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盛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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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盛唐- 第6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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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话,郭封伸出了五根手指,道:“崔相在奏章里说,五年内,他担保,这朔方军羊毛仓,每年能向朝廷缴税这个数!”

    “啥?五百万贯?他吹牛吧,一个羊毛仓一年能缴税五百万贯?我大唐一年的商税都没这个数,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哈哈哈!哈哈哈嗯?”

    姜皎一阵大笑,却发现人们都面色严肃,没人理他,。顿时收敛了笑容。

    他咽了口吐沫,道:“不是吧?大家都信崔耕那一年能缴五百万贯税的鬼话?他再是点金圣手也得”

    郭封肃然地打断道:“不是五百万贯!”

    姜皎一阵得意,道:“我就说嘛”

    哪知道郭封继续道:“是五千万贯!大家想想,羊毛仓一年收入五千万贯,与国库不相上下。其大使为三品官儿,岂不是理所应当?”

    “这牛可越吹越没边儿了,五千万贯,那怎么可能?”

    李隆基也迟疑道:“郭公公,你确信崔相说得是五千万贯?”

    郭封道:“没错,而且崔相说了,只多不少。”

    王琚神色肃然,站起来躬身一礼,道:“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关窍,还望郭公公指教。”

    “确实如此。”郭封道:“我大唐商税是三十税一。然而,崔相说羊毛工坊其利太重,自请羊毛工坊五税一。”

    现在,一连串的意外,已经使姜皎无力吐槽了。

    他嘟囔道:“五税一,这崔耕是钱多的没处花了,还是傻了?”

    其实,这个问题的真正答案,只有崔耕能回答他:五税一真是一个非常合理的税收标准。

    要知道,珍妮纺纱机标志着工业革命的开端,其生产效率高得过分了。

    到了后世,任何一个国家的综合税收,都绝对在五税一以上。

    崔耕做着垄断的生意,不交五成税,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就算崔耕的良心真被狗吃了,他也得为了防备以后的麻烦,把这笔保护费交上去。

    要知道,生产力进步了这么多,是会引发社会的剧烈变革的。比如后世英国的“羊吃人”,可是确凿无疑的史实。

    这羊毛布工坊,就是一头吞噬羊毛的巨兽。随着工坊的扩大,羊毛渐渐不够用,其价格必将水涨船高。

    早晚人们会发现,养羊薅羊毛比种粮食可划算多了。那么,为了养羊而毁粮田的情况就一定会发生。

    真遇上了灾年,粮食不够,无数百姓饿死,就是自己的一大罪证!

    现在自己主动把税收提高,到时候就是整个朝廷背黑锅了。

    当然,目前还没有人能理解崔耕的深意。

    郭封更是正色道:“这就是崔相的一片忠君爱国之心了,姜皎你一个小小的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姜皎不服气地道:“哦?是吗?若那崔耕若果真是一片爱国之心,就得把羊毛工坊献给朝廷,而不是仅让朝廷专门设立一个什么羊毛仓进行管理。”

    “那可不尽然。”郭封道:“崔相还有一个提议,呃应该说是先斩后奏。他允许边军所有士兵,借钱给羊毛工坊五贯钱,月利三成。只要人在边军,就可以一直拿这个利息。若是离开边军,就只能连本带息地结清欠款了。”

    王琚非常聪明,马上就赞叹道:“妙,真是妙啊!此举既规避了府兵不发军饷的规定,又变相补贴了边军。而且,因为是借钱不是入股,让他毫无收买人心之嫌。”

    李隆基沉声道:“即便不是入股,这羊毛工坊也是边军将士的根本所在。若是突厥人不开眼地来犯,边军敢不效死力?以后这边军,就再无主军和客军的区别矣。崔耕之能,简直远超古之名将了。”

    封建社会的军队就是这样,若是本乡本土的作战,既战力颇强,又纪律尚可。但若出了本地,就战力猛然下降,纪律也无限败坏起来。

    对于这个问题,历朝历代,无论什么名将都没啥好办法,现在却被崔耕轻松解决了。

    一时间,众人都有种荒诞地不真实感,沉默起来。

    良久,郭封道:“这才哪到哪啊。众位,其实崔耕这羊毛作坊,还有另外一桩大好处。”

第941章 一计平突厥() 
姜皎忍不住爆了句粗口,道:“奶奶的,这还有完没完了?怎么还有好处?”

    “不管你承认不承认,这个好处就是存在。”郭封道:“羊毛工坊是独门买卖,羊毛仓收某些部落的羊毛,这些羊毛就是开元通宝。羊毛仓不收某个部落的羊毛,那就一文不值。你想想,长此以往,那些部落是该听突厥可汗的呢?还是听羊毛仓的呢?”

