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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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朝汉月-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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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郎君,咱们的酒,定在三四匹绢布就差不多,可以保证有相当的赚头。太高的话。恐怕很难卖出去,也不是一般人能够买得起的了呢。”

    “我本来就没想过当一般的酒卖,”周惠笑了笑,“咱们要走高端路线……高端路线不懂?简单地说,就是专门卖给达官贵人,像城西刘家的鹤觞那样。成为招待贵客、馈赠远官的最好礼物。到了那时,这十几匹绢一斗酒的价格,自然也不算什么了。”

    “还是二郎君有计较!”周福恍然大悟。想到这酴釄酒的光明前景,他在兴奋之余,却也更加的患得患失:“可是二郎君,刘家的鹤觞酒,已经有二三十年的口碑;咱们这酒却是刚酿出来,谁知道那些贵人买不买账?”

    “你说得不错,所以咱们要先建立口碑,”周惠赞同的点了点头,“刘家的口碑是用时间建起来的,但是我却有人脉可以利用。南阳郡公是宗室近亲,恒农杨家是累世名族,各自都有极其广泛的人脉,所以我要定时把酒送给这两家,在联络感情之余,也等于是在推广咱们的酒……你想想,只要这酒在他们的圈子里受到好评,咱们这酒还愁卖不出去吗?”

    “是!二郎君教训得是!”周福完全明白了。他兴奋的搓着手,主动向周惠请命道,“这件事情,以后交给小人来办可以么?”

    “自然是要交给你们,”周惠笑着应道,“不过,这一遭必须由我出面方可,否则能不能进门不说,人家还不一定接受呢!”

    周福连忙点头称是。他跟着周植cāo持家务多年,对这些事情自然非常清楚。

    在这个时代,人与人之间、家族与家族之间的交往,都是要讲究门第的。上次周惠之所以能够进得恒农杨家的门,是由于他和杨昱之前有过交往,当时已经担任朝廷官职,而且还有吊唁杨元晟的名义。

    然而,如今杨昱已经放了外任,家中主事的乃是杨昱堂弟杨侃,周惠却是和他不熟,甚至连一面之缘都没有。有鉴于此,他虽然知道杨侃今rì休沐在家,但在请门房司阍通传时,并没有提到杨侃,只说是求见杨昱之子杨孝邕,要答谢之前他落难那会,杨孝邕赴巩县登门报讯的情谊。

    出乎周惠意料,当他随杨家僮仆走进中门,闻报出迎的不仅有杨孝邕,还有一位中年文士,其人宽衣博带,望之年约四十余岁,容貌很是雍容。另外还有两位二十余岁的青年,皆是一身白衣,风神俊秀,让周惠忍不住大感心折。

    虽然这三人周惠都没见过,但是看杨孝邕对他们的态度,显然都是家族内极为亲近的长辈和弟兄。他们四人一起出迎,可谓是极为隆重的礼仪,周惠自认没有这个资格。不过他略一思索,很快就大致猜到了其中的原因。很显然,那位中年人便是杨侃,两位青年则是他的弟侄,估计是正在叙话,但是因杨侃出来迎接,他们也不好在堂上端坐,便干脆一起迎了出来。

    尽管如此,周惠也已经深感荣幸了。他连忙趋步上前,深深的奉揖道:“可是黄门侍郎杨公当面?晚生义兴周惠,实在不敢当杨公亲迎!”

    “果然是你周允宣么!”杨侃微微一笑,仔细打量了周惠一番,然后上前扶起他的胳膊,“先进中门说话吧!”

    “恭敬不如从命,晚生就愧领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得杨侃看重,但周惠依然大方的点了点头,随杨侃进入了中堂。(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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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七一章:酴醾扬名(三)() 
看见周惠的这番从容态度,杨侃心里暗赞了一声。入中堂坐定之后,出于礼仪,他向周惠介绍了两位陌生青年人的身份:“这是吾家十六弟,名愔,字遵彦;这是吾长婿,出自京兆韦氏,名叔裕,字孝宽……”

    杨遵彦!韦孝宽!周惠心中大震。这两个人,可都是千古留名的人物啊!只要提到南北朝,就绝对绕不过这两个名字。前者是齐文宣帝高洋的丞相,自天保五年高洋失常后,北齐朝堂几乎由他主导,朝廷公卿拜授,施号发令,宣扬诏册,差不多都出自他一人,百寮观听,莫不悚动,因此尽管高洋无道,当时的政治却还清明,史称“主昏于上,政清于下”。韦孝宽则是西魏、北周名将,玉璧一役,以孤城挡高欢的倾国之兵,坚守五十多rì,杀伤七万余人,迫得高欢旧疾复发,不得不败退回国,并于两个月后郁郁而终。

    如果只有一个杨遵彦在,周惠倒不至于如此震惊,毕竟他是杨家子弟,而且杨昱之前就提高过,甚至还拿他俩来做过对比。可是,周惠却没有想到,居然能在这里遇到韦孝宽。

    不过,京兆韦氏和弘农杨氏,都是关内名门,互相通婚已久,关系的确是非常亲密。昔年杨昱之父杨椿为关内大行台,引韦孝宽的父亲韦旭为大行台右丞;至杨侃随长孙稚西征,任潼关大都督。则引韦孝宽为司马,并以长女嫁之;此外,杨侃自己的长子杨师仲,娶得也是京兆韦义远之女,后来杨侃参与诛杀尔朱荣,尔朱天光便假意以韦义远招慰杨家,进而诛杀了杨家满门两百余口。

    或许是周惠听到介绍后脸sè有异。杨遵彦奇怪的问道:“允宣兄听过我的名字么?”

