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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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朝汉月-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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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投了元颢,最后不是葬送于虎牢关外,便是在随元颢南逃的途中散亡。

    想到此处,元子攸忽然感到一阵烦躁,脸sè也变了一些。朱瑞察觉到他的异样。连忙奉揖告退,并劝谏他早点歇息,勿要太过cāo劳。

    “也好,”元子攸点了点头,“朱卿也回省歇着吧!”

    说完。他带上应诏王道习,径直出了式乾殿。

    过永巷回到后宫,迎面便是皇后寝宫宣光殿。高高的殿堂内灯火通明,照得周遭的夜幕一片朦胧,显然寝宫的主人还没有歇息。元子攸看着灯光,忽然冷笑一声。令乘舆拾阶而上,直入宣光殿内。

    皇后尔朱英娥,天柱大将军、太原王尔朱荣长女,原为孝明帝妃嫔,尔朱荣入洛不久,改嫁元子攸为皇后。她是极为出众的美人,栗sè头发,鼻梁高挺,肤sè白皙如玉,体态婀娜多姿,尤其是一双湛蓝的眼睛,配上内陷的秀丽眼眶,仿佛是两口幽蓝的深井似的,略显迷离的眼波一旦荡漾开来,总能让人情不自禁的投身其中,沉迷得难以自拔。

    当初元子攸娶尔朱英娥的时候,也曾经迷恋过好一阵,后来却由于她太过强势,太过妒忌,渐渐的疏远了她,即使被强着临幸宣光殿,往往也是同床异梦,草草应付。自从赶走元颢以来,元子攸更是没有再没碰他这位皇后,因为他知道,元颢肯定召她侍寝过,他的前任应诏近侍李阿翟,便是由于一力劝阻而被元颢下令杖杀。

    可是,如今被尔朱荣义兄元天穆恶心了两次,元子攸忽然很想发泄一番,并且直接找上了尔朱荣的这个女儿。怀着这种心情,他一进寝宫,立刻就斥退所有近侍和宫女,拦腰抱着尔朱英娥带往内室。

    受到元子攸的这般对待,尔朱英娥起初感到十分屈辱,在元子攸的怀中大声惊叫,剧烈挣扎,努力抬脚踢他,然而都被元子攸镇压了下去。等到被元子攸压在身下,闻到他熟悉的体味,她才忽然反应过来,这人本来就是他的丈夫啊!为什么要抗拒呢?

    只是没有想到,一向文质彬彬的丈夫会如此粗暴和强势。尔朱英娥在惊讶之余,却也对元子攸生出了几分好感。她自小在尔朱川的草原上长大,见惯了族人的勇武和父亲的英姿,然而无论是前任丈夫孝明帝元诩,还是目前的丈夫元子攸,都是颇为懦弱的人,让她心中颇为烦躁和鄙薄。

    也许,之前是看错了他吧……她主动抱住了自己的丈夫,湛蓝幽深的眼眸越发迷离。

    这一次欢好,居然是如此的尽兴。

    良久之后,寝帐内的动静才渐渐平息下来。元子攸吐出一口长气,感觉心里的郁闷减轻了许多。还有这尔朱英娥,脾气向来极差,此时却宛如猫儿似的,乖乖的躺在他的怀中,似乎被他吓坏了一般。

    “陛下……”她忽然呢喃着唤道。

    元子攸低下头,望着尔朱英娥诱人的眸子,几乎又一次迷失在她的眼神之中。他心里烦闷既去,此刻免不了微微有些愧疚的意思。再怎么说,毕竟是有过合体之缘的女人,似乎不该迁怒于她,更不该对她如此粗暴的。

    “刚才是朕过分了,”他对尔朱英娥说道,“朝中诸事纷扰,朕心里颇为烦郁。”

    “妾身是皇后,陛下却是天子,尽可随心所yù,哪里说得上什么过分呢?”尔朱英娥一边说着,一边往元子攸怀中拱了拱,让自己躺得更加舒服。

    元子攸叹了口气:“卿说朕可以随心所yù……那么,卿愿意服从于朕吗?”

