇恨悄悄的埋在心里,只见他脚下生风,一直跑在最前面,而且专门挑战马不太方便走的地方,瞅见一个很深的大坑,便伏身子跳了下去藏了起来。
杨辰知道在空旷的田野上,骑着战马的匈奴骑兵迟早要追上自己。
躲了很长时间以后,杨辰才悄悄探出头来看看匈奴人走了没有,直到他第三次抬头查看,再加上天色也黑了下来,彻底看不见人影,杨辰才悄悄的从坑洞里爬出来。
等杨辰跑到邹二婶家的时候,发现院子里并没有人闯进来的痕迹,一切还是早上出去的模样,杨辰一直提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悄悄的走进屋内,秀儿已经躺在床榻上睡着了,眼睛红肿一片,两道清晰的泪痕印在白嫩的脸颊上,这个五六岁的小丫头看起来是那么的可怜,天降横祸,她却不知父母已经离开了人世。
杨辰静悄悄的坐在塌上,想到今天发生的一切,原来杀戮离自己是如此之近,那些刚才还和自己有说有笑的善良百姓转瞬间就离自己而去。
匈奴人的残暴,狠辣,无情,嗜血的模样深深印在杨辰的脑海里,挥之不去,这一刻面对异族屠杀自己的乡亲,却是那么的无能为力,现在杨辰却是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弱小,生命在这乱世却是那样的脆弱,就连隐藏在脑海中匈奴铁骑杀害杨二父母的画面也放映出来,杨辰的心中顿时生气了一股莫名冲天的恨意。
看着在一旁睡的香甜的秀儿,早上还和自己玩闹,现在就失去了父母,从此变的无依无靠。
杨辰在心底暗暗发下誓言:“从今天以后,你就由哥哥来照顾吧,哥哥一定让你快快乐乐的长大。”
同时白天发生的那一刻,让杨辰这个曾经作为军人有着浓重民族情节的汉子愤恨难当。
这一刻杨辰也感觉到了自己肩上的责任也重了许多,有着秀儿这个拖油瓶在,以后做什么事都必须先考虑考虑她的安危。
天亮以后,杨辰做了些饭给秀儿吃,然后一个人又偷偷摸摸的把邹二婶和王二叔的尸体埋了,杨辰打算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让他伤心的地方,同时也为了秀儿更好的成长。
收拾好行李,行走在乡间的小道上,杨辰一手牵着秀儿,肩上背了很多做好的干粮以及邹二婶家所有的钱财,他准备离这里,到离这里最近的县城——马邑。
马邑是并州雁门郡内的一个小县城,因为城内有官军守护,相对来说还是很安全的,前提是匈奴不大规模入侵。
杨辰没有走官道,而是寻找那乡间小道,匈奴人不知道还在哪里活动,要是倒霉遇上可就不妙了。
“哥哥,我们这是去哪里呀?都走了这么远,秀儿走不动了!”小丫头第一次走这么远的路,也不知道去哪,撅起嘴问道。
杨辰想了一下,笑了笑说道:“咱们这是去马邑,到了那里就给秀儿买好吃的!”
说着杨辰蹲了下去把背上的包裹放下说道:“秀儿要是走不动了哥哥就背着秀儿。”
杨辰背着秀儿,就这样两人慢慢的向马邑方向行走着,尽管杨辰走的是小道,可是路上还是遇到了几小波匈奴人,没当有人靠近的时候杨辰的脑海里用是会出现提示,让他毫不费力的避过匈奴人,期间遇到了一群狼,提示仍旧会在脑海里提醒他避过危险。
去马邑的路上,路边总能看到一两具正在田间劳作的百姓尸体凄惨的倒在路边,对于这杨辰早已经见怪不怪了,可是每当看到尸体的时候秀儿总会被吓的哭上好一阵子,杨辰是好不容易哄着秀儿不让她再哭下去,又总能再一次看到躺在路边的百姓尸体。秀儿吓得又哭了起来。
这一路走来秀儿反反复复的被吓哭,眼睛哭的红肿了很多,对于匈奴人的凶残杨辰又有了新的认识,憎恨在心里又是多了一分。
直到三天后的夜晚,杨辰和秀儿走走停停终于走到了马邑县城。
“哎,前面那个人,别走了,再走过来我就放箭了”
城门上一个小兵看到杨辰缓缓的走过来,赶忙喊道。
“上面的兄弟,我是城外的村子里的百姓,匈奴人打草谷到我们村把人都杀光了,如今我们兄妹好不容易才逃难到此,还是让我们兄妹进城躲避一阵吧。”杨辰在城下扯着嗓子解释。
谁知一只羽箭从城门上射来,没过地面半尺深扎在杨辰的脚下,箭羽一颤一颤,可见力道之大。
“既然匈奴人打草谷就更不能让你们进来了,谁又保证你们不是匈奴细作。”
城门上喊完话就再也没有声音,可是杨辰知道,要是再往前就不只是一支箭射下来了。
对此杨辰也是深感无奈,大汉能有这样的军队,面对异族的入侵不管不顾,岂有不败亡的道理?
