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盛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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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盛唐- 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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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显然,王瑞月这句话里带着浓浓的鄙夷和不屑。话中之意,无非就是说,老娘出身五姓七望,他侯思止卖饼出身,投机钻营混成一介弄臣酷吏,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也配娶五姓七望之女?

    五姓七望乃清华门第,大唐贵族中的贵族,王瑞月的确有她骄傲和高人一等的底气!

    火候差不多了!

    他见着王瑞月彻底被激怒,索性直接将事挑明了,道:“没错,正因为夫人出自五姓七望,侯思止这头癞蛤蟆才想着吃天鹅肉,要娶夫人为妻啊。软的不行就来硬的,硬的不行就来横的,哪怕是强抢,也得把你抢到手!”

    “他敢!”

    “不敢?”崔耕起身把窗户打开,嘴角微翘道:“客栈外面那些鬼鬼祟祟之人你,夫人应该注意到了吧?那都是侯思止派来盯梢的人。他防着夫人突然离开广州城。他都做到这份儿上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事实俱在,也不由得王瑞月不信。

    对于婚姻问题,五姓七望哪怕面对皇室都有绝对的心理优势。然而,遇到侯思止这种不按理出牌的家伙,王瑞月却有些慌乱了。

    说到底,她太原王氏接触的都是逼格高的人,哪怕这人是个奸邪之辈,但至少面儿上都会做得彬彬有礼,谦谦君子的范儿。都是群务虚的装逼犯嘛!

    可像侯思止这样行事如街边无赖般的小人,她还真是第一次遇见。

    强娶强抢?

    对王瑞月而言,简直是闻所未闻!

    她渐渐脸色苍白起来,有些六神无主道:“他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得罪五姓七望之家?真是个卑鄙腌臢的小人!怎么办怎么办太原王氏的名声怎能因他受辱?咦有了!”

    崔耕还没问,便见着王瑞月猛然拿起旁边的一把剪刀,往身上刺去,道:“奴家即便一死,也不让五姓七望蒙羞!”

    “卧槽别介啊!”

    崔耕万万没想到王瑞月竟如此刚烈,赶紧飞身而起,往前扑去。

    噗通

    崔耕也是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主儿,用力过猛一时收势不住,竟然把王瑞月扑到在地。

    只见他双手握着王瑞月的持剪皓腕,身下温香软玉,四目相对,呼吸相闻。

    这个姿势呃略显暧昧了!

    崔耕不由得心中一荡。

    王瑞月也被摔得晕晕乎乎的,一时间搞不清状况,竟也没有挣扎。

    “啊呀?!

    良久,王瑞月尖锐的叫声终于响起,眼泪扑簌簌地落下,哽咽道:“崔二郎,莫非你也欺负我这个未亡人?”

    “不不是。”

    崔耕脸上顿时臊得慌,硬着头皮赶紧解释道:“夫人误会了!我这不是怕你寻了短见吗?这样,你只要答应我不做傻事,我便起来。”

    “登徒子!你还说!”王瑞月的粉腮瞬间火烧火燎,红得像一块大红布似的,急嗔道:“快起来!立刻!马上!”

    “好,好,好,我这就起。”

    崔耕顺势将她手中的那把剪刀夺了过来,也不知是王瑞月怕他趁机再占便宜,还是已经没了寻短见的念头,对于崔耕的抢夺丝毫没有抗拒。

    二人重新坐下,气氛尴尬无比。

    崔耕赶紧轻咳一声,顾左右而言其他道:“王家娘子,你别冲动啊,事情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侯思止不好惹,难道你们五姓七望是吃素的?你仔细想想,王家有什么亲戚是朝中显贵,赶紧修书一封。我派人八百里加急送去,足以让他侯思止吃不了兜着走。”

    王瑞月擦掉了腮边的香泪,摇头苦笑,道:“这个法子奴家岂能想不到?只是没有啊!”

    “啥?没有?”

    “不错。自从大唐立国以来,朝中达官要么是关陇门阀,要么是科举出身的寒门子弟。至于我们五姓七望的子弟,如今做到三品以上的,只有三五人罢了。更关键的是,他们皆不是身居要职之辈!”

    这回,崔耕倒有些为难了。

    被王瑞月这么一说,他倒是记起来了。自从隋唐以来,无论是杨隋还是李唐,确实是明里暗里都在削弱五姓七望在朝廷中和地方官场上的影响力,无论是科举取士,还是大力扶植关陇门阀,都对五姓七望造成了严重的削弱。

    到了武则天登基之后,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五姓七望真正遭到毁灭性打击的时候,貌似就是武则天主政的武周时期。

    尽管五姓七望底蕴深厚,但的确,已经大不如从前了!

    可尽管这样,后世还是流传着一句话:千年来,朝代在变,皇帝在变,唯一不变的就是世家门阀!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五姓七望太原王氏如今可还没瘦死好吗?怎么面对小小的侯思止,王瑞月居然会这般束手无策?

