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盛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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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盛唐- 第4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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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被驳了个哑口无言,不敢做声了。

    崔耕明白,杨务廉这种老官僚,不是那么容易被自己抓着把柄的,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

    事实上,他原本没想着这么快和杨务廉翻脸,只是想接手那段几十里栈道。至于将杨务廉绳之以法?那就只能是徐徐图之了。

    只是现在,这厮竟然在陕州散布自己和他关系紧密的谣言,就必须对原本的计划加以改变了。若不然,岂不是做实了他的那个说法?

    崔耕微微一笑,道:“民夫的案子,可以暂且放在一旁。但你杨刺史未经请旨,就在陕州收漕税,总是事实吧?白纸黑字,鲜红的大印,岂容你抵赖?”

    崔耕一使眼色,自有封常清上前,将那些衙役的供状,乃至盖着陕州刺史大印的税单,拿了出来。

    “哦,崔转运使是问这个啊”杨务廉见状,毫不慌张,道:“擅收漕税,的确是本官所为,那又如何?”

    “还如何?”崔耕好悬没气乐了,道:“没有朝廷旨意,擅自加税,说你谋反都不为过!”

    杨务廉满不在乎地道:“的确,若是漕税去向不明,可以治本官一个谋反之罪。不过,很显然这些漕运之税,本官是用在了修建栈道上,何罪之有?”

    顿了顿,他语重心长地道:“好叫崔京兆得知,我陕州地小民贫,实在无力修建几十里的栈道。为了完成您交代下来的任务,下官擅收漕税,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啊——收过往商人的税,总比逼迫百姓强得多吧?”

    “嗯?”

    崔耕当然明白,杨务廉说得这些话,纯属扯淡。但是,要想反驳,还真不知如何说起。

    不错,擅自收税,的确是重罪,但那只存在理论上。若有正当理由加税,朝野上下大部分人,都不认为有什么不妥。若自己抓着不放,无非是打御前官司罢了,到底谁胜谁负尚未可知。

    说不定还会有人认为,人家杨务廉不向陕州的百姓加税,只向过往客商加税,真是为民请命的清官好官呢。

    崔耕想了一下,道:“若陕州府库不足,你为何不向本官禀报?”

    杨务廉理直气壮地道:“若事事向上官诉苦,还要本官这个陕州刺史做什么?再说了,莫非向您禀报了,您就能变出金银不成?到时候,还不是取之于民间,与本官加税的法子,有何区别?”

    “当然有区别,本官可从其他州府调集钱粮。”

    “从其他州府调钱粮?”杨务廉不以为然地道:“那您又如何保证,其他的州府的刺史,不会为了讨好您,擅自加税呢?”

    关于这点,崔耕还真保证不了。一来,再富裕的地方官府,也永远是花的钱比收入的多,仓促之间调集钱粮,的确不大容易。二来,也是最关键的,有加税,就能中饱私囊,谁能抵挡这个诱惑?

    他想了一下,深吸一口气,道:“好,本官不和你做口舌之争。现在命令你,不得再干预修建栈道之事。这条栈道,本官亲自主持。”

第719章 绝对不妥协() 
崔耕今天来见杨务廉,主要有三个目的:其一,追究杨务廉鱼肉百姓之罪。其二,追究杨务廉擅收漕税之罪,其三,强令杨务廉不得再搀和修建栈道之事。

    前两个目的都没达到,虽然崔耕早有心理准备,但心中还是感到一阵阵窝火。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就是第三个目的,杨务廉也不准备让他实现。

    只听杨务廉冷笑,道:“如此说来,崔转运使,是信不过本刺史了?”

    “非但如此,本官还准备上表弹劾杨刺史。”崔耕针锋相对。

    “好,既然崔大人不仁,那就休怪本官不义了。”杨务廉眉毛一挑,道:“我陕州地小民贫,实在无力支撑三千民夫所需的钱粮。所以崔京兆,你自个儿想办法吧。”

    “什什么意思?”

    杨务廉道:“就是说,三日之后,这三千民夫的供应,请崔转运使自行解决。”

    “你”

    崔耕当然明白,杨务廉这个说法的恶毒之处。三千民夫,每日所需的钱粮得是多么一笔庞大的数字?

    若是陕州支应大部分,自己再要求其他州府协助,那当然毫无问题。

    但是,陕州一毛不拔,自己再要求其他州府出钱,那可就不好说了。

    说白了,自己现在只是个四品官,凭什么压服漕运沿途各州刺史?要知道,这些人里面,最低是四品官,还有几个是官居三品!

    有了杨务廉抗命的先例在前,自己的命令,恐怕就不怎么好使了。完全可以说,杨务廉不点头,自己基本就不可能有足够的资金修栈道!

    崔耕面色阴沉无比,道:“杨刺史看来是铁了心与本官为敌了?难道你就不怕我上书陛下,革了你的陕州刺史之职?”

