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盛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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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盛唐- 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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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如果有机会把武三忠这个潜在皇位的竞争对手除掉,武三思和武承嗣也是非常乐见其成的。

    现在是武三忠自己作死,竟然连太子都看不上了,想一步登天当皇上,这二武又如何能忍?

    侯思止如今替二武拔了武三忠这颗钉子,立下了如此大功,就算彻底打通了二武的门路。有他们照拂,倒也不是一定要窝在岭南,躲避长安的那股子风波了。

    至于崔耕自己,当然更是希望武三忠死的越干净越好。

    于是,二人这次这次同仇敌忾,并肩作战起来。决定先派人把武三忠软禁起来,再联名写一道奏折,八百里加急,送到长安城,请朝廷定夺。

    物证充足,再加上武三忠和武承嗣在一旁使劲,至此武三忠的命运就再难更改。

    若是武三忠到了长安坚决不认罪,这更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虽然周兴索元礼等酷吏大佬被杀的杀流的流,但是酷吏中的第一人来俊臣还在。

    象武三忠这样的,人家见得多啦,为了让他们招供,光发明的刑具就有几十种,甚至和索元礼一起编了诬告圣典——罗织经。

    武三忠想挺过这一关去,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所以二人毫不担心。

    这两个案子从中午审到当天晚上子时,才算完全审理明白。

    结完案,侯思止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好了,大功告成,本官在岭南道的差事就算办的差不多啦。至于贾仁义和陈元光的案子,崔御史完全不用担心。本官在长安的手艺还没落下呢,到时候肯定想让贾仁义怎么招供,他就怎么招供!”

    在二堂上当着这么多衙役和人犯就这么说,侯思止也真够肆无忌惮的。

    崔耕心中一阵苦笑,模棱两可地回答道:“多谢侯御史了,您明察秋毫,一定能为陈元光主持公道。”

    侯思止笑着摆了摆手,道:“什么谢不谢的,咱们俩谁跟谁啊?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本官就觉得二郎你这个人可交!”

    崔耕不由暗哭,大哥,别扯我,我跟你这个酷吏能有个蛋交情?不过是互相利用而已。我要真应了你这句话,传扬出去,我的名声岂不是臭了大街?

    侯思止在朝野的名声,可不比来俊臣、索元礼等酷吏的名声要好听到哪里去。

    好在侯思止见他没回,也没往心里去,毕竟刚立大功心情正美,只听他说道:“二郎啊,你这岭南道肃政使职司只有一年,眼看着这都过了不半年了,不知你有什么打算没有?若是没有,本官可以帮你打通二武两位相爷的门路,只要舍得花钱,一年期满混个五品官不成问题。”

    崔耕婉拒道:“这个卑职可做不了主,此事还要听上面的意思。”

    “上面?”侯思止恍然大悟,道:“你指的是狄相吧,也对,本官也是关心则乱,忘了你这肃政使还是出自狄相之手!”

    索然无事之余,他又问道:“二郎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可曾娶亲了?”

    崔耕害怕这逼跟刘幽求一样,又来一次月老拉纤保媒的破事儿,赶紧推搪敷衍道:“卑职虽未娶亲,却已经定亲了。”

    “那就好,想来过几日二郎把新人娶进门来,少年夫妻,夫唱妇随,也是一件美事。”

    羡慕一阵,侯思止又叹了口气,道:“本官就不行了,中年丧偶,现在就是一个鳏夫。”

    崔耕哦了一声,很是纳闷,侯思止是疯了还是病了,没事儿跟我唠叨这些干嘛?我跟你的交情,真没好到互聊家事的地步啊!

    侯思止轻轻一拽崔耕的衣角,舔了舔嘴唇,低声说道:“二郎,咱们借一步说话,可好?本官有要事要与你商量”

    鬼鬼祟祟,见不得人,什么情况?

    不过崔耕知道侯思止这逼经过此役之后,接下来回到长安后又是一条龙,所以也本着不愿多去得罪的心思。

    随即依言,看了眼还在认真帮忙整理案牍的陈子昂后,随侯思止走到了一处无人的角落里。

第178章 拒绝侯思止() 
陈子昂虽然在认真整理案牍,但还是听到了侯思止说的话,心中不由暗暗鄙夷,说个话都要偷偷摸摸,果然是你侯思止的风格,你不愿意让陈某听见,我陈子昂堂堂正正,还不稀得听!

