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盛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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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盛唐- 第4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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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肖五娘送走,崔耕赶紧把苏味道,以及封常清、周兴、宋根海找来,商议到底如何查案。

    苏味道道:“这么说来,黄金失窃案和刑文中毒案,其实是一个案子。那就好办了,咱们只要把邢文的案子破了,就有正当的理由抓人。至于黄金失窃案么其实也不是非破不可。”

    崔耕明白,这是苏味道又要施展“模棱”之道了。当然了,对苏老头的这个处置,他也没什么意见。

    本来嘛,每年六千两黄金,也就是六万贯钱。听起来是不少,但,眉州那么多官分润起来,每个人平均也就没多少,肯定早就花完了。破黄金失窃案有什么用?钱肯定是追不回来了。

    退一步说,即便追回来,那也是府衙的钱啊,苏味道又不能揣到自己兜里去。苏老头是来眉州养老的,为了这件事,把眉州官场扫荡一遍,弄得遍地皆敌,又是和何苦来哉?

    所以,现在最好的法子,是只查邢文中毒案,将主谋绳之以法,其余人等,向着苏老头积极靠拢的就留下,依旧冥顽不灵的也扯到刑文中毒案里,杀鸡儆猴。至于黄金失窃案嘛就当成一笔糊涂案,让他过去吧。

    想到这里,崔耕点头道:“单查邢文中毒案,也不是不行。但是,这人都死了三个月了,咱们根本就没法查啊?”

    宋根海道:“大人,您不是有蒸骨验尸之术吗?别说死了三个月了,就是死了三年都没问题啊!”

    周兴不以为然地道:“你懂什么?蒸骨验尸,只能验人有没有受到过外伤,却没法验毒。”

    “那那”宋根海不服气地道:“死了三个月,兴许肉身还没腐烂呢。你周鬼不是最擅验尸吗?难道一点法子都没有!”

    周兴没好气地解释道:“仵作要检查尸体有没有中毒,先看皮肤,后看内脏。但是,三个月的时间,纵是尸身没烂,那皮肤的颜色早就变了,啥都看不出来。”

    “内脏呢?”

    “内脏就更没法子了。一般的尸体,七日内内脏就会完全融化。”

    宋根海的脸上微微有些挂不住,强词夺理道:“你自己也说,是一般的情况下了,内脏才会完全融化,难道就不能发生特殊的情况?”

    “特殊的情况”周兴沉吟道:“也不是没有,但必须死后一天内下葬,而且葬地要非常特殊。”

    “怎么个特殊法?”

    “这种地方叫长青之地,乃是一种下葬的风水宝地,再配上合适棺木,至少能保证尸身十年不腐。”

    顿了顿,周兴又摆手,不耐烦道:“你可莫再问什么是长青之地了,反正我说了,你也不懂!”

    “诶,我就奇怪了。”宋根海抬杠道:“就算我姓宋的不懂,你周鬼又没去现场看过,咋知道,那邢文的尸身不在葬在长青之地呢?”

    “哼,长青之地世所罕有,哪有那么巧?我就是不去看也知道。你要是不信的话,咱们尽可以打一个赌。谁输了,谁就输两百贯钱!”

    周兴孤身一人,又因为自残和身份尴尬,没啥特殊爱好,这些年攒的钱财非常不少。但宋根海有家有口的,吃喝嫖赌俱全,手头就非常拮据了。周兴原本以为,这赌约定能把宋根海吓住。

    不过,宋根海是要面子的人,这次愣是没被他叫住阵,脖子一梗,道:“赌就赌,我相信,你周兴也不会因为两百贯钱,就坏了大人的事,咱们明天就去看邢文的丧葬之地。”

    结果,这次宋根海似乎还真走了狗屎运了。

    第二天,崔耕刚刚吃罢午饭,宋根海就跌跌撞撞地跑进了小院,。高呼道:“大人,大喜,大喜啊!那邢文埋的,果然就是藏尸之地!这次,他到底是怎么死的,可要水落石出了!”

第568章 原是惊弓鸟() 
当然了,尽管刑文葬的确实是长青之地,但崔耕要想开棺验尸,还得取得人家邢文家属的同意。

    邢文的正妻在老家奉养父母,这年头交通不便,此事若是取得肖五娘的同意,也不算不符规矩。

    在崔耕的原本的想法里,肖五娘为了给邢文报仇,都要对自己献身了。这次让她同意开棺验尸,能有什么难度?

    没想到的是,肖五娘听了他的介绍之后,却是脸色巨变,道:“长青之地?还有这种说法?妾身怎么从未听过?”

    “呃本官也是头一次听说。”崔耕道:“这也是上天保佑刑刺史沉冤得雪,才阴差阳错地让你将他葬在了长青之地。”

    “可是可是”肖五娘目光闪烁,道:“妾身不想打扰刑刺史的在地下安宁,要为刑刺史报仇,就不能有其他的法子?”

