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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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乡- 第3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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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幕烟目送霍去病的大军进了荒原最终消失,这才回过头看着马老六道:“骑都尉这算不算是空群而出?”

    马老六丢掉薄薄的瓜皮擦一把胡须上的汁水道:“这必然是空群而出啊,这一次骑都尉赌的很大。

    屯将,这就让我老马看不明白了,以骑都尉军司马的性子,要他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可能性不大啊。”

    幕烟右拳捶在左手心急躁的道:“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否则,骑都尉不可能如此的不要命!”

    马老六笑道:“屯将,我们最好也做好准备,我总觉得能让骑都尉这些娇贵的子弟不惜性命的去作战,后面的好处一定会大的吓人!”

    幕烟看着马老六重重的点点头道:“说的在理啊,我们这些贱命即便是陪着那些膏粱子弟拼掉了也不亏。

    老马,这几天你一定要辛苦些,带着斥候走远一些,好好地把事情弄明白,我要给弟兄们一个明确的交代!”

第一七七章做大事惜身() 
    第一七七章做大事惜身

    战马奔跑起来,霍去病就显得非常惬意,虽然前方有可能会出现两万匈奴大军,等待战斗的日子,是他最幸福的时候,一旦开始战斗,他的生命就会攀上最浓烈的巅峰。

    这里不是浅草才能没马蹄的长安,而是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边地草原。

    乌骓马从草丛里窜出来的时候,即便是远处的饿狼也哀鸣一声向更远处逃遁。

    骑都尉的斥候在更远处四处奔驰,在更加遥远的地方,有一座不大的山峦站立在那里,而右贤王那双鹰隼一般的眼睛,真默默地看着脚下的大地。

    他看见了骑都尉,也看见了霍去病,毕竟,霍去病身后那张巨大的红色旗帜,足矣表明他的身份。

    “赫尔度,这就是那支去了河西的汉军吗?”

    右贤王轻声问道,他似乎在担心声音稍微大一些就把那群刚刚进入埋伏圈的小老鼠吓跑。

    右贤王麾下大当户赫尔度回答道:“是这样的,这一次,就让我们在这里把他们都埋葬掉吧。”

    右贤王摇头道:“不埋葬,我要他们的尸体被野狼吞掉,我要让他们的灵魂永远不得升天,只能没日没夜的在这片荒原上哀嚎。”

    大当户赫尔度对右贤王说出这样的话并不感到奇怪,在他小的时候,他的父亲就告诉他,匈奴人是狼,汉人是羊,狼吃羊天经地义。

    如今,雄壮的饿狼被带角的山羊狠狠地顶了一下,只要是一只有尊严的饿狼都会报复回去的,更何况,右贤王这样的英雄!

    霍去病停住了马蹄……

    右贤王万分的失望,只要骑都尉再前进一里地,就能完美的进入埋伏圈。

    赵破奴撕扯了一口干羊肉,费力的吞咽下去,喝了一口水就对身边的亲兵道:“试试看,能不能把匈奴人引出来。”

    亲兵苦笑道:“斥候已经进入人家的圈子半里地了,要是再前进,就会被人家乱箭射死的。”

    赵破奴笑道:;这一次耶耶去,你们看着点。”

    赵破奴正要打马离开,战马缰绳却被李敢一把拉住。

    “不能冒险,也不能现在就把右贤王引出来,我们比匈奴人更需要时间。”

    赵破奴悻悻的道:“狼都跑到五里地以外了,他们为什么,凭什么,认为我们不会发现他们?”

    李敢笑道:“我父亲说过,匈奴人总以为草原是他们的,认为我们不可能懂这些。”

    霍去病怒道:“刚才是谁说前面的山包飞鸟投林,应该没有什么危险的?”

    李敢的黑脸看不出半点不好意思的模样,倒是赵破奴钦佩的看着霍去病道:“将军,还是你心细如发。”

    霍去病停下马蹄瞅着远处的山包道:“是何愁有这个老贼告诉我的。”

    李敢左右瞅瞅没看见何愁有。

    霍去病冷哼一声道:“老贼说了,那个山包就是一个狼山,他的八匹狼就是在那里捉到的,还说他第二次再想去捉狼,结果还没靠近,就被山上此起彼伏的狼嚎声给吓得退回来了。

    这座狼山丢了八匹狼,所以对人非常的敏感,只要有人靠近,狼群就会嚎叫警告群狼注意。

    我们都靠近五里之内了,狼山上还没有出现狼嚎,这是非常不对劲的。”

    赵破奴道:“既然我们知道了匈奴人就在狼山,我们该怎么办呢?

    他们不出来,难道我们也不上前?”

