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盛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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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盛唐- 第4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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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耕笑吟吟地道:“结果,这些财物全部丢失。那岂不是说明,大友皇子得上天庇佑,伤害不得?”

    “崔大人,咱们还是只谈案子,莫说什么上天不上天了。”大理寺寺丞严无咎插话道:“现在案情已明,扶桑准备献给我大周天子的财物丢失,李邕有重大的作案嫌疑。我们大理寺传唤他,不算过分吧?”

    “不对啊!”崔耕摇头,道:“这个案子,不是十个月之前发生的吗?你们大理寺早不传唤李邕,晚不传唤李邕,为何偏偏李邕到本官家中作客的时候传唤他?是不是诚心给本官添堵?”

    还真被他猜中了。

    大周朝廷上至达官贵戚,下至贩夫走卒,都看不起扶桑人。所以,朝臣真人先告到江都县衙,后告到扬州刺史府,乃至告到京城大理寺,都没人肯接他的状子。

    也就是袁恕己,在听说了李邕和崔耕的关系后,才决定接下这个案子。

    当然了,严无咎总不能实话实说,只得道:“您问这个,可就为难下官了。这么说吧,大理寺少卿让下官抓谁我就抓谁,至于为什么非得现在抓,下官委实不知。”

    说着话,他从袖兜中取出一份公文来,道:“崔大人请看,这是大理寺的公文。您是讲究人,总不会难为下官吧?”

    要是这严无咎硬顶,崔耕还真会把李邕强行护住。大不了跟袁术己在武老太太面前打口水官司呗,谁怕谁啊?

    但是,严五咎这么一说软话,他还真不好一点面子都不给了。

    崔耕想了一下,点头道;“成,本官不难为你,你可以把李邕带走。不过,待会儿本官亲自去大理寺要人,就不关你的事儿了吧?”

    “那是,只要李邕跟着下官进了大理寺,下官的任务就算完成。”

    崔耕摆了摆手,道:“行,那你们去吧。记住,别难为李兄弟,否则可就是跟我崔二郎为难。”

    “您放心,绝对亏待不了他。”

    大理寺的人和扶桑使者朝臣真人,带着李邕离去。崔耕闭目养神,直等了一刻钟左右,才带着封常清等人,往大理寺而来。

    “哎呦,二郎,你怎么来了?可真是稀客啊!”

    尽管崔耕是想跟新上任的大理寺少卿桓彦范要人,不过,赶巧了,刚到大理寺的门口,就碰上了办案归来的大理正刘幽求。

    崔耕不想为难刘幽求,道:“这事儿您就别管了,本官是来管大理寺要人的。”

    “啥?要人?”刘幽求心里有鬼,马上就会错意了,道:“二郎,你莫生气啊!不是我姓刘的不仗义,而是我得到那个消息的时候,人已经死了。有道是人死不能复生,我再给你报信,除了给你添点堵之外,也没什么意思啊。”

    崔耕疑惑道:“什什么死了?谁死了?”

    “唉,二郎你就莫揣着明白当糊涂了。这事儿不是明摆着吗?你回来之后,听说徐元庆死在大理寺的大牢了,就来大理寺兴师问罪。”

    “啥?”崔耕听了这话,心神剧震,声音都变了,道:“你说什么?徐元庆死了?他不是被关在刑部大牢里吗?什么时候到大理寺了?怎么还还死了?”

    “二郎,你真不知道?”

    “确实不知,我是来大理寺,要一个叫李邕的人的。”

    “嗨!”听了这话,刘幽求好悬没抽自己一个大嘴巴,但事已至此,也只得道:“实不相瞒,徐元庆都死了一年多啦。是袁恕己袁大人,亲自行文刑部,说此案关系重大,把他要过来的。可谁成想,三个月后,他就得了一场急病,死了!”

    “急病?嘿嘿!急病?嘿嘿!”

    嘭!

    说话间,崔耕猛地把刘幽求的脖领子给薅住了,咬着牙道:“我崔耕是什么脾气秉性,你刘寺正可是清清楚楚。事到如今,本官就问你一句哈,这徐元庆可是真的病死的?”

    刘幽求被崔耕盯得一阵心里发毛,扭过头去,道:“狱卒报了个庾毙。徐元庆到底是怎么死的,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行,有这句话就够了,本官谢谢你!”崔耕心中一口郁气憋难以发散,大吼一声,道:“袁恕己,我知道你在这!你他妈的要是个爷们的话,就赶紧滚出来!咱们新账老账一块算!”

    “来了!”

    崔耕话音刚落,就有人应了一声。

    紧跟着,脚步声声,有一伙人从大理寺中缓步走出。为首的两个人崔耕都认识,左边是袁恕己,右边是老丞相张柬之。另外,扶桑使者朝臣真人、大理寺少卿桓彦范等人,也在其列。

    崔耕冷笑道:“人来得真够齐的啊,想必袁相爷已经把这个案子的经过,都交代的差不多了。本官来问你们,知法犯法,杀人灭口,到底该当何罪?”

