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盛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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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盛唐- 第6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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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不是吗?”那小贩颇为骄傲地说:“不是小的不舍得给大师更多的离子,但是,满西原城找找,恐怕只有这么两个梨子没烂了。”

    “那小哥还真是有心了。”

    说着话,崔耕将一个金佛像拿起,道:“你与我佛有缘,这佛像就给你吧。”

    那小贩连连摆手,道:“不行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哪里,这位小哥切勿推辞。”崔耕道:“对于我佛门弟子来讲,世间万物本无区别。交换佛宝,只论机缘,不讲财货多寡。”

    “可是”

    金乔觉在旁边面色一凛,道:“没什么可是的,莫非你还想驳了大师的面子不成?”

    “那当然不敢,不敢!”

    “不敢你就收下!”

    “是是。”

    小贩儿欢天喜地地收下,连连赌咒发誓,无论家中多么困难,都不会把大师所赠之宝卖掉。

    崔耕当然对此无可无不可,勉励了几句,就令其退下。

    紧接着上来的,就渐渐有富贵中人了,他们拿出价值几十甚至几百贯的财物,要求换崔耕的佛像。

    然而,崔耕只肯给他们纪念品。若是有人觉得亏了,他也听凭那些人将所献的贵重之物拿回去。

    又过了一会儿,有个小乞儿走上台来。

    “砰砰砰!”

    他先是给崔耕磕了几个响头,然后道:“这位大师,我我想用这块蒸饼,换您的佛像成吗?”

第1037章 佛子与魔徒() 
所谓蒸饼,就是馒头。尽管此物在汉时就做馒头了,但自晋朝以来,胡风渐盛,人们将其改称为蒸饼、笼饼。直到大宋年间,才会回复旧称。

    那小乞丐的话音刚落,台下就传来了阵阵耻笑之声。

    “庶子无理!”

    “一个乞索儿也想要佛宝,真是可笑可笑!你有那个福分吗?”

    “人贵有自知之明,可惜这乞索儿没有。”

    然而,崔耕既没有斥责那小乞丐,也没有讥笑他自不量力,而是温言道:“这位小哥,能不能告诉我,你因何想要这佛宝啊?”

    “因为爷爷快要病死了。”那乞索尔抽泣道:“我只有爷爷这么一个亲人了,求大师赐予我佛宝,救救我爷爷吧。”

    崔耕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既然你爷爷对你如此重要,你为何只肯用一个蒸饼来换佛宝?”

    “因为因为”那乞索儿咽了口吐沫,道:“这就是我最珍贵的东西了,我不是要占大师的便宜,实在是没办法了。我求求您,求求您只要您答应我,我给你做牛做马”

    “不必做牛做马。”崔耕右手一抬,打断道:“真难为你一片孝心,这宝物我换了。”

    “啊?您真换了?我谢谢您。”

    那乞索儿跪在地上,连磕了几个响头。

    崔耕摆了摆手,又从袖兜中掏出来一块金子,大约有一两重,道:“药医不死病,佛度有缘人。佛宝也不一定有用,你再拿这钱,找大夫看看,双管齐下,尽人事听天命吧。”

    “谢谢大师,谢谢大师。”

    那乞索儿连连磕头,转身离去。

    这就去了两件佛像了,对于最后一个佛像,人们依次而上,争夺得愈发激烈。

    他们献出来的财物越来越好,崔耕却摇头不换。

    甚至有个富商提出,要拿黄金千两来换这佛像,他都坚决不允。

    那富商怒道:“你这和尚,好没道理。那乞索儿的一个蒸饼你肯换,我这千两黄金你却不肯换,你家佛祖,就是叫你这样弘扬佛法的?”

    “赶巧了,还真被您说着了。”崔耕微微一笑,道:“没错,我家佛祖还真是让我这样弘扬佛法的。”

    “你你真是岂有此理!”

    崔耕不慌不忙地道:“并非岂有此理,而是确有道理。敢问这位施主,你有多少家财?”

    “我你都不认识?我乃西原城中第一富商,朴夕阳是也。几十万贯总是有的。”

    “还是的啊。你家财几十万贯,却只愿意用黄金千两来换佛宝。也就是说,是愿意用自己家财的几十分之一来换。而那小乞儿呢,用一个馒头,也就是他全部的财产来换。你以为谁对佛祖更诚心?”

    “我”

    那富商被说了个哑口无言,转移话题道:“那刚才那个小贩又怎么讲?他再穷,两个梨子对他也不算什么吧?”

    “的确,那两个梨对他不算什么。但是,与此用时,他并未想从我这换点什么,这就是无心之善,非常可贵。”

    “无心之善?那别人也宣称不想换东西,你也拿佛宝给他?”

