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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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乡- 第4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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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管事婆子虽然有些气急败坏,看在多年姐妹的份上,避开了难以说话的主母,把矛盾交到家主这里来。

    男人么,在处理这种事情的时候,无论如何都比女子来的大度。

    “你家很乱啊。”

    吃完果酱的曹襄擦擦手,刚才云琅处理那些大肚婆的时候他就在一边看着。

    “你是说大肚婆?”

    “是啊,谁家有你家的大肚婆多!”

    “你错了,妇人敢生孩子,就说明云氏目前的产业都非常的健康。

    这跟野兽产子是一个道理,没有到食物足够多的地方,它们是不会产子的。

    放到国家层面也是如此,只有国泰民安的时候,国家的人口才会急剧的增长,指望兵荒马乱的时候增加人口那是在做梦。

    这件事眼光要放长远。

    这些仆妇们在相对舒适的环境下产子,孩子的身体就相对要好,又因为她们都是成年人,孩子就不容易夭折。

    长大几年后,在云氏又要开始读书,有出息的可以去做官,可以去做学问,没出息的孩子可以留在家里当管事,等这一代孩子成长起来之后,云氏满门无白丁!

    会干活的读书人,我就问你谁家有?

    就你们弄得那些异族奴隶岂能跟我云氏仆从相媲美。”

    曹襄冷笑道:“我家足够大,曹氏族人都培育不过来呢,哪有功夫理睬仆役之子!“

    云琅吧嗒一下嘴巴朝志得意满的曹襄挑挑大拇指,这真的是没话说了。

    天赋如此,岂是云氏这种小家族能比拟的。

    阿娇的生活模式其实与云氏仆妇别无二致。

    刘彻说不来,就不来了,这非常的残忍,尤其是对阿娇来说更是如此。

    刘彻对除过政事,江山之外的事情都是浅尝即可,云琅从来没有想到刘彻在对待阿娇的时候,跟对待一颗西瓜一模一样。

    还以为走进长门宫后,会是一副愁云惨雾的模样,进了门,才发现这里阳光依旧,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美丽的宫女正在莲塘里撑着大木盆采莲蓬,一个格外漂亮的宫女还在大声的唱“美人卷珠帘,独坐蹙额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阿娇就坐在莲塘边上的长廊里,笑眯眯的听着宫女唱歌,自己还不断地用手打着节拍,看不出半点悲伤地意思。

    云琅曹襄背着两个装满金锭的口袋来到长廊给阿娇见礼。

    阿娇撇撇嘴道:“还以为我失宠了,就没人登门呢。”

    大长秋无奈的道:“贵人,这失宠二字岂能是您能说的?”

    阿娇大笑道:“失宠就失宠,没胆子承认才丢人呢,你们两来的正好,我们又可以打牌了。”

    说完话就率先去了打牌的地方。

    云琅曹襄看了许久,发现阿娇好像是真的很开心,没有忧伤的意思,就一起把目光盯在大长秋的脸上。

    大长秋摊开手无辜的道:“就是如你们所见的模样,贵人很开心,并无一丝悲伤。”

    阿娇打牌打得非常投入,又是一个情场失意的人,所以,云琅跟曹襄两个输的落花流水,不到日落,两口袋金锭就输的一个不剩。

    见阿娇展开双臂聚拢好大一堆金锭笑口常开的模样,不论是云琅,还是曹襄都觉得今天输钱输的很值。

    怨妇门前是非多,尽管阿娇并不幽怨,云琅跟曹襄也不能多加停留。

    在阿娇“下次多带点金锭来的”的殷切嘱托声中,离开了长门宫。

    “她为什么不伤心?哪怕是假装,也要假装的像一点啊,不能笑成这个样子吧?”曹襄百思不得其解。

    云琅皱眉想了一会不确定的道:“这会不会是阿娇贵人新的夺宠法门?”

    “嘶……”曹襄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看啊,阿娇贵人如今根本就用不着依靠陛下生活,她长门宫一年的产出,不比内府监的收息少多少。

    你别忘了,内府监的收息要供应偌大的皇宫,她长门宫的产出完全是她一个人的财富。

    在这种情况下,你说,阿娇贵人是不是在针对陛下性格上的缺点,发起新的皇帝争夺战?”

    曹襄左右看看见四处无人,这才小声道:“你说我舅舅是那种你对他好,他就不把你当人看,你越是疏远他,他就越想靠近的那种贱皮子?”

