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盛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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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盛唐- 第2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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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啥?沈南璆?

    闻听此言,人人色变!

    武则天当皇太后的时候,对自己有男宠之事颇为避讳,甚至让薛怀义出家当和尚以掩人耳目。

    但当了皇帝之后就没那么多顾忌了,道理很简单,古之帝王哪个不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朕身为女帝,有几个男妃,是很正常的事儿,有什么难为情的?

    所以,她几个男宠的名字尽人皆知,其中就包括这位御医沈南璆。

    现在一切都对上号了。

    沈南璆为啥能拿出几位大佬的荐书?人家确实有那个身份地位。

    沈南璆为啥要隐瞒身份?废话,皇帝的男妃逛妓院,这事儿能公开吗?

    至于说沈南璆为啥不找张潜找高仪?

    以沈南璆的身份,办的案子能小的了吗,谁知道张潜会不会牵涉其中?就是说沈南璆是奉了武则天的命令,专门来查办张潜的,那也不是不可能!

    现在可好,因为崔耕的一时冲动,把沈南璆逛迷楼的事儿给公之于众了。武则天暴怒之下会有什么反应,那还真不好说!

    就算女皇陛下英明神武,谁知道这位沈御医是什么脾气秉性?

    到时候他记恨上了大伙,枕头风一吹好吧,不用吹枕头风,恐怕让稍微一示意,就有的是人想为他出气!

    这可怎么办?

    “沈御医刚才的身手实在高明啊,刚才真是让下官大开眼界!”

    “不光身手好,沈御医长得也好啊,鼻直口阔剑眉星目,鼻如悬胆,唇若涂朱,简直能与古之潘安宋玉相媲美!”

    “你们都小瞧了沈御医了,关键是人家的风度和气质,玉树临风,温文尔雅。我就敢说,古往今来没一个男人能比得上。就这等人物,怎么可能是骗子呢?崔县令,你实在是太莽撞了!”

    最后这句话,真是一言点醒了梦中人。

    光拍马屁管什么用啊?现在最重要的,是祸水东引,让沈南璆找着发泄的目标。

    一时间,人们围绕着崔耕,进行了全方位立体式的轰炸,将其贬得一无是处。

    尤其是高仪,可算是逮着理了,高声训斥道:“崔二郎,本官刚才好言好语地相劝,你就是不听。现在傻眼了吧?还不快快给沈御医磕上几百个响头,赔礼道歉。”

    “啊,不!”

    沈南璆微微一摆手,道:“让本官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岂是磕几个头能解决的?崔县令,你要是真有心赔礼,就赔本官黄金万两。”

    黄金万两,不过价值十万贯钱,这笔钱对于别人来说是天文数字,但对于崔耕来说,也就是咬咬牙的事儿。

    他差点张嘴应了下来。

    可不等张嘴,沈南璆又说话了,道:“本官不能在扬州久留,明日一早就走。所以,这万两黄金必须在今夜筹措完毕。若是误了时辰,你这礼也就不用赔了!”

    崔耕为难道:“沈御医这么说,就有些强人所难了。如今天色已晚,本官去哪筹措那么多黄金?不如您说个地点,崔某改日给您派人送上门去?”

    “强人所难?”

    沈南璆走上前来,拍了拍崔耕的脸颊,阴阳怪气道:“本官不强人所难,又怎能出心中这胸中一口恶气呢?崔二郎,你别忘了长安城的那场官司!是乖乖筹措金子,还是抄家灭族,你自己选吧。”

    “要黄金?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倏地,大厅内有一声咒骂。说

    话的不是崔耕,而是李涯!

    对,就是与崔湜、郑愔合称青楼三公子,江都县尉雍光的女婿——李涯。

    李涯只富不贵,在这种场合里,就是个敬陪末座的份儿。

    所以,自从进来到现在,一直保持低调,没怎么吱声。

    但现在,他却气势汹汹地站到了沈南璆的面前,指着对方的鼻子叫道:“小子,你个王八蛋,你还认得你家李爷爷吗?”

    敢对女皇陛下的男宠自称爷爷?李涯这胆儿也忒肥了。

    在场诸人不由得纷纷目瞪口呆,暗忖,这李涯不会是得了失心疯,没事作死着玩吧?

第297章 无心插柳事() 
沈南璆被李涯劈头盖脸一阵骂,骂得有点懵圈儿,“你你是何人?竟敢对本官无礼!”

    “居然不认得我了?”李涯的肺好悬没气炸了,“你爷爷我叫李涯,有印象没?”

    “”沈南璆还是一脸茫然。

    “我爹人称李百万!”李涯道。

    “”

    “你爷爷我十年前住在通明坊专诸巷!”

    “”

    最后,李涯实在没办法了,无比羞耻地叫道:“你爷爷我十年前有个绰号,叫‘赛专诸似孟尝玉面美郎君’!想起来了没?”

