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原本稀疏的小雪花变成鹅毛般大雪,那辆马车依然在大雪中行驶。
“老五!还要多久才能到淮南驿站?”马车厢室中传来男孩的声音。
驾车的马夫回答道,“回公子,大概还需一刻。”马车厢室内,一位身穿白色素蝉衣的少年盘腿打坐,身旁坐着一位衣着黑色武者服饰的方脸剑客。
这少年正是萧辰平,这次他是前往闽南府拜访祖父门生。而身旁的这位黑衣方脸剑客是他祖父那位门生硬是要送给自己的贴身护卫,在江州一代名气响当当的贪狼剑客白泉。
“吁~”马车毫无兆头的停下,好在白泉反应及时,不然萧辰平直接能翻出马车。
“怎么回事?”
“公子。前面地上好像躺着一个人?”
萧辰平对着白泉使眼色,白泉跳下马车,拔出佩剑,向着前方缓缓的走了过去。
因为大雪已经将人埋了大半,白泉都有点怀疑老五那个的眼是不是鹰眼,居然能看到是个人。
白泉踢了一脚地上的人,见没反应,蹲下身啪打一下,摸向这人的颈部,发现还有跳动。
白泉冲着萧辰平喊道,“公子,这人还活着。怎么办?”
“把他带上马车吧,总不能把他留在这里等死。”
“好唻。”白泉收起佩剑将人从雪中拖出,才发觉是这个小孩,看衣服的样式,像是一个女童。
白泉抱起女童,将其放在马车厢室中,然后将厢室中棉风衣盖在女童身上。
萧辰平对老五喊道,“老五,咱们走。”
“是。公子。驾!”
来到淮南驿站,老五请来了郎中,郎中把脉后,给昏迷女童开出几副药,嘱咐几句后便离开驿站。
可就在郎中离开之后没多久,驿站外便来了一群地痞。驿站小吏赶忙通知萧辰平一行人,说外边来了一群恶霸,要他们交出他们救得那位女童。
“公子,你们还不是不要惹到那群恶霸为好!他们可是我们淮南大户庞老爷的打手。要知道在我们淮南地界这庞老爷也是大人物。他的女儿还是江州府尹赵丹侄子的媳妇。”
老五询问道,“公子?”
“我想他们来是为了这个东西吧!”说着,萧辰平拿出一枚玉佩。
“双鱼佩!”老五有点吃惊地说道。
这双鱼佩是上好玉石制成,一块双鱼佩可值十金。这等玉佩绝不是寻常人家能拥有的配饰。
老五不免联想到他们救回来的女童。
白泉听到外边喊声越来越大,拿起佩剑走了出去。不消一会儿外面顿时传来嗷嗷地惨叫声,紧接着再无任何动静。
驿站小吏好奇也走了出去,在驿站门口,他见到原本趾高气昂的恶霸,都趴在地上发出低沉的呻吟声。
驿站小吏现在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笑,“大人啊!,您惹大祸啦。我的老天爷啊!”
淮南旁府,在大堂的偏室中,传来一个女人愤怒的骂声。
“都是些没用的废物。”
这女子四十左右,妆容端庄衣着绫罗锦袍,只是那脸上的戾气让人有点害怕。
“那个奴才死了就死了。可那个孩子还活着,我决不允许那个贱人的血脉留在这个世上,玷污我庞家的名誉。”
庞府管家躬身说道,“可是夫人,那个女童被人救到驿站,我派去的人全被打伤。我怕这个人是我们得罪不起的人啊!”
庞夫人自然不蠢,能进入官府驿站的人自然都是朝廷官员。能把几十个打手都打成重伤,自然不惧怕他们。何况她从驿站小吏口中得知,那位公子折扇上的画都是孟维所作。
要知道孟维现在可是闽南府的州牧,与江州府尹赵丹算是同级别。能得到如此人物的佳作,自然不是寻常人家的公子。
庞夫人左思右想只好作罢,她不想因为这件小事而得罪一个她根本无法得罪的人物。
“罢了。好在那个狗奴才没有告诉那个贱种她的身份。不然我一定饶不了她。既然贵人在驿站休息,我等还是不要叨扰为好。让你的人都回来吧。”
“是,夫人。”
淮南大雪连下四天三夜,才算停止。那个被萧辰平救下的女童也在雪停之后苏醒。只是这个女童在醒来之后,居然忘记自己是谁。
老五指了指头,“是不是头部受到重创,失忆了啊!”
白泉摇头不赞同,“我看应该是受到什么意外刺激,让她不想再想起那些事情。我以前见过这种病!”
老五看向坐着喝茶的萧辰平,“公子,这该如何是好啊!我们总不能把她带回去吧?”
萧辰平吹了吹茶杯中飘出的热气,“不带回去,难道把她扔在这里,你知道她住哪?姓什么叫什么?”
