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盛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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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盛唐- 第5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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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玛拉姆堪称绝色,崔耕相貌英俊又久居上位,威仪出众,站在一起,被人们称赞一句,郎才女貌并不为过。

    但是,这位岛彭工呢,本来就难看,像一只大马猴,更何况,还是一只老了的大马猴。

    如此鲜明的对比,不把良心昧起个十之七八,绝不能说白玛罗姆应该嫁给岛彭工啊。

    再说了,吐蕃百姓效忠的赞普,信奉的是神灵佛陀,关这老头儿屁事?!

    “不能!”有人大声呼喝。

    当然了,敢喊出来的,大都是汉传佛教信徒,和苯教信徒,反正他们自己信仰的宗教要被岛彭工摧毁了,索性借机发挥一下怨气。法不责众么,岛彭工再不痛快,也不能把大伙怎么样?

    但是,泥婆罗佛门信徒可就不一样了,他们还指望岛彭工宣称泥婆罗为国教呢,可不敢现在触这老马猴的霉头。当然了,指望他们为老马猴说话,那同样不可能。

    岛彭工见状,明白不能在这个问题上,继续和崔耕纠缠下去了,转移话题道:“现在咱们说得是三教在吐蕃留哪一教,崔耕,你休要顾左右而言他!”

    崔耕往四下里看了一眼,道:“三教要留哪一教?本官倒是奇怪了,为何仲巴以为,三教只能留一教呢?”

    在众多百姓面前,岛彭工就不能说什么怕三教为了发扬光大,勾结外国势力了。

    道理很简单,下面都是三教的信徒,那不等于是侮辱他们的信仰吗?

    岛彭工道:“当然是三教教义不同,势同水火,争斗既久,必为吐蕃之祸!”

    “本官却不这么认为。”崔耕你以为然地道:“汉传佛教和泥婆罗所传的佛教就不用说了,本就同属佛门,只是流派不同罢了。至于苯教,却也未必和佛门势同水火,很可能是属于一家。”

    岛彭工好悬没气乐了,道:“什么?苯教和佛门,怎么可能属于一家?”

    “那有什么,大道唯一,所有修行法门,只要不是错的,必定得最终殊途同归。苯教主张万物有灵,佛门主张万物皆有佛性。苯教有神,佛教有佛陀,焉知不是同一事物的不同叫法?”

    “你这简直是强词夺理!佛教和苯教的教义大不相同,怎么可能是一家?”

    “那却不然。”崔耕道:“我大周乃至儒佛道,三教共举,三教的教义难道差别不大?但是,有孔子问老子之典,有老子化胡之说,所以时人以为,青叶莲花白藕,三教本一家。”

    岛彭工摇头道:“咱们说的是,苯教与佛教。却不是说的,道教、儒教和佛教。在各方典籍里,可没人认为佛教和苯教有什么渊源。”

    崔耕道:“那就是你孤陋寡闻了,白玛罗姆你说。”

    “是。”

    白玛罗姆道:“好叫仲巴得知,五日前,大祭司得天神指引,在拉萨城东九里处,挖出了我苯教经典三部。经大祭司仔细研读,其与佛经还真是颇多相似之处呢。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当面眼看。”

    废话,这些苯经就是照着佛经给改的,能不一样吗?

    更关键的是,五日前苯经出土,三日前岛彭工宣布辩法大会的消息,岛彭工无法指责苯教为了今日之事造假经。

    崔耕趁热打铁,道:“咱们再听听悟缘大师怎么说?”

    “阿弥陀佛!”悟缘故道:“五日前,贫僧曾经得佛祖托梦,言道苯教之神亦佛陀也,既在吐蕃弘法,仪轨经文应略有变通。此事贫僧已经在第二天向众善信公开宣布,仲巴不信的话,可以找人与贫僧对质。”

    “这”

    岛彭工当然听说了两大教的变化,只是没料到,这二教会利用这件事反击自己罢了。

    他更知道,变经文、改仪轨不是脑袋一拍,就马上能办到的事儿。从时间上来讲,简直是在自己谋划这件事之前,二教就有准备了。

    岛彭工不由得心中暗想,奇了怪了,这两教怎么偏偏在老夫要发动的时候,有了这番变故?难不成他真的们未卜先知?

    不过,他转念又一想,即便这两教真有神通如何?你们说两教一家,问过泥婆罗佛教了吗?

    只要他们不承认,汉传佛教的说法就大有疑点,佛祖总不能只给汉传佛教的人托梦,不给泥婆罗佛教的人托梦吧?至于三教为一的说法,更是不攻自破。

    想到这里,他看向扎勒不罕道:“扎勒不罕,你怎么说?”

    扎勒不罕道:“呃,小僧以为这也并非没可能啊!您想想,崔相既是佛门护法,又是苯教的胡护教法外,又岂是能用巧合二字来形容的?”