    “当然!曾听令兄提过,”周惠定了定神,拱手应道。“竹林别室、铜盘重肉之杨家千里驹,果然辞气温润,神仪秀发。端的是令人心折!”

    竹林别室、铜盘重肉,这是杨遵彦少年进学时的事情。当时杨家两代就学者三十余人,唯杨遵彦好学不倦,风度最为深敏,因此家中特地为他在竹林边別葺一室,以铜盘具盛馔以饭之,表示对他的褒扬,并以此督励余人;时任黄门侍郎的杨昱对这个弟弟尤其看重,说他“驹齿未落,已是我家龙文;更十岁后。当求之千里外”,因此便号称杨家千里驹。

    这话稍微显得有些不合身份,毕竟周惠与杨昱平辈结交已是勉强,言语间向来以“晚生”自称;与杨遵彦虽可随意些,却也不好提人家少年时的事情。因为那向来是身为世交长辈才有的称许,表示奖掖后进的意思。

    而周惠话一出口,立刻就反应了过来,连忙拱手向杨遵彦致歉:“不好意思!此言却是唐突了遵彦兄,还请恕罪则个!”

    杨遵彦笑着点了点头,表示无妨。然后便不再说话。

    “足下也是风度不俗啊!”坐在杨遵彦下首的韦孝宽笑道,“刚才听下人说足下来访,我倒是迫不及待,想要见见与南军坚守北中、力拒六十万大军的足下是何等风范,却没想到是如此文秀之人。”

    “此事说来惭愧,”周惠苦笑着摇了摇头,“不提也罢!”

    当然了,与南军陈庆之为伍,在篡帝元颢麾下效力,自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况且,当rì杨侃也在北中城外,在那“六十万大军”之中,而且还是元子攸的心腹。

    “过往种种,确实无须再提。”杨侃颔首道。

    真要说起来,当rì在叛军之中的,除了周惠以外,还有恒农杨家的家主杨昱。就连杨侃自己,接元子攸过河后,也曾经想过投奔洛阳,以保存恒农杨家一门。多亏当时杨昱已经在元颢阵营之内,可以庇护整个家族,他才听了杨遵彦的劝告,坚持随天子一路北走,从而成为忠臣之表率,并得到天子的格外器重。

    因此,当杨侃返回洛阳,得知堂兄杨昱是听了周惠的劝告,才作出投靠元颢的决定,心里对周惠便有几分感激。否则的话,他堂堂恒农杨氏子弟,朝廷黄门侍郎,何必出中门迎接周惠这个罢官夺职的寒门后生?

    虽然如此,在他的内心深处,实际上对周惠并不如何重视。如今见他登门,心中的第一个想法,便认为他是前来请托求官的。好在他确实有些才能,又曾与尔朱氏对敌,倒是可以为天子所用,不妨替他通融一个官职。

    心中打定了主意,杨侃脸上微露笑容,颇有深意的向周惠问道:“适才听家中仆人通传,允宣此来,是为了见我家孝邕?”

    “正是,”周惠拱了拱手,“之前晚生系于廷尉,家中不明就里,颇感彷徨,多亏孝邕亲赴巩县,告知其中关节,家中才安定了许多。因此晚生最近刚恢复元气,家伯立刻令晚生前来登门道谢,并且送上几坛家酿好酒,略表谢忱。”

    “既然长者有赐,孝邕便收下吧。”杨侃略一点头,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然而杨孝邕却曾品尝过酴釄酒,闻言颇有喜sè,向周惠问道:“可是仿造鹤觞所酿的那种酒么?”

    周惠点了点头:“不错。此酒已经定名,唤作‘酴釄’。”

    “那可要多谢令伯的好意了,”杨孝邕笑着拱手致谢,并且向杨侃解释道,“叔父有所不知,义兴周家所酿的酒非常不凡,几乎可以与城西刘家的鹤觞酒比肩。”

    “是么!”杨侃忍不住有些动容。刘家所出的鹤觞酒,那可是整个魏朝的顶级名酿,是迎宾馈赠之极品,而且非常稀少,仅每年的六七月间能够酤得,其他时候都是有价无市,出再多绢布都很难买到。

    “叔父当面,侄儿岂敢有虚言,”杨孝邕点了点头,脸上露出回味之sè,“与鹤觞相较,香美略有不如,醇厚却有过之。”