    崔耕很是奇怪!

    王瑞月似乎看出了崔耕的不理解,微微起身一福,道:“如今我太原王氏有不得已的苦衷。妾身知道崔御史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岭南道肃政使,在朝中定有自己的根基,恳求您动用一下自己的门路,助我逃出侯贼魔掌!”

    “呃,实不相瞒,本官在朝中真的是毫无根基”崔耕苦笑道。

    “崔御史莫要装低调,妾身知道您和狄相的关系,”王瑞月道,“只要您愿意帮妾身这一次,妾身无限感激,我娘家太原王氏、我婆家魏州张氏,都会欠上您一份天大的人情!”

    能让五姓七望中的太原王氏连番几次的,欠自己人情,说实话,心里不爽那是骗人的!

    不过他和狄相的关系嘛

    还真不是王瑞月想象的那么亲密!

    狄相这条门路,是行不通了!

    正要回绝王瑞月时,崔耕忽地想起,貌似除了狄仁杰这个假靠山之外,不是还有人上杆子给自己当靠山吗?

    没错,就是之前让王瑞月带信给自己,言必称自己贤婿的便宜岳父——卢雄啊!

    对于此人,自己同样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那就是自己的便宜老丈人卢雄。

    他记得在那封信里,卢雄口气大到没边儿,说得硬扛武三忠跟玩儿似的。他既然能扛武三忠,应该也不怵侯思止吧?

    尽管他觉得卢雄在吹牛逼打嘴炮,极度不靠谱,但现在也只能司马当活马医了,如果能让太原王氏和魏州张氏欠下大人情来,做上一次无用功又能怎样?万一卢雄真行呢?

    旋即他问向王瑞月道:“那日救你的那个人叫卢雄,上次你说他是作何官职来着?”

    “潮州司马。”王瑞月虽不知崔耕为何会岔开狄仁杰这条线,问起恩公卢雄来,但还是老实回道。

    “好,”崔耕站起身来,道:“事不宜迟,本官这就往潮州一行”

    王瑞月惊讶道:“崔御史去潮州干什么?卢司马虽然是潮州司马,但他如今已然在广州定居了,妾身前些日子还拜望过他。”

    “还有这事儿?莫非他辞官致仕了?”崔耕问道。

    王瑞月微微摇头,道:“不是。他说广州繁华,想多住一段时日。”

    咦,这便宜老丈杆子还是有点意思!

    因为崔耕知道,州府司马跟州府别驾这样的养老官大为不同,司马职事是有具体工作的。这位卢老爷子,放着日理万机的潮州司马不干,跑广州城来一住就是呃,算算,差不多一住就一个多月了吧?这哪是出差,这是渡假啊!

    潮州长史、别驾、还有潮州刺史,这些人没意见?

    敢怒不敢言吗?

    因为便宜老丈杆子有所倚仗?正如他信中所言,出了事儿,有人兜着的缘故?

    听了这话,崔耕对于这位便宜老丈人的信心,没来由地多了几分。

    接着,他向王瑞月问明了卢雄的宅邸所在后,让她这段时间尽量在同福客栈,不要外出,静候他的消息。

    最后,不管王瑞月的追问缘由,他便离开了客栈,命封常清采买了各色礼物,鲜衣怒马,登门拜访。

    主子多大,奴才就有多大。

    一来卢府。

    见封常清这个身着重甲的厮杀汉走上前来,门口的小厮竟倨傲无比,满脸不耐烦地喝道:“去,去,去,我们卢家可不是一般人家,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让进来的。”

    封常清闻之怒目圆睁,如果不是崔耕再三交代莫冲动,早就一巴掌拍死眼前这个臭虫了。。

    他耐着性子说道:“不是俺要见卢司马,是我家大人要见。”

    “你家大人又怎样?”小厮连连摆手,道:“你家大人来了,我家老爷就要见?笑话!你这样的人,我见得多啦,赶紧有多远滚多远!”

    “你简直是刁奴!”封常清实在忍不住了,连声冷笑道:“不就是一个潮州司马吗?好大的口气!我家大人连武三忠这样的一道安抚使都能拉下马,更何况你这家老爷小小的州司马!赶紧的,别磨叽,小心我家肃政使大人上本朝廷,参他一本!”

    “啥?将安抚使武三忠拉下马?”那小厮脸色骤然一变,道:“肃政使?莫非你家大人是岭南道肃政使,崔耕崔二郎?”

    封常清瞥了他一眼,“正是!咋的?怂了?”

    闻听此言,小厮瞬间换了一副脸色,满脸堆笑,不迭点头哈腰道:“这位侍卫大哥见谅哈,都怪小的有眼不识金镶玉”

    恭维着,小厮又看向封常清身后不远处的崔耕,低声指点头道:“侍卫大哥,这位就是崔御史?”

    封常清也懒得继续跟一个看门的讪媚小厮计较,点头道:“正是!咋的?”