    “宣称是宣称,事实是事实。”崔耕道:“这样,我送大家一副对联,你们就明白了: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

    这对联出自后世蒲松龄的考城隍,非常有名。

    在大唐年间,佛家的因果报应学说,在便于人们理解方面,还做的非常粗陋。

    崔耕将这后世的名句一拿出来,对于一般人来说,简直有振聋发聩之感。

    “好,崔大师真有道高僧也。”

    “什么叫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我现在算是见识了。”

    “今日能聆听崔大师的教诲,某真是幸何如之啊。”

    在人们的赞叹声中,那富商灰溜溜地下了高台。

    然后,崔耕趁热打铁,又讲了几个佛门小故事,大体意思,都是心诚则灵。

    比如某贪官死后受审,阎王却说他应该投生一个富贵人家。那贪官就奇怪啊,我这辈子没干啥好事儿,为何下场如此之好呢。那阎王就说了,因为你曾经写过一份奏章,要求朝廷不要增加盐税,全无私心。单这一件事,就抵消了你全部的罪孽还有富裕。那贪官说,可是,我那奏章朝廷也没准啊。阎王回道,朝廷若是准了,你下辈子就该封公封侯喽,又何止是投胎富贵人家?

    再比如,某妇人不知如何念佛,有人戏谑她,就说念“棒槌”就是念佛了。于是乎,那妇人就一直念“棒槌”。念了三十年之后,竟然有佛陀下降,接她白日飞升,进入西天极乐世界。

    几个小故事讲完,百姓们对心诚则灵理解的更加深刻。

    崔耕这才看向那失去了女儿的妇人,道:“你现在明白了吧?若有和尚以钱财的多寡,衡量对佛是否恭敬,那就是魔王波旬的弟子假扮的。若是以心意的多寡,来衡量是否对佛祖恭敬,那就是真佛子。”

    那妇人满面羞惭,跪倒在地,道:“民女错怪了大师,还请大师恕罪。只是现在有魔王的徒子徒孙,占据了奉德寺,不知崔大师,准备怎么做呢?”

    崔耕等的就是这句话!

    奉德寺乃是新罗佛门护法神异次顿的道场,连金乔觉都不愿意直撄其锋。

    他刚才费劲力气,调动人们的情绪,树立自己的权威,为的是什么?还不就是为了号召百姓们,造成舆论,帮那个小女孩报仇雪恨吗?

    当即,他豁然而起,慨然道:“某要往奉德寺一行,把魔王的徒子徒孙揪出来,为那可怜的小女孩讨回公道!你们谁愿意跟我来!”

    “我愿意!”

    “愿附骥尾!”

    “杀魔子魔孙啊!”

    不得不说,奉德寺的和尚们干的这事儿太缺德了,犯了众怒。而崔耕现在的号召力,又太强了。

    当即,百姓们群情激奋,踊跃参加。

    金乔觉却觉得不是事,轻扯了撤崔耕的袖子,道:“崔先生还请三思,这奉德寺不好惹啊。”

    “不好惹也得惹,若奉德寺内的妖僧不除,百姓怎么可能倾慕佛法?佛法怎能大行于世?”崔耕盯着金乔觉的眼睛,道:“某心意已决,事到如今,你究竟站哪边儿?”

    “我”

    “传播佛法”一下子就点中了金乔觉的死穴。他一咬牙一跺脚,道:“崔先生不愧是高僧大德转世,为了弘扬佛法,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弟子不才,愿意护法!”

    “好,王子殿下且放宽心,我不会让你难做的。”

    然后,崔耕抖擞精神,带着数万百姓,往奉德寺方向而来。金乔觉也赶紧派人,通知了官府,以防万一。

    闹了这么大动静,奉德寺内的和尚们岂能不知?

    崔耕来到寺前,但见八百僧兵各持兵刃,弓上弦刀出鞘,摆开阵势,已经等候多时了。

第1038章 定下闯山约() 
百姓们再多,也是乌合之众,哪是正规军的对手?整支队伍顿时一滞。

    当然了,崔耕也没指望靠他们和僧兵们玩儿命。毕竟,真论起武力来,奉德寺怎么可能是新罗朝廷军队的对手?官府真正顾忌的,还是圣德寺的名望。

    崔耕之所召集这些百姓前来,同样是要靠他们行成舆论,打压奉德寺的名望。

    当即,他举步向前,道:“对面是何人主事?”

    “阿弥陀佛!”

    有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和尚站了出来,道:“吾乃奉德寺僧兵首座圆锋,你就是那大唐来的崔光和尚?”

    “不错,正是贫僧,我是特意为了。”崔耕伸手一指那妇人,道:“她女儿被你们奉德寺祭钟一事而来。圆锋和尚,你回寺里,把你们主持叫出来说话。”

    “见我奉德寺的主持?我呸!凭你一个连法名都没有的野和尚也配!”