    你特么的到底是哪头的啊?老夫是让你们有机会独霸吐蕃信仰的好不好?

    岛彭工强忍怒气,提醒道:“老夫就问你,佛祖有没有传梦你,苯教之神也是佛陀?”

    扎勒不罕瞪着无辜地大眼睛,道:“说了啊,这还用问吗?您想想,同是佛祖所传,他总不能厚此薄彼吧?”

    哗

    扎勒不罕这么一说,可不得了了,下面百姓们顿时如同开了锅一样。

    “三教本一家,这难道是真的?”

    “废话,三位教主众口一词,这还能做得了假?”

    “我原来还觉得佛教、苯教都有道理,害怕信奉错了呢,原来是殊途同归啊,这回可放心了。”

    “三教一家,你说这仲巴非得让三教分个高下来,那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什么吃饱了撑的啊,那是为了强索美色,说白了,这老家伙就是贪官一名!”

    百姓们议论纷纷,还停留在“三教本一”“贪官污吏”的层次上。但岛彭工却嗅到了一层浓浓的阴谋气息。

    他面色微变,打了个哈哈,道:“原来是三教为一家啊,那老夫主持这个辩法大会倒是孟浪了。不如,这就请奏太后,把辩法大会取消了吧?”

    “取消了?”崔耕眼中精光一闪,道:“好不容易把大伙请来,纵是不办辩法大会,也该办点别的吧?”

    “你想干什么?”

    崔耕冲着赤玛类的方向,微微一躬身,道:“请王太妃下旨!”

第754章 四十七罪状() 
“来人!”

    赤玛类一使眼色,马上就有个吐蕃太监上了高台,手持一个红色木板,高声诵读。

    吐蕃现在还不能造纸,重要典籍和公文皆用木板写就,这就是所谓的“红册木牍”制。

    那吐蕃太监宣读的,自然就是太后赤玛类的懿旨,这道懿旨宣布了岛彭工的四十七条罪状。

    首先一条,就是挑拨吐蕃和大周之间的关系。

    莫看中原朝廷和吐蕃打了这么多年仗了,两国统治者却从未承认两国交恶过。每次大战之后,两国达成的停战协议中,都要宣布,事情的起因,是有边将“擅起边衅”。至于是哪国的边将?废话,谁输了就算哪国的呗。

    现在好了,如今吐蕃这边“擅起边衅”的总后台,就是仲巴岛彭工。

    这条罪名,还真让岛彭工辩无可辩。明明白白,他可是要强抢大周吊哀使的女人的,着不是蓄意挑拨两国关系吗?

    第二条,利用职权,欺男霸女。

    第三条,挑拨三教之间的关系。

    逼迫苯教圣女白玛罗姆成亲,迎娶泥婆佛门、汉传佛门两教美女信徒,举办辩法大会,都是岛彭工干的。

    这两条也算不上冤枉他。

    但是,话说回来了,这些事儿发生之前,赤玛类能不知道?还不是她先准许,岛彭工才实行的?

    这里面政治斗争的意味儿太浓了。

    至于剩下的四十三条,那就是越来越不堪,简直世界上可能犯下的罪过,就没有一条岛彭工没犯过的。

    若全是真的的话,这岛彭工几十年来,没干别的,专门琢磨着干坏事了。甚至哪怕前任赞普赤松德赞之死,也被指责和他脱不了关系。

    “来人!把这逆贼拿下!”

    最后,赤玛类一声令下,几个吐蕃武士上台,抹肩头拢二臂,把岛彭工给捆上了。

    岛彭工扯着嗓子道:“不!我不服!公道自在人心,车骑长,你你倒是说句公道话啊!”

    车骑长迟扎陆贡连连冷笑,道:“岛彭工,省省力气吧。事到如今,你又何必垂死挣扎?难道你真觉得,本将军会为你说话吗?”

    岛彭工道:“这是你和没庐氏商量好的?”现在,他也不称赤玛类为太后了,直接无理地称“没庐氏。”

    迟扎陆贡点头道:“不错,太后懿旨,本将军施行。今天这场辩法大会,非为辩法,而是要将你的恶行公诸于众。”

    “好,好,好,是老夫棋差一招。”岛彭工出奇地冷静下来,道:“你迟扎陆贡和太后貌合神离,老夫本以为能够渔翁得利,万没想到,却是先被你们清场了。”

    这个问题,就不能由迟扎陆贡直接回答了。

    崔耕道:“当初你在论钦陵和赞普赤祖德赞之间,左右逢源,最后给了论钦陵致命一击,以至权倾朝野。同样的手段,莫非你还想玩第二次?”

    “的确是老夫的疏忽。嘿嘿,能得大周使者、太后、车骑长共同算计,老夫这辈子值了!不过我可以认前三条罪状,你们给我扣屎盆子的那四十四条罪名,老夫一条也不认!”

