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0四海扬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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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0四海扬帆- 第2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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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礼炮声过后,守序搭乘的越秀号护卫舰从拉克西斯号身侧驶过。两艘战舰的水兵在侧舷站坡,操帆水手攀上帆桁,脱帽扬手,高声欢呼三次。守序向舰队正副指挥官,斯特林和科林伍德挥手致意。

    越秀号张紧风帆,船头一摆,向北追逐庞大的运输船队而去。南风期即将结束,这是今年最后一波北上船队。

    广南人默默地看着沿海行驶的戎克船队,这些年来他们早已习惯这些无害的商船。

    700多海里的航程仅需一周,后江与海南岛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近了。海南西面的各港口停满了南洋来的运输船,越秀号径自驶入东水港。

    东水港司令安德烈奋力督促,东水要塞终于在上个冬季完工了。要塞主城墙由三合土夯筑,外围砌以条石。粘合剂使用的是来自北海涠洲岛的火山灰制作的水泥。涠洲岛现在是琼州最主要的建材提供基地,海北道要塞群工程对火山灰的需求极大。

    在东水港换马,守序带卫队赶到琼州府城。

    见到曾樱,督师气色比守序走的时候好不少,这与前线战局有关。

    过去的冬季,曾樱调集14000多军队,分四路向心攻击,踏平中央黎区。海南道新设水会、琼中、乐安、保亭、白沙5县,任命戴文卫为琼州岛内知府。海南岛内知府是明朝原先就有的建制,只是后来无力征剿生黎区后撤销了。

    这5县中,水会县依托水会千户所,县所同城。乐安县依托乐安军堡,其余3县依托了更小的堡寨。雨季来后,大部分明军撤回出发地。黎区抵抗有愈演愈烈之势,戴文卫在水会城中辛苦支撑。戴文卫曾是杨嗣昌的幕僚,在中原剿过流寇,应付这种治安战并不陌生。

    守序看完简报。治安战的强度并不大,琼州明军以新兵为主,但装备齐全,在老兵带领下,人数占据绝对优势。明军能打赢大部分战斗,士兵挥刀见血,从低烈度开始锻炼,生还后再总结经验,形成良好的正向循环。

    治安战的要点在于花时间花精力,把工作做细。以目前的进度,再用两个冬季对岛内全面用兵,生黎区就能消化了。

    把视线放到全国战场。

    姜镶据大同反正。

    吴三桂开山海关时的兵备道韩昭宣起兵晋西南。

    王永强起兵榆林卫,攻克延安。

    丁国栋、米喇印起兵甘肃,连克甘州、肃州、凉州、兰州,擒杀鞑靼人一巡抚,二兵备道、一总兵,三副总兵。

    北方边军战斗力很强,山西、陕西明军连成一片,鞑靼人压力山大。在镇压甘肃明军的战斗中,鞑靼人阵营里升起一员新的将星,新任甘肃总兵张勇。

    湖南方面,鞑靼辅政亲王济尔哈朗的八旗主力俘杀何腾蛟,明军和忠贞营全线溃逃。明军向南转进速度很快,各部主力大体完整撤到珠江与湘江分水岭布防。满蒙汉八旗再次推进到广西全州,与桂林明军隔岩关对峙。

    济尔哈朗对广西兴趣不大,镇压湖南后急匆匆班师回京了。

    退入广西的湖广明军经过试探,发现八旗主力已脱离前线,像上次一样,从湘桂边境发起反击。守序到琼州时,焦琏部、赵印选、胡一青部滇军、曹志建部、马进忠部、王进才部在各自战线上向北推进,明军陆续收复靖州、武冈、衡州湘江要地燕子窝。

    独立作战的袁宗第、刘体纯等顺军余部也进入湖南打粮,湖南陷入一片乱战。

    从1646年至1649年,湖南战场混战了3年,当地早已民穷兵疲,战争潜力消耗殆尽。无论来的是鞑靼人还是明军,抑或是顺军余部,所有人军纪都差的一塌糊涂。以俘虏男女,劫掠银粮为目的。

    明军人多,除长沙、衡州、永州、湘潭等少数城镇,明军看似又光复湖南大半地区。

    江西战场,南昌沦陷。鞑靼屠城,江西几十万男女被鞑靼一并斤卖。

    金声桓全家自杀,王得仁被俘后遭到凌迟的酷刑。谭泰的八旗兵增援赣州,李成栋兵败身亡。成栋践行了他的诺言,赴水而亡,他连梅岭都没过。

    与济尔哈朗一样,谭泰在击溃广东明军后班师回北京。装运奴隶和战利品的船队有几千艘,队首到了南京,队尾还在南昌。

    广东明军。

    成栋手下的将军们公推杜永和为首领,永历朝廷试图用李元胤和文官收取广东军权,杜永和拿了两广总督的大印,直接在广州开印视事。皇帝只能无奈接受现实。

    杜永和等人推选阎可义为前线主帅。阎可义是员良将,他重整从江西逃回的溃军,在南雄一带修筑堡垒,铸造大炮。缓过气来的成栋部连续击退三次江西绿营进攻,广东局势稍缓。

    济尔哈朗和谭泰分别从湖南、江西撤军,将战场丢给绿营兵,与北方边军反正有直接的因果关系。

    唯一不和谐的声音来自福建,郑彩、郑联兄弟占据金门、厦门,控制福建海贸窗口,抓住郑芝龙留下的大部分遗产。

    郑成功在南澳点兵,聚集了一群精兵猛将,他没有钱粮养兵。李成栋和永历曾连续派人联系郑成功,希望合兵进攻福建。郑成功无力进攻鞑靼人,他发扬海匪老传统,派兵登陆潮州打粮,郑藩军纪极差,侵掠如火,到处杀人放火抢粮抢女人。