    “我想起了来了,你就是那个傻逼啊,不好!”

    沈南璆脸色大变,身形一晃,分开人群,跳窗而逃!

    当当当

    窗外又响起了阵阵兵刃交接之声!

    原来是迷楼之主赵平安见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早就安排下人手,在窗户旁边防着了。

    沈南璆刚一出去,就中了赵平安的埋伏,等到封常清和雍光赶到时,趁势将沈南璆擒下!

    李涯想起当初的往事,冲上前去,对着沈南璆的脸就是一顿胖揍,边揍边骂道:“我擦尼玛!我擦尼玛!敢骗你家李爷爷,我看你是活腻歪了!今天我非生撕了你不可!”

    胖揍一顿之后,犹不解气,李涯冲着沈南璆的脸上又抓有挠,甚至把他的胡子都揪了下来。

    嗯?

    不对?

    望着那扔在地上的几缕长髯,在场之人都愣了。很明显,这胡须是假的!

    接下来,可就热闹了。周兴亲自上前,仔细检查。发现沈南璆的头发也是假的,眼睫毛是假的,甚至脸上都是涂了一层特殊的染料。

    等把他收拾干净了,简直跟之前判若两人!

    连李涯都大吃了一惊,道:“你究竟是谁?”

    周兴狞笑道:“这等易容之法,连周某人都是前所未见。再加上这身好功夫,可以肯定,他身上的案子少不了!没关系,咱们慢慢来,我手底下的十八般奇怪刑具,一定能将他的嘴撬开!”

    “不用撬,已经开了。”那人面色惨兮兮,“当初邱奉云都只是坚持了不到一刻钟,在下的骨头哪有邱奉云硬。你们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吧。”

    崔耕的脸色微微一变,道:“连邱奉云都知道,说吧,你到底是谁?”

    “这个”那人再次往四下里看了一眼,道:“为了崔县令着想,还请摒去左右。”

    “不用了,有什么话,咱们到县衙里说。”

    趁着现在还没到二更天,并未开始宵禁,崔耕带着所谓的“沈南璆”,回了县衙,连夜问案。

    这人倒也光棍,周兴连刑具都没上,他便直接招了:“我就是蒋发,崔县令想必已经找我很久了吧?”

    蒋发?

    这个名字崔耕太有印象了。

    就是此人伪造了书信,让崔日昌拿着这封书信,陷害了崔元综。

    当时自己也让周兴以及李善查访此人,只是这个蒋发真的来无影去无踪。

    除了他缺钱的时候,会主动现身为丽竞门做事之外。其他时候,就完全销声匿迹,简直毫无线索。

    直到现在崔耕才明白,原来蒋发不仅擅长字迹造假,还懂得江湖上传说的易容之术。这易容之术绝对不是女人的化妆术,不简单啊,绝活啊。

    崔耕马上提审崔日昌,让他确定蒋发的身份。

    随后又趁热打铁,向张潜借了一支府兵,将二人打入囚车,运往长安城。

    有了那几封足以乱真的荐书,再加上崔日昌和蒋发这两个人证,崔元综能否复相不好说。但是,至少够王弘义这老王八喝一壶的了。

    还有最关键的是,有了这个现成的污点,再考虑他的前科,王弘义的话,女皇陛下还能信吗?那么徐敬业的官司上,崔耕就胜算大增!

    一切安排妥当,崔耕才想起来李涯在这件事情功不可没,如果没有他,差点让蒋发蒙混过关了。

    当即他问李涯,为啥能认得蒋发。

    李涯如实交代,十年前,李涯还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浑身散发着一股浓重的中二气息,给自己起了一个绰号“赛专诸似孟尝玉面美郎君。”

    每日里幻想着哪天和江湖豪侠们一起,仗剑走天涯。

    为了这事儿,他还专门做诗一首:“太行岭上三尺雪,李涯袖中三尺铁。一朝若遇有心人,出门便与妻儿别。”

    随着这首诗的传唱,他就被人盯上了。

    某天晚上,李涯正在饮酒赏月,忽然,有一腰悬宝剑,头戴斗笠,身着夜行衣的人,翻墙而去、

    这人手中拎着一个大布袋,布袋里盛着一件东西,有血迹从布袋里不断渗出。

    李涯一看,完美!跟自己心目中的豪侠形象完全相符!

    于是乎,赶紧请那人上座。

    那人自我介绍,自己刚杀了一个仇家,那布袋里就是仇人的首级。大仇得报,自己非常高兴,又听说了李少侠的侠名,就想和他喝上几杯。

    双方开怀畅饮。

    等喝的差不多了,那人表示,李公子很对自己的胃口,真想从今以后,就留在李公子身边效力。

    不过呢,自己平生有一个大恩人和一个大仇人。如今大仇得报,但是大恩还没来得及报答。

    李公子能不能给自己黄金千两,让自己把大恩报了。办好了这事儿以后,自己就无牵无挂,可以为公子终身效力。

    李涯一琢磨,这事儿干得过,就偷了家里千两黄金,给了那个所谓的“豪侠”了。

    可从那以后,那“豪侠”就再也没回来过。

    他实在等不及了,打来那人留下的布袋一看,可是傻眼了——这尼玛是什么狗屁的仇人脑袋啊,分明就是猪头一个!

