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盛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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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盛唐- 第5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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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本官自有道理,你还想不想救你兄弟了?”

    一提到自己的亲弟弟,龙高当时就蔫了,道:“是。”

    然后,崔耕胸有成竹地道:“姐姐要想在斗草会身上独占鳌头,却也不难。”

    李赏秋的胖脸一阵哆嗦,道:“啊?二郎你果然有主意?”

    “当然。姐姐你附耳过来,小弟这个法子只能告诉您一个人。知道的人多了,可就不灵了。”

    “行,二郎你快说吧。”

    “您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崔耕在李赏秋的耳边低语了几句,这位真是越听越是眼前发亮,道:“二郎真有你的啊!我这宝贝一出,定能把长宁气死!”

    “姐姐您满意就好,那百姓奴隶的事儿”

    “二郎你放心,姐姐我说到做到,马上放人!”

    李赏秋命人把那些把掳走的人请出来。不幸中的万幸,她这边尽管也死了三个,但是龙高的弟弟还是完好无损。兄弟俩抱头痛哭,又一起来感谢崔耕的救命之恩。

    稍后,崔耕又按照老规矩,发了压惊钱和抚恤金。

    出了宜城公主府,人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但龙高却并不辞行,紧紧跟在崔耕身后。

    崔耕疑惑道:“你还不走?”

    “呃,小人还有一事不明,想向崔相请教。”

    “你是想问斗草会的事儿?本官既然答应了宜城公主,就得替她把这个秘密守好。若是这个法子传扬出去,可就功亏一篑了。”

    “崔相放心,小人的嘴严实得很。另外,若您的这个答案能让我满意,我会告诉您一个天大的秘密。”

    崔耕轻笑一声,道:“天大的秘密,你都要告诉本官了,还敢说自己能保守秘密?”

    “不是的,不是的”李赏秋急了个脸红脖子粗,道:“这个秘密事关重大,我看出来了,您是个大大的好官,有权知道此事!”

    “哦?是吗?”崔耕心中一动,道:“此地并非讲话之所,咱们去京兆衙门里说话。”

    “遵命。”

第829章 勇将辛承嗣() 
崔耕的智商也就是中人之资,之所以能在顷刻间,想出斗草会的解决方案,当然是根据后世的记载。

    当时,李裹儿深深为如何在斗草会上独占鳌头而发愁,就求教于天下有名的才女上官婉儿。

    婉儿建议道:“其实斗草会上拿出的物事,也不一定是草,只要是与草相类的东西就行。”

    李裹儿道:“那你说什么东西,和草相类呢?”

    “草为地之毛,人身有五毛,亦如地之有草。而五毛之中,又以胡须为贵。”

    “胡须?”

    李裹儿经上官婉儿这么一点,瞬间就秒懂了。

    在长安泥恒寺内,存在着一副人的胡须,堪称世间独一无二的宝物。

    这副胡须的主人,就是南北朝时期的谢灵运。

    此人不仅是著名的诗人、文学家,还以“美髯”闻名天下。在他四十九岁时,以“谋逆”罪论罪当死。临刑之前,谢灵运不忍自己的这副美髯被埋入坟墓之中,就亲手将胡须剪下,布施给了寺庙。

    赶巧了,这时寺内的和尚正在造维摩诘法像,就将这副胡须做了维摩诘法像的胡子。

    现在这个佛像,正存在长安泥恒寺内,只要把谢灵运的胡须取来,就足以在斗草会上独占鳌头了。

    另外,根据历史记载,李裹儿将维摩诘法像的胡须取下一部分后,为防其他人效仿,又将剩下的胡须烧掉。

    至此,一件稀世珍物,就因为公主的小小任性彻底毁去。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

    一个时辰后,京兆衙门内。

    龙高睁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之色,道:“什么?您让宜城公主去取维摩诘法像的胡须?”

    “确实如此。”

    “那那她为了避免别人效仿,岂不会把剩余的胡须全部毁掉。千载之后,青史斑斑,您就是毁掉谢灵运胡须的罪人啊!”

    崔耕笑吟吟地道:“所以呢?”

    “所以所以”

    龙高没词儿了,毕竟人家崔耕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救了他弟弟乃至众多百姓的性命。拈起筷子吃肉,放下筷子骂娘的事儿,他可干不出来。

    最终,龙高叹了口气,道:“所以,龙某人之前真是错怪您了,您是真正的大英雄好汉子,而我不过是井底之蛙、一勇之夫罢了。”

    “哪里,龙壮士过谦了。”

    “不,这并非某的自谦之词,而是肺腑之言。”

    略顿了顿,他陡然间推金山倒玉树,纳头便拜,道:“末将辛承嗣,参见崔相!”