第654章 联手坑倭使() 
即便不谈官职,张柬之老爷子今年都快八十了,袁恕己也是一个接近七十的老人家,崔耕这么说,可谓不客气到了极点!

    扶桑使者朝臣真人不明就里,趁机煽风点火道:“张相爷,您看见了吧?当着您的面,这崔二郎都如此嚣张跋扈。那他背着您的时候,还能得了吗?由此可见,关于李邕的案子,现在黑白已明,您可得给小使做主啊!”

    张柬之点头,道:“嗯,贵使放心。我大周乃天朝上国,礼仪之邦,一定不会让贵使吃亏的!”

    “谢张相爷,谢张相爷!”

    得了张柬之的保证,朝臣真人满脸带笑,乐得屁颠屁颠的。

    不过,他很快就笑不起来了。

    只见张柬之招呼着袁恕己,紧走几步,来到崔耕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与之低声交谈。

    声音甚低,朝臣真人听不清这三人说的是什么,唯见张柬之和颜悦色,一脸尴尬;袁恕己满脸的不自然,似乎在拼命的解释;而崔耕则横眉立目,满脸愤恨之色。

    朝臣真人不由得心中暗想,怎么回事?难不成崔耕这个小小的四品官,竟然敢挑战两位宰相的权威?

    嗯,我明白了,这崔二郎是年轻气盛,不知轻重。而张柬之却是老谋深算,笑里藏刀,就如同几十年前的奸相“李猫”李义府。待会儿,他定会给崔二郎一个好看。

    朝臣真人一边给自己打气儿,一边紧张地关注着事情的进展。

    又过了一会儿,果然,张柬之开始疾言厉色,吹胡子瞪眼;崔耕则气势减弱,看起来郁闷至极。而袁恕己这边,则频频颔首,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终于,三人谈完了,张柬之面带微笑,向着自己的方向走来。

    张柬之道:“关于贵使的案子,本相和袁相以及崔奉宸,已经商量出了一个结果,特来通知贵使。”

    “啊?这这么快就出结果了?”朝臣真人讶然道:“难道这事儿,不该先问问小使的意见?”

    张柬之一听这话,老脸上顿时乌云密布,道:“吾乃天朝上国的宰相,难道还不能秉公执法?贵使这么说,到底是信不过老夫,还是信不过我大周?”

    “小使不敢。”

    “不敢就好。”张柬之这才神色稍霁,道:“现在你听好了,贵使船只倾覆,货物丢失,要说是李邕干的,着实没什么确切的证据。我大周依法治国,不能随便入人以罪!所以,我们准备把李邕放了。”

    “我不服!”朝臣真人一听这话,当时就窜儿了,道:“不能治李邕的罪,那我扶桑三百贯钱的货物,不就白没了吗?你们天朝上国,就是这么断案的?不行,我要见你们大周天子,说个明白!”

    张柬之沉声道:“贵使这么说,可就没意思了。难不成,你说谁偷了你们的货物,就是谁偷了你们的货物。也只有这样,我们大周才能称得上天朝上国?若果真如此,这个天朝上国,恐怕连撮尔小国都不如,我们大周不做也罢!”

    袁恕己也冷笑道:“至于你想找我们大周天子申冤嘛那也没问题。等着吧,本相把你的请求奏报上去,过个十年八年的,陛下有空的时候,兴许会召见你的。”

    十年八年?武则天还能活个十年八年吗?这分明敷衍之词啊。

    见两位大周宰相如此强硬,朝臣真人顿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蔫了下去,可怜兮兮地道:“那那总不能就这样让小使回去吧?我实在没法向我日本国主交代啊!”

    “哼,什么日本国?分明是倭国!”

    “好吧,倭国。”朝臣真人现在也没心情争论扶桑名号的事儿了,道:“那小使实在没法子向我倭王交代啊,还请两位相爷开恩,给小使一条活路吧。”

    “哼,早这么说不就完了吗?本相又不是不讲理的人。”张柬之缓和了一下语气,道:“你们的船只倾覆,和李邕请你们喝酒有关。虽然不能治他的罪,但该赔还是要赔的嘛”

    朝臣真人听了这话,真是大喜过望,道:“真的?三百万贯钱的财物,还有十艘大海船,都能赔给我?”

    “你想得美!”

    “啊?难道不是?”

    张柬之道:“船上到底有多少钱,实在无法考证,这钱就不给了。这样吧,就让李邕赔你们十艘大海船,送你们回扶桑吧?”

    “那行吧,也只能如此了。”

    张柬之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再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几招散手下来,顿时把朝臣真人调教得服服帖帖的,点头允了。

    不过,事实证明,朝臣真人还是太甜了。

    此时的张柬之,正在心中暗赞道,高!崔二郎的这个主意可真是高啊!本相只是说让李邕赔船,送他们回扶桑,可没说一定送到不是?海上风大浪大,船只失事再所多有,万一送不到,他们葬身鱼腹了,总不能怪我大周吧?

