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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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朝汉月- 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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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落之下,周惠只能安慰自己,早点出去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能够趁着新立奇功、天子还心存感念之时,被安排到了一个不错的州。

    目前朝廷还能控制的河南诸州中,司州是录尚事、城阳王元徽兼任,青州是元子攸的嫡亲母舅、东道大行台李延寔兼任,荆州是元子攸的从舅、三荆二郢大行台李琰之兼任,豫州是元子攸的故交好友荥阳郑先护,齐州是梁帝萧衍之子、投诚于魏朝的丹阳王萧赞,光州是杨津之子、杨遵彦之兄杨逸杨遵道,洛州是宗室元季海,他娶了李冲之女为正室,乃是元子攸的姨父……把这几州除开,广州与司州毗邻,人户高达三万,已经是最好的一州,比什么郢州、楚州、南郢州、东荆州、南荆州都强。

    如果是被安排到那几个边州,周惠就真要yù哭无泪了,因为那根本不是遣出外任,而是流放到边荒。例如说楚州刺史宇文贵,他联络中渚夏州乡军,于元子攸祭河时起事,在立下功劳之余,也背上了暗助元子攸的嫌疑,结果被元天穆发配到楚州,屡次遭到南朝和蛮人侵陵,现在连朝廷都不知道州治在哪,也不知道他这刺史躲到了什么地方。

    不仅如此,周惠今年才二十一岁。以这个年龄出掌一州,除开那些遥领州职、实际并不履任的诸王不算,已经是魏朝迁都以来的罕见特例,别说他出身寒门,即便是高门大族子弟也很难做到。如光州刺史杨逸,他是第一个投奔新帝元子攸的人,并且在河yīn之难时护卫帝驾,深为元子攸所亲信,才能以二十九岁之龄出镇光州,“时方伯之少未有先之者”。而这个记录,如今则已经被周惠所打破。

    只不过,这样一来,他在洛阳就没有几天可待了,天子和元徽既然以鲁阳蛮不稳为由遣他出镇,言外之意就是让他尽快履职。所以,他已经没有什么时间和立场参与朝政,无论是惋惜也好,不甘心也好,都只能眼看着事态向预定的方向恶化,看着杨津前往河北履任,看着杨遵彦随父就职,流落河北地方。

    看着已经写了一半的奏疏,周惠遗憾的叹了口气,将其揉成一团,丢进了案边的竹篓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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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一一八章:失凤得鸿(一)() 
按照朝廷制度,使持节、持节、假节出外的将领,在接到朝廷诏书之后,必须于次rì入宫拜领符节;自接到符节开始,便须入驻军营,准备出兵之事,不得再与家人、故友相交。有鉴于此,周惠就不得不改变了行程,因为他明天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拜会杨侃河临淮王。

    附近鼓楼的鼓声响起,时间到了未时末刻时分。周惠略一思索,决定立即前去拜访杨侃、杨遵彦叔侄,看能不能通过他俩劝说杨津推掉任命。

    到了城东景宁里杨宅,迎出门来的乃是杨昱之子杨孝邕。他告诉周惠,杨侃前一会被宣进宫去,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家中只有十五叔杨遵和、十六叔杨遵彦两人在。

    周惠点了点头。杨遵和名谧,是杨津的第三子,光州太守杨逸杨遵道亲弟,也是杨遵彦的亲兄,目前担任镇军将军、金紫光禄大夫。他与杨遵彦虽为杨孝邕的叔辈,但其实比杨孝邕年龄还小,如今杨津奉旨北行,他兄弟俩自然都是要随同的。

    值得奇怪的倒是杨孝邕,他父亲杨昱不是新晋东道行台、奉旨抵御尔朱仲远么,为什么他还没有赶赴军中任职?

    面对周惠的质疑,杨孝邕略一犹豫,还是选择了直言相告:“家父认为,荥阳以东的形势不太乐观,比上次元颢入侵时更加严峻。我是家中的独子,自元晟叔父亡故之后,本房内就只剩下我祖孙三代单传,因此家父严令我不得赴任,以免像叔父那样遭到阵亡之厄。”

    “令尊可谓用心良苦,”周惠感叹着摇了摇头,“只可惜,如今京师也不安全啊!”

    杨孝邕正待细问,两人已经走到中门之前。门前站着杨遵和、杨遵彦兄弟,他们见到周惠,一齐含笑迎了上来。把他邀入正堂之中。

    两人乃嫡亲兄弟,以杨遵和居长,自然是由他出面接待。不过,他和周惠仅有一面之缘,远不如杨遵彦那么亲近。因此寒暄过后。他就借故离开了正堂,留下杨遵彦和周惠两人叙话。

    杨遵彦令仆从取来美酒,满斟之后,笑着举樽向周惠表示恭贺:“离别才一月有余。允宣兄却已立下如此奇功,十rì中两迁其位,当真令人心折!不过,允宣兄不是和家兄相约,要明rì过来拜会的么?为何今天就提前光临了呢?”

    “这当然是有一番缘故。”周惠回答,“实不相瞒,我刚刚接到天子诏令,即将持节出镇广州,明天恐怕是没有什么闲暇。所以才趁着天sè尚早,特地前来相访二位。”

    “这却是不巧了,家兄前一会刚刚入宫。”杨遵彦带着歉意说道。

    “此事我已经听孝邕提及,”周惠认真的看着杨遵彦,出言试探他道。“我还听孝邕说,令兄杨行台对东线的形势并不看好,因此才把孝邕留在家中……不知遵彦兄对此怎么看?”

