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盛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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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盛唐- 第5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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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那富商已经被王琚忽悠瘸了,拿出了大笔的钱财,任他随意花用。

    王琚来到长安后,发现李隆基颇不安分,就把他当作了重点考察对象。终于,趁着今日天晴,李隆基大败亏输之机,前来毛遂自荐。刚才的傲慢无礼,也是有意为之,想考验下李隆基是否足够礼贤下士。

    听起来倒是挺合情合理的。

    “这样啊”

    李隆基一使眼色,王毛仲就出去,找暗堂核实王琚的身份了。李隆基则施展三寸不烂之舌,在这对王琚旁敲侧击。

    比如说,当前天下大势如何啊。比如说,韦后擅权,该如何应对啊。比如说,当今陛下有三子,每个人该如何评价啊。

    王琚对答如流,李隆基甚为满意。

    终于,王毛仲重新进来,在李隆基旁边耳语了几句。

    李隆基脸上的笑容就更亲切了,道:“崔耕和本王那个赌约啊,不,约定,王先生听说了吧?本王一下子拿出五百万贯钱来,实在是捉襟见肘啊,不知先生”

    王琚慨然道:“这有何难?王某人愿将丈人所赐的三百万贯钱,全部献与王爷。”

    说做就做,他一伸手,将随身带着的包袱打开。姜皎一清点,一万贯钱一张的聚丰隆钱票,正好是三百张!

    幸福来得太快,李隆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镜和耳朵,道:“这怎么好意思,皇帝还不差饿兵呢,你真肯将这些钱献给小王度过难关?”

    王琚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道:“这算什么?钱财乃身外之物,只要王爷您能得登大宝,诛杀韦后和武三思,在下愿付出一切代价。”

    “先生真是重义轻财,小王佩服!”李隆基激动得长身而起,道:“不知先生想要什么官职,小王一定尽力为您办到。”

    “在下身份尴尬,这就不当官了吧。”

    “那怎么成?”

    刚开始,李隆基还以为王琚的不想当官是故做谦逊之举。不过,又交谈了几句后他发现,王琚刚才所言完全是真心实意。

    李隆基道:“如果王先生不想当官儿,又准备以什么名义,留在小王身边呢?”

    王琚颇为洒脱地道:“当一名清客即可,某家的飞丹炼药,谈谐嘲咏,足堪与优人比肩!”

    “那实在是委屈先生了。”

    至此,李隆基对王琚引为心腹。

    又略微交谈了几句之后,他问道:“小王的志向,先生已然知晓。韦后不足惧,武三思也不过是冢中枯骨而已,但那崔耕崔二郎甚为难缠,不知先生何以教我?”

    “崔耕神通广大,王爷您对付不了他。”

    “你”李隆基有些不悦道:“那本王岂不是永远难遂大愿,先生又为何甘愿辅佐于我?”

    “话不能这样说,王爷有没有听说过这句话,神通不及天数?”

    又是神通不及天数!

    姜皎想到刚才自己也对李隆基说过“神通不及天数”,却被现实狠狠打脸,当时就有些脸上挂不住,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王爷面前,还卖什么关子啊!”

第853章 重耳在外安() 
王琚道;“晋文公重耳的典故,姜兄应该听说过吧?”

    姜皎道:“王先生是想说“重耳在外为安”的典故吧?晋献公宠爱骊姬,预谋要立自己的儿子奚齐为太子,便陷害太子申生,申生无奈,深感天地间无立足之地,便上吊自尽了。骊姬又开始诬陷晋献公另外的两个儿子重耳和夷吾,得知消息后重耳,逃离了晋国,最后终成一代霸业。“

    “不错,就是这个典故。”

    “那我就奇怪了,重耳是晋献公的亲儿子。而咱们王爷,却是当今天子的侄子,怎可同日而语?恐怕光有“在外”,而没有“安”啊!”

    王琚眼中精光一闪,道:“不错,当今天子是咱们王爷的叔叔,而不是父亲。但是若当今天子没儿子呢?”

    姜皎道:“没儿子?什么意思?”

    王琚没正面回答他,继续顺着自己的思路道:“王爷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在天子的眼皮子底下发展,既难大规模地招揽贤才,又难大肆扩展势力。现在,又因为祈晴法会的缘故声望大降。所以,长安实在没什么好留恋的,如果他能退一步,慢慢培植羽翼,只待长安有变,发动雷霆一击,大事可成矣!”

    “我怎么还没听明白呢?”

    “莫说了,本王已经完全听明白了!”李隆基长身而起,深深一揖道:“王先生就是小王我的孔明张子房,以后还请多多提点小王!”

    “王爷虚怀若谷,微臣敢不尽力?”

