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盛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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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盛唐- 第2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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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光烈气得胳膊一甩,怒道:“姓宋的,你竟敢侮辱”

    吧唧!

    话没讲完,一颗鸡蛋便砸在了范光烈脑门上,糊了他一脸!

    紧接着,第二颗,第三颗,第四颗

    无数的鸡蛋砸得范光烈浑身黏糊,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范光烈本来因为折损了八成军费之事,心中上火的不要不要,再被宋根海一挤兑,又被臭鸡蛋一顿砸,一时间急火攻心,郁结不散,啊的大叫一声,顿时晕倒在地!

    “来呀,叫个郎中来,看姓范的死没死!”崔耕下令道。

    不管怎么说,范光烈也是定州录事参军,真死在黄城村也不太好。

    就在全场一片乱哄哄之际,崔耕身后的封常清突然大叫了一声:“小子,别动!”

    紧接着,他身形一晃纵下高台,挡在了二男一女的面前。

    两个男的大概二十岁上下,相貌英挺,体格壮硕。女的十三四岁,虽然身量还未长开,但细瞅她的五官样貌,长大后肯定是个美人坯子。

    原来封常清早就注意到了三人,尤其是刚才台下百姓都向范光烈扔鸡蛋的时候,这三人却是慢慢往后退,而且行色匆匆。很显然,这三人正打算趁乱溜走!

    封常清铁塔一般的身形封住了三人逃离的方向,喝问道:“你们三个鬼鬼祟祟的,而且看你们也不像养鸡的百姓农户,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小的们都是刘家村的村民啊。”三人中年纪稍大的男子强作镇定,说道:“小的叫孙兴,这是我弟弟孙立,还有妹妹孙雯。”

    “刘家村的村民?孙兴孙立孙雯?挺能编的啊!”封常清冷笑一声,道:“别装了,某家盯你们好久了。刚才你们在众人欢呼之际,说话的口型可不是中原话。如果某家没猜错的话,是契丹语吧?换言之,你们是契丹人!!!”

    “契丹人?”

    封常清的话音刚落,百姓们顿时远远躲开。

    而崔耕所部的军士则第一时间弓上弦,刀出鞘,迅速将三人围拢了起来。

    那三人见被封常清识破,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道:“大人莫怪,我等的确是契丹人,刚才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才没有报出真实身份,还请这位大人恕罪!”

    “你觉得某家会信你们这些鬼话吗?”

    封常清道:“契丹人隐姓埋名来定州,你拿什么理由让某家信你们三人没有恶意和企图?说吧,是你自己说,还是某家手中的横刀来逼你说?”

    这三个契丹男女又互相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那个契丹年轻人说道:“好吧,在下真名叫孙伯兴,他们两人也的确是我弟妹弟弟,我弟弟孙仲立,我妹妹孙叔雯,我们的爹爹便是诚州刺史孙万荣。至于我们兄妹三人这次来定州的目的,就是为了得到崔长史的蚯蚓养鸡技术。”

    契丹人如今的势力范围,大概是处于幽州以北,诚州和营州附近,距离定州并不远。

    契丹在定、易两州有自己的探子细作,在知道崔耕手中有蚯蚓养鸡的独门技术之后,便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报回了孙万荣处。

    孙万荣听说了这个消息之后,倒觉得无所谓。但是他的二子一女却觉得,这种技术对契丹非常重要。

    于是乎,乔装改扮,混到了百姓之中,来到了黄城村。

    讲完前因后果之后,孙伯兴又重重地叩了一个头,道:“崔长史既然将这门蚯蚓养鸡之术公布天下,我等就算不上偷学了。细究起来,咱们兄妹三人并无过错,还请这位大人明查。”

    如今的契丹可没有后来宋朝时候那么牛逼,不过是北方的游牧民族,还处于部族制。在大周的官方文件里,契丹人也算是大周子民。

    不过实际上,契丹族与大周(大唐)的关系,有个统一的称呼叫做“羁縻”。此时的契丹族,其长官由部族首领世袭,内部事务自治,并对大周朝廷进行象徵性的进贡,只是负担一些义务。比如如忠於大周朝廷,比如不吞并其他羁縻单位和内地州县,以及必要的时候提供军队等。

    李二陛下灭掉突厥之后,对突厥的各个部族,实施的就是羁縻统治。这种统制是非常不稳的,突厥前任可汗骨咄禄能在短短几年时间就建立了后突厥,就是这个原因。。

    契丹人也一样,虽然现在的契丹酋长孙万荣就被封为诚州刺史,永乐县公,但其族内的军政大权,朝廷完全插不上手。

    对于民间的中原人来讲,契丹人跟外国人也差不多。

    崔耕把蚯蚓技术交给大周百姓还好说,但是教给契丹人?这尼玛传回朝廷去,先不说又要被人扣大帽子了!就说拿这门技术去养肥契丹族,让契丹人强大起来这也不是崔耕所愿意看到的。

    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契丹人在宋朝之时,对我们汉人干得那些天怒人怨的事儿吗?