    最后,他竭力冲着四周喊道:“若无老夫从中斡旋,论钦陵早已弑君,何来赤松都赞掌权?同样,若无老夫斡旋,太后和车骑长恐怕早就杀得血流成河。我才是吐蕃存亡绝续的大功臣!天日昭昭,苍天有眼,今日吐蕃是在自毁长城!”

    “一派胡言!”两个声音异口同声地喝道。

    这两个声音,一个来自台上,一个来自台下。台上之人,自然就是车骑长迟扎陆贡。

    他要说的话,无非是太后和自己全无隔阂,岛彭工完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但是,他万没想到,台下还有人跟自己说了同样的话,这可比自己跟岛彭工正面撕逼强多了。

    “嗯?”

    迟扎陆贡往下望去,道:“姜白次旦,是你?”

    “不错,正是末将。”

    那人紧跑几步走上了高台,崔耕一看还真眼熟,当初在岛彭工的府邸之内,正是此人和封常清打了一架。他虽然落败了,但是着实功夫不错。

    姜白次旦到了台上之后,先分别对赤玛类等人行礼,然后就开始当众揭发岛彭工的罪行了。

    事实上,姜白次旦是岛彭工的亲卫队长,绝对的亲信,对他的隐私之事门儿清。

    原来赤玛类准备的四十五条罪状,大都语焉不详。但是,姜白次旦却都找着了实例,牵涉人等俱皆有名有姓。

    这就不由得人不信了。

    最关键的这些故事,大部分实际上是假的!

    噗

    一口老血终于从岛彭工的嘴里喷了出来,怒道:“好你个姜白次旦,老夫对你不薄,你因何叛我?”

    “当然是为了正义,为了百姓,为了吐蕃!”姜白次旦义正词严地道:“你这老狗,虽然对某有些小恩小惠,但为了大义所在,某愿意大义灭亲!”

    说着话,他已经到了岛彭工的近前。

    “亲”字出口,一把漆黑的匕首,出现在了他的手中,道:“你如今恶贯满盈了!”

    “啊?”

    吐蕃社会是讲阶级的,像是岛彭工这种身份的人,即便论罪当死,也有许多讲究。

    所有人等,包括岛彭工,包括他身后的吐蕃武士,都没想到姜白次旦会暴起发难。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变故已经发生。

    姜白次旦的匕首恶狠狠地插入了岛彭工的心口,把他就势往怀里一拉,又用匕首搅了几下。

    岛彭工口中一阵“嗬嗬”,显然是死定了。

    就在他将要咽气还没咽气的时候,姜白次旦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道:“这一刀是为论钦陵将军刺的!”

    “你你原来是”

    噗通

    岛彭工的死尸栽倒在地,死不瞑目!

    哗

    高台下顿时一阵哗然。

    “仲巴死了,仲巴死了啊!”

    “虽然仲巴是罪有应得,但这姜白次旦背主,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在太后和车骑长面前杀人,还有王法吗?”

    “嘘!会不会他是受了某位贵人的指使,要杀人灭口啊!”

    “也有可能,毕竟,要不是有心搜集罪状,早有准备,哪那么容易就条理清楚地分说明白?”

    台下之人议论纷纷,台上的太后赤玛类和车骑长互相对视,不由得一阵为难。

    这个姜白次旦可怎么处置?

    他杀岛彭工,实在是挑战吐蕃的社会秩序,要说杀了他,或者严加惩治,也不是从律法上说不过去。

    但是,话说回来,这岛彭工可不是吃素的,手下的潜势力惊人。若非如此,也不值得他和太后联手对付了。

    惩治姜白次旦,会不会对外界传递错误的信号?比如他们心里有鬼,陷害岛彭工,杀姜白次旦是为杀人灭口。比如,杀姜白次旦是为岛彭工报仇,其实岛彭工还是功大于过,等等

    然而,不惩治姜白次旦,也不大合适。一来,这家伙的确坏了规矩。二来,这种背主之人,没人会喜欢。

    怎么办?

    “哈哈哈!”

    正在这时,有个爽朗的声音响起,道:“好,好一个姜白次旦!本官佩服啊!”

第755章 合同为一家() 
说话之人,正是崔耕崔二郎!

    他和姜白次旦不认识,但并不妨碍他把水搅浑啊。可以预见,这姜白次旦若不杀岛彭工,无论如何表现,日后恐怕也得一死——作为岛彭工的亲信必死无疑,揭发岛彭工是为背主,还是难逃一死。

    唯有如今,他杀了岛彭工,成了反岛彭工的一面旗帜,赤玛类和迟扎陆贡考虑政治影响,就不好动手了。

    好,既然如此,本官就再给你加一把劲儿。

    想到这,崔耕道:“本官以为,姜白将军忍辱负重,收集岛彭工的罪证,实在有大功于吐蕃,理应重赏,不知王太妃和车骑长以为如何?”

    赤玛类老太太眼中精光一闪,道:“这么说哀家要给这姜白次旦升官喽?”

    崔耕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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