    三日后,临淄王府。

    李隆基亲自作陪,款待一个十分尊贵的客人——卫王李重俊。

    “来,卫王千岁,小王敬您一杯!”

    李重俊杯到酒干,大咧咧地道:“都是一家人,三郎莫那么客气,叫我三哥就成!”

    算上被武则天害死的李崇润,李重俊在李显家也是排行第三。他比李隆基的年纪略大,所以要求如此称呼。

    李隆基道:“那小弟就高攀了。”

    “嗨,什么高攀啊,咱们是亲叔伯兄弟,我是亲王,你是郡王,能差得了多少?”

    “那可不尽然。”李隆基摇头道:“我这辈子能封个郡王,那就到了顶了,但是您可不一样,贵不可言啊!”

    李重俊微微一愣,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还能做皇帝?不可能,这位置是大哥的,我不是那块料。”

    “三哥您这么说,就有些妄自菲薄了。你想想,如果谯王真那么众望所归的话,为何陛下不立他为太子?”

    一来,李重俊专爱舞枪弄棒,不愿意动脑子;二来,韦后往他身边派了不少“损友”,整日里勾搭着他斗鸡走狗什么的,着实没读过什么书。所以,李重俊虽然不算傻子,但脑瓜着实不怎么好使。

    他挠了挠脑袋,道:“难不成,俺还有希望?”

    “当然有希望了。”李隆基道:“你知道,谯王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

    “什么?”

    “和皇后走的太近,而皇后又有着成为则天皇后第二的志向。所以,大臣们都担心,谯王会成为第二个陛下,将大好的江山拱手相让。”

    涉及到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即便李重俊也是一阵口干舌燥,道:“那陛下呢?”

    “陛下不立谯王为太子,那意思不就昭然若揭了吗?只是他与皇后夫妻情深,不忍对皇后下手而已。若是王爷您能有所表现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唾手可得啊!”

    李重俊着急道:“那那到底该怎么表现呢?”

    傻帽!

    李隆基心里暗骂了一句,脸上却不动声色,道:“那小王就不清楚了,王爷您回去之后,自个儿琢磨吧。”

    接下来,无论李重俊怎么问,李隆基都坚持不说。

    又软磨硬泡了一个多时辰,见李隆基坚决不松口,李重俊悻悻地离去。

    他刚出门不久,屏风后面就转出两个人来,正是王琚和姜皎。姜皎有些不满道:“王爷,就这么让他走了?他听得懂您想让他干什么吗?”

    王琚道:“过犹不及,王爷说到这个程度已经足够了,这事儿急不来。”

    李隆基道:“就是这个道理,李重俊又不是真傻,早晚能想到本王的意思,但我若直接说出来,就容易引起他的警觉了。”

    姜皎见崔耕和王琚配合默契,心中一阵吃味儿,转移话题,:“王爷出外的事儿有眉目了没有?到底去哪?”

    “当然是你的老家了。”

    “我的老家?潞州?”

    王琚点头道:“不错,就是潞州。你们姜家是潞州的地头蛇,王爷到了潞州,得姜家帮助,不用费什么力气,就能把潞州经营得如同铁桶一般,无论招揽豪杰,还是扩展势力,都甚为方便。”

    接下来的几天里,李隆基将五百多万贯的钱票,交到了崔耕的手中。然后,又以罪孽深重为理由,自请出外为潞州别驾。

    隆庆池“郁郁有王气”的传说,李显当然早就听说过了,对李旦的五个儿子也都非常忌惮。

    如今李隆基愿意自请出外,他当然非常高兴,马上照准。非但如此,连潞州刺史都不派了,直接让李隆基以潞州别驾的身份,代行刺史事。

    崔耕当然知道,在历史上,李隆基就是在潞州积蓄了力量,为唐隆政变打好了基础。但是,从李隆基上表到李显的旨意下达,没用一天的时间,他知道后已经晚了,也只能亡羊补牢。

    而这“补牢”的重点,就在李重福的身上。

    扶阳王府内。

    李重福终于鼓足了勇气,向崔耕道歉道:“不好意思,崔尚书,当初在金殿上,我实在是”

    崔耕摆了摆手,道:“其实也没什么,王爷不必挂在心上。你不就是想当皇帝吗?本官可以理解。”

    “不是,我是怕”

    “嗯?莫非王爷真不想继承皇位?那本官可真是自作多情了。”

    怎么?听崔耕这话的意思,是支持我当皇帝?如果真能得他之助,那我登上皇位的可能性,凭空就增加了两成!

    李重福不敢再耍小心眼儿了,躬身道:“小王不敢妄自菲薄,论立长,我当仁不让。论立贤,我那两个兄弟也比我远远不如。所以还请崔尚书啊,不,妹夫助我一臂之力!”