第一四六章短暂的奴隶起义() 
    第一四六章短暂的奴隶起义

    一个个更加富有,更加自立,也更加的自信的阿娇无疑是可怕的。

    绝对不是一个长得比阿娇漂亮,比阿娇年轻的女子可以击败的。

    刘彻本身就不是什么长情的人,因此,阿娇很淡定的等待刘彻再一次登门拜访。

    就像坐在渭水边上等待大鱼上钩的姜太公一般。

    人生处处都是战场……

    奴隶与勋贵之间的战争终于出现了。

    阳陵邑的一个五大夫之家买了二十六个奴隶用来耕作农田。

    这本来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家里的农田有人耕作了,主家只需要让这些奴隶不要饿死就好。

    奴隶来到五大夫家,在鞭子的督促下,干活还是非常卖力的,无论是夏收,还是秋收,都帮了主家很大的忙。

    看到了利润的主家,觉得奴隶利用的效率还能再开发一下,用在他们身上的费用还能再减免一点。

    于是,奴隶们的日子就不好过了,他们被迫日夜不停的干活,稍有反抗,那个五大夫就发明出很多稀奇古怪的刑罚来处置奴隶。

    据曹襄说,最有名的一种就是把一群老鼠装在麻布口袋里套在奴隶的下体上……

    还有一个奴隶因为偷吃被五大夫绑在烈日下曝晒了三天,奴隶没有熬过这三天的酷刑快死掉了,被五大夫丢弃到了乱葬岗喂野兽。

    如果是一般的奴隶也就罢了,偏偏这个偷吃的奴隶是霍去病他们从战场上抓来的。

    他在乱葬岗依靠吃死人肉活下来了,并且恢复的不错,然后就无法忍耐胸中的仇恨。

    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他串通了五大夫家里的其余奴隶,偷偷砸开了镣铐,弄死了五大夫家的护卫,家丁,然后整整三天,五大家大门紧闭。

    直到冲天的尸臭味道弥散开来,官府派人跳墙进入五大夫家,才发现了一个惨无人道的灾难现场。

    五大夫是被活着剥皮而死的,他的人皮就绷在他家的墙壁上,手法娴熟,人皮完整,五官都清晰可辨。

    “你知道被奸淫而死的人,死后是什么样子的吗?”曹襄双手插在袖子里悄悄地问云琅。

    云琅摇头道:“没见过。”

    曹襄点点头道:“我也没见过,不过呢,我的管家见过,他坚持不告诉我现场是什么样子的。

    担心我知道了晚上睡觉不安稳,只告诉我五大夫家中的妇孺没有一个逃脱的。”

    “现在,那些奴隶们都跑到哪里去了?”

    曹襄呲着大白牙笑道:“进了上林苑!”

    “进了上林苑?”

    “原本是不知道的,后来有一个奴隶觉得投靠我们好一些,就主动跑出来向官府告发同伴,然后,事情就非常的清晰了。”

    云琅指指满屋子的勋贵问道:“这么说,这些人聚在一起开会,是准备商量怎么追捕奴隶吗?”

    曹襄摇头道:“追捕奴隶的人手已经派出去了,那些奴隶逃不掉,他们现在正在商讨如何更加有效地管理奴隶,不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就没人提出驱逐奴隶吗?”

    “怎么可能,奴隶很赚钱啊。”

    “我们两家又没有奴隶,喊我们过来做什么?”

    “这是勋贵们集体的事情,做出的决定,只要是勋贵日后都要遵从的。

    你我都是勋贵,自然就不能少。”

    “张汤在那里做什么,你看看,这家伙口沫横飞的在说什么?”

    “制定奴隶管理条例,怎么可能少得了张汤这种刑罚大家,这家伙如今正在拼命地向所有人示好,听说啊,这事一发生,张汤就开始着手制定规矩了,现在正好用的上。”

    云琅连连点头。

    既然是勋贵们的大集合,云氏自然不能少,有没有好处不知道,至少没有坏处。

    这种大集合一般是没有什么利益之争的,制定的规矩也是对所有勋贵都有利的条例,云家不可表现的过于清高,否则,被所有排斥那就麻烦了。

    出了这样的事情云琅并不感到奇怪,压榨奴隶,奴隶就会反抗,这本身就是一个必然的结果。

    就是不知道这二十几个奴隶有没有斯巴达克斯的勇气,彻底的把事情搞大。

    满屋子的勋贵们一个个义愤填膺的完善条例,他们可能不知道在遥远的罗马,几十年后就会有一场声势浩大的奴隶起义,让强盛的罗马帝国手忙脚乱。

    当云琅正在脑海中回忆《角斗士》这部电影史诗般宏大场面的时候,口干舌燥的张汤从人群里挤过来,坐在云琅对面,一连喝了三杯茶,这才豪迈的擦拭一下胡须上的水渍,对云琅道:“严刑峻法可定人心!”

    “那二十几个奴隶要是趁机串联了别的奴隶,然后躲进秦岭,不断地找机会偷袭我们怎么办?

    如果这样的人有上万人,一个个又不要命,你该怎么办?这里可是京畿重地,小事情都会被封国信使传扬成大事件。”

    张汤愣了一下莞尔一笑,用手指敲击着桌子道:“如果是二十余个你我这样的人,确实是心腹大患,只是——那是一群奴隶,一群目不识丁的奴隶!”