    潮州的明军守将郝尚久起先还想与郑成功讲和,郑藩趁机狮子大开口,提出潮州明军无法接受的条件。郝尚久无法忍受,与郑成功大打出手,两军互有胜负。郑成功吃亏后,与叔叔郑鸿逵联军,准备全主力登陆潮州。

    潮州在广东省内经济仅次于广州府,排在第二位。每年仅正赋就有56000两白银,加派后一年能收20万银粮,着实是一块肥肉。

    虽然有一些杂音,但总体看,到目前为止,八旗兵班师回京,加入征剿北方明军战场,南方永历朝廷正面压力顿减,暂时能喘口气。局面看上去尚可维持,所以守序从海北道全面撤退的建议并未得到海南官员们积极响应。曾樱只是用海南本地的商船向婆罗洲转运了1万多人,守序在婆罗洲给曾樱划的地盘很大,这点人仅够开采硝石。

    守序也不着急,商船队暂时停留在琼北琼西各港口。他去琼西视察军校和昌化江口琼州分舰队的造船厂。

    琼西开工建造四种船型,给海军造护卫舰、通报舰,给琼西地方部队造两型半加列,桨帆战舰。

    由于接纳了珠三角和澳门许多逃难的船匠,琼西船厂产能增长很快。目前产量小是受制于原料问题,干燥木料太少。到九月北风起,坏消息按季准时到来。

    鞑靼人册封孔有德为定南王。

    定南王藩下20余佐领,共3100兵,北京抽调绿营给孔有德补充到2万。

    这支鞑靼生力军加入湖南战场,迅速开抵重镇衡州,给被明军包围长达5个月之久的永州城解围。

    永州在鞑靼人手里真是一座坚城,去年何腾蛟围了7个月才攻克,今年瞿式耜围了5个月最终功亏一篑。永州军民态度非常坚定,拼命防守,将明军死死挡在城墙之外。这代表了湖南许多百姓对各路明朝官军和所谓农民起义军的态度。

    接着是尚可喜与耿仲明相继受封平南王与定南王。

    平南王藩下15个佐领,2300兵。靖南王藩下16个佐领,2500兵。两军开抵南京。鞑靼人从南直隶和浙西抽调绿营,给2藩王各凑足1万,大军向江西开拔。这一路鞑靼人的援军动作比孔有德慢,原因是尚可喜、耿仲明卷入了逃人案。

    鞑靼人多年掠取汉人为奴,许多不堪压迫的奴隶在鞑靼进关后纷纷逃亡。孔有德、尚可喜、耿仲明作为握有军权的汉王,其部下有许多人出于同族之谊或者别的原因隐匿了许多逃奴。这会东窗事发了,多尔衮震怒,不顾大军出征在途,要严办此案。

    与以前历次征战不同,这次三藩王南下,带了藩下全部家属和丁口。永历朝廷在南方顽强抵抗,来回拉锯,每次都被打残就是打不死。鞑靼人怕了,多尔衮将广西、广东封给三藩王作为其世袭领地。南京有消息传来,连被闲置在宁远的吴三桂也有重新起复之意。吴三桂是鞑靼人手下最强的一只汉军,藩下实力超过孔尚耿之和。

    守序在琼西厅接到曾樱的信,轻轻笑过后,乘上战马,再赴府城督师衙门。曾樱手下主要官员都在。

    “怎么办?”

    曾樱问出所有人都茫然的问题。海南海北兵备道、布政、按察二分司、四位知府,各路总兵、副将都眼巴巴看着守序。

    守序沉吟了一阵,“谢元汴和张时杰从贺州前线传回的消息,各位都看过了吧?”

    贺州是琼州明军顶在最前面的部队,他们传回的是来自战场的第一手信息。

    忠贞营在鞑靼骑兵面前未做抵抗,五月经山间小路撤入两广。经连山、星子进入贺江流域。李过屠怀集,张时杰接纳从怀集撤出的友军,在贺州婴城固守。贺虎臣守在富川。

    张时杰野战肯定不是李过、高一功、李来亨的对手,好在琼西明军装备齐全,铳炮犀利。携家带口,乱糟糟一片的忠贞营无意强攻坚城,掠取夏粮,捕捉男妇,在贺江沿岸的四个县中抽出数百条江船,顺流而下。

    明军后方大乱。

    永历朝廷痛骂堵胤锡引来一个大祸害,从前线抽调总兵杨大福紧急增援行在肇庆。忠贞营中,高一功的态度较为友善,在他斡旋下,忠贞营的移民大船队开抵珠江干流后,向西奔梧州去了,未攻击行在肇庆。