    圆锋重重地啐了一声,继续道:“莫觉得有王子殿下撑腰,你就怎么样了。告诉你,在我们奉德寺的眼里,你什么都不是。”

    崔耕深吸了一口气,道:“大和尚,你这么说可完全错了。佛门认为,天下有情众生尽皆平等。慢说我是个野和尚,就是一名乞索儿,也和你们奉德寺的主持没什么高低之分。”

    “拉倒吧,少给我来这一套。”圆锋和尚摆了摆手,傲慢无比地道:“废话少说,现在就通知你一件事儿,想见我们主持不难,只要你能穿过我们罗汉大阵,证明自己的实力就成。否则的话嘿嘿,免谈。”

    崔耕眉头微皱,道:“是一定是要我本人闯吗?旁人代我闯成不成?”

    “当然可以,你能指使动可以闯阵的人物,就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不过,事先声明,你不能让王子殿下闯阵,要不然,刀枪无眼,伤了他可就不好了。”

    “那我们闯阵的人数有没有限制?另外,你刚才也说了,刀枪无眼,你们奉德寺的僧兵有了伤亡怎么办?”

    “只是让你们闯阵,又不是要你们打败我们。所以,闯阵之人最多不超过四十人。我们的僧兵伤了死了,那是他们命不好,绝不至于怪到你的头上。当然了。若是你的人伤了死了,也不能怪我们。”

    事到如今,崔耕已经明白了奉德寺的意思。他们拿小女孩祭钟,犯下了滔天罪孽。官府固然顾忌奉德寺的名望不愿意动手,但奉德寺同样顾忌官府,这是麻杆打狼两头怕。

    所以,奉德寺要做的,不是和自己讲理,而是把这场争执化成意气之争。

    只要自己冲不破这八百僧兵结成的阵势,就见不着圣德寺的方丈,自然没法儿和人家讲理,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

    这些和尚打算的倒是挺好,金乔觉只是新罗三王子,上面还有两个哥哥呢,麾下并没什么猛将。

    自己这个外来的野和尚,手无腹肌之力,那就更不用谈了。

    以四十人冲破八百僧兵结成的罗汉大阵,谈何容易?表面上看来,他们还真是立于不败之地。

    然而,但是,他们哪能想到,自己身边有着天下第一猛将的藏希烈,那可是能单凭勇力五千破吐蕃四十万大军的存在。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唐军和吐蕃军的战力差不多。人数相当的情况下,大概是互有胜负。换言之,臧希烈的勇力,硬生生将这五千骑兵的战力提高了八十倍!如此勇猛,简直如神话一般。

    想到这里,崔耕抿嘴一乐,道:“好,贫僧答应你。咱们空口无凭,立字为证。”

    “理应如此。”

    经过了这么一段时间的耽搁,西原城的城主带着两千官兵也到了。好在奉德寺在西原城内横行霸道,山门前是一大片空地,即便挤了这么多人,也尽可摆得开。

    西原城的城主叫朴士林,满面的忠厚之色。

    当然了,再忠厚,他面对奉德寺令人发指的恶行,也非常看不过眼,只是投鼠忌器,不敢动手罢了。

    如今崔耕和金乔觉愿意挑头儿对付奉德寺,他当然求之不得。当即非但不相劝,还做为见证人,在那份文契上签了字。

    崔耕和圆锋也签字完毕,这事儿就算定了下来。

    金乔觉是见识过臧希烈厉害的,但却不知道,当天臧希烈展露的实力只是冰山一角。

    他低声道:“崔先生是要臧壮士出手?臧壮士虽然悍勇,但双拳难敌四手”

    崔耕大包大揽地道:“只要王子殿下帮我办成三件事,臧兄弟定能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但不知是哪三件事、”

    “其一,冲阵的三十九人,你得帮我想办法。”

    “那没问题。您看见护卫我的那些美少年没有,他们都是花郎道的郎徒,个顶个的武艺高强。”

    花郎道乃后世跆拳道的前身,其郎徒不仅要武艺过得去,而且忠诚、勇敢,能够舍生取义。

    崔耕满意地点了点头,道:“第二件事和第三件事,其实是一件事。你帮臧兄弟找一身合适的盔甲还有一件趁手的家伙。他身上的腰刀自卫还可以,用来冲阵就不行了。”

    “没问题。”

    臧希烈虽然悍勇,但并不高大,金乔觉很快就给他淘换了一身锁子甲。

    然后,又帮他借到了一柄镔铁长刀,能有五尺上下。

    臧希烈知道今日之事特别重要,掂了掂那长刀,皱眉道:“这玩意儿也不趁手啊。”

    “怎么?太重?说得也是,这把刀都快四十斤了,我给你换把轻的。”

    “哪啊,俺是说这把刀太轻!”

    “太轻?”金乔觉眉头微皱,道:“这把刀是我从朴城主带来的大军里借的。你再要重的,可真没有了。”

    “没有”

    臧希烈瞪着眼,往四下里寻么,最终,冲着众百姓道:众位乡亲父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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