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盛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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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盛唐- 第2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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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若兰娇哼一声,插话道:“果真是诚心道歉?你不是还想调查甘宁后人的事儿,给二郎找麻烦吗?”

    裴子宽忍气吞声,道:“那是在下刚才一时情急,口不择言。崔县令既然对在下有救命之恩,在下又岂敢恩将仇报?”

    尽管他的姿态放的如此之低,张潜还是再次叮嘱道:“希望裴县令心口如一。若真让老夫发现你们天长县的人,来江都县办差,你这天长县令就算当到头了。”

    “下官不敢!”裴子宽道。

    崔耕心里有鬼,所以将“甘宁后人”的事儿考虑得太过严重。

    事实上,张潜和裴子宽再怎么聪明,又怎么可能把他们跟徐敬业联系在一块儿?

    在这二位的心目中,无非是崔耕不知从哪找了一批外援,冒充江都县百姓,夺得了龙舟赛的第一名。

    张潜之所以拿这事儿做文章,主要还是借机给裴子宽和柳至仁一个警告。

    至于裴子宽呢,在他看来,即便拆穿了真相,也不过是败坏下崔耕的名誉,和得罪张潜比起来,明显失大于得。

    崔耕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张潜做保,裴子宽主动认怂,甘宁后人这篇就算暂时揭过去了。

    不过,这也太惊心动魄了,还是找时间和徐敬业商量一下,怎么让这些“甘宁后人”销声匿迹吧。要不然哪天应了景儿,对双方都不是啥好事儿。

    赛龙舟结束,徐敬业的那帮手下们,趁机把其他几艘龙舟弄出来拍卖。

    至于问他们为啥有这么多龙舟?那当然是觉得捕鱼太辛苦,想些赚钱的法子。

    但做好了龙舟才发现,这玩意儿的销售渠道太窄了,最后全砸在手里了。

    幸好,怎么就那么巧,今年遇到崔大县令微服私访。

    崔耕教给了他们一个好法子——代表江都县,参加龙舟赛,先展示龙舟的优良性能,再卖得上个好价钱。

    这也倒是合情合理。

    六合、高邮、海陵、扬子四县县令一看,这裴子宽都怂了,他们还硬撑个屁啊?赶紧跟刺史大人的心腹爱将崔耕示好吧。

    于是乎,他们跟自己县的龙舟队伍商量后,各买了一直杉木龙舟。裴子宽一看,天长县要是不买,那不是说明我还怀恨在心吗?不行,也得买。

    柳至仁仔细一琢磨,本官也太鹤立鸡群了啊,最后也随了大流。

    自此,扬州七县的龙舟,全部进入了杉木时代。

    张潜拿裴子宽做法立威之后,又恢复了老好人的模样,招呼众官员吃吃喝喝。

    最后,又非常大方地宣布,今天所有人都别走,今天就在扬州刺史府内,大排筵宴,扬州官妓相陪。

    众官员一阵欢声雷动。

    崔耕刚举起双臂准备欢呼时,突然“哎哟”一声,吃痛地嗦着嘴,因为两只玉手一左一右,已经掐住了他腰间的软肉。

    好吧,这种好事儿又跟他没关系了!

    他找了个机会向张潜告了个假,带着卢若兰和曹月婵脱离了队伍,回江都县衙去也。

    眼看着天色已晚,两位佳人告辞离去。

    见县衙里边只剩下了一群大老爷们,雍广一挤咕眼,道:“崔县令,今晚是个什么章程?”

    “咋又有章程了?”崔耕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听着章程两字儿心里发虚。

    “下官的意思是,好好的刺史府夜宴您不去,两位小娘子又回家了,这大过节的,晚上您真的就独守空房?”

    “那你说呢?”崔耕问道。

    雍光猥琐地一笑,道:“那啥,晚上咱们去喝花酒呗。”

    “喝啥花酒啊?”还没等崔耕说话呢,宋根海这个粗坯就不乐意了,撇嘴道:“你们扬州妓馆的小娘子不漂亮也就罢了,还只能行酒令不能干别的,没啥意思。”

    雍光循循善诱道:“这就是宋捕头你不懂了,咱们扬州的妓馆也分个三六九等。最上等的,就是上次带你们去的杨四娘家。但是再低一级的,可就有其他花活了。”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告诉你,最近咱们扬州城,新建了一个迷楼”

