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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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朝汉月-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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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北海王大势已去又借着报恩的机会主动弃职投监以避开河北军的清算等到朝廷发布大赦……允宣兄你对战局朝局的了解还有这审时度势的能耐已经达到了相当的高度怎能不让我敬服非常!”

    周惠没有说话心里却非常吃惊。他和夏侯敬并肩作战过几天知道他战阵经验丰富尤其善于探察敌情哪知道他还有这本事居然能够看穿自己的谋划呢?惊讶之下他甚至还微微转过了头以避开了夏侯敬直视的眼光。

    对于周惠的沉默夏侯敬并不怎么在乎自顾自的说道:“实不相瞒我平时饮酒向来节制昨rì之所以放量豪饮醉倒在席间一则是允宣兄的酒实在浓郁醇厚二来也借着醉酒留下来看看允宣兄对我的态度并且教一件紧要的事情。”

    “原来如此。”周惠点了点头。

    其实夏侯敬的意图。他早已猜到一些否则怎么会把他安排在自己的房间里面?这样的举动在如今是表示极大的信任和亲近然而在后世却免不了有些暧昧的意思。

    “这么说允宣兄是答应我了?”夏侯敬笑道。

    “宗德说”周惠再次点了点头“教不敢当。或可参详一二。”

    “是这样的。前两天骠骑大将军、东平郡公派人前来招揽我和子聪为他效命。子聪由于老母在堂不愿轻易出仕。已经拒绝了他的招揽;我却颇有建功立业之心只是对这位郡公不熟不知道投靠他的前途如何。因此想听听允宣兄的意见。”

    “东平郡公?李彧李子?”周惠诧异的望着夏侯敬“你俩是怎么认识他的?”

    “不是我俩认识他是他知道我和子聪两人。而且这还是托了允宣你的福哩!”夏侯敬呵呵一笑“当rì你击破中渚义兵身份被河北军查了出来都督杨宽得知你出身巩县府户军后特地来向我们三人打听然后禀报了去由我和子聪前往城下劝降。以离间你和南军的关系……因为这个任务我和子聪还得到了党王的召见名也侥幸传扬到了一些将领的耳中。这位李子李骠骑或许就在那时知道我俩的吧!”

    “这倒是难得的机遇”周惠也笑了起来。“要说这位李骠骑身份倒是很不一般。他又出身陇西李氏祖父乃高祖孝皇帝时的第一名臣、陇西郡公李冲;父亲乃是现任太傅、青州刺史、东道大行台李延寔去年曾封濮阳郡王;姑姑则是彭城王妃、当今天子的亲生母亲;妻子乃是天子的亲姊丰亭公主。所以他于当今天子既是嫡亲表兄。也是嫡亲姐夫可谓是天子驾下第一亲信之人除骠骑大将军重职外还特授开府仪同三司的确有自引僚佐的资格。”

    “这样么”夏侯敬沉吟了片刻“允宣兄认为如此一位亲信贵戚为何会招揽我这个备受冷落的从七品小官呢?我去投效又是否获得前程?”

    为什么会招揽他们?周惠当然知道。这位李骠骑平生交游颇广后来元子攸诛杀尔朱荣在宫中所埋伏的武毅之士几乎全部是由他所进用。

    很显然他现在已经注意到了夏侯敬和田颖认为他们出身河南如今又备受冷落是可以忠心为天子效命的勇武之士。而对于投效无门的夏侯敬而言这乃是获得进用、建功立业的大好机遇。

    正要这般回答他门外忽然闯进了一个人。周惠定睛一看居然是他之前安排在城卫军中的周怀章。

    “怀章!你怎么回来了?”他诧异的问道。

    “二郎君小人该死!”周怀章拜倒在地向周惠罪“小人昨天傍晚就已经回来听说二郎君已经醉酒安歇就没有打扰您准备今天趁早过来禀报。可没曾想到的是这一觉就睡到了现在!”

    “这不怪你。从洛阳赶过来自然是很劳累的多歇一会有什么关系?”周惠通情达理的安慰道离座扶起了周怀章“说说吧洛阳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关于城卫军的事……”周怀章yù言又止看了看一旁的夏侯敬。

    周惠知道他的意思。不过夏侯敬是他的同乡好友难得又对他如此坦诚他觉得应该同样表示出相当的信赖:“你有事尽管说这位是我的知交夏侯宗德不需要有什么避讳。”

    “是”周怀章躬身应道“禀二郎君昨天城卫军已经解散转为河南府的郡兵编制;前城门司马陆康担任了河南府郡尉的职务……”

    “呵呵这是我的安排”周惠笑道“前几天的时候他曾经专门来教过我。”

    “二郎君的安排?”周怀章瞠目结舌“那么说先把允恭兄调离再让陆康那厮……让陆郡尉诬告我和怀洮把我俩逐出军中也是二郎君安排的咯?”