    “妾身愿意。”尔朱英娥顺从的答道。

    这一回答,令元子攸大感诧异。她不是向来以尔朱荣之女而自傲自大的么,如今为什么这般驯服?就因为朕是天子吗?

    也许,自己身为天子,确实应该强势一些,不必事事皆仰人鼻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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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六〇章:谁之机遇(六)() 
……,……

    次rì大朝会,元子攸在太极殿接见众臣,一反常态的议起了政事。他拿出高道穆的奏疏,对群臣说道:“前rì御史中尉高卿上疏,奏请重设廷尉司直,案检御史所纠劾,以防有诬谤之事。疏至台阁,录尚书事上党王不许,然朕却以为可行。何者?廷尉掌天下刑辟及疑狱,本有覆问之权,若能当时稽检,则可及时科案,免去诸多牵延和磨折。”

    “陛下!”中书令魏兰根手执笏板出列,向元子攸提出异议,“此事已由尚书台驳回,臣等位居中书,亦认为事非古始,不得滥设职官,因而附从尚书台的决议,陛下何必逆众臣之意呢?况且,今rì乃朔望大朝会,国朝惯例,陛下但受群臣拜见即可,政事当在尚书台朝堂与诸位执事之臣相商。”

    “廷尉司直乃高祖孝文皇帝所创,虽事非古始,却能交济时要,于朝廷大有裨益。若非宣武时为权臣高肇所撤,何至于劳高卿上疏重置?且高祖钦明稽古,协御天人,朝野轨度,斟酌用舍,焕乎其有文章,魏卿自以为可过之乎?”

    “微臣不敢!”魏兰根连忙下拜谢罪。孝文帝乃元子攸的伯父,魏朝公认的圣明之君,元子攸把这位伯父搬出来,他魏兰根怎敢与之相较?

    “至于大朝会的惯例,朕当然明白。然御史掌纠察百官,若有妄滥之举,众臣皆受其害。故须汇聚众议。广为咨询方可,”元子攸顿了一顿,提高声音宣示道,“众卿以为何如?”

    “陛下圣明!微臣谨遵圣谕!”御史中尉高道穆、廷尉卿杨机执笏躬身,率先表示赞同。

    中书令魏兰根被驳倒,两位相关部门的主官也表态赞同,众臣沉默片刻。绝大部分都躬身下拜,齐声赞道:“陛下圣明!”

    “那么事情就这么决定了。”元子攸望向众臣之首的元天穆,见他脸sè铁青。心中在惴惴之余,却也有着从所未有的快意……就仿佛昨晚压着尔朱英娥的娇躯,肆意凌辱征伐那般的感觉。

    当然。拂了这位权臣的意思,自然免不了要进行安抚。想到此节,元子攸收敛起心中的诸般思绪,如往常那般露出温和的笑容:“上党脸sè不佳,可是最近劳累过度了么?得臣如此,朕心甚慰啊!今特赐布挽,可安车出入大司马门。”

    “臣虽烦劳,却还没有累到需要布挽的地步!陛下好意,还请收回!”元天穆语气僵硬。显然极为不满,“臣还有紧要公务在身,恕臣先行告辞!”