    杨务廉道:“莫非本官不停三千民夫的供应,崔大人就不弹劾我了?再说了,世间万事,抬不过一个理字,就算崔大人想弹劾,还真未必弹劾得动呢。”

    “好,那咱们走着瞧!”崔耕阴阴地一笑,道:“莫非你以为断掉了本官的钱粮,我就束手无策了吗?非也!三日后,本官要让你见识见识,“点金圣手”的手段!”

    事情发展到了现在,崔耕对杨务廉的思路,已经摸了个八九不离十了。

    他之前对自己非常尊敬,就是让自己挑不出理来。到了最后,口称断掉自己的钱粮,就是逼着自己妥协。

    那自己要是不妥协呢?没了钱粮,怎么修栈道?

    打御前官司弹劾杨务廉?别幼稚了。一来,哭穷谁不会啊?杨务廉肯定能拿出无懈可击的理由,表明陕州无力支应。二来,他背后肯定有靠山——就算原来没有,杨务廉主动跳出来与自己为难,武三思乃至张氏兄弟,岂能不主动当他的靠山?

    甚至,很有可能,今日之事就是杨务廉背后之人的一计。

    杨务廉声称和自己的关系紧密,自己不管,出了乱子,自己就倒了大霉。自己管了,杨务廉不配合自己的工作。自己就在两年之期内,达不成漕运四百万石的承诺,那就得丢官罢职。

    至于说,为何不让杨务廉一开始就不配合自己?当然是因为,若是如此,武则天必定会收拾杨务廉。而现在,自己和杨务廉有矛盾在先,杨务廉背后的人,就可以为他说话了。

    表面上看,无论自己怎么选,都落在了那人的算计中,必败无疑。

    不过他还是小瞧了自己。

    事实上,自己还有第三条路可行,那就是暂时搁置和杨务廉的争议,自筹资金修建栈道!

    只要栈道不停,就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然后,就可以慢慢地炮制杨务廉了。假以时日,杨务廉一屁股都是屎,还能逃出自己的手心?

    崔耕和杨务廉在陕州刺史府门前的这一场对峙,也不是完全没得到任何好处,起码,关于他是杨务廉后台的谣言就不攻自破了。

    不过,话说回来,杨务廉依旧为陕州刺史,要说百姓们对崔耕有多热情,那也不现实。万一,崔耕在和杨务廉的斗法中输了呢?大家就不怕杨务廉秋后算账吗?

    所以,根本就没有任何人邀请崔耕去自己家暂住。

    陕州的馆驿肯定不在崔耕的考虑范围之内——馆驿内的驿卒、驿正等,都可能是杨务廉的人,也太不安全了。

    最后,崔耕自己找了家叫做“福来”的客栈住下。

    事不宜迟,刚刚安顿下来,崔耕就命封常清写了数十张告示,贴到陕州的大街小巷。

    这些告示的内容就是:水陆转运使崔耕,邀请看到这张告示的人,三日后,到“福来客栈”,共商“三门峡栈道”经费的问题。

    若是别的官贴这种告示,百姓们肯定避之如蛇蝎。道理很简单,怎么解决经费?大家捐款呗。善财难舍,谁肯出钱?就是清官好官也不成啊,人再好能有钱财看着顺眼?

    但是,崔耕不同,他还有个名号,叫“点金圣手”。在这份告示的最后,崔耕特意加了一句:不想发财的家中坐,想发财的尽管来,本官必定不让大家失望。

    这还得了?

    崔耕名扬天下,屡屡“点石成金”,谁见他说话没兑现过?所以,虽然这筹集经费还能发财,太过匪夷所思,但是,还没人敢说不信。

    包括与崔耕为敌的陕州刺史杨务廉。

    他赶紧连夜命心腹,前往陕州各富商处,进行警告:不管崔耕说得多么天花乱坠,都不可将钱财交与崔耕,否则就是与杨刺史为敌。君不闻,破家的县令,灭门的令尹乎?

    这不算完,杨务廉还准备带几名心腹之人,来到现场,随时挑崔耕的不是。

    三日后,福来客栈的一处院落中。

    一座简易的土台搭起,崔耕满意地往下面扫视了一圈儿,道:“多谢陕州的诸位贤达给本官面子,参加今日之会。本官原来在告示上写的清楚,今日不仅仅要解决三门峡栈道的经费问题,而且要给大家指一条发财之路。其实这是一而二,二而一的问题。”

    言毕,他一使眼色,道:“带上来!”

    “喏!”

    封常清答应一声,提着一个大纸箱子,走上了土台。把箱子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张张白纸,上面的字迹看不大清楚,只是见上面有朱红的大印。

    杨务廉也不隐瞒自己的身份,亲自上阵道:“此为何物?”