    旋即他站起身来,冲崔耕拱了拱手,朗声道:“崔御史,两案的案牍都已经整理完毕,除了归我南海县衙的案牍我需要带回县衙之外,剩下的我都给你分门别类搁在这儿了!没什么事儿的话,下官就告退了。”

    说罢,他连招呼都懒得跟侯思止打,好歹现场诸人品秩以侯思止为尊嘛。

    不消一会儿,陈子昂就带着衙役和人犯们撤了个一干二净。崔耕笑了笑,也挥了挥手,让自己的手下先行退去。

    崔耕担心陈子昂的举动会让小心眼的侯思止忌恨,不迭解释道:“侯御史莫要怪罪,从昨日至今陈县令一宿没有合眼光顾着审案了,兴许是太累了,并非是不尊重侯御史您!”

    侯思止见着陈子昂给自己甩脸子,倒也不在乎,道:“哈哈,本官是那么小气之人吗?”

    崔耕心里补了句,你是!

    侯思止道:“陈子昂是什么样的人,本官在长安还能不知道?不过崔御史能让这么一个心高气傲的书呆子个面子,如此费心费力前前后后地替你张罗忙活此案,可见崔御史这交人用人的手段,端的高明啊!”

    崔耕听着这话心里有些自在,毕竟陈子昂跟他当初可是一起共过患难的同僚,那是有真感情的,哪里会像侯思止说得那么不堪?

    不过听侯思止这话,莫非他跟陈子昂在长安也打过交道,或者有过摩擦?他不由问了一嘴:“侯御史跟子昂兄”

    “哈哈,莫要多想,我与他没矛盾,更没仇隙!”

    侯思止摆了摆手,摇头笑道:“这家伙曾蒙陛下召见,官封右拾遗,职司跟崔御史差不多。不过你的职司是给岭南道的官员挑错,他当年的职司是给陛下挑错。他这种满口仁义道德的家伙,向来就看不惯我们这种非科举入仕途的官员,你没发现至始至终,他都没跟本官搭过一句话吗?你看咱俩都是一类人,这厮竟买你的账,却不稀得搭理本官,嘿嘿,可见还是崔御史技高一筹啊!”

    擦!

    这是什么话?

    谁跟你是一类人?我跟子昂可是一起战斗过的革命友谊,好不好?

    崔耕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不然以侯思止的小心眼,真忌恨上子昂了,到长安又跟他小鞋穿可咋整?毕竟陈子昂刚调任南海县令,稍稍稳定下来,多一事不如省一事。

    随即,他转移话题道:“侯御史,你让崔某借一步说话,究竟是想商量什么?”

    “哦是这样的。刚才那个案子,冕服一出武三忠就是个死罪。他贪墨的那些钱,崔御史觉得还有必要写在奏折上吗?”

    妈的,原来这厮是憋着这个坏呢!

    崔耕算是明白过来,怪不得刚刚侯思止频频对自己示好,敢情是在这等着我呢。想想也不奇怪,夹层里的财物粗略估价能有七八十万贯,也难怪他动心。

    但这钱,崔耕觉得自己是万万不能沾手,这样就算和侯思止一起分过赃了,那势必就彻底上了侯思止的贼船了。

    侯思止这种人将来的下场如何?他又不是不清楚。万一他一倒霉,把这些分赃的事儿也招出来,自己不是跟着遭殃?

    银子,以后可以再挣!

    小命,可是只有一条啊!

    想到这里,他赶紧打了个哈哈,小道:“本官只在那个夹层内看到龙袍了,什么银子不银子的,崔某可是一点都没看着啊。”

    “二郎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

    侯思止撇了撇嘴,道:“我侯思止是那种吃独食的人吗?这样吧,夹层里的那些财物,咱们四六开,我四你六。别误会,多出来的银子不是给你的。下面人多嘴杂,该赏的都得赏,你替本官办了就行了。”

    崔耕赶紧摇头拒绝道:“下官确实是没看着有什么财物,什么二八、四六之类的话就更无从谈起了。”

    双方又推让了几次,但崔耕翻来覆去就是那个意思,你想贪多少银子我不管,但别想让我和你同流合污,别指望我和你一起分赃。

    侯思止见着崔耕屡屡拒绝自己的美意,脸色越发难看了,最后冷哼一声,咬牙道:“这银子你不拿,本官拿着也不安心。崔御史,拦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拒绝本官的后果,你可要想清楚!”

    此言一出,二堂内的气氛仿佛骤寒如冬!

    要知道,侯思止可不是一般的御史,长安城内被他罗织罪名抄家灭族的三品以上官员都上了两位数。间接死在他手里的人,能达到上千人!

    他若是回长安后,铁了心要给崔耕穿小鞋收拾他,那还真没什么难度。

    崔耕一时间心中千回百转,暗忖,我若不答应,现在就会把这孙子往死里得罪了。但若是答应下来,就相当于在身上装了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以把我炸个粉身碎骨。

    根本就没有什么两权相害取其轻,似乎无论怎么选,都是死路一条!

    该怎么办?