    此事关系重大,封常清可不敢擅作主张,他看向崔耕道:“长史大人,您看这事儿”

第346章 深水混沌沌() 
崔耕也是一脸懵逼,听封常清这么问,他也是左右为难。

    不仅仅是因为契丹人身份尴尬,最关键的是,他知道,史上所载,一年后契丹人孙万荣会起兵造反!

    如今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己把蚯蚓养鸡之术教给了契丹人。等孙万荣反叛之时,会不会有政敌拿来说事儿呢?恐怕来俊臣便是第一个首当其冲的吧?这事儿一旦被来俊臣坐实,对自己而言,对清源崔氏的家人而言,甚至是对博陵崔氏而言,都灭顶之灾啊!

    但是现在孙万荣的子女都已经混在人群中听到了这门技术,而且他们说得也在理,既然公布于众了,就不算偷窃秘方了。自己总不能把孙万荣的儿子和女儿都扣下来吧?

    眼见崔耕面色阴晴不定,孙万荣的次子孙仲立急道:“难道崔长史也和那狗官赵文翙一般,视我们契丹人如猪狗吗?”

    “咳咳咳什么契丹人?”

    就在这时,被气晕的范光烈,突然悠悠醒转。

    崔耕见状,立马开始甩锅,说道:“范参军,这三位乃是诚州刺史孙万荣的公子和小姐,如今乔装改扮,来我定州学习蚯蚓养鸡之术。范参军以为,本官应不应该他们走呢?”

    “放啊,那当然得放啊!”

    范光烈一听城州刺史契丹人孙万荣的公子小姐,眼睛顿时放出光来,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刚才病怏怏的身子突地从地上站起,中气十足说道:“崔长史,契丹人就不是我大周子民了?他们来定州学习蚯蚓养鸡之术,又有何不妥?”

    “唔”崔耕沉吟了一下。

    “崔长史,你若不放他们走,是会破坏契丹部族与朝廷的和睦关系的啊!”范光烈见崔耕貌似不为所动,急忙忙地在群中寻觅着,口中大叫道:“孙刺史,孙刺史,您还现身出来说句话啊。”

    “呃来了。”孙彦高也是匆匆抹掉了脸上的锅底灰,整了整身上的衣衫,很快挤出人群,冲着崔耕微微一拱手,道:“崔长史请了。”

    崔耕一见孙彦高也舍得现身了,当即故作惊讶地啊了一声,随后挤兑道:“孙刺史,您怎么也在这?呃你怎么衣衫褴褛的,你看头发凌乱,脸上还灰溜溜的,你这是让狗给撵了,还是咋的啊?”

    孙彦高当然也知道自己今天这事儿干的不地道,他可范光烈那么没脸没皮没羞没臊的,他被崔耕这么一挤兑,唰地老脸一红,勉强解释道:“咳咳,本刺史是听说有百姓来黄城村闹事,唯恐出了什么乱子,特来黄城村那个那个微服私访。嗯,见着崔长史指挥若定,从容化解了民怨,本官也就算放心了哈!”

    “哦,原来如此。”

    挤兑两句崔耕也觉差不多,他还等着孙彦高来当背锅侠呢,随机直入正题道:“这三个契丹人,孙刺史以为该如何处置呢?”

    孙彦高藏在人群中,自然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听崔耕问及,他不假思索地回道:“当然是无罪释放!若是把他们扣下,惹恼了孙万荣,破坏了朝廷与契丹部族的关系,不是你我所能担待得起滴!”

    孙、范二人本以为崔耕还会犹豫一番,谁知崔耕哦了一声,竟然异常恭敬配合地回道:“既然是孙刺史下的令,范参军提得议,那崔某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随后,他冲孙万荣的三个子女挥了挥手,说道:“既然有孙刺史和范参军替你们作保,那你们就走吧。”

    好了,甩锅成功!

    孙万荣的长子孙伯兴拱手抱拳,答谢道:“多谢崔长史,这几年年景不好,水草不丰。我契丹部民,多有生活难以为继者。若崔长史这个独门的养鸡之法果然有效的话,我契丹八部定当永记您的大恩大德。”

    他弟弟孙仲立却撇了撇嘴,道:“兄长,你谢他干什么,要谢咱们也得谢人家孙刺史和范参军,替我们兄弟仗义执言和作保!”