女童双手抱头,头部传来阵阵刺痛。
萧辰平随口说道,“喝药的时辰到啦,给她喝药。”
老五十分不情愿的去熬药,白泉则点了一下女童的穴位,让她暂时昏睡过去。
白泉拱手作揖说道,“公子,自那天之后,再也没有人滋事!是不是派属下去打探一下这个女童的身份。”
萧辰平看了看桌子上的双鱼佩,玉佩中刻着一个小篆写的字,淡淡笑道“不用,我们还要早点回姑苏,这里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吧。你知道的,我是一个很怕麻烦的人。”
“既然她想不起自己的名字,那我给她起一个名字,萧云雀。白泉,以后她就交给你了。我想,你不介意收一个女弟子吧?”
“遵命,公子。”
(本章完)
第9章 侯府变天()
自从黄宗羲被李玄晟打怕后,他只好选择不再去武院。尤其是李威自从那次受伤之后,被自己父亲惩罚,下派到乡下做苦力。至于李桂这家伙,直接被李家扫地出门。
黄宗羲的父亲黄旭,甚至亲自去武院给李玄晟赔礼道歉。而作为公证人的徐兆龙,也是第一次见到江夏侯世子如此恭敬。
黄旭拱手作揖,“小儿得罪之处,还望公子海涵。”
李玄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尤其是江夏侯世子亲自登门。要知道这位江夏侯世子,还是朝廷三品官职兵部侍郎。
李玄晟回礼说道,“大人您说笑了,我与贵公子不过一场误会,算不上有什么过节。到是学生有些不够大度,还望大人不计小人过。”
“哈,早听徐老说起,李公子彬彬有礼气度不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黄旭拍手两下,只见六位仆人分别抬进三个木箱,“这是我为公子准备的赔礼,还望公子收下,以示歉意。”
李玄晟本想不接受这些赔礼,“这。。。”
黄旭直接打断李玄晟的话,“李公子不要见外,想当年您父亲还救过我一命,恩公之子,我更当赔礼才是。”
说着,让黄宗羲行大礼给李玄晟。
“我原谅他便是。”
“多谢。还有一事,我希望公子能够答应在下的请求?”
“何事?”
“我希望犬子能陪李公子在武院学习,做公子伴读,期限为五年,也就是到公子武院结业之时。”
黄宗羲一听要让他做李玄晟的伴读,立马喊道,“爹!我不要。”
“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黄旭冲黄宗羲怒喝道。
黄旭见黄宗羲那冰冷的声音,顿时歇菜,“是。”
在黄宗羲怒喝那一刻,李玄晟都能清晰地感觉到黄旭身上那股杀气,那种感觉他曾经在父亲身上感受过。只是他父亲的那股杀气比黄旭的更加让人毛骨悚然。
“李公子,我黄某人向来说话算话,从今日今时开始,犬子就成为您的伴读。只要不是要他性命缺胳膊少腿的责罚,公子都可以去做。”
李玄晟和黄旭对视,他能清楚地感觉到黄旭说的是真的,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
“今日之事就此结束,我还有要事要处理,不便久留。来日方长,到时候我设宴请公子到府上做客。”
黄旭起身行礼,李玄参也一样起身回礼。黄旭看都没有看跪在地上黄宗羲,径自离开武院。待黄旭走后,黄宗羲摸了摸鼻子,眼中泛起点点泪光。
李玄晟自然能看到黄宗羲的表情,随意说道,“你老爹都走了,还跪在地上干嘛。”
黄宗羲抬头看向李玄晟,心中怨恨陡然而生。
李玄晟颇为挑衅地笑道,“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不然我会让你现在就躺在这里。”
黄宗羲沉声道,“我总一天会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李玄晟从黄宗羲身旁走过,对着黄宗羲说道,“我随时接受的你挑战。”
江夏侯府,后花园观景楼之上的厢房,一个锦缎官袍的老人正盘腿而坐,边喝茶边欣赏窗外景色。
举手投足之间无不流露出儒雅之气,让人以为他是某位文人雅士。
黄旭缓步走进厢房,然后恭敬地坐在老人对面。
“父亲,您交代的事情,我已办妥。”在黄旭面前的这位老人正是汉唐护国柱石之一的江夏侯黄宁。
说起这江夏侯的爵位,最大功劳来自与高祖时代的黄家先祖。黄家先人平定江南闽越,如今江州越州两大州府都是黄家打下,因而获得这世袭爵位。
黄宁这辈子从未上过战场,却无人敢小觑他。自从南越国被灭后,南越遗民一直想复国,可都未成功,尤其是到了黄宁这一代江夏侯。
当年黄宁设计诱杀南越遗民多数首领,导致南越复国大计失败,数千名南越遗民尽数斩杀。自此南越遗民虽时有骚乱,可大规模的暴乱再没有发生。
在他人看来,黄宁心狠手辣不似他表面那样慈眉善目。更是由于江夏侯黄宁的存在,江州的那些帮派才会如此畏惧当地官府衙门。
黄宁给黄旭倒上一杯茶,“这些年你夫妻二人疏于管教,导致这孩子品行不端顽劣不堪。如果不是别人看在他是我江夏侯嫡孙的份儿上,不知道要被打死多少回。现在也该让宗羲那孩子收敛一下。”
“父亲教训的是。”
“你啊。别总在安京待着,我知道你不喜欢子兰!可你们毕竟是夫妻啊。”
黄旭握紧茶杯,沉声道,“父亲,您知道我当年娶她只是为了完成母亲的遗愿。所以,还望父亲不要管这件事,我自己会好好处理。”
黄宁听到黄旭说起自己的亡母,叹气道,“随你吧。但今年新年你必须在姑苏过。至于安京那边,你可以接过来。”
黄旭一听,有些激动,不自觉地将杯中茶水洒在了手上也没有察觉。
“父亲,您说的是真的?”