    “什么?你叫辛承嗣?”崔耕的脸色骤然一变。

    他心中暗想,天下姓辛的不多,如果他真的叫辛承嗣的话,那就是历史上那位无敌猛将了。

    据说,辛承嗣曾经表演马上驰骋之功,可以一手捉住马鞍的鞍桥,双足直上,像蜻蜓一样倒立,走马二十里。

    据说,辛承嗣曾经解下马鞍,再用绳索拴住马儿四脚,脱下衣服躺在地上。正在这时,他忽然远远看到一贼人从百步远的距离骑马持枪而来。待那边马儿起步,他才有条不紊地起身,系好马鞍、解开绳索,穿上衣服,披上盔甲,翻身上马,盘枪回马迎战,轻轻松松地将对方马儿刺倒,擒人而还。

    据说,辛承嗣与中郎将裴绍业被吐蕃大军团团围困,竟然凭着一马一枪,护送着裴绍杀出了重围!

    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大唐的勇将之中,此人当名列前茅!

    这回自己算是捡到宝了。

    只是,按说此时他应该在边关效力,为何要隐姓埋名,做一个小小的羽林军士呢?

    辛承嗣可不知崔耕的所思所想,只以为他是为自己原来没报真名而震惊,赶紧解释道:“崔相放心,末将隐姓埋名,绝不是为了作奸犯科。实不相瞒,我和我弟弟辛承仁,是受了张柬之张相爷的命令,潜入京城,以备大用。当初,张昌仪门外的那句“一两丝能纺几日线?”,就是出自小人的手笔。”

    “原来如此。”

    “另外”辛承嗣咬了咬牙,“咚咚”磕了几个响头,道:“您大婚的时候,府门外那首打油诗,也是我刻的,还请崔相责罚!”

    “什么?是你刻的?”尽管心中早就有所预感,但真听到这句话后,崔耕还是一阵阵心寒。

    不是心寒辛承嗣,而是——

    崔耕一边以手相搀,一边问道:“辛将军快快请起,你只是奉命行事,何罪之有?那下令之人,是张相吧?”

    辛承嗣顺势而起,解释道:“确实是张相。他对我说,希望能用这首诗,激起您的羞耻之心,莫和皇家走的太近”

    “别说了!”崔耕开口打断,满脸的郁闷之色。

    他没法子不郁闷,像什么袁恕己、桓彦范等人跟他为难,他根本就没怎么往心里去,无它,双方没交情。

    但是,张柬之不一样。

    当初,崔耕的木兰春酒能成为贡酒,就是多亏了此老的帮忙,与此同时,这也成为崔耕仕途的发端。

    后来,在狄仁杰的主持下,崔耕签下文契,拜张柬之为师,固然是一份投名状,其中也颇有几分对此老的敬仰。

    当然了,等张柬之为相之后,双方也一直相处的不错,配合默契,诛除了二张。

    然而,崔耕万万没想到,以张柬之的人品,会给自己的大婚使这个小绊子,一股背叛的感觉油然而生。

    崔耕深吸了一口气,道:“那你现在为何又告诉本官真相呢?可是出自张相的授意?”

    “不是。”辛承嗣苦笑道:“末将的名字虽然是假的,但我弟弟的事儿却是真的。承仁被宜城公主抓紧府内后,我去求过张相,他让我暂且忍耐。说现在皇后秉政之意甚浓,此时不宜节外生枝。末将心忧的承仁的危险,多次求见张相。最后,他给我指了条明路,让我找您帮忙。”

    崔耕岂能不明白张柬之的这个建议没安着什么好心?他又问道:“那辛将军告诉本官真相,岂不是意味着背叛了张相?”

    “崔相要说这算背叛,那就是背叛吧。”辛承嗣无奈道:“事实是,末将是实在不想让您这么一个好官被人算计,才直言相告。我看出来了,张相的目标也许远大,也许崇高,但绝不算什么好人。也唯有崔相这样的人,才值得末将效死。如果您看不上我的话”

    崔耕赶紧阻拦道:“辛将军乃当世英豪,本官得将军之助,真是幸何如之?”

    辛承嗣再次跪倒在地,道:“愿为崔相效死!”

    尽管辛承嗣投靠了崔耕,却没有马上恢复名姓,还是以龙高的身份潜伏在羽林军内。

    反正张柬之等人绝不是武三思的对手,现在崔耕着实没必要和清流派表现地势不两立。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三日后,宋根海面色惶急地走进了内堂,手举一张纸,道:“崔相,大事不好!您看看,这是什么?长安一百零八坊,到处都贴了这个东西。”

第830章 清流终出手() 


    崔耕接过那张纸一看,直急得一口血急喷而出。

    无它,太气人了!

    这张纸上写的清楚,谯王李重福上书请韦后垂帘的奏章,并非出自本意,而是受了韦后的逼迫。

    为此,李重福甚至求到当朝宰相崔耕的头上,拜托他向张柬之解释。

    事实倒是事实,但问题是,这事儿能做不能说啊!韦后知道了会怎么想?李显知道了会怎么想?