    两人说话之间,杨家家仆已经带着周福来到堂前院内。周福放下酒瓮,向周惠躬身复命,周惠向他点了点头,离座步出中堂,捧着一瓮酴釄酒献到杨侃的案前。杨侃有些不信,扯开酒瓮的封泥,酝酿月余的浓郁酒香立刻挥发开来,在整个杨府中堂内弥漫着,闻之令人醺然yù醉。

    趁着众人略微失神的当儿,周惠向杨侃躬身拜别,又向杨遵彦、韦孝宽和杨孝邕作了个团揖,朗声对众人说道:“酴釄酒已经送达,在下这就告辞,不打扰几位叙话了。”

    说完,周惠拱手退出堂门,领着周福离开了杨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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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一章:酴醾扬名(四)() 
返回城东院落的路上,周福疑惑的询问周惠:“二郎君,这样就成了么?你进杨宅才不到半刻,恐怕连话都说不了几句哩!”

    “恩,已经成了,”周惠点了点头,“士族中人,最重风仪。凡有交往,只要稍稍表现出来,比成百上千句话都要有用。”

    “哦,”周福似懂非懂的应了一声,又接着问道,“可是,二郎君都进了杨家中堂,应该是很得他们看重,为什么不多留一会儿?”

    “留下来做什么?让别人看轻吗?”周惠笑叹一声,“咱们和恒农杨家走动,从家门上说是属于高攀;况且我现在乃是白身,杨黄门却正得天子眷顾,逗留不去的话,倒显得我别有所图,想请他帮忙谋取官职似的。”

    “那二郎君现在想不想谋官呢?”周福连忙问道。

    这是整个周家最关心的问题,不仅周福想知道,连家主周植、长房周恕也非常关注。毕竟周家有目前的地位,都是因周惠一人所致;而家族的前途如何,也完全系于周惠一身。

    周惠略一沉默,笑着摇了摇头:“这个问题,不是你能够知道的。”

    “是!小人多嘴了,”周福连忙低头赔罪,并顺势转移了话题,“那还要不要给哪家送酒?例如上次在咱家避难的灵吉小娘子,是二郎君的恩人,还和念儿小娘子相处得不错。小人听说,她家也有人在朝廷当大官……”

    给宇文家送酒?周惠哑然失笑。宇文家的首领宇文泰。目前担任第五品步兵校尉,随西道大都督贺拔岳镇守函谷关以西;宇文灵吉的舅父贺拔胜倒是在洛阳,担任武卫将军、金紫光禄大夫,进爵真定县公。可他却是尔朱一党的人,立场所在,周惠怎么能去拜访他?

    “不用,有南阳郡公和恒农杨家便够了。”他简单的回答道。

    “是。”周福眼珠一转,“那城东昭义里的李家呢?”

    城东昭义里李家,乃是指左中郎将李作予宅。李作予去年已经过世。而且生前和周惠毫无瓜葛,所以周福问的自然是他的遗孀、元宝炬的妹妹元明月。

    周惠忍不住翻了翻眼睛。看来,从周忠到周福。还有周怀君、周怀章等人,似乎都得了那位伯父的授意,认定他要娶那个元明月了。可问题在于,两方的门第相隔实在太远,以他现在的身份还无法高攀;而且别看元明月现在少人问津,等到明年元宝炬晋封王爵,大后年她本人晋封公主,求亲的人就会趋之若鹜,还引得高欢两大宠臣封隆之、孙腾互相攻讦。

    周惠虽然有信心在那之前获得足够的地位,却不愿掺和那种狗血的事情;更何况。对于那位害死孝武帝的红颜祸水,他也没有什么好感。史载孝武帝西逃时,单单只带了她一个,将皇后、妃嫔和另外两名暧昧的堂姊妹全部抛下,使得其中的元蒺藜自缢身亡。另一位安德公主沦落东魏,后来被高洋手下的胡兵轮辱至死。之所以会这样,要么是元明月太过好妒,要么是她心计太深,都不是什么值得赞扬和倾慕的xìng格。

    “让你送酒,你还真送上瘾了么?咱们那酒十分难得。怎么能随便乱送?”周惠转过身,轻踢了周福一脚,“好生跟我回去罢!”

    ……,……

    因着杨宽的担保,元子攸同意元宝炬征辟王建,而王建也很快接受了夏侯敬的劝说,辞去了太府寺丞的闲职,以宣威将军出任河南府郡尉,连品级也升了一阶。不过,周惠知道王建还有心结,因此让夏侯敬隐瞒了一些事情,王建并不知道这是出于周惠的推荐。

    除此以外,由于黄门侍郎杨侃的称许,元子攸终于抛弃成见,接受了廷尉卿杨机的荐书,任命周惠担任第六品廷尉监。这个官职起于秦朝,历代皆沿袭,魏晋后与廷尉正、廷尉平统称为廷尉三官,掌平决诏狱和参议疑狱,和后世的官方辩护律师有些相同。

    事情就是这么奇怪,周惠并未向杨侃求官,但杨侃却认为这是有风骨的表现,因此当杨机上奏说廷尉监出缺、推荐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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