    传言隋炀帝幸扬州的时候,曾经搜罗普天下的能工巧匠,建了一个迷楼。

    在这楼里面,充斥着数以千计的江南美女。每天隋炀帝就是坐着一种叫“如意车”的交通工具,在迷楼里面转来转去。看到哪个美女漂亮,就抱过来云雨一番。

    这也太穷奢极欲了,太荒淫无道了,太令普天下的男人羡慕嫉妒恨了。

    当然了,这是一个传说,不知道真有没有这回事儿。

    但没关系,大唐取代隋朝立了国,不狠狠的黑一把前朝可怎么成?所以,关于迷楼这事儿,硬是写在了史书上,流传下来。

    至于迷楼为啥后来不见了?那当然是咱们英明神武的李二陛下,见这迷楼太能腐蚀国家的高级领导干部了,就下令一把火烧了。

    这下可好,死无对证。

    不知多少男人读史书读到这的时候,扼腕叹息,埋怨李二陛下太冲动了。

    所以,最近扬州城中有一家妓馆,抓住了男人们的心思,花费巨资,修建了一个“迷楼”。

    当然了,几千美女肯定是盛不下的,里面最多也就是一百多妓子。

    但这在大唐来说,已经算非常打破常规了。

    要知道,以前就是最大的妓院,也没超过十名妓子。

    另外,这妓馆还模仿隋炀帝幸美人的故事,别出心裁地,让客人坐着所谓的“如意车”,在迷楼的各个房间内挑美人,简直太刺激了。

    一时间,扬州城的达官贵人们趋之若鹜。

    雍光早就想来见识见识这迷楼的风光了,但扬州的达官显贵太多,他一介县尉还真算不得什么人物,根本就进不了门。

    今天老色鬼张潜搞夜宴,大部分官员都去了,扬州城其他有头有脸的人物,想必也会捧场。

    机会不就来了吗?

    再有天下闻名的崔飞将带着,简直堪称完美!

    宋根海听了,哈喇子都流了一地,跃跃欲试道:“大人,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您就带我们去一趟,见识见识呗!”

    陈三和把拂尘一摆,一本正经地道:“这妓馆的嫖客们模仿隋炀帝的行径,是不是有些不大妥当?所以,卑职以为,大人应带我等好好查探一番,也好防患于未然燃。”

    姚度连连点头,肃容道:“陈县丞此言有理,微服私访更能得到真相,大人不可不查啊!”

    “有理?有理个屁啊!”崔耕不屑道,“你们想去迷楼就直接去,本官又不反对,用不着找那么多借口。”

    雍光大喜,道:“这么说,大人是答应了?”

    “那可没有。本官的意思是,雍县尉你带他们一起去,放心大胆地玩乐,今晚的一切花销都算本官的。”

    “那您呢?

    “我?本县今晚另有去处,可比你们那个什么迷楼强太多了。”

第290章 佳节美人邀() 
张潜这个老头儿吧,不厚道,也好色,但总体来说是个非常讲人性化的父母官。尤其是治政极为宽松。

    比如今晚吧,端午节,龙舟赛江都县又拿了第一。所以,他就宣布金吾不禁。

    今晚没了宵禁政策,那全城百姓就可以通宵玩乐。

    崔耕好好地洗了个澡,换上了一身崭新的衣裳。

    又在房间内,点燃龙脑香熏了半个时辰,才戴上时下最为流行的扬州帽,鬼鬼祟祟地出了县衙后门。

    混在人群之中,崔耕七扭八转,来到了目的地——平安房,白云巷,荣归客栈。

    客栈的伙计貌似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了,一见崔耕便急急招呼道:“崔县令,您可来了,快请进来吧。”

    “怎么?有人交代过你本县会来?”崔耕纳闷了,他可是偷偷摸过来的。

    “那位贵客已经把小店包下来了,交代小的在门前迎着您呢。”

    崔耕哦了一声,努努嘴,道:“头前带路吧。”

    “是!”

    进了客栈大门,穿过堂前,略走了几步路,小二就指着一个小院道:“贵客就在里面等着呢,崔县令请吧。”

    崔耕半夜偷摸混出来,还打扮地这么风骚,当然是因为佳人有约。

    今天回城的时候,卢若兰趁曹月婵不注意,塞给了他一张便条,上面写的清清楚楚:“平安房,白云巷,荣归客栈,今晚初更,不见不散。”

    虽然往常和卢若兰相处的时间不少,但是自从三月三之后,基本上他就没有和曹、卢任何一女独处的机会。每次这俩姑奶奶只要是有一个来寻自己,另外一个必定是接踵出现。

    表面上看她俩天天陪在自己左右腻呼着,实际上崔耕是有苦自己知啊,她们哪里是陪他啊,而是暗里较劲,争奇斗艳。

    天见可怜,今晚终于有机会谈谈情,说说爱了。

    在这一点上,卢小娘子就是比曹月婵那女强人懂情调,哼哼

    他缓缓步入小院里,院中燃了数根牛油大腊,照的亮如白昼,看这些牛油大腊貌似烧了有四分之一长短了,看来佳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咳咳,崔耕清了清嗓子,朗声打招呼道:“卢小娘子在吗?”

    呜呜

    卢若兰并未回应,唯有一阵悠悠的箫声传来。其声如泣如诉,如怨如慕,曲折悠扬,荡人心魄。

    崔耕虽然没啥音乐细胞,但在官场中整日赴这个宴赶那个席的,多少能听出这是迎宾曲的曲调。

    啧啧,居然以箫声来迎客,吹箫

    咕咚,崔耕猛吞口水,卢若兰果然有情调!