深秋的夜晚,冷风吹的树叶沙沙作响,冷风透过单薄的衣衫让杨辰感觉着深秋阵阵凉意,树林深处时不时传来断断续续的狼嚎,让人感觉不寒而栗。
杨辰拾了些干柴点起了一堆篝火,杨辰和秀儿就围在火旁取暖,他拿出已经放了三天的馒头,放在火上烤着,等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杨辰取出来把外面熏黑的部分留下来自己吃,里面的部分给了秀儿,秀儿张起小嘴慢慢的吃着,以一种让人无法琢磨的眼神看着杨辰。
这一夜,很冷、很静、很是萧索,杨辰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以前他想着混个官身激活灵魂之眼,现在他唯一的想法是带着秀儿好好的生存下去,在以后的生活里让秀儿快快乐乐的。
篝火渐渐的熄灭,周围也变得寒冷起来,秀儿钻到杨辰的怀里睡得香甜,杨辰就这样搂着她,不知不觉已到了天亮。
一早上,县城的城门才缓缓的打开了,已经等候多时的杨辰带着秀儿向县城走去,走到城门口,秀儿看着身披皮甲手握长矛神色冷漠的士兵,一脸畏惧的样子,小手紧紧握着杨辰的衣襟。
清晨的县城显得格外萧条,街道上散落着片片树叶随着秋风飘荡,街边一座座院落也破败着没有修容,只有几个匆忙的行人挑着担子弯腰走着。
杨辰打算找先一家客栈,吃饱饭住下来,然后再寻个院落安顿好秀儿,再观察一下看看自己以后该怎么办!
第004章落脚地()
大汉北方边陲的百姓几十年来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野蛮残暴的匈奴人几乎每年秋收的时候都南下打草谷,抢粮食、抢钱财、抢女人、毁坏房屋,开始的时候大汉官军还抵抗一下,直到几年前大汉征伐匈奴遭到惨败,匈奴南下时大汉官军就再也没有抵抗过,只是谨守城池,如今几年过去了,并州九郡中五原郡、云中郡、溯方郡、定襄郡已经陷落,朝廷再也没有再提议收复失地的打算,匈奴人看到这样的情况又更加变本加厉的残害大汉百姓。
杨辰牵着秀儿的手走到前方开着门的客栈里,客栈冷清无比,里面一个须发白了一大半的老头在柜台里算着账薄,老头留着一把漂亮的山羊胡子,一脸和善的面容。
“掌柜的,给我们开一间客房!”杨辰对着老头说道。
一大早就有客人让老头感觉很是意外,他看了看杨辰和秀儿,呵呵的笑了笑:“好,客官这边来,你们的房间在楼上。”
说完老头亦步亦趋的在前面给杨辰引路,也许是年纪大了话就多了,杨辰两个人的组合也有些特别,老头抚着胡须很是好奇的发问:“恕小老儿冒昧的问一句,这个时间客官来这县城是做什么?如今这生活的也很是艰难,县城里很多人都逃到内地谋生去了,而且像客官这样年轻力壮之人已经不多了。”
杨辰来县城想找个差事做,好养活年幼的秀儿,若是再混个官身就更不错了。
只是他考虑了良久也不知道做些什么差事,这个老头问话正好应了他的心思:“哎,前些日子匈奴又来打草谷,我们父母也在那时候被匈奴人残忍的杀死,如今城外已经不安全了,就想着带着妹妹到安全的县城安顿下来,我也想某个差事做,也好养活妹妹。”
说完几滴清泪从杨辰的眼角滑落,老头看着杨辰这个样子也不说什么了,摇了摇头撇过脸去,眼圈也红润了起来。
老头走在前面把杨辰带到一间房间里,老头看着杨辰牵着秀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老丈你要有什么事可以说出来?”
“这~,好吧!既然年轻人你这样问了,老头我也就告知一二了。”
这个时候老头伸出粗糙的手拭去眼角盈眶的泪痕,平复了一下情绪,很是忧伤的说道:“是这样的,原本老头我虽然没有儿子,但是女儿嫁的不错,还有一个孝顺的女婿,在这县城里还算是颇有资产,生活过的还很是如意,没想到天降横祸,就在几年前,天杀的匈奴崽子攻破县城,杀害了我那女儿女婿一家,那时老头我到山里踩些草药材才幸免于难。”
说到这里,老头刚平复的心情又伤感起来,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发出呜呜咽咽的抽泣声。
“如今老头我活了快一辈子了,中年丧妻子、老年又没有儿女,可怜的老头我死后连一个收拾尸体的人也没有了。”
叹了叹气,杨辰没有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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