“当然,一般富农都有个三妻四妾,何况你还是我江夏侯的儿子。怎能只有一个正室?虽然她是皇室出身,可并不是正宫之女。我岂能容她如此胡来!”
黄宁前面的一句话,黄旭自然知道,可后面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黄宁将一枚黑棋放在身边的棋盘中,“旭!你觉得洛阳王家的小子如何?”
“武艺过人且谦让有礼,在众位皇孙之中,也只有太子三子李敖能比。”
“旭,你看人向来很准,自然明白我的用意。至于黄明,你自己给他做选择吧。”
“来,咱们父子许久没下棋啦,陪我解解瘾。”
“是,父亲。”
姑苏卧龙书院,刘怀墉书房中,刘怀墉正在和徐兆龙煮酒小聚。
“玄晟这孩子,最近进步太快。我都觉得我没什么可教他的了!”
“哈哈,你徐兆龙是何等人物,居然有你教不了的门生,这要是传出去。你飞将军的名号岂不沦为他人笑柄?”
徐兆龙不以为然,“你这老穷酸,怎么说我呢?我教不了很正常啊!玄晟可是打小就跟着李青。我现在唯一能教给他的好像只有我那箭术啦!”
刘怀庸笑了笑,“你啊,终于知道你该教他什么了?”
“老穷酸,你也不要笑我。你呢?你还能教给那小子什么?”
刘怀庸拿出烫好的酒水给徐兆龙倒上一杯,“我自然还有许多要教给玄晟,只是他对这诗书礼论并不感兴趣。我最多教他一些基本,最重要的是他如何去领悟。要知道,玄晟这孩子悟性很高,只要他肯钻研,他日必成大家。可惜啊,你我二人所能教给他的还是不多啊。”
徐兆龙点头,同意刘怀墉所说,“对了,还有萧家那个小子,我听诸葛兄说,萧家小子可是快把书院藏书楼的典藏看完了,而且过目不忘。实在是厉害。”
两人碰杯一饮而尽,刘怀庸感叹道,“徐老哥啊,现在的已经不是我们的年代啦。如今的少年人可是不能小瞧。”
“是啊。不能小瞧!黄家小儿自那次事情后,居然心甘情愿给玄晟当伴读。这孩子也总算开窍啦。”
“哼,我看不是开窍,大概是迫不得已吧。”
“怎么说?”
“你向来不爱走动,所以不知道什么。最近黄家出了大事,淮阴公主被赶回靖王府。黄旭那两位侧室也从安京接了回来,据说还带回来两子一女。你说,这黄家是演的哪一出啊?”
“演哪一出都跟咱们无关,黄老头自负才智无双,我等愚笨之人自然不明白。来来来!咱们继续喝。”
“哈哈哈,你啊!”
(本章完)
第10章 少年志 在何方()
寒山飘雪万里长空,卧龙书院外一辆马车停下,马夫打开厢室卷帘,一青衫文士从车中走下,青衫文士约四十来岁,身长七尺有余,身披鹤氅。
走到书院大门时,扫地门生看到文士后,无不拱手行礼。要知道这可是他们书院天书楼的大人物。
来到书院文院,早已有人院门前等候,刘怀墉拱手笑迎,“曲老弟,我可是恭候你多时啦。”
文士回礼,“刘兄,多年未见,别来无恙。”
“来,我们先到别院喝杯清酒暖暖身子。”
“多谢。”
二人一同来到刘怀墉的别院,除了公孙外,还有萧辰平一同等候二人。
文士在看到萧辰平时,萧辰平行师礼,文士微微一笑。
二人坐下后,公孙已把温好的清酒取出,给文士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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