    此事公诸于众,李重福必定得恶了两位至尊,还不如不上表呢。就是崔耕都得吃瓜落儿!

    最关键的是,这事儿只有张柬之和崔耕二人知晓,不用问,今日这些揭帖就是他派人干的!

    张柬之这样做,一方面打击了韦后,一方面打击了李重福,顺带还打击了崔耕,真是一箭三雕,堪称完美!

    唯一令人诟病的是——这老头也太没底线了。买卖不成仁义在,怎么能转手就把对方卖了呢?

    崔耕更是暗暗寻思,我把张柬之当上司、当老师、当好友,没想到,人家根本就没我是一回事儿啊,真是自作多情!

    当然了,清流派既然已经出招,就不只是这么一手。

    又是三天后,礼部的公文,下达给了两位吐蕃使者白玛罗姆和扎西卓玛,限他们在七日内离京。

    本来,吐蕃车骑长和太后派这二人出使的目的,是“务必不使中原朝廷帮助另外一方”。所以,她们在大唐活动的也不怎么积极,甚至某些时候,还能给崔耕站桩。

    现在好了,直接被大唐朝廷赶走,崔耕算是少了一大助力。毫无疑问,这也是清流派的手笔。

    破屋更遭连夜雨。

    这一日,大舅哥同俄特勤前来拜访。

    他这次出使中原,主要是为了和中原朝廷商量西突厥余部的处理。双方一直在扯皮,没什么进展。

    内宅,花厅内。

    同俄特勤让崔耕屏退了左右,神神秘秘地道:“妹夫,我得偷偷回突厥了,这次是特意来向你来辞行的。”

    崔耕愕然道:“你要走就走吧,干嘛还偷偷摸摸的?”

    “父汗死了。”

    “啥?”

    当啷

    崔耕手里的茶杯掉落余地,摔了个四分五裂。

    同俄特勤道:“妹夫你别着急啊,父汗都死了一个多月了,我也是现在才得到消息。”

    “不是,老汗到底是怎么死的?”

    同俄特勤叹了口气,道:“现在消息众说纷纭,第一种说法是:父汗在攻打拔曳固时,因恃胜轻归,不加防备。本部被拔曳固的士卒从柳林中冲出,打了伏击。”

    “别的说法呢?”

    “就是我伯伯的小儿子阙特勤刺杀的。不管哪个说法是真的吧,现在阙特勤已经登基为汗了。”

    崔耕皱眉道:“这么说,是突厥王庭一直在封锁消息了?”

    “确实如此,我的亲信现在才得了空,赶来长安,告诉我这个消息。这汗位是我那小外甥的,我得赶紧回突厥,把阙特勤这孙子赶下来。”

    “这个么”

    崔耕想了一下,道:“大哥,你有没有想过,不管突厥之事,就在长安安顿下来呢。我也算薄有资财,可保大哥你一世富贵。”

    “这是什么话?”同俄特勤当时就窜了,道:“听你崔二郎的意思,是想让我放弃杀父之仇,做缩头乌龟?”

    “这是不是杀父之仇还得两说,再说了,老汗不仅杀了阙特勤的几个哥哥兄弟,还杀了他的妻妾。你们都是一家人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那也不成诶!”同俄特勤猛地一拍几案,道:“我明白了,你是担心我打不过阙特勤那小子?”

    崔耕当然就是这么想的。

    打仗这玩意儿比的不是武力而是智力,同俄特勤脑子里缺根弦儿,凭什么跟人家阙特勤比?再说了,现在突厥具体是什么状况都不知道。现在去突厥,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当然了,尽管是这么想的,崔耕总不会说出来。他只得道:“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

    同俄特勤打断道:“不是那个意思就好办了,总而言之,我非得回去跟阙特勤干仗不可,谁拦着也没用。”

    “这样啊”崔耕心思电转,道:“兄长执意要走的话,我给你介绍一个人。”

    “谁?”

    “是个老道,有呼风唤雨撒豆成兵之能,奇门遁甲易经归藏无一不通。大哥你若得他之助,势必如虎添翼。”

    同俄特勤对于这种“老神仙”非常感兴趣,道:“那就多谢妹夫了,此人究竟在哪?”

    “大哥稍待,我这就派人把他请来。”

    最终崔耕请来的人,正是老骗子韦什方,也就是北门学士苗神客。

    杀死“李鼠”张同休后,苗神客本来打算云游天下,结果在向崔耕辞行的时候,整好赶上了卢雄中毒。

    阴差阳错的,他还是参加了神龙政变。

    本来他云游天下的目的,就是不想看到武则天英雄末路的情形。现在,既然神龙政变都发生了,他也就没必要离开长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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