    霍去病冷笑道:“那就继续等等,我们需要时间。”

    一声令下之后,骑都尉不但没有继续向前,反而在缓缓地后退。

    右贤王有些失望……

    大当户赫尔度一拳砸在石头上,然后就对右贤王道:“他们不进来,我们就出去吧。”

    右贤王缓缓地摇摇头道:“你有没有发现,这两年来,汉军越来越难以对付了,他们的骑术更好,战马更加强壮,就连草原走马的功夫也在突飞猛进。

    左贤王就是在草原上与汉军野战,最后落得了一个全军覆没的下场,他自己也被汉人捉走……”

    赫尔度怒道:“他为何不自杀?”

    右贤王笑道:“赫尔度,我如果不小心战败了,又没有什么机会自杀,你一定要记着,到时候一定要杀死我!

    我不想去长安陪着左贤王一起跳舞来取悦大汉的君王。”

    赫尔度奇怪的看着右贤王道:“我们还没有开始战斗呢,大王怎么说这样的丧气话。”

    右贤王轻轻地拍着山石道:“我们此行目的在于劫掠,不在生死鏖战,赫尔度,我们想要带着丰厚的财物回到祁连山,而不是带着一点残兵回到祁连山。

    攻伐受降城,只是我们回家的一个理由!

    我带着五万将士离开了河曲,什么都没有得到,却白白的消耗了两年的时间,五万名将士也变成了两万人……

    如果没有一个拿得出手的礼物,河曲之地就不会接纳我们了。“

    赫尔度丢掉手里的石块,恨恨的道:“伊秩斜才是草原上最无情的饿狼。

    当初如果没有大王支持,他凭什么当上大单于!如今,他的地位稳固了,就开始对我们下手了。”

    右贤王笑道:“我支持伊秩斜,是因为他比左贤王更适合当大单于,如今看来,我的选择没有错,给汉家皇帝跳舞的左贤王成了我大匈奴最大的耻辱。

    我没有恨伊秩斜,他目前的做法才是一个大单于该做的,都是栾提氏子弟,大单于的位置落在谁的手里结果都一样。

    我们都是狼……只要是狼,为了王位就该拼命,伊秩斜拼了,左贤王於单却没有,他如果当时不顾一切的向伊秩斜发起进攻,我最多会两不相帮,可是啊,於单选择了逃命。

    我身为右贤王就必须为自己的部族考虑,如今,虽然损失了三万人马,河曲地却获得了难得的安宁。

    只要给我们时间,河曲匈奴一定会变成主宰草原以及西域的霸主。”

    赫尔度没心情听右贤王絮絮叨叨,他指着快要离开视线的骑都尉军对右贤王道:“伊秩斜如约去攻伐右北平了,白登山的大军也如您所愿的被调走了。

    我们既然要劫掠受降城,那就不该在这里过多的浪费时间,万一汉人从国内调兵过来,那就糟糕了。”

    右贤王大笑道:“我费尽了周折,才搞出目前的局面,岂能让受降城逃过这一劫。

    既然伏击不成,我们就堂堂正正的向白狼口进军吧,两万大军目前是这片土地上最强大的存在,我不相信,两千多汉军能够阻拦住我的马蹄!”

    赫尔度对自家大王的性子琢磨的很清楚,这人有时候精明的可怕,谨慎的让人无法描述。

    可是,有时候他的胆子又非常的大,大的让所有人吃惊。

    骑都尉刚刚出现在视野里的时候,按照赫尔度的做法,埋伏起来的匈奴大军就该合围,包抄,一旦将这支汉军堵截住,今日的战果就出来了。

    而右贤王却选择等待……

    刚才那一番废话,赫尔度可以非常确定的说,那是右贤王在给她自己的失策,强词辩解!

    敌人来的时候不作战,非要等敌人走远了,才派出大军追击,赫尔度没办法解释大王这样的行为,只能暗自叹息一声,就下令埋伏起来的大军,从各处隐蔽地点出来,缓缓地向白狼口逼近。

    如今情况又变了,现在,该轮到匈奴的大军担心,骑都尉在前面会不会有什么埋伏。

    赫尔度认为大匈奴骑兵,强大之处就在于奋勇作战,而不是学汉人那样弄什么谋略。

    只要匈奴骑兵足够强大,再精妙的计谋也会被骑兵这只坚硬的铁锤砸碎!

第一七八章世上没有白占的便宜() 
    第一七八章世上没有白占的便宜

    马老六疯了一样在荒原上奔驰,此时的马老六似乎早就忘了胯下战马是他最好的兄弟这回事。

    马屁股上已经血迹斑斑,即便如此,他依旧拼命地将鞭子抽在他昔日的好兄弟身上。

    “天皇耶耶啊,天皇耶耶啊,不得了了……”

    枣红色的战马脖子伸的老长,他虽然不明白昔日的老兄弟今天为什么会如此残暴,为了少挨两鞭子,他努力的将四蹄腾空,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在荒原上奔跑。

    “天皇耶耶啊,天皇耶耶啊,怪不得骑都尉不要命了。天皇耶耶啊,耶耶也不要命了……”

    自从发现皇帝的龙旗出现在白狼口一百里以外,马老六就留下两个斥候在路边跪迎皇帝,负责给皇帝开路,听候使唤,他自己骑上马,一刻不停的向白狼口狂奔。

    这个消息一定要禀报屯将知道。

    大汉皇帝已经来到了边地,这就说明大汉边地的军队在皇帝眼中全都是废物,要不然皇帝也不会御驾亲征!