    孙叔雯也晃了晃小拳头,娇声道:“对,孙刺史和范参军是好人,这个崔长史是个坏人,太小气了。”

    崔耕微微一笑道:“小娘子,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可不是听上三言两语就就能分得清的。比如说你们兄妹,本官就不知道你们将来会是好人,还是坏人哩。”

    “哼,你说甚哩?我们兄妹当然是好人。”孙叔雯道。

    “哦?是吗?”崔耕意味深长地一笑,道:“既然是好人,那就不会做恩将仇报之事了吧?今日你们契丹人从本官这这学得了蚯蚓喂鸡之法,将来到底要不要做好人,就看你们自己的选择了。”

    孙叔雯年纪幼小,不解崔耕话的深意,但身为长兄的孙伯兴却瞬间秒懂了。

    他尴尬地一笑,道:“崔长史未免太过杞人忧天了,我契丹对大周忠心耿耿,什么恩将仇报,绝对无从谈起。”

    “哦?是吗?”崔耕意兴阑珊地摆了摆手,道:“去吧!希望孙大公子记住今天所说的话。”

    随后,孙氏兄妹挤出人群,快速离去,当天下午便离开了安平县,不出三日便出了定州境,返回城州契丹部族。

    一场天大的风波就这样消失于无形之中,崔耕的生活也恢复了平静。

    眨眼间,就到了除夕之日。

    相传当夜晚间会有年兽和鬼怪妖孽出来作乱。为了对付年兽,人们发明了爆竹。

    那么对付鬼怪妖孽呢?那就是组成驱傩大队,把这些鬼怪赶走。

    具体仪式就是,头前有一对男女,戴上老翁和老婆婆的面具领舞,这俩人被称为傩公和傩婆。

    在他们身后,则跟着成千上百带着小孩面具的人,被称为护傩童子。

    当然了,光有正义一方,没有反派怎么成?还有些人会戴上鬼怪的面具,走在旁边吹拉弹唱。

    整支队伍在城中行进,且歌且舞,熙熙攘攘,活蹦乱跳,热闹非常。

    在大唐,整个除夕夜就相当于后世西方的狂欢节,男女老幼都可加入,放浪形骸,乐在其中。

    崔耕和宋根海等人早早吃罢了晚饭,将已经准备好的面具带上,加入了驱傩大队中。

    崔耕的扮相是一个大头恶鬼,跟着众人又唱又跳,功夫不大,已经到了十字街口。

    突地,一个戴着吊死鬼面具的男子挤了过来,拽了拽崔耕的衣角,低声道:“崔长史,请跟何某来。”

    是何明远的声音!

    大除夕夜的,他找我干啥?

    崔耕满腹狐疑,招呼了宋根海和封常清一声,随着何明远七扭八转,来到一个僻静的小院之内。

    进了正堂屋,何明远回身把门关上,给崔耕见礼道:“见过崔长史!”

    崔耕抬抬手,问道:“何掌柜这么急找本官,所为何事?”

    何明远道:“几个月前,在东亭庄的破店中,崔长史让何某暗中派人手去打听孙彦高和范光烈,是不是暗中干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事,还记得否?”

    崔耕点点头,道:“当然记得,怎么?有眉目了?”

    “其实这事儿,何某前些日子便已经打听到了。不过一直犹豫,到底要不要告诉崔长史此事,直到今晚才下定了决心,将此事相告。”何明远面色郑重。

    “到底是什么事?”崔耕见状,知道何明远所知道的事儿,绝逼小不了。

    何明远道:“契丹人和孙彦高,很可能有关系匪浅,崔长史还是早做准备为好!

    一旁的宋根海听罢,乐道:“何掌柜的,你这也也太大惊小怪了吧?孙彦高i是定州刺史,那个契丹人万孙荣是城州刺史,他们有点交情,关系匪浅,有什么好奇怪的?这点破事儿,也值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当然不仅仅是这个。”

    何明远摇了摇头,道:“定州卧虎山,今年发现了一个金矿,极易开采,产量极高。后来,这个金矿被一股势力霸占了,几乎所有听说过这个秘密的人,都被杀人灭口,包括前任的定州长史李学。”

    崔耕脸色微微一变,摆手示意宋根海不要插科打诨,然后问道:“你是说连黄有为这个坐地户,都不知道卧虎山金矿的事儿?那这伙势力的能耐还是真大啊!莫非这幕后之人就是定州刺史孙彦高?”

    何明远苦笑一声,道:“要是孙彦高还好办了。据我的人暗中得知,这矿中开出来的金子,一部分是给了孙彦高,另一部分给了契丹,还有一部分是流入冀州,沧州、易州和魏州的实权人物手中。”

    “什么?”

    一直没有吭声的封常清突然面色骤变,沉声道:“孙彦高在定州境内发现金矿,居然私瞒朝廷,还和契丹人,还有其他四州的实权官员分赃难道这五州的人,要和契丹联合起来造反不成?”

    何明远看了一眼封常清,道:“封侍卫倒是反应得快,但事实上这造反绝非是五州刺史和契丹人孙万荣联手那么简单,诶,这里面的水,太深太深了”

    “不要说了,本官全然明白了!”

    突然,崔耕想起历史上孙万荣起兵反周的大事件,当时的造反声势浩大所向披靡,尤其是定冀易沧魏五州,几乎是传檄而定,他当时起兵反周的口号就是——“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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