    梧州总兵叶承恩用大炮守住城池,忠贞营大掠野外。所有人都尴尬的时候,浔州守将庆国公陈邦傅以南宁为诱饵,主动邀请忠贞营。李过、高一功数万继续向西开拔,离琼州的地盘近在咫尺。

    守序笑了笑,“各位谁觉得可以在战场上挡住忠贞营的,大可以去前线试试。如果自觉没把握,请组织海北抢运秋粮,向琼州岛撤退人口。”

第9章 贺州() 
    广西,贺州城。

    城池依贺江而建,水码头就在东城门外。贺江在贺州的江面宽约50米,可通行载重10余吨的平底江船。

    州城南北长约一千米,东西宽约五六百米,形状并不规则,近似长方形。城墙内是县衙、监狱、粮仓之类的官方设施,其余大多为民居、祠堂。

    城墙高约5米,连城垛高2丈余。砖石夯土结构,呈下宽上窄的梯形。除东城墙临贺江,其余三面皆挖有护城河,与贺江贯通。

    护城河靠近城墙一侧地势比对岸高约一米,居高临下。城墙略有弧度,中有墩台突出,上建砖石结构敌楼,高十余米,有射击孔或观察孔。城墙宽约十步,墩台处宽约十五步。

    南段城墙与西侧城交汇处建有一座5层高的石砌塔楼,为全城制高点。一面战旗在塔顶迎风飘扬。

    站在塔楼顶端向城外望去,忠贞营肆虐的痕迹犹在眼前。州城南面是重灾区,忠贞营就是从城南越过北江与贺江分水岭进入的贺州。

    贺州总兵张时杰看着知州谢元汴布满血丝的眼睛,轻轻一叹。

    曾樱给贺州配齐了全套班子,文武官员分别以二人为首。

    兵灾过后,谢元汴尽力组织全州生产,抢种秋粮。城外金灿灿的稻田就是这位知州数月来的心血。

    “梁也兄莫要怪我心狠,大战在即,我必须优先保证军粮充足。前几个月不能开仓放粮,实是迫不得已。”

    谢元汴冷哼一声,“张总兵,过去的事就不提了。眼下我们的当务之急是趁着秋粮上市买粮,这个冬天造枪造炮造船,加紧编练新军。”

    忠贞营把半个贺州野外夏粮搜刮殆尽,身为地方亲民官,兵灾后第一要务是赈济灾民。他向张时杰提了两个请求,派兵下乡镇压趁火打劫的匪徒,出军粮设粥场。

    张时杰同意出人,却断然拒绝拿出粮食。谢元汴只得求访州长富户,挨家挨户打秋风,搞点粮食,能救一个是一个。

    幸好忠贞营在贺州时间不长就南下更为富庶的梧州等地,没像在湖南部分地区一样细细拉网。贺州损失惨重,却多少还残留了一些元气。谢元汴估计,今年秋粮勉强能达到往年收成的三分之二。

    与张时杰的矛盾,让谢元汴意识到要训练自己的军队。陆军显然短期内难以见效,谢元汴决定依托珠江上的船户渔民打造一支内河水师。他从老家招来一批亲朋故旧,尽是书生,与陆续收编的湖广和忠贞营散乱的溃兵编成一队。就等着秋粮收割有钱后竖旗招兵开干。

    文武嫌隙已成,张时杰只能在心底暗自叹息。

    “驻防德庆州的总兵董方策又派人来,扬言我们再不让出封、开二县,他就要兴兵打过。封、开二县隶属广东,我们不好长久占据,请知州尽快组织人手抢收秋粮。收完粮税,我们就把地盘还给李成栋的人。”

    忠贞营南去,贺州明军跟在他们身后接管贺江下游的封川、开建二县,为的就是这批秋粮。

    “张总兵,我已经派同知去封、开。”

    “谢知州,不是我催逼于你。贺虎臣来信,湖广前线军情甚急,抢收完这批秋粮,我得带兵增援富川县。”

    “谢某书生,不懂战事,张总兵到时可自便。”

    “那兵器”

    “北上与羯胡作战,自然不能让将士们没了趁手的兵刃。张总兵不必担心,我答应你的刀枪,一把都不会少。”

    谢元汴说完便转身下了塔楼。

    张时杰抚摸着身边崭新的佛朗机。这位一起搭伙的知州将州中常规事务都交给同知、通判,他本人只抓招兵、军器、造船。如果不是谢元汴从上任伊始就督促工匠拼命打造佛朗机和刀枪,贺州未必能在忠贞营兵锋下保存下来。正是靠了这半年新造的武器,张时杰的兵力扩张了一倍。

    随后几天贺州明军全部出动,放下盔甲枪炮,下地割稻。琼州明军军纪比较好,新兵多为贺州本土子弟,收割时敢动手脚的只是少数人。

    贺州明军有3600多人,谢元汴打算再招募一只1000多人的水师,凑到5000人。以人均一年10石粮食的军饷计,共需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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