    马老六虽然不识字,却是一等一的聪明人,在军中混了这么多年,他明白一个道理——皇帝都来督战了,边军?如果不能战死估计也会被皇帝斩首!

    这个时候还说什么功业,说什么战功,说什么得失,如果不能干净彻底地把右贤王的两万人杀光,等皇帝亲自动手之后,边军只有羞愧的自杀这一条路好走了。

    怪不得骑都尉那个猥琐的军司马前脚还在跟他这个大老粗讨论谁来背黑锅好些的话题。

    下一刻,霍去病就带着受降城里的所有军卒就来到了白狼口,到了白狼口,连休息一下的意思都没有,就一头扎进了荒原。

    皇帝来了,再说谁背黑锅的话,那就很没意思了,到了这时候,谁的花花肠子多,谁在砍头的时候会被多砍几刀!

    任何花招都是在皇帝看不见的情况下才有效,在皇帝亲临战场的时候,边军的战争就彻底的回归了本质,军队也自然而然的会变得纯粹。

    厮杀,勇猛的厮杀才是将士们唯一的作用,至少,在皇帝眼中留下一抹强悍的身影,这道身影就会在皇帝的心里留下永久的印痕,且不可更改。

    当马老六再一次摔倒在烽燧前面的时候,嘶哑着嗓子吼道:“屯将,陛下来了!”却没有听见幕烟回答。

    忽然听见头顶有人轻声道:“怎么?发现皇帝来了?”

    马老六刚刚答应一声,就猛地从地上窜起来想跑,一双粗糙的大手却捂住了他的嘴巴,很快他就被人捆的结结实实,嘴里绑上牛皮绳子塞进了一辆装满了草料的牛车。

    云琅笑眯眯的瞅着远处正在忙碌的搬运东西的幕烟,朝曹襄挥挥手就进了烽燧。

    红泥堆砌成的烽燧,在这片平坦的旷野里显得格外高大。

    云琅穿过肮脏的边军居住地,来到了烽燧的顶部,这里依旧不够高,看不见霍去病他们的影子。

    幕烟愉快的将两架床弩安置在烽燧顶上,笑呵呵的对似乎在看风景的云琅道:“多谢军司马,有了这东西,匈奴人想要拿下烽燧不多留下两百具尸体可不成!”

    云琅笑道:“我特意给床弩配备了磷火箭,一旦战事不利,你还能用床弩发射火箭点燃草原。

    虽然这里距离草原远了一些,点燃近处的草原,还是能让匈奴后退一些的。”

    幕烟笑道:“那是自然,一旦烽燧不保,某家定会做好与奴贼同归于尽的准备。”

    云琅笑道:“那也不一定,我的战车会留在烽燧下面,帮助你作战,只有我们已经倾尽全力了,依旧不能改变战事,你才能做最坏的打算。”

    幕烟认真的看看云琅抱拳道:“这是自然,军司马都不惜身,幕烟一条贱命,就陪着军司马留在这里又如何?”

    云琅哈哈大笑一声,拍拍幕烟的手就下了烽燧,现在,他需要立刻开始准备战车来回奔驰的坚硬路面了。

    烽燧下,刘二捏开了马老六的嘴巴,一身女子盛装的苏稚很快就把一碗药给马老六灌下去了。

    虽然马老六不断地向外喷气不愿意喝这碗不知名的药汤,到底他的中气有限,吹了一些恶心的泡泡之后,那一碗药的一大半就被马老六喝了一个干净。

    苏稚在边上点了一枝时香笑眯眯的对惊恐不安的马老六道:“再等一刻,药效发作了,就会放你走,你放心这不是毒药,只是让你暂时说不了话,三天后药效过了你就能说话了。”

    马老六觉得嗓子干涩的厉害,涩声道:“为何?”

    苏稚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马老六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的眼睛越睁越大,又开始剧烈的挣扎,还想要大声的说话。

    刘二在旁边开始敲锣,并且开始大声的申斥军卒们必须加快进度,一定要在日落之前把所有的战车组装完毕。

    马老六明显的觉得自己的嗓子越来越涩,越来越干,等到那枝时香完全燃尽之后,他一张嘴就只能发出嘶嘶的喘气声。

    苏稚微微一笑,就转身离开。

    马老六被两个军卒夹着离开了草料车,丢在烽燧口子上,然后就被他的两个大呼小叫的同伴接手扶着走进了烽燧。

    幕烟听说马老六回来了,急忙从烽燧顶上下来急急地问道:“可有什么发现?”

    马老六悲愤至极,张大了嘴巴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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