    崔耕道:“这些纸张,每张纸上都写了“一贯钱”三个字,并且盖上了本官的大印。各位可用一贯钱,交换本官的这些纸。”

    “什么?用钱财换你的白纸?崔转运使,你没开玩笑吧?”

    “当然没开玩笑。”崔耕微微一笑,道:“不过,称呼这些纸张为白纸并不妥当,本官更喜欢称其为股票!”

第720章 木轨加运量() 
“什么?股票?什么意思?”

    崔耕道:“本官准备用今日筹集来的钱财,修建三门峡栈道。既然大家投了钱,那自然就有资格享有这三门峡栈道的部分收益了。这些盖了本官大印的白纸,就是获取那部分收益的凭证。”

    哈哈哈

    杨务廉闻听此言,不禁哈哈大笑,道:“崔转运使,本官看你是黔驴技穷了,才睁着眼说瞎话。享受三门峡栈道的收益?那怎么可能!”

    崔耕好整以暇地道:“怎么不可能呢?还请杨刺史教我?”

    “这事儿不是明摆着的吗?”杨务廉道:“其一,你用什么名义获取三门峡栈道的收益?买路钱?那不成山大王了吗?”

    崔耕道:“就以水陆转运使衙门的名义如何?”

    “还是不妥。”杨务廉冷笑道:“崔转运使前脚要弹劾本官擅自收税,现在怎么又自己要收税了呢?”

    “并非是税,而是费。”崔耕解释道:“若走三门峡栈道,才会交钱。若是不走这条路,就不用交钱。若是税收,就该无论走哪条路,都应交钱了。这其中的区别,杨刺史不难理解吧?”

    杨务廉想了一下,道:“还是不妥!即便解决了名义的问题,一年运四百万石的货物,已经是三门峡栈道的极限了。这些运输能力,都要留给朝廷的漕运。难不成,你们还敢收朝廷的钱不成?”

    “当然不会收朝廷的钱。”崔耕微微一笑,道:“杨刺史以为,本官这次准备筹多少钱呢?”

    “呃修建栈道,总共大概需要二十万贯钱。难道你不是要筹到这个数目?”

    “当然不是了。”崔耕伸出了五根手指,道:“五十万贯钱,本官这次要筹集五十万贯钱!”

    “为什么?”

    “因为本官要让三门峡栈道的运输能力,突破四百万石,达到八百万石!”

    “那那怎么可能?山势险峻,你绝不可能将那栈道加宽一倍!”

    “本官当然没那么大本事,不过,我可以有变通的手段,那就是铺设木轨。”

    “木轨?”人们面面相觑,眼中尽是迷惑之色。

    崔耕轻轻叹了口气,道:“看来,大家对什么是木轨一无所知呢。其实,这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儿,在秦朝的时候就有了”

    崔耕说的当然是实话,但是,众人不知道,也算不得孤陋寡闻。因为这件事,当世只有崔耕一个人知道。

    到了后世,人们考古发掘的时候,非常意外地发现,秦汉时期,人们在某些险要之地,通过木轨,加大运输量。

    简单地讲,就是牲口拉着车,在木制的轨道上行走。

    只是经过五胡乱华,这项技术渐渐地不为人知了。

    当然了,木轨的确不如铁轨好。一是容易毁坏,得经常维护。二是,运输效率远低于后世的铁轨。但是,这年头,铁太贵了,木轨是唯一的可行之路。其运输效率,要远高于普通的马车运输。

    原来崔耕制定漕运计划的时候,还真没想过,在三门峡用这样技术。现在被杨务廉么一逼,就不得不灵机一动,提出了木轨的概念。

    “木轨?一年可多运四百万石?”

    “那谁得了这三门峡栈道的份子,岂不是发达了?”

    “这哪是木轨啊,分明是金轨啊!”

    人们听了崔耕的话,当时现场就沸腾了。

    还是那句话,崔耕的名声太好了。若是别人说什么“木轨运输”,大家可能会将信将疑。但是,崔耕一说,无人质疑。

    这可不得了。

    大家都明白,长安作为朝廷的首都,里面的达官显贵太多了,要做买卖,不去长安怎么行?

    但是,由于三门峡天险的存在,运输量受到了极大的限制。就算修好了栈道,也只能通过官府的马车。怎能不令天下的商贾们扼腕叹息?

    但是现在,竟然凭空多出了四百万石的运量,就算过了三门峡,不走通济渠或者渭水,也是大有赚头啊!

    谁拥有了三门峡栈道的份子,可以说,就拥有了可以传诸子孙的铁杆庄稼!

    杨务廉当然也想明白了这一点,他赶紧瞪大了双眼,往四下里望去,寒声道:“崔转运使画的这个大饼虽好,但我们陕州人钱财不多,恐怕拿不出多少钱入股啊!不信的话,你问问他们”

    崔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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