    “我擦!这简直是一计平突厥啊!”这回连李隆基都忍不住爆粗口了。

    他心中暗暗琢磨,原来大隋有个宰相叫裴矩,利用突厥的内忧外患,将突厥一分为二,千古传诵,万民敬仰。

    但是,这也只是将突厥削弱而已。

    然而今天,崔耕略施小计,就从根本上解决了草原问题,真是比裴矩不知高明了不知多少倍了。

    千载之后,人们可能不知道唐朝某位皇帝的名号,但必然知道崔耕,啊,不对,哪能直呼其名呢,那得称一声“崔公!”

    再说点现实的,李显宠信韦后和几个闺女,把朝廷弄得乌烟瘴气,无论大臣和百姓都深深失望,这才让自己起了取而代之的心思。

    但是,李显像殷纣王那样,残暴不仁,滥杀无辜了吗?完全没有。

    说到底,还不是钱闹的?

    真要是每年多五千万贯进账,韦后还能看上卖官鬻爵那点小钱?她从指缝里露出点来布施,千古第一贤后的名号就跑不了了啊。

    而且,在不短的时间内。

    布匹的价格跳崖,粮食的价格陡降,草原民族不再骚扰边境,这简直是前所未有的盛世。

    老百姓可不管那么多,最后都得归于皇帝的英明领导。

    皇帝天命所归,才有上天降下忠臣良将辅佐嘛,非常完美的逻辑!

    毫无疑问,从此以后,李显的声望,会达到前所未有的程度!

    他活着的时候没人敢撼动他的权位,他死后,也没人敢反对他的遗诏!

    自己夺取皇位的难度,何止增加了十倍!

    而且而且造成这一切的,是殷文亮,是自己亲手把他送到了崔耕的手里。

    想到这里,李隆基感到心里好疼好疼。

    他将无比幽怨的目光,投向了王琚。

    哇

    王琚当然也想到了这点儿,直感到一阵气血翻涌,吐出了一口血来。

    事实上,他想得比李隆基更深一层。

    天下承平日久,到了现在,即便没有李显倒行逆施,朝廷财政也非常紧张了,不改革不行。

    自己原来准备,待扶李隆基上位之后,就请朝廷恢复盐铁盐专卖制度,再新增茶税。如此以来,就足以彻底扭转朝廷的税收状况,成为一代名相了。

    现在看来,自己和人家崔耕的差距,完全是天上地下啊。

    “崔崔二郎,真乃治世之能臣,吾不及也!”

    说着话,王琚胡乱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踉踉跄跄地跑出了屋内。

    李旦摇了摇头,道:“王琚是个人才,可惜今日,胆气尽为之夺矣。三郎,你多多开导他。”

    “是。”

    “那为父也走了,这殷文亮之事唉,你们日后少要自作主张,遇事还是和孤王多商量一下。”

    李隆基知道这是李旦在敲打自己,尽管心中有些不服,还是恭谨地道:“是。”

    然后,李显在前,郭封在后,迈步出屋。

    可刚要出门口的时候,郭封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停住了脚步。

    他扭头道:“三郎,杂家这么称呼你,你不会在意吧。”

    “郭公公是父王的身边人,当然可以如此称呼。”

    “嗯,其实你的志向,相王心知肚明。你也不是完全没机会嘛,真到了关键时刻,你可以去找一个人”

    “谁?”

    “我的本家,他也姓郭,名元振。”

    “什么?郭元振?安西大都护郭元振?”李隆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道:“郭元振是父王的人?”

    郭封耸了耸肩,“不然哩,你以为呢?相王好歹也做过几天皇帝,能没几个上得了台面的心腹?”

    事到如今,李隆基真对李旦起了刮目相看之感。他咽了口吐沫,道:“不是我是说上次郭元振遇到了那么大的麻烦,怎么不去求父王,而是去求太平公主和崔耕?”

    郭封轻笑一声,反问道:“你怎么知道郭元振不是先求的相王?你怎么知道,不是相王指点郭元振,求的崔耕和太平公主?”

    “我”

    “好了,你自个儿好好琢磨吧。”

    言毕,郭封施施然转身离去,唯留下李隆基在原地,一阵怔怔地出神。

    与此同时,大明宫,丽政殿内。

    大明宫除了含元殿、宣政殿、紫宸殿之外,还有一些偏殿。比如甘露殿是皇帝的寝宫,丽政殿是皇后的寝宫。

    李显在一众太监宫女的护持下,来到丽政殿。还未进门,就听到皇后韦香儿的声音传来:“嘻嘻,这个一点儿也不难嘛。”

    “难者不会,会者不难,主要是皇后娘娘您聪明呢。”一个讨好地女声响起。

    李显心中好奇,推门而入,但见一个铺着羊毛毯的软塌上,韦香儿居中而坐,三个女子在一旁相陪。

    这三个女子其中两个李显认识,正是内将军贺娄傲晴和柴香寒。

    还有一个女子,看年纪在十六七岁,肌肤白皙吹弹可破,柳眉杏眼秀色可餐,乃是一个难得的美人。

    “参见陛下!”四女赶紧起身。

    “免礼,免礼。”

    李显将韦后扶起,道:“刚才说难者不会,会者不难,指的就是此物?”