    说完这句话,他袍袖一拂,径直离开了太极殿。

    ……。……

    随着录尚书事、上党王元天穆的离开,众臣也纷纷相继告退,于是大朝会提前结束。元子攸既已扳回一城,对此也没有苛责。他留下御史中尉高道穆、廷尉卿杨机二人,请他们到太极东堂议事。假城门校尉、通直散骑侍郎元整,城门司马、员外散骑陆康。也被近侍告知前往太极东堂,在外间等候天子的宣召。

    高道穆、杨机两人随乘舆到得堂内,不约而同的向元子攸致贺:“陛下今rì当着众臣批驳上党,得以稍振朝纲,臣等虽无寸功,却也大感振奋。”

    “这些套话就不用说啦!”元子攸心情不错,态度十分随意,“朕把两位卿家请来,是为了商议遴选廷尉司直的事情。”

    “启禀陛下,此事早有成例在先。如今依太和故事,置司直十人,名隶廷尉,秩以五品,选历官有称,心平xìng正者为之即可。”高道穆回答道。

    “高中尉之言,固为持正之道,微臣也很是赞同,”杨机拱了拱手,“但依据如今朝堂上的情势,似乎可以稍稍变通。”

    “如何变通?”元子攸笑着问道。

    “这是微臣的一点浅见。微臣以为,如今朝政为尔朱党羽所控制,常指使御史攻讦不愿附从的诸臣,气焰颇为嚣张。陛下选用廷尉司直,可优先择取曾与尔朱氏为敌、并且兼资文武之人充当,则必能勇于任事,抑制尔朱党羽的气焰。”

    “曾与尔朱氏为敌?”元子攸脸sè微变。他当然明白,哪些人曾与尔朱氏为敌,而元颢就是得到他们的拥戴,才能够在洛阳与河南盘踞两个多月的。

    对于这些人,元子攸能够理解。他们当rì选择了元颢,没有跟随他,是因为他乃是尔朱荣所立,也受制于尔朱荣派出的元天穆等人,可以说是尔朱党羽的招牌。然而,这些人毕竟反叛过他这个天子,其内情与杨昱、高子儒、还有面前这杨机大为不同,他在心理上一时难以重新接纳。

    杨机见元子攸神情犹豫,离座跪倒在御床面前,继续为众人请命:“微臣明白,这些朝臣曾经与陛下作对,其罪颇为深重,理应废黜在家。然陛下身为天子,当有囊括四海之胸襟。且古人有言,使功不如使过,陛下既已赦免彼辈,如今又委以重任,彼辈必能痛改前非,尽职尽责,为陛下抑制尔朱党羽……此番情势,请陛下务必斟酌!”

    元子攸沉吟了片刻,委实难以抉择。他看了看旁边的高道穆,决定问问他的意见:“高卿,当rì你是第一个不愿附从元颢、从朕出狩河北的朝臣,你觉得杨卿此言可采纳否?”

    “微臣认为可以采纳。”高道穆素来忠直,眼中若不得半点细沙,此刻却难得的理解了那些曾经从逆的叛臣。

    “既然如此,那就依杨卿所奏吧!”元子攸下定了决心。

    他待人向来颇为宽厚,此刻执念一去,忽然觉得心中大宽。之前对群臣附从元颢的种种芥蒂,还有不能得到众心的失落之情,似乎都已经成为了过眼云烟。

    “陛下圣明!臣实在感佩得无以复加!”杨机以额触地,诚心诚意的赞颂道。

    “杨卿不必多礼,”元子攸微微露出笑容,“然则杨卿既有此议案,可有合适的人选吗?”

    “此事颇为关键,微臣亦当细细思之,”杨机回答道,“不过,现成的人选,微臣倒是有这么一个。前伏波将军、洛阳令义兴周惠。曾在北中城力抗河北大军,胆气颇为不俗,后为元颢执掌京师,虽然时rì不长,断狱却极为jīng妙……如今陛下若能用之为廷尉司直,必能恪尽职守,竭诚为陛下效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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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六一章:变生波澜(一)() 
“周惠断狱之事,朕也稍有所闻。只不过,此人出身寒家,所行颇亏于cāo守,即有干才,终不脱小人行径,恐怕难以大用。”元子攸摇头说道。

    对于那个搅了祭河大典的家伙,他心中实在难以原谅。

    “陛下……”杨机还想说什么,元子攸却抬手止住了他:“此事颇为重要,两位可仔细斟酌,不必急在这一刻。”

