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盛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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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盛唐- 第6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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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

    崔耕的姓氏,那就是最顶级的姓氏了。

    至于所谓的神人之姓?哪个夷人贵姓不宣称自己祖上是神啊。充其量,撑死了说,也只是比普通夷姓稍微强那么一点点而已。

    至于说随便改姓会不会有辱尊严?拉倒吧,这年头胡人偷偷改汉姓的多了。就是安禄山自己,在历史上,长大成人后,也会主动冒姓安。

    再说了,即便有崔耕背书又怎么样?每次跟陌生人解释自己的爹是神仙,累不累啊?

    现在,他理直气壮地说,我爹是大唐宰相崔耕!

    谁敢不服?

    安禄山赶紧双膝跪倒,道:“爹爹在上,孩儿给爹爹磕头了。”

    他耍了个小聪明,没有称呼崔耕义父,而是直接叫爹爹。

    崔耕也难得糊涂,他收安禄山为义子的目的并不单纯,主要是想把安禄山留在身边,不给他兴风作浪的机会。

    崔耕道:“起来吧,你以后就是本官的儿子了。来,这是本官给你的见面礼。”

    说着话,他将手上的一个玉韘取了下来,交给安禄山。然后,又从袖兜中取出来几颗金豆子,交给了安思顺等人。

    所谓韘,就是扳指,到了清朝演变为一种装饰品,但在这个时代,却是一种射箭时保护手指的工具。

    崔耕手上的韘当然价值不匪,安禄山又是跪倒磕头,道:“谢谢爹爹,谢谢爹爹。呃孩儿既然姓了崔了,再叫轧荦山,不合适吧?还请爹爹赐名。”

    “那你以后就叫崔禄山吧。”

    “是,孩儿以后就叫崔禄山了。”

    然后,崔耕又问了一下,安禄山等人的现状。

    原来,安禄山现在大概是周岁六岁,虚岁八岁,只是长得又矮又胖,才看起来比实际年龄略小。

    安禄山的便宜父亲安延偃,乃是一个突厥小部落的贵人,这四个小孩之前的日子过得也还算不错。

    只是这次,同俄特勤和阙特勤出征突骑施,将部落中的青壮抽调一空,让一些马匪找着了机会,将整个部落给屠了。

    四个孩子侥幸逃脱,生活无着,偶然间来到了拂云祠,遇到了崔耕。

    从那天开始,崔耕等人就在拂云祠安顿下来,等待朔方军。

    事实上,在临出京之前,皇帝李显下旨,宰相宗楚客副署,门下给事中李邕签字,崔耕已经是正儿八经的朔方军大总管了。

    所谓朔方军,全称为朔方道镇军。

    朔方道下辖灵州、盐州、丰州、胜州、夏州等十八州,乃是大唐对抗突厥的最前线。

    此地人口稀少,单靠本地的军力,当然无法应付应对突厥的进攻,所以,就需要其他州府派出府兵支持。对于其他府的府兵来说,这种行为,叫做“番上”。

    番上的府兵和朔方道本身的府兵,合称朔方军。

    当然了,其他州府的府兵,不可能永远留在朔方道,一般来说,两年一换。

    这次崔耕为了顺利筑成三座受降城,打起了番上的主意。

    原本的朔方军大概是十四万人,每年有五万人需要调换。现在新兵已至,老兵还没撤走,朔方军达到了十九万人之众。

    崔耕下了命令,原本应该撤回原驻地的府兵留下,十九万大军全部参与筑城,争取在两个月内,将三座受降城修筑完毕。

    这两个月的时间,大概也就是突厥大军得到消息,再迅速赶回所需要的时间。

    然而,本应在三日后到达拂云堆的朔方军第一支队伍,直到第五日才姗姗来迟。

    而且,本应到的一万人,现在只到了八千多一点。

    拂云祠,一间偏殿内。

    崔耕面沉似水,猛地一拍几案,寒声道:“何弈,失期而至,士卒逃亡,你可知军法无情吗?”

第937章 干活要给钱() 
何弈现在的官职是灵州都督,秩五品。这一万朔方军,正是他所统带。

    五品都督,按说很不小了,但那得分跟谁比。现在算战时,崔耕就是当场命人斩了他,他都没处说理去。

    噗通!

    何弈毫不犹豫地跪下了,道:“崔相饶命、崔相饶命啊!这事儿不是末将有意拖延,实在是管不了啊!”

    崔耕微微一愣,道:“我大唐军法森严,你怎么会管不了部下?”

    何弈苦着脸,道:“首先,这事儿咱们不占理啊。本来说好的两年一换的,现在到了日子不让人家走了,士卒们的心里能没怨气吗?”