    那小厮赶紧紧跑几步向前,咚的一声双膝跪下,双手伏地高呼起来:“参见姑老爷!姑老爷,小的不知到是您来了。要不然,小的打死也不敢将您拦在外头啊。那什么,姑老爷先在门房歇一会儿,小的这就去通禀老爷。”

    妈的,一声声姑老爷,叫的崔耕肝儿颤!

    崔耕忍不住纠正道:“别尼玛瞎叫,姑老爷长姑老爷短的,本官和卢家小娘子之事还没定下!”

    “嘿嘿,我家老爷说了,这都是早晚的事儿。”

    说完,小厮猫腰一溜烟,屁颠屁颠地跑回了府中。

    他飞奔入内,一边跑一边不迭大喊着:“大喜,大喜啊,老爷,咱家姑老爷来啦!”

第181章 陈三和献计() 
见崔耕呆愣在那儿,久久不语,卢雄撮了下牙花,眉开眼笑道:“怎么?贤婿可是觉得高攀不上我们卢家,有些自惭形愧了,是不是?你也不用这么自卑嘛!你看看你,年纪轻轻白手起家,又是崔氏酒坊又是聚丰隆银号,而且还能不到两年间便做了正七品的岭南道肃政使。我家丽华嫁给你,也不算辱没了!”

    崔耕:“”

    妈的,谁自惭形愧,谁自卑了?

    崔耕顿时满脸黑线,便宜老丈杆子自我感觉也忒好了!

    他也懒得和卢雄嘴炮,耸耸肩,问道:“那啥,我跟令爱的婚事,上官舍人也知道了?”

    上官婉儿如今的官职是“内舍人”,武则天现如今所有的诏旨都统统由她来拟定,所以崔耕称呼她“上官舍人”。

    谁知卢雄先是微微一愕,遂抚肚大笑道:“贤婿还说不急?我看你比我这个老丈杆子还要急咧!不过卢、崔两家还未行文定之礼,现在就通知丽华的姨娘,未免太早了些?”

    呼

    崔耕闻之,暗透一口大气,还没通知上官婉儿就好!

    不过他还是很认真地说道:“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这上官舍人地位尊崇,不比常人。据我所知,她上官家的子侄晚辈中,也只有令爱一人了吧?如今令爱要择夫婿,此等婚姻大事是不是问一下上官舍人的意见,更为妥当?”

    言下之意,你卢家能在潮州这么牛逼,你卢雄能在地方这么受人忌惮,不就靠着上官婉儿这门亲戚吗?如今上官婉儿都二十七八岁,成老姑娘了,还没结婚。而她就你家闺女这么一个晚辈。这种婚姻大事,你是不是应该征求一下你们卢家的靠山,卢丽华她小姨——上官婉儿的意思?

    卢雄被崔耕这么一提醒,却想歪了,不禁连连点头称道:“对对对,还是贤婿考虑得周全。老夫这就修书一封,派人去一趟长安送到丽华她小姨娘手中。一方面是跟她提一下这桩婚事,另一方面,也托她警告敲打一番侯思止,让这厮莫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呃?”

    崔耕听完更纠结了,因为他此番的目的,的确是想借卢雄背后的大靠山,来敲打侯思止,让这厮知难而退,不再纠缠王瑞月。

    不过,他过来之前可没想到卢雄这门牛逼的亲戚,竟然是传说中的上官婉儿!

    现在这番话从卢雄口中出来就变了味儿,感觉哪里不对劲儿似的。

    很快,他便想明白了其中关节,略微皱了皱眉,说道:“这样还是不妥,您这封信一写,感觉好像是崔某为了解决侯思止,才求娶的丽华小娘子。这上官舍人何等冰雪聪明之辈?一看完书信自会先入为主,定会认为我是那种居心叵测的功利小人!不好不好,背不住这桩婚事都要弄砸了!”

    最后一句话,自然是说给卢雄听得,暗示他不要写这封信了,不然会弄巧成拙滴。

    至于前面那段话,的确是他出于本心的顾虑。如果真被上官婉儿先入为主,误会了自己是那种功利小人,还将主意打到她唯一的外甥女头上,那还比歇逼菜啊?以如今她的权势,得罪她,可比得罪十个侯思止还要万劫不复啊!

    越想越头大,他有些懊悔,千不该,万不该,今天就不该跑来卢府一趟。

    卢雄现在是一门心思看好崔耕这个姑爷,自然不会去想其他,听着崔耕这么一说,倒也觉得有几分道理,问道:“那贤婿你的意思呢?”

    崔耕一时没辙儿,只得推搪道:“书信就不用这么急着写了,不如哪天在下亲往长安城走一趟,亲自拜望上官舍人。”

    “这样挺好,写书信,自然比不上亲自面见拜望显得尊重!”

    卢雄轻抿了一些茶汤,道:“不过贤婿你现在也走不开,而且这长安一来一回何止十天半个月?你刚才不也说了吗?侯思止逼着你居中保媒,要强娶王瑞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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