    李涯幼小而纯洁的心灵,受到了成吨的伤害!

    这还没完,不久后,李涯偷家里黄金的事发,被老爹李百万狠狠揍了地一顿。

    与此同时,他的故事也在扬州城内广为流传,成为了一个大大的笑柄。

    从那以后,李涯对所谓的“仗剑走天涯”再也没什么兴趣了。

    多少次午夜梦回,那个“豪侠”的脸庞,都会在李涯脑海中出现,直得他牙根都痒痒。

    至于蒋发呢?也该他倒霉,再高明的易容术,也是有极大的限制的,蒋发犯的案子多了,他也就变不出啥新花样了。

    十年后,他扮“惜花主人”进迷楼,竟然跟当初见李涯的扮相差不多。最关键的是,他早就忘了那个十年前被他骗过的少年郎了!

    李涯一看到蒋发,就感觉非常眼熟。在蒋发接近崔耕之时,李涯陡然发现了蒋发脖子上的一颗痣,就认定他是当初骗自己的那个“豪侠”。

    误打误撞下,帮崔耕识破了蒋发,立了一大功。

    崔耕听后真是哭笑不得,这还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崔日昌和蒋发押进长安许久,却还没传来崔元综复相的消息,更没传来徐敬业那个案子的具体判定消息。见诏书迟迟未至,崔耕的情绪又莫名的低落起来。

    这一日韦凑登门拜访,告诉他,当初用来改造保障湖的钱,已经花得差不多了。要是再不投钱进去,恐怕就得马上停工。

    崔耕听完了,微微叹了口气,“钱,本官当然还有。只是若光靠本官,万一那场官司输了,保障湖将来还是得停工。”

    “那崔县令的意思是”

    崔耕轻拍了下几案,说道:“本官想清楚了,未虑胜先虑败。现在就当官司输了,我崔耕在江都县为官一任,那就必须造福一方。总得给江都的父老留下点什么念想,不是?说不得,那个计划也只能提前进行了。”

    当即,他刷刷点点,连发请帖上千份儿,请大家于六月十五那天傍晚,赴保障湖月楼之宴。

    这么多请帖,基本上扬州城内有头有脸的人,就都收到了。

    此时徐敬业的一案,早已在扬州城传的沸沸扬扬,崔耕的行情走低。

    有些人收到请帖之后,怕跟崔耕走得太近,受其牵连。

    但不少人倒是认为,崔耕连犯了“禁屠令”都能安然过关,眼前这点风波定能安然度过,现在不去烧冷灶,恐怕后悔莫及。

    当然了,大部分人是中间派,准备参加所谓的“月楼之宴”,但并不准备与崔耕多么热络,持观望态度。

    眨么眼的光景,六月十五已到。

    巳时不到,被邀请的官员和各路豪商们,便已经云集于那个巨大的幕布之外。

    崔耕站立于高台之上,粗略清点了一下,在场之人能有四五百号,大概是自所发请帖数量的一半。

    对于这个数字,他已经相当满意了,当即冲着四下里拱了拱手,高声道:“诸位扬州父老,今天本官”

    “且慢!”

    正在这时,有一骑飞驰而至,高声唤道:“崔县令慢来,在下有张刺史的口令要宣读!”

    崔耕心暗暗寻思,张潜这老狐狸,不会在关键时刻,又给我出什么幺蛾子吧?

第298章 张潜又坑了() 
噔噔登

    那小校的动作甚是迅捷,眨眼间已经翻身下马,快步登台,高声道:“张刺史有口令:月楼会乃扬州盛事,老夫焉能错过?着令暂缓半个时辰,本官随后就到!”

    啥?张潜要来搀和?

    闻听此言,崔耕不由得微微一愣!

    不错,在徐敬业的案子上,他是为自己说过话。

    但是,一来,那是出于自保,王弘义查自己就免不了要牵扯他;二来,上书表达意见,乃是公事,算不得与自己勾结的证据。

    但张潜来参加这场月楼会,可就等于公开表示,与自己私交甚笃了。

    一旦自己谋反的罪名做实,别人受不受牵连不好说,他这个总揽七州兵权的扬州大都督府长史,绝对没个好下场!

    以张老狐狸的滑溜肩膀,怎么肯趟这滩浑水?

    难道说长安城有了什么变化,这个案子正朝着自己有利的方向发展?

    没用半个时辰,铜锣开道,旗牌林立,在两百多盔明甲亮的府兵护卫下,张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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