    张柬之心中暗暗高兴,但崔耕的心情却着实谈不上多么愉快。

    就在刚才,袁恕己请了张柬之做中人,向他提出了交换条件:以不追究李邕一案为代价,换取他对徐元庆一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尽管袁恕己没明说,但徐元庆被杀人灭口的事实,已经昭然若揭了。

    其实,崔耕原本还不太肯定,袁恕己到底在徐爽一案中,扮演了什么角色。杀人灭口,顺水推舟,抑或是难得糊涂?

    但是现在,徐元庆死了,他就可以百分百的肯定:袁恕己明知徐爽是冤枉的,还要辣手杀人。到了后来,还因为担心徐爽知道点什么,直接杀人灭口!

    崔耕不由得心中暗忖道,袁恕己啊,袁恕己,你也太小瞧了我崔某人。徐元庆从某种意义上讲,是我崔耕有救命恩人。救命之恩,如同再造,我但凡有一点良心,又怎么可能让他白死呢?

    想到这里,崔耕一边假装接受了张柬之的提议,一边暗下决心,一定要想办法,为徐元庆报仇。

    当然了,袁恕己乃是日后的“五王”之一,在太子党中地位极高。崔耕要跟他死磕,拿平民百姓徐元庆之死做理由,是没人会理解的。为今之计,他也只能是先慢慢地与袁术己疏远,再逐渐表现得与之水火不容。

    至于现在,崔耕的当务之急,还是先把李邕安顿好。

    张柬之说话算话,马上就把李邕放了。

    三日之后,武则天召见了李邕。君臣问对,女皇陛下甚为满意,封他为右拾遗、内供奉。

    武则天一朝“拾遗平斗量”,一个右拾遗着实算不得多么稀罕。但是,加了“内供奉”就非常不一般了,这就意味着,此人能时常在武则天跟前伺候,算是天子近臣之一。李邕这一回,着实算是一步登天了。

    扶桑使者朝臣真人,甚为走运。他并没有和那五百扶桑人一起,坐着李邕赔偿的船只回扶桑,而是继续留在洛阳,为把“大友皇子”接回扶桑而努力。

    时光悠悠,又是一个月过去。这一日,崔耕被李显召到了太子东宫。

    把伺候的丫鬟仆役屏退之后,李显的第一句话,就令崔耕大吃了一惊:“崔爱卿,孤王今天之所以找你来,是想拜托你查查润儿到底是被谁害死的?”

    “啊?谁害死的?”崔耕疑惑道:“难道不是张氏兄弟?”

第655章 李显有交代() 
还有句话,崔耕没说出来:最多最多,这事儿还能牵扯到武则天。难不成,你还敢找你老妈的麻烦?

    孰料,李显摇了摇头,道:“这事儿没那么简单。润儿之死,当然是张氏兄弟动的手。但是,事情的起因,却是润儿、蕙儿以及武延基议论张氏的祖宗。孤王是想让你查查,当初到底是谁泄的密?”

    崔耕道:“不是一个叫秀丽的丫鬟吗?”

    李显不以为然地道:“一个丫鬟怎么敢搀和这种事儿?她难道就不想想,孤王对付不了张氏兄弟,还对付不了她吗?”

    崔耕模模糊糊地好像意识到了点什么东西,道:“那太子殿下的意思是?”

    “那个丫鬟只是个幌子,真正的告密者肯定另有其人。”李显面色阴沉无比,道:“若不是梁王武三思,恐怕就是孤王的那两个不肖子了。”

    崔耕奇道:“太子殿下您也觉得武三思不可靠?”

    李显摇头道:“孤王对梁王还是信任的。不过,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到底是不是他,崔爱卿你还是要仔细查一下。现在、孤王主要怀疑的,还是那两个不孝子!”

    李显对武三思的信任超过自己的儿子?

    崔耕乍一听,感到难以理解。不过他转念一想,又觉得李显的想法的确非常符合逻辑。

    道理很简单,此事若是武三思干的,他的动机,无非就是挑拨李显和二张之间的关系。而对于这一点,武三思有无数种手段可以施展,未必就一定就要李重润的命,以至于双方结下解不开的死仇。

    此事若是李重俊或者李重福干的呢?他们的目的,无疑就是抢夺“皇太孙”之位了。

    尤其是李重福,他是李显的长子却非嫡子,眼瞅着弟弟继承皇位,自己年纪虽长却要俯首称臣,能甘心吗?更关键的是,李重福的老婆,乃是张易之的外甥女,简直太有作案的能力了。二张可以不信一个丫鬟的挑拨,难道还能不信自己外甥女儿吗?

    当然了,查清到底是谁出卖了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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