    “正是此物。”

    韦后拿起两根竹针比划了几下,道:“这就是二郎送来的缝衣针。妾身试了试,用此物织起毛衣来,一点儿也不难呢。大概三四天,就可以织一件了。”

    “三四天就一件,那敢情好。”李显也非常高兴,道:“皇后可令宫人闲暇之时缝制宫衣。朕将此物赐予赐予百官和朝廷将士,让他们称颂皇后的贤德之名。”

    韦后早就想到了这点,翻了个白眼,道:“这还用你提醒?哼,说起来,长孙皇后那个“千古贤后”的名号,也没什么了不起嘛。”

    李显当然明白韦后是什么意思。

    宫衣嘛,就是宫中之人缝制的衣服,经常被皇帝用来赏人,以显示皇恩浩荡之意。

    长孙皇后就经常亲手缝制宫衣,既展现了艰苦朴素的美德,又让穿上这宫衣的大臣深受感动。她千古贤后的名号,很大部分是这么来的。

    然而,缝制宫衣非常辛苦,指望韦后干这个,还不如母猪会上树。

    现在好了,崔耕发明了毛衣,韦后闲暇时候,没事儿就可以织织毛衣,没什么劳动强度,完全可以胜任。

    李显叹道:“二郎发明了羊毛布和毛线,功劳实在太大了。朕真恨不得再有一个女儿,嫁给他哩”

    韦后意味深长地道:“亲女儿不成,你不会认一个干女儿吗?”

    “嗯?什么意思?”

    韦后指着那个陌生的少女道:“陛下你看此女怎么样?”

    “她是什么人?”

第942章 韦后要酬功() 
那美少女赶紧跪倒在地,道:“罪民苏美容,参见陛下!”

    李显皱眉重复道:“苏美容?罪民?”

    韦后道:“她啊,就是苏安恒的孙女儿。”

    李显瞬间就秒懂了,道:“此女是二郎送来的?”

    当初,殷文亮私放苏家父女十人,被列为朝廷钦犯。这次崔耕献羊毛布,举荐殷文亮,自然也就把这事儿化解了。将功折罪,完全赦免。

    李显即便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苏家父女被崔耕庇护了啊。

    韦后点头道:“确实如此。这编织毛衣的技术,就是苏美容教给本宫的。陛下能否也让苏家将功折罪呢?”

    “妙哉!此诚一石数鸟之计也,朕准了。”

    李显作为皇帝,当然对这事儿的政治含义非常清楚。

    首先,苏安恒尽管是证据确凿被斩首,但是,很多人觉得李显做的不大地道。毕竟,当初苏安恒为了让李显掌权,豁出命去上书,而且一连豁出去了两回。

    现在,以苏美容献酒为理由,把苏家赦免了。非但如此,还认做干女儿,这里面的人情味儿就非常浓了——朕之所以要杀你,是因为国法难容。现在认你的孙女为干女儿,是对你做出补偿。

    另外,这苏美容长得如此勾人,以好色闻名的崔二郎岂能不动心?把苏美容赐给崔耕为妾,就算酬崔耕这次的羊毛布之功了。

    至于说,皇帝的干女儿为妾,不怎么合适?那得看怎么说,古时诸侯嫁女,是有陪嫁的媵的,而这媵很多时候是诸侯的侄女。

    如果把苏美容看作李裹儿之媵,既符合古礼,也不算委屈了苏美容,堪称一举两得。

    最后,下这道旨意,必须得提一下韦后学习织毛衣的事儿,算是她“贤德”的证明。

    李显和韦后的意见一致,又不是什么紧要之事,当即宰相附属,给事中签字,圣旨顺利下达。

    百姓们听说之后,一方面感到陛下圣明崔相威武,一方面,期盼着便宜羊毛布的正式发卖。

    当然了,有些人微微担心,即便是五税一,羊毛布一年的税收要达到五千万贯也实在太离谱了。

    崔相为了完成对陛下的承诺,会不会三税一,甚至二税一,令羊毛布价格猛涨呢?

    如果崔耕听说了百姓的这些担忧,肯定会评一句:杞人忧天。

    工业社会的税收和农业社会的税收,那是一回事儿吗?

    原来老百姓讲究的是男耕女织,大部分布帛是自己用掉了,朝廷收不到一文税。现在的羊毛布比“女织”还便宜,相当于扩大了多少倍的市场?

    另外,往常朝廷收一文税,不知有多少文要落到胥吏的手里。现在却只经过羊毛仓这一道手续,不知比以前先进了多少倍。

    几个因素加起来,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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