    罢了,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跟他一起分赃,将来肯定是受牵连的,这逼的那些政敌们哪里会轻饶了我。

    如今我上面好歹还有个狄相,而且我这事儿也算立的正,以狄相的性格,应该愿意出手帮我斡旋。侯思止回长安后即便他给我穿小鞋,顶多就是遇到麻烦受点罪,他想弄死我,也不一定能成!

    最终,他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坚定道:“下官还是那句话,武三忠贪墨的钱财,我是一眼都没看着。侯御史要是降罪的话,没办法,下官也只能硬接着了。”

    “你哈哈哈!”

    出乎崔耕预料的是,侯思止并没有当场大发雷霆,相反,竟放声大笑了起来。

    他左手拍着崔耕的肩膀,右手竖起了大拇哥,赞道:“本官虽然不认字儿,但也听人说过,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方为大丈夫。二郎啊,你这样子,就是个大丈夫,姓侯的佩服!”

    崔耕一愣,什么鬼?

    只见侯思止顿了顿,又道:“二郎你板着脸干什么?莫非真把刚才本官的话当真了?我那是跟你开个玩笑哩。不就是几十万贯钱的事儿吗?兄弟你洁身自好没关系,老哥哥我自己拿。以咱们俩的交情,莫非我还怕你出卖我不成?”

    不仅不怪罪,还称兄道弟的,侯思止犯抽抽了吧?

    崔耕打心眼儿里,是一百二十个不信!

    随后,二人又闲聊笑谈一番,崔耕才离开了安抚使衙门。

    他快马加鞭回到了自己的府邸,赶紧找周兴前来议事,将刚才侯思止邀他分赃之事说了出来后,问道:“你分析分析,侯思止他到底想怎样?莫不是笑里藏刀,见本官不愿和他同流合污一起分赃,便想着准备先稳住本官,再暗中对我罗织罪名进行陷害?”

    这回,他也把周兴给难住了。

    周兴表示,侯思止处置了那么多三品以上的官员,都是丝毫不假辞色,没道理面对一个小小的七品御史,脱裤子放屁多废这么一道手续。

    但要说侯思止具体为何这样做,目前有用的资料太少,自己一时之间也是无能为力了。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侯思止此人心思狠毒睚眦必报,如此大反常态,肯定是黄鼠狼给鸡百年没安着什么好心。

    这跟没说一样啊,崔耕大失所望,准备找陈子昂商量一下。反正处理这个案子的手尾还需要陈子昂的衙役们,也不会引起侯思止怀疑。

    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就到,第二天一早,陈子昂就主动来临时安置的肃政使衙门拜访他了。

    两人略微寒暄了几句后,陈子昂主动道明了来意,道:“二郎你就从折冲府长史高升为岭南道肃政使,真是令人羡慕啊。呃今日你且跟为兄推心置腹一句你跟狄相,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崔耕苦笑道:“别人这么想也就算了,但是子昂兄你就不应该了。我那两下子你不知道?其实这是泉州冯刺史的人情”

    然后,他简要地把当日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那时候陈子昂已经被调来广州了,对其中的内情还真不了解,听完了这话不禁大失所望,道:“我还以为算了,是我太异想天开了。”

    崔耕听着他语气悲呛,而且话里有话,不禁问道:“子昂兄莫非是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我帮你参详参详?”

    陈子昂叹了口气,道:“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只是有些不甘心罢了。”

    一番追问之后,陈子昂道出了事情原委。想当初,陈子昂刚刚考中进士不久,唐高宗李治就去世了。李治死在洛阳,朝臣们准备把他迁往长安安葬。

    陈子昂当时年轻气盛,直接上了一道奏章,说了高宗李治在洛阳安葬的种种好处,非常符合武则天的心思。

    武则天一高兴,就任命他为右拾遗,虽然只有八品但是清贵之至,职司只有一个,那就是给皇帝提意见。

    陈子昂在这个位置上如鱼得水,干的非常舒畅。

    然而,他舒畅了,武则天可就别扭了。

    毕竟再是有道明君,也没人喜欢老有人给自己提意见啊。就是李世民都想杀了魏征呢,又何况是武则天?

    最终武则天下了一道旨意,把陈子昂平调到清源县任县丞。

    说是平调,但从八品的清要京官调为地方亲民官,这就相当于贬谪了。

    陈子昂本身的功名心并不重,也没有多么不高兴。但是,当县丞他没意见,当这个南海县令就意见大了。

    与一般人想的不同,陈子昂倒不是怕受气,而是受不了整日处理各种繁琐的庶务。

    他发现自己最适合干的,就是象右拾遗这种清要官,光挑刺不干活,光出主意自己不负责实施。

    于是乎,今天主动找到崔耕,问问他有没有什么门路,把自己调进右肃政台。不需要多高的官职,八品的监察御史就行——皇帝不喜欢咱提意见了,给地方百官提意见总没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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