    云琅皱眉道:“刘项从来不读书!”

    张汤依旧笑而不语。

    很丢脸啊。

    云琅才意淫完毕声势浩大的奴隶起义,逃进上林苑里的奴隶就已经被勋贵们派出去的家将,家丁们给捉回来了。

    张汤哈哈大笑,右手在云琅的肩膀上拍一下,就起身去给让人剥皮的五大夫报仇雪恨去了。

    捉捕的过程中死了七个,还剩下十八个活的,那个通风报讯的奴隶也被丢进了,算成十九个。

    十九口大缸整齐的摆在阳陵邑城外,每一口缸里装着一个奴隶,在他们的周围,是密密匝匝的奴隶群。

    这一场盛宴就是给奴隶们准备的。

    大缸底下的柴火被点燃之后,这个地方就成了人间地狱。

    这种场面云琅自然是看不下去的,拖着细致勃勃准备看热闹的曹襄去了听不到惨叫声的大树下。

    “太精彩了,你说,张汤是怎么想出这个法子的?”

    云琅苦笑道:“是我告诉他的,有一次不小心说了一个请君入瓮的典故,张汤就求教出处,我就随便编造了一个,结果,他不在意我说话的内涵,却把这招刑罚记得清清楚楚啊。”

    曹襄惊讶的看着云琅道:“说说,我也想知道请君入瓮这个典故。”

    “这个故事不太出名,一个地方上的小酷吏,问一个年长的老酷吏,说有一个贼人嘴硬得很,不愿意招供,问老酷吏有没有什么法子让他开口。

    老酷吏就告诉他把犯人装进坛子里,然后在坛子底下点火烧烤,不论什么样的犯人都会招供的。

    于是,那个小酷吏就在院子里点了火,放置了坛子,然后要求那个老酷吏进坛子,他想知道老酷吏的不法事!

    老酷吏立刻崩溃,不论小酷吏要什么样的口供,他都会说,然后呢,这个典故就流传下来了。”

    曹襄点点头道:“很有意思的典故,什么时候故事?”

    “不知道,可能是七雄时期的故事吧。”

    曹襄叹息一声道:“我们以后做事要小心了,将来别让别人用我们用过的法子来对付我们,那样的话,就太他娘的难受了。”

    也不知道这场刑罚是在惩罚谁,奴隶们自然是噤若寒蝉,就是在一边观看的勋贵们也一个个面如土色。

    只有张汤志得意满,安静的坐在高台上,目光不断地在几个跟他不对付的勋贵身上巡梭。

    那些平日里跟他非常不对付的勋贵,此刻没了趾高气扬的模样,不敢与张汤对视!

    这一幕落在云琅的眼中,就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张汤这哪里是在讨好这些勋贵啊,他是在立威,用人世间最阴毒的刑罚来警告那些跟他作对的人。

    如果他不死!

    他一定会请那些伤害了他的人去大瓮里走一遭!

第一四七章龙的本性() 
    第一四七章龙的本性

    每个人都在战斗,每个人都在跟自己的命运抗争,不论是阿娇还是张汤似乎都有胜利的希望。

    云琅这段时间就没干别的,通过曹襄这个百晓生,大量的搜集勋贵间争斗的消息。

    然后两人就躲在阴暗处变态一样的分析谁谁谁占了上风,谁谁谁这一次要倒霉。

    写好了这些论断,然后静悄悄的等着事情发酵到最后,看看到底是谁赢了。

    张汤的处境越发的艰难了。

    害怕他的人也越来越少。

    坊间关于他施行酷刑的传说却越来越多。

    张安世自从进了云氏之后,就非常的安静,读书,吃饭,去田野里散步,活的几乎没有什么烟火气。

    他唯一的朋友就是霍光。

    而霍光又非常的忙。

    霍光是真的很喜欢张安世,在云琅面前不止一次的提到这个新朋友,自从张安世到来之后,刘据就被霍光丢到脑海外面去了,很少提起。

    但是,在刘据来云氏的时候,霍光总是显得非常高兴,小脸上的笑容让人看不出假来,刘据非常的满意。

    观察人是个很有趣的事情,只要肯静下心来把自己放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上,就会发现很多有意思的事情。

    很多人看不清别人的真面目,唯一的原因就是身在局中。

    这种世外高人的的生活仅仅维系到收割大白菜的时候,就被长平无情的给戳破了。

    “你最近什么都没干?”长平站在白菜地里心事很重的问云琅。

    “等白菜成熟,等印书技术成熟,等造纸作坊扩大生产,等太学开学呢,事情很多啊。”

    “上林苑的差事你还是没有拿下来?”

    “估计要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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