    这倒是个问题。

    大唐的普通府兵非但没有军饷,而且服、被、资、物、弓箭、鞍辔、器仗,全是自备。

    当然了,也不算完全义务,基本逻辑是:国家分给他们土地,他们承担兵役。

    现在是朝廷这边违背了契约,拿一份钱干两份活,人家当然不乐意。

    而且,这事儿涉及的不仅仅是今年需要轮换的五万人,还有另外不该轮换的五万府兵呢。

    谁知道到时候朝廷不会以此为例,继续值守?

    现在朔方军大部分军心不稳,难怪何弈不敢弹压。

    崔耕稍稍缓和了一下语气,道:“此事的确是朝廷有些理亏,还有吗?”

    “还有就是,这次很多府兵来自京畿地区,其父兄多有在朝廷任职的。这一联合起来,下官实在是惹不起啊。”

    “这也真是个问题了”

    崔耕回想历史上的记载,似乎张仁愿筑受降城时,也遇到了类似的问题,最后他一连砍了两百多咸阳士卒的脑袋,才把事情压下去。

    现在想来,事情没那么简单。

    首先,是说张仁愿杀了两百多人,不是说总共有两百多人逃亡,这是张仁愿在杀鸡儆猴。

    其次,特意点名“咸阳”戍卒,是说这些“鸡”的身份不一般,用来“儆猴”的效果特别好。

    现在问题来了,张仁愿能干的事儿,崔耕不能干。

    张仁愿其人,可以用一个歇后语来形容: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当初他为监军,和大唐名将王孝杰一起抵御吐蕃。张仁愿抓着了王孝杰的一个错处,上表弹劾。结果王孝杰被贬为平民,张仁愿却升为侍御史。

    平心而论,王孝杰无论能力还是操守,都算相当不错了。张仁愿和他都搞不到一块儿去,其性情可见一斑。

    还有,张仁愿为洛州长史时,甚至将抓捕到的盗贼全部打死。如此残暴,被人们称为“人面而禽心”。

    不难看出,为了达到目的,张仁愿已经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了。

    但是崔耕不同,他人称“崔青天”。强留戍卒的事儿,本来就是自己就不占理,再下令斩杀二百多咸阳士卒,恐怕他的外号就得改称“崔黑天”了。

    崔耕沉吟半晌,道:“你先派人把这些人抓回来再说。到底如何处置,本官自有道理。”

    “是。”

    何弈答应得挺好,心中却颇为不以为然。

    道理很简单,你崔耕再大的本事,朝廷自有制度在。没有经费,你怎么给这些府兵发钱?

    拿自己的钱下发?呃,你是想造反吗?

    至于捉拿那些逃亡的府兵回来,倒是难度不大。

    何弈将骑兵撒出去,没过三天,就捉回来十之八九,就看崔耕如何处置了。

    此时又有两万镇兵赶到,拂云堆上的大唐军士,已经有了三万人左右。

    崔耕临时搭起了一座高台,命这三万大军在高台下集结。

    他穿戴整齐,迈步上了高台,微微一躬身,道:“本官就是中书门下平章事,朔方军大总管崔耕。今天,本官先向大伙儿陪个不是。为什么呢?因为,为了抢受降城的工期,耽误了不少兄弟还乡。比如这些兄弟,就非常生气”

    说着话,他指向了那一千多逃兵。这些人此时都被五花大绑,捆在了一根根临时竖起的柱子上。

    “”士卒们不知崔耕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一片鸦雀无声。

    崔耕继续道:“现在,本官派人把他们请回来了。之所以这样做,一是军法无情,做了逃兵,即便回乡,也难逃一死。”

    其实也没那么严重,这年头的基层组织也就那样。这些人回乡之后,躲上几年。朝廷一大赦,他们就又是一条好汉了。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人逃亡。所以,很多府兵脸上露出了不以为然的神色。

    略顿了顿,崔耕又道:“还有第二个原因,就是本官不想他们错过一个发财的机会。大家还不知道吧?有一义商姓崔名行,不日即将来到拂云堆。他想在突厥和我大唐之间做买卖,惜乎本钱不足。所以,想向大家筹措点本钱。总数一百万贯,本官作保,月利三成!”

    月利三成?一年岂不是翻了将近四倍?

    众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是,与此同时,所有人都听得出来,所谓义商崔行云云,就是崔耕为了规避朝廷规定的托词。

    换言之,这一百万贯,一年将近四倍的利息,是崔耕出的。他富可敌国又是当朝宰相,总不会说话不算话吧?

    有人迟疑道:“突厥蛮子总共才一百多万人口,他们能不能每人每年赚到三贯钱都得两说。再说了,突厥的宝马良驹,也不肯卖给咱们大唐啊。那义商凭什么指望能从突厥人身上赚到三贯钱?若是他用自己的钱补贴我等,恐怕难逃居心叵测之嫌!”

    崔耕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道:“这位兄弟但请放心,那义商绝对有把握,从每个突厥人身上赚到三贯钱还有富裕。本官已经详细询问了他的计划,我以“点金圣手”的名誉为他作保!”