    “允恭离开了城卫军?陆康诬告你和怀洮?”周惠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感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是这样的……”周怀章将昨rì的事情和盘托出连周忠为周惠谋娶元明月的事情也没有隐瞒。周惠听着听着发现事情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握心中渐渐有些着急。可是碍于夏侯敬在身边他的脸一直保持着平静没有当场失态。

    等到周怀章说完周惠沉着的点了点头:“这事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好好休息。”(未完待续。。)

    。。。

第六四章:失人得人(六)() 
周怀章垂手答应一声,走出周惠的卧室。

    “允宣兄好手段!”夏侯敬拱手恭维道,“离开城门寺数月时间,居然还能在城卫军中维持这般的影响和权威。”

    “只不过是意外收获,”周惠刻意的淡化着这件事情,“当初我提拔元整和陆康,并且将军队托付给他们,是为了借重他们稳定京师,好对自己的职责有所交待,并不曾有什么图谋。元整继续重用我安排的人,这固然是知恩图报的义举;但陆康将他们斥退,却也是如今世态之下的平常人心。”

    “允宣兄既然让我听到这件事,又何必向我隐瞒其中的内情?”夏侯敬笑着说道,“说句实话,在我平生认识的人当中,只有允宣兄能够让我衷心佩服。像之前的那番举措,我是事后想了很久才明白,可允宣兄却能够预先看清形势,然后做出最合适的选择,正可谓是见事明晰、考虑深远。所以,如果允宣兄说控制城卫军乃是意外收获,并非有心为之,我却是怎么也不会信服的。”

    “意外也好,有心也好,总之现在是不成啦,”周惠叹息了一声,“这个陆康,我其实没有多少接触,乃是元整所推荐。元整为人真诚直爽,我以为他所荐的人也应该差不多,却没想到他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他没有否认夏侯敬的话,也就等于是变相承认了他的判断。

    夏侯敬明白这一点,心中并不因此而看轻周惠。反而只有更加的敬服。像这般行事,才是思虑深远的人所为啊!

    只不过,周惠毕竟出身寒门,能用的人并不多,否则的话,何至于以家仆协助掌军?何至于把军队交给相处不久的下属?家仆再有能力,身份毕竟太过低下。在他本人离开后,很难切实获得麾下的钦服;那么一旦下属有了异心,排除掉他那些协助掌军的家仆。这支军队的控制权就要换人。

    想到这里,夏侯敬心中一动,拱手向周惠问道:“事到如今。允宣兄准备怎么办?”

    “自然是将陆康撵出军中,”周惠冷笑一声,“他大概以为,我入狱那阵,邵县侯元宝炬没来探望我,是表示疏远的意思,所以才敢轻视于我吧?却不知其中别有内情,邵县侯也已经专程登门致歉……如今他为劭县侯属官,却做出这种背叛荐主的事来,只要我将此事知会劭县侯。劭县侯自然不会容他!”

    “那么,允宣兄可有接替他的人选?”夏侯敬继续追问说。

    这的确是个问题。虽然周惠对元宝炬知之颇深,有把握说服他换下陆康,可是换下之后,他又能推荐谁继任?河南郡丞虽为属职。毕竟也是从六品的朝官,除府主征辟外,还必须得到朝廷的认可。而除了陆康外,他却没有哪个人选能够帮他掌军,同时还有任职的资格。

    既然没有办法回答,周惠干脆反问夏侯敬道:“宗德这么问。是否有什么建议?”

    “是有一个建议,”夏侯敬点了点头,“允宣兄觉得仲立怎么样?他现在担任从六品朝官,也是当初和允宣兄一同带过府户军的人,如果由他来帮允宣兄的忙,肯定能够继续保持在军中的影响力。”

    “你说王仲立么?”周惠奇怪的望向夏侯敬,心中颇为怀疑他有什么私心。要知道,当初建立府户军时,他的地位还在王建之下。之后虽然经过一段时间的整军和征战,军中士卒皆归心于他,但人心的事情,谁能说得清呢,陆康不就是现成的范例?如今他推荐王建掌军,是否是想让王建把那支军队拿回去?

    不过,太过分的话,周惠自然不会说出来。所以,他拿了其余的理由来质疑夏侯敬:“仲立不是在担任太府寺丞么?况且,昨天聪不是说,仲立对我的怨气很深吗?我想,他很可能不会愿意帮忙。”

    “允宣兄有所不知,我和聪回乡之前,仲立曾设宴为我俩饯行,言语间不乏牢sāo,显然在太府寺干得并不愉快。允宣兄若是荐仲立为河南府郡尉之职,掌握昔rì那支府户军,仲立定然会乐意赴任的……至于仲立的怨气,主要是针对允宣兄投效南军的事情,但允宣兄终究离开了南军,南军也已经全军覆没,仲立的怨气自然大半消弭,也愿意和允宣兄重归于好。毕竟,咱们都是同乡,你俩还沾亲带故的,难得在朝廷谋了个出身,正该和衷共济、相互提携才对,哪能够一直生分下去呢?”