    崔耕道:“助王爷一臂之力不难,难的是,你真能听我的吗?”

    “妹夫有话尽管说。”

    “你有没有听过重耳在外为安的故事?”

第854章 将死其言善() 
李重福瞬间就秒懂了,道:“你是让我离开长安城?”

    “然也!”

    “这没必要吧。”李重福道:“父皇春秋已高,若是哪天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又不在他身边,那不就全完了吗?”

    崔耕冷笑道:“就算你在陛下身边,恐怕也得玩儿完。”

    “什什么意思?”

    “这还用问吗?皇后的亲儿子李崇润已死,她视你们这些庶子为眼中钉肉中刺。在她看来,这皇位就是李崇润的,你们这三兄弟是来抢原本属于李崇润的东西的,必须除之而后外。”

    李重福挠了挠脑袋,道:“这我当然知道,不过不是还有您吗?”

    “我?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本官总不可能次次都能帮到你吧?再说了,我也不可能一直在长安城,说不定哪天,陛下就命我出外了,到时候,你可怎么办?”

    “我”

    李重福被崔耕问了个哑口无言。当然了,要他放弃长安的优渥生活,放弃轻松继承皇位的可能,没那么容易。

    最终,他深吸了一口气,道:“你总不会那么快就出外吧?且容小王慎思之。”

    崔耕耸了耸肩,道:“随便你,不过你得考虑的快一点儿,本官感觉我出外的日子真的不远了。”

    这次崔耕的感觉很准。

    本来,崔耕为了解决这场波及十七州的大水灾,总共筹集了三千多万贯的钱财。

    按说,这么多钱,足以把赈灾的事儿办得漂漂亮亮的了。然而,人的贪欲是无穷的。

    本来崔耕是希望宋璟主持赈灾,但是秘书监监正郑普思看出了便宜,走通了韦后的门路,被任命为“十七州赈灾使”。

    随着来长安逃荒的流民越来越多,是个人都意识到不对劲儿了——奶奶的,这郑普思也太不讲究了,不知这赈灾款他贪污了几成?

    顿时,告状的奏章,如同雪片一般飞入了皇宫之内。

    李显刚开始看在韦后的面子上,尽皆留中不发,到最后实在没办法了,才决定派出崔耕彻查此案。

    这赈灾款子有百分之四十是崔耕的,郑普思贪污赈灾款,就相当于偷了崔耕的钱,派他去查,还真是理所应当。

    大明官,甘露殿。

    崔耕跪倒在地,道:“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平身,来人,给崔爱卿搬送个胡凳来。”

    “喏!”

    小太监应声而去,不消一会儿,就把一个胡凳拿来,道:“崔尚书请!”

    “多谢。”

    崔耕刚刚落座,李显就摆了摆手,令伺候的丫鬟和太监退下,屋内只剩下了君臣二人。

    咳咳咳

    李显忽然咳嗽了两声,脸色愈加苍白,道:“崔爱卿,听说你对岐黄之道颇有研究?”

    “呃,微臣只是偶然间发明了“崔药”而已,对岐黄之道,其实不怎么精通,远不如一般的郎中。”

    “这样啊”李显有些失望道:“那对于痨病,你有没有什么偏方?”

    痨病,就是后世的肺结核。这玩意不但有传染性,而且在这个时代,就是不治之症!

    崔耕强忍着拔腿就跑的冲动,咽了口吐沫道:“据微臣所知,痨病只能静养,基本上无药可救!”

    顿了顿,又小心翼翼地道:“那得了痨病的人,该不会就是陛下吧?”

    “确实是朕。”李显道:“朕恐怕活不了多久啦,少则几个月,多则几年。崔爱卿这次出外,你我翁婿也不知能否还有再见之日。”

    说到最后,他已经是语带哽咽,不像是一个执掌天下权柄的君王,倒像是个仓皇无助的孩子。

    闻听此言,崔耕心中默默升起了四个字儿:“原来如此!”

    在后世记载中,关于李显的死因有很多种说法,病死说,刺死说,毒死说等等

    其中,又以韦后给李显吃了毒饼的说法,流传最广。

    但是,这里面有一个问题解释不清,韦后为什么这么干?韦后是坏人不假,但她又不是傻子。李显活着,自己可以为所欲为;李显死了,自己没有足够的权威做皇帝,只能做实权太后,这真是何苦来哉?

    如果说李显是病情突然恶化而死的,就非常合理了。这毒饼一说,恐怕是李隆基为了增加自己政变的正义性,特意让人散布的。

    “二郎,你想什么呢?”正在崔耕胡思乱想之际,李显的声音将他惊醒。

    “呃微臣是想”

    噗通

    崔耕忽然跪倒在地,正色道:“虽然不当说但为了大唐的江山社稷,还请陛下早立太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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