    崔耕有些不悦,双手一摊,道:“本官才疏学浅,只有这么一个法子。五娘你若是真想为刑刺史报仇,就同意我开棺验尸。否则就算了吧,反正一个贪官污吏,死了也就死了。”

    “妾身当然想为刑刺史报仇,但是不一定要查明他是怎么死的吧?崔查访您借着查黄金失窃案的机会,把眉州司马李玉山绳之以法,不同样可以为刑刺史报仇吗?”

    崔耕摇头道:“哪有那么容易?金子这玩意儿能当钱花,能随便熔铸。到时候本官就是找着了赃物,人家李玉山非说是自己的,我又有什么法子?”

    “但妾身可以帮您找他们分赃的账本啊!”肖五娘脱口而出。

    账本?

    崔耕若是真想查清黄金失窃案,当然是对账本势在必得。但奈何他现在只是想帮苏味道在眉州站稳脚跟,只要开棺验尸就可以兴起一场大案,对账目就没什么兴趣了。

    他摇头道:“反正只要一开棺验尸,事情就会真相大白,又何必再劳动五娘你以身犯险呢?”

    人家崔耕都说不用了,肖五娘总不好上赶着把账本拿出来吧?要是那样,也太突兀,太惹人怀疑了。

    她只得道:“好吧,就依崔查访之言,开棺验尸。不过,妾身还有个不情之请”

    “什么事?”

    “能不能为刑刺史选个好日子,再开棺验尸?”

    这个要求倒也不算太过分,崔耕稍微一考虑,就点头同意。最后,用邢文的生辰八字找人一算,把开棺验尸的日子,定在了半个月之后。

    眉州城,六合巷,还是那个普普通通的宅院,正堂屋。

    “你做的好事!”李休的面色无比难看,道;“本公子交代的清楚,让崔耕去查黄金失窃案。你可倒好,偏偏让他去查邢文中毒案!这个案子可大可小,咱们的计划不就全完了吗?”

    肖五娘委屈道:“妾身当时是想,让崔耕查邢文中毒案更顺理成章一些。反正那死鬼都死了三个月了,肯定什么都查不出来。到时候,我就可以让崔耕借查黄金失窃案,为邢文报仇。谁能想到,那死鬼竟然葬在了什么长青之地。”

    李休的面色依旧难看无比,轻哼一声,气急败坏道:“果真如此吗?本公子当初的计划,是让你以刑文之妾的身份,勾引崔耕,做他的红颜知己,再帮着他查黄金失窃案。这个计策多么稳当?你却擅自更改!是不是你自己对本公子的命令有所抵触,才想出来第二个折衷的方案?”

    顿了顿,又轻哼一声,讽笑道:“以崔耕的心高气傲,知道你心里有别人,才不会动你呢。这样你既完成了本公子的嘱托,又没有失身,当时,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很聪明啊?”

    “我我”肖五娘眼泛雾气,张了张嘴,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道:“夫君教训的是,妾身心中当时的确隐隐有那个想法。自从当初,你为眉州百姓出头,将邢文献给来俊臣的礼物换掉之后,妾身就下定决心,要跟你一辈子!我我不愿意”

    “不愿意也得愿意!”李休深吸一口气,道:“本公子说了多少次了,我在剑南道布局,为的不是一己之私,而是天下百姓!你瞧着吧,武则天时日无多,等她一死,武李两家必定大起干戈,天下生灵涂炭!到时候,唯有本公子乘势而起,才能解天下百姓于倒悬。”

    肖五娘面现敬仰之色,道:“奴家愿意助夫君成就千秋霸业,救万民于水火。”

    李休懊恼道:“但是,崔耕死了,势必得引起武则天的怀疑,本公子的布置要失败;崔耕赖在剑南道不走,他早晚会注意到本公子的布置,还是不行。给他树一强敌,让他无暇他顾,才是唯一的可行之策!现在这个计划全被你给毁了,你说怎么办?”

    肖五娘以前只知道崔耕是李休的仇人,万没想到,自己的使命如此重要,也不由得慌了手脚。

    她心中暗想,夫君原来为什么不说?是了,他是我们的领袖人物,一定要表现的智珠在握,才不会有损士气。实际上,他对上崔耕没有半分把握,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我却不知轻重,自作主张,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想到这里,她咬了咬牙道:“我我听夫君的,以后夫君怎么说,我就怎么做,万不会自作主张了。”

    “这还差不多。”李休沉吟半晌,道:“崔耕要查邢文中毒案,咱们拦不了。再说了,反正他确实是被本家的李玉山杀的,也没必要拦。但是,最终,咱们还是要想办法,让崔耕彻查黄金失窃案,把本家得罪死了。”

    “可看崔耕的意思,他根本就不想查啊!”