    随即,他推门而入。

    霎时,入得眼帘的是卢若兰杵立院中,手持一杆碧绿竹萧,缓缓吹奏。

    她头挽双环垂髫髻,身着白色锦缎衣,脚蹬碎花粉绣鞋,头上未见珠玉金钗,一片清爽自然;脸上不用任何脂粉,更显天生丽质。

    此情此景下,这人儿就跟仙女儿似的,太美了啊!

    崔耕瞅得目瞪口呆。

    卢若兰自顾吹奏着玉箫,斜眼余光瞥见了崔耕的猪哥样,嘴角露出莫名的笑意。

    继续吹奏

    一连吹了梅花曲飞云曲凤求凰喜相逢月下白等十余首曲子之后。

    卢若兰才把洞箫放下,道:“二郎,可等得不耐烦了?”

    崔耕嗓子眼一阵发干,咽了咽唾沫,道:“没没有,卢小娘子吹的曲子太太太好听了。嘿嘿,我只会嫌少,又怎么会嫌烦呢?”

    卢若兰歪了歪脑袋,俏皮道:“真的假的?二郎这是心里话?”

    “那是自然。”

    “可是”卢若兰微微一撅嘴,道:“妾身怎么觉得全是敷衍之词呢?”

    崔耕讶然,“哪里敷衍了?没有!”

    卢若兰微嗔道:“你总是卢小娘子卢小娘子的,听着就那么敷衍!”

    “那我便称你一声若兰?”

    佳人转嗔为喜,“这还差不多。”

    卢若兰让崔耕院中稍坐,清咳便从屋内端出了一壶酒,四碟菜,道:“二郎,当初在法莲寺,你请妾身吃了炒菜和雪糕,今天你也尝尝妾身的手艺。”

    “好呀,尝尝,尝尝。”美食固然好,但美女更好。

    不过这四碟菜花花绿绿,小巧可爱,精致至极,崔耕倒是从未见过这样的菜式,他自觉不是孤陋寡闻之人啊!

    这尼玛什么菜啊?没见过!

    卢若兰介绍道:“这道菜叫‘金银夹花平截’,是先将面团擀成皮儿,再在上面放置剔好的蟹黄和蟹肉,最后卷成一个长卷子,用刀切为小段,放在笼屉上蒸熟。二郎,你尝尝?”

    “好!倒是诗意十足的菜名啊!”

    不过名字虽好,但蟹黄和蟹肉在扬州都不是什么稀罕物,面皮就更寻常了,崔耕听卢若兰介绍完这道菜的做法之后,下意识地对这道菜的口感,并未报什么奢望了。

    但当他咬了一口后,顿觉一股鲜美无比的味道,迅速在口中荡漾开来。

    美味异常!

    “嗯,好吃!”崔耕连连点头,道:“若兰的手艺当真不错,恐怕不在你的茶道之下哩。”

    听了他的夸赞,卢若兰的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又指着另外一碟,道:“二郎,你再尝尝这个。”

    “这是什么?”

    “这叫缠花云梦肉,做法是用布把腌好的肘子压实,以麻绳包裹,放在酱汤里面煮熟,最后再切片上桌。”

    顿了顿,卢若兰又补充道:“这菜看起来没什么,但要想做好这道菜,光小火慢煮就要煮上三天三夜哩。”

    崔耕一听,居然还这么考究,那得尝尝。

    接着,卢若兰又介绍第三道菜,叫“同心生结脯”。做法是用腊肉条弄成同心结的形状,味道还是腊肉的味道,但加上“同心”二字,就足以让崔耕甜到心里去了。

    最后一道菜可不得了,名曰“火焰盏口槌”。整个容器呈葫芦状,上细下粗,最上层是精美的面食,下层是烧酒。

    拿火折子一打,唰!

    淡蓝色的火焰腾起,如梦似幻,简直就是大唐版的“火焰冰激淋”!

    最后,卢若兰又开了一坛好酒,拍了拍酒坛,道:“这是我们范阳卢氏的‘碧花春’,向来都是只供予本族的人,从不外卖。二郎尝尝,比你家的木兰春如何?”

    崔耕嗯了一声,饮上一杯碧花春,情不自禁地叫一声“好!”

    美酒、美食、美人,三美齐至,酒不罪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崔耕晕晕乎乎,但觉人生至乐莫过于此。

    须臾,卢若兰缓缓起身,摇曳着曼丽的身姿,问道:“二郎,妾身给你跳支舞好不好?”

    “哦?你还擅长舞技?那可要饱饱眼福了哈!”

    “那妾身献丑了。”

    倏地,缓缓离席,走至院中,在柔和的月光下,翩然舞动起来。

    她时而抬腕低眉,若月中嫦娥心慕凡尘;时而轻舒云手,像瑶池仙子凌空虚度。

    玉袖生风,秀发微卷,体态轻盈,美目流盼。

    轻步曼舞如乳燕投林,陡然跃空似鹞子冲天。

    步履轻盈,身姿婀娜;衣袂飘飘,如梦似幻。一颦一笑之间,勾魂夺魄;一举一动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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