    杨遵彦颇感诧异:“孝邕把这事都告诉允宣兄了么?”

    “正是,”周惠笑着解释道,“当初在荥阳。我曾在令兄杨行台麾下,与已故的元晟兄并肩抗敌,有同袍共命之义;后来又在巩县北海王行所,劝令兄以家族安危为重。暂时屈于北海王麾下任职。或许是由于这些渊源,孝邕才不把我当作外人吧!”

    “允宣兄相劝之事。我也曾听家兄提到过,倒是要谢谢允宣兄的好意了,”杨遵彦沉吟了片刻,选择了向周惠敞开胸怀,“不瞒允宣兄,我的看法也和大兄差不多。在半年多以前,我甚至还曾经劝过二兄,让他不要和城阳王等人走得太近,以免给家族带来祸端,可惜家兄却没有听从。”

    “城阳王蜂目豺声,寡恩少义,嫉贤妒能,的确不是好相与的,”周惠点头赞同,趁机问杨遵彦道,“那么,对于城阳王提议让令尊前往河北,接替尔朱荣的北道大行台之职,招抚河东诸州,遵彦兄有何意见?”

    “缘木求鱼而已!尔朱氏在河东经营已久,如今更是已立新君,与朝廷针锋相对,岂是能够轻易招抚的?”杨遵彦摇了摇头,“家父于兵事并不擅长,守城尚可,进取却颇有不足,此去恐怕很难建功。”

    “遵彦兄之意,正与我不谋而合,当为之浮一大白,”周惠举樽邀杨遵彦共饮,饮罢后关切的问道,“既然如此,遵彦兄何不劝说令尊,让令尊推辞任命呢?”

    “我何尝没有劝过?可是,家父说他受恩隆重,即使明知不可,也要勉力为之,替朝廷减轻一些压力。我为人子人臣,也不好把话说得太过,暂时就只能这样了,”杨遵彦叹息了一声,“不过,此事我已经和二兄谈到过,二兄似乎有所感触。如今他奉命进宫,若能向天子建言,事情或许还有挽回的余地。”

    “如果是这样,遵彦兄可就注定要失望了,”周惠苦笑道,“建言之事,我已经试过,可结果呢?却是为城阳王所馋,遣往广州任职。情势如此,令兄建言也没有什么用,令尊司空公,恐怕是注定要去河北的了。”

    杨遵彦沉默了片刻,仿佛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既然这样,我兄弟没有二话,惟有不辞劳苦,随行赴任,患难与共,祸福同依。”

    他出言一出,周惠就已经明白,自己是没有希望把他招到麾下的了。同辈之间的交情再浓,怎么比得上孝道之重?更何况,杨遵彦虽然暂时没有官职,但以他通知散骑常侍的资历,一旦随其父杨津出外,行一州之事都完全够格,何必在自己这个刺史之下担任幕僚呢?

    周惠甚至放弃了招揽的心思,以免唐突好友,损害两人之间的交情。

    想到自己和这位俊才无缘,周惠心中充满了惆怅。他就着酒樽,闷闷的喝了一大口,这才勉强提起兴致,向杨遵彦举樽相邀:“令尊忠于国事,贤昆仲恪守孝道,我是敬佩不已。在此就借花献佛,祝愿贤父子一路顺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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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一一八章:失凤得鸿(二)() 
……,……

    从杨宅出来,周惠绕道内城司徒府,准备顺便拜访一下,却听说司徒公、临淮王元彧明rì休沐,如今已返回城西宅邸歇息。周惠看着天sè渐渐暗了下来,心知不免要失约于元彧,只好等待明rì遣人致歉了。

    返回城南家中,周惠却发现有数人数骑等候在门前。其中一人见周惠驭马而归,当即爽朗的大笑道:“允宣好兴致!出门访客这么长时间,却教咱们这些上门的客人好等!”

    “敖曹兄?”周惠听出来人的声音,立刻翻身下马,笑着拱手致歉:“是小弟的罪过!冬天将至,家中下仆前时都去周边招纳流民,现在没什么人在,连我自己前几天也是住军营中,结果却是怠慢了几位!”

    “哈哈!好说!只要允宣拿好酒出来待客,这怠慢之罪咱就不计较了!”高昂毫不客气的笑道。

    他的话音刚落,身后转出一人。其人仪容伟岸,比高昂还高半个头,相貌上颇有相似之处,但是风度十分闲雅,与高昂的雄壮俶傥格外不同。

    “三弟,恩人之前,怎可无礼?”这人责怪了高昂一句,随即向周惠躬身奉揖,“渤海高乾见过周将军。舍弟幽禁于廷尉寺那阵,多承周将军照拂;前时又蒙周将军举荐,得以逃脱牢笼,领兵建功,可谓是恩同再造。我忝为兄长,在此替舍弟感谢周将军的恩德。”

    “原来是高侍郎,”周惠连忙拱手还礼,口中逊谢道,“我与敖曹兄同历牢狱,意气颇为相投,彼此已经引为知交,理当相互照拂,何劳高侍郎相谢?”

    “我就说嘛!允宣是重情重义之人,何必拘于俗礼呢?”高昂哈哈一笑,亲自替周惠牵过马匹。大声招呼他道,“允宣快去开门备酒!枯等了这一会,酒虫都要爬出来了……这马