    宋根海在人群中帮腔道:“崔相说的话还能有假?聚丰隆银号听说过没?扬州冰糖听说过没?扬州毡帽听说过没?淄州玻璃听说过没?哪样买卖,没经过崔相的指点?一年赚四百万贯,那叫事儿吗?”

    “对啊!”

    有人见机得快,马上就高声道:“小人相信崔相,愿意借给那义商三十贯!”

    “我借五十贯!”马上有人跟风。

    “末将大小也是个陪戎校尉,总不能让旁人比下去,这就借一百贯吧!”

    借一还四,多么划算的买卖啊,台下顿时吵嚷成一团。

    说到底,此时均田制还没被破坏,府兵们多是身家丰厚的“良家子”,绝大部分人都有“借钱”的本钱。

    待人们的声音渐低,崔耕才双手下压,道:“诸位,人家那位义商总共只借一百万贯,多了可不借。这样吧,为了免得伤了大家的同袍情谊,本官立个规矩。普通士卒,可以借五贯钱,伙长可以借五贯钱零五百钱”

    总地来说,崔耕的提议就是按照官阶的大小,排排坐吃果果。

    这是题中应有之义,人们都没什么意见。

    一个普通士卒出五贯钱,能还回来将近二十贯的利息,这已经相当不少了,充当他们一年的军饷富富有余。要知道,这年头一头健牛也才四贯钱。

    而且,那“义商”的产业就在受降城中,这要是不修好受降城,自己借的钱不就打了水漂吗?

    所以,朔方军士卒的建城热情特别高,工程进行得非常顺利。

    崔耕自己则征集了附近几个州府的能工巧匠,在拂云祠内,对一样新物事进行了试制。

    也只有靠此物,崔耕才能实现,与突厥贸易,赚四百万贯钱以上的目标。

    这一日,宋根海关切地问道:“大人,卑职看你终日里愁眉不展,是不是进行得不大顺利啊?”

第938章 羊毛不好薅() 
宋根海猜的没错,崔耕现在遇到了不小的麻烦。

    在他原本的计划里,不仅要让这些边军士卒赚钱,而且要让突厥人富起来,可以购买中原的粮食以及各种奢侈品。

    要达到这个目的,也只有发展大规模的毛纺织业了。

    这年头钱帛并用,如果能用羊毛织成布匹,差不多就相当于直接印钱。

    然而,羊毛布在南北朝的时候就不算稀罕事儿了,这个生意要是容易做,也轮不着崔耕。

    从羊毛到羊毛布,大概有四个关键。

    首先是羊毛挑选,这点完全不用担心,河套地区的滩羊毛乃是羊毛中的珍品,如果能加工成功,放哪都是硬通货。

    其次是脱脂,这年代普遍用热水洗毛脱脂,效果并不好,制出来的羊毛布质量很差。关于这点,崔耕有办法。他制玻璃的时候,开采了天然碱矿,用碱水脱脂,足以让毛布的质量大为进步。

    再次是并线,这个用不着崔耕改进,现有的技术就很成熟了。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纱机制造。

    呃这个时代的纱机也很成熟,完全可以说,从南北朝到清朝,就没什么变化。

    然而,这种纱机并不是崔耕想要的。还是那句话,要是这么容易就能赚钱,还轮得着崔耕?

    他真正想发明的,是后世闻名世界的珍妮纺纱机。这种机器,被誉为开启了工业革命的机器,足以使羊毛布的成本,降到现有的一成以下。

    崔耕打算得倒是挺好,珍妮纺纱机有两个关键点,一个是“飞梭”,一个是将纱锭直立。把这两个窍门儿告诉那些能工巧匠,珍妮纺纱机不就制出来了吗?

    可那些人忙活了半个月,遇到了无数难题,珍妮纺纱机还是遥遥无期。

    想想也不奇怪,虽然珍妮纺纱机是灵光一现的产物。但是,此物毕竟是产生于十七世纪,离着现在有一千年呢,技术上有很多难以言喻的差距。

    这可咋办?

    制不成珍妮纺纱机,就不能大力发展毛纺织业。不能发展毛纺织业,就兑现不了对朔方军士卒的承诺。

    主帅食言而肥,还怎么指望士卒拼死抵抗突厥人的反攻啊?

    这不就全完了吗?

    崔耕真是一筹莫展。

    恍惚间,他想起了杨务廉,这厮的人品虽然不怎么样,但在科学技术上真是个天才。

    传说,他曾经雕刻了一个木僧,手里端着一只木碗,自动向人乞讨。等到木碗中的钱盛满了后,机关发动,自动将钱收起来。然后,这个木僧人就会说:“布施!”

    人们争相观看,一天下来,这位木僧机器人可以行乞得到好几贯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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