    夏侯敬的这番言辞,让周惠陷入了沉默。他心里承认,这些话说得很有道理,王建也的确很适合替他掌军。可是,才经过陆康背离的事件,他现在对人心颇有疑虑,一时间却是很难抉择。

    想了好一会儿,周惠决定再赌一次。正如夏侯敬所言,他们乃是同乡,又曾为军中同袍,彼此颇为相知,正适合引为臂助。所谓“众志成城”,他如果想作出一番功业,只凭自身肯定不能够成事,必须要接纳一些人在身边,如果他连王建、夏侯敬都不能信任,今后还能够相信谁?

    “宗德的建议很好,”周惠郑重的点了点头,“我这就去一趟洛阳,向河南尹、邵县侯元宝炬推荐仲立,由他担任河南府郡尉。”

    “允宣兄有如此气量,真是令人佩服!”夏侯敬面露微笑,离座向周惠躬身长揖,“不是恭维允宣兄,咱们几人里面,只有允宣兄才是做大事的人。我虽然自认有些能力,但是比起允宣兄却大大不如,更没有允宣兄这般眼光;便是仲立兄,向来行事稳健,为人仗义,是我四人之中的首领,但是却没有允宣兄这么善于经略,恐怕也难以有太大的成就……如今允宣兄能够从善如流,毫不忌讳的举荐仲立掌军,已经有了做大事的诚意和气度。那么咱们几人的前程,想来都要着落在允宣兄的身上了!”(未完待续。。)

    。。。

第六七章:疑忌渐生(一)() 
周惠诧异的望着夏侯敬,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人是在表示愿附骥尾的意思。他心下大喜,笑着拉起了夏侯敬:“好你个宗德,居然拿仲立的事情来试探我!真是,我连元整那样的宗亲都不忌讳,怎么会忌讳仲立呢?你和他愿意帮我的忙,我是高兴得很……咱们这巩县,没有什么名门世家,也从来没有出过什么人物,桑梓之间,几乎得不到任何助力。如今咱们因缘际会,有了这点资历和出身,已经是非常难得,但若想真正做出一番事业来,自然要相互提携关照才行啊!”

    这事说来奇怪,巩县乃是京畿地带,天子脚下,但是在周惠之前,县内却从来没有人能够跻身魏朝朝堂。唯一有点出息的人物,乃是魏朝初年的张宗之,曾担任仪曹、库部二曹尚书,赐爵巩县侯。可他却是个阉宦,因家族获罪而受腐刑入宫,之后才平步青云,自然不值得众人去倾慕和效仿。

    夏侯敬笑着点了点头。这正是他的考虑。虽然他并非巩县人氏,父母还都出身名门,但是和周惠、王建一样,也不可能从宗族得到任何帮助。父系的堂兄夏侯籍,虽然继承了祖父夏侯道迁的濮阳县侯爵位,但由于前些年争夺继承权的事情,早已和夏侯敬父子断绝来往;而且自尔朱荣一党掌权以来,朝廷连百官的俸禄都难以供给,像夏侯籍这样的袭封爵位。其爵禄自然尽皆断绝。rì子同样也很不如意。

    母系的安定皇甫家那边,外祖父皇甫澄曾担任南齐的梁、秦二州刺史,舅父兼姑父皇甫徵,在夏侯道迁率梁、秦二州投靠魏朝时,正担任着南梁的安定、略阳二郡太守职务,夏侯道迁想提携他,准备把他列为归附魏朝的首谋,他却以“创谋之始,本不关预,虽贪荣赏。内愧于心”的理由,拒绝了夏侯道迁的提携,因而也没能获得爵位,只担任了魏朝征虏将军、粱州刺史羊祉(羊侃之父)的征虏府司马。而且很早就在梁州离开了人世,只留下两个孤儿和寡母夏侯氏相依为命,连消息都断绝了好几年。

    鉴于这番出身的缘故,夏侯敬的功名之心,比周惠、王建都要来得迫切,可他却同样得不到任何外援,只能依靠自己打拼。四年前他辞别寡母,投入南荆州刺史李志(李彪长子)麾下,好不容易积累了些功劳,却遇到河yīn之变。李志南投萧梁,只能黯然返家;这次跟随杨宽在北中城下苦战多rì,却由于杨宽被调离台军,只得了个从七品荡虏将军的空衔,而且连俸禄都没有。

    这连番的坎坷,让夏侯敬在自叹命薄的同时,却也对周惠无比佩服。这家伙一投南军,二投元颢,可谓是双料的叛臣。然而他却趁机做下了诸多大事,结交了不少贵官。也赢得了好些名声,事后还能安然无恙的抽身而退!而且,同样是弃官回乡,自己是真的失意而返,也看不到什么前途;可周惠却不然。凭着身上的士籍,以及往rì的名声、资历和人脉。他肯定不会一直蛰居家中,之后一旦得到起复,很可能就是五品绯袍朝官,让他和同时弃官的田颖望尘莫及。

    不仅如此,周惠出仕一场,除了名声、资历和人脉外,也得了很大的实惠。无论是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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