    “是,臣等告退。”高道穆从胡床上起身,拱手向元子攸应道。杨机见高道穆告退,也不好再劝什么,和他一同退出了太极东堂。

    接下来便是元整和陆康的觐见,话题自然是城卫军的处置问题。

    之前中书令魏兰根上疏,将这支军队迁离或者解散,这已经得到了元天穆的允准,元子攸也没有什么理由驳回。而且,他心里很清楚,尔朱一党对于军权和租赋极为重视,不比朝堂政争,还可以想办法转圜。所以几天前元天穆一盯上这支城卫军,他就明白事情不妙,因此才会把直阁将军之职许给元整,表示一种拉拢的意思。

    之前元颢还未作乱的时候,元整曾担任过虎贲中郎将,同样在禁中当值,元子攸对他并不陌生。在元子攸的印象中,这是个骑术超群、xìng格耿直的勇武之士,但也就仅仅是个勇士而已,并未给予多大的关注。然而在河北军叩城那会,他以陈留王元宽的名义献城,成功的阻止了尔朱兆肆虐京师。此后元子攸便改变了看法。认为他不仅是位勇士,也是颇具胆识、知道变通的将才,从而对这位偏远宗室青眼有加,寄予厚望。

    有鉴于此,元子攸将元天穆处置城卫军的消息告诉元整后,颇有些期许的望着他,希望他能够保住这支军队。而元整果然没有让他失望。立刻提出了不错的建议。

    “城卫军驻于城内,执掌关防重任,确实引人注目。唯今之计。陛下不妨以河南府郡兵人数不足、人员尽皆羸弱为由,将之全部转为河南府的郡兵。郡兵向来不受重视,城卫军转为郡兵。不仅其建制和人员能够整体保留下来,还可以避开尔朱党羽的耳目。更妙的是,郡兵虽然驻于城东,校场却在城内的河南府衙附近,和驻于城内其实没有多大区别,陛下若有事相召的话……”

    “咳咳!”元子攸咳嗽一声,打断了元整最后一句露骨的言语。这时候的他,还远没有下定和尔朱党羽摊牌的决心,之所以拉拢元整和他麾下的那支军队,更多的是有备无患、求个心安而已。否则的话。以堂堂天子之尊,身边没有任何可靠的武力,xìng命全部cāo之于他人之手,这种感觉肯定是非常糟糕的。

    “子肃的主意不错,就这样办吧!”元子攸略一沉吟。“如此一来,河南尹这一职就要安排可靠之人才行。可惜以子肃的品阶,担任河南尹还远远不够,尚书台那边肯定不会赞同。”

    “陛下无须烦恼,可转大鸿胪卿、邵县侯元宝炬担任此职,”元整依着周惠交待的话。拜倒在御床之前,极为诚恳的劝说元子攸,“邵县侯乃帝室近亲,素来xìng情强直,忠于朝廷。当年若非不满胡太后擅权,与先帝谋诛内廷嬖宠,恐怕早已晋封王爵,位居常伯……微臣知道,邵县侯之父曾举兵反叛,累及肃祖,于陛下有极深的罪责。但如今宗室凋零,权臣用事,正须重用邵县侯这等可靠之人匡扶社稷啊!”

    “子肃如此恳切,朕岂能不为所动?”元子攸走下御床,亲手扶着元整起身,“朕乃天子,岂会以私废公?否则的话,邵县侯早已被革职废黜,下旨永不叙用,朕何必重新用他为大鸿胪卿呢?如今既有子肃此言,朕就下诏转其为河南尹、晋爵南阳郡公好了,料想尚书台也会奉诏的。”

    “陛下英明!”元整拱手赞道。

    “至于子肃你,虽然失去了禁卫军,但朕依然多有借重之处。若是有意的话,可即刻入禁中为直斋,稍后再迁直阁;陆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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