    李休轻轻地将肖五娘揽如怀中,道:“那就要看五娘你的手段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肖五娘对崔耕非常殷勤。

    不仅每天拜望,送上亲自做好的饭菜,而且再无之前的为难模样,主动挑逗于他。

    崔耕以为她是报仇有望,对自己心怀感激,才有所改变。虽然心中仍有些疑虑,未与之真个销魂,但美女主动送上门,占点手足上的便宜总是免不了的。

    女追男隔层纱,饮酒坐乐,谈天说地,乃至于耳鬓厮磨,崔耕对肖五娘的戒心越来越低,甚至有了以之为红颜知己的意思。

    与此同时,崔耕和肖五娘之间的风流韵事,也开始在眉州官场上流传。

    李休行事隐秘,他和肖五娘之间的关系,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大多数人,只以为是肖五娘是被邢文强占的小妾而已,对于她和崔耕之间的事,倒是不怎么反对,只是当成饭后谈资。

    不过,紧接着,又有一个小道消息传来,就不能让他们等闲视之了——肖五娘为了讨好情郎崔耕,将当初邢文秘密偷来的,黄金失窃案分赃账本的下落,告诉了他。

    而账本的真正下落,就在邢文下葬的棺木中。

    什么邢文下葬之地是长青之地啊?这分明是崔耕在故布疑阵,他真正的目的,是借开棺之机,取得账本,将涉案官员一网打尽!

    眼见着开棺之期将近,涉案的官员们越来越坐不住了。终于,有各路官员二十余名,到了眉州司马李玉山的宅子商议对策。

    正堂屋。

    眉州丹棱县县令李禾嘉气急败坏地道:“肖五娘这个臭娘们到底是怎么想的?把咱们整倒了,对她有什么好处?肖放怎么也不管管他!”

    “嘿嘿,他又何必管?”李玉山眉毛一挑,不以为然地道:“丢的那个账本,是咱们那三千两黄金的分赃证据。跟他肖放乃至秘堂,有什么关系?”

    “那他就不怕拔出萝卜带出泥,把他也牵涉进来?”

    “你说呢?”

    “呃兴许他还真不怕。”

    其实,话刚出口,李嘉禾就意识到不对了。肖放的女儿,勾搭上了崔耕,肖放就是崔耕的便宜老丈人。崔耕找谁的麻烦,也不会找他的麻烦啊!

    至于秘堂?崔耕若是把本家和秘堂的涉案全部官员连根拔起,眉州官场可就不剩什么人了,想必这也不是崔耕的目的。再加上肖放的转圜,恐怕最终秘堂的势力,不但不会削弱,相反还能借着这场大清洗,进一步扩张。

    李嘉禾最终恨恨地道:“那秘堂之主,李休又是什么意思?”

    李玉山叹了口气,道:“李休下落不明,根本就联系不上。也不知是确实如此,还是故意在躲咱们呢。”

    “那咱们该怎么办?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这个嘛”李玉山眼中精光一闪,道:“恐怕事情的关键,还是要着落在开棺验尸上。说实话,就算那块地,真是什么长青之地,本官也有得应对。关键是那个账本太过要命,大家如果想摆脱关系的话,最好听我的安排,咱们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第569章 流言全成真() 
眉州城外,翠云冈。

    这里是邢文的坟茔所在,到了崔耕开棺验尸这一天,此地简直成了一个特大的集市,粗略估算,前来看热闹的老百姓,达到了四千多人。

    别忘了,整个眉州城才一万来人,可以说,半个城市的百姓都来了!

    之所以有如此盛况,关键还是流言的威力。

    第一条流言,就是有人大肆宣扬,崔耕当初在扬州为女鬼申冤,天降甘霖的故事。八年前,崔耕在扬州开棺验尸就搞出了那么大动静,会不会这次也如法炮制呢?由不得大家不想看这个热闹。

    第二条流言,当然就是崔耕和肖五娘之间的风流韵事了,众人都想看看这场艳闻的男女主角。

    至于第三条流言,则是邢文棺木中,有着眉州地方官分赃的账本。老百姓们,谁不想看当官的倒霉啊?如此场面,实在不容错过!

    当然了,崔耕对于第三条流言,是全然不信。道理很简单,邢文是肖五娘发葬的。肖五娘一心为邢文报仇,若是真有什么账本,为何不初次见面,就告诉自己?

    所以崔耕现在是非常郁闷。

    没错,就是郁闷。

    天下间,哪有那么碰巧的事儿,肖五娘随便一葬,就能把邢文葬在什么长青之地上?事实上,这还真是崔耕在故布疑阵。

    当初宋根海和周兴打赌之时,崔耕忽然心中一动:虽然邢文并非真的是葬身在长青之地,完全可以宣扬是啊!

    邢文病情恶化前被李玉山邀请喝酒,这很多人可以作证。如果再能证明邢文确实是中毒身亡,以这个年代的断案标准来看,就完全可以定李玉山的罪了。

    只要自己把这个消息散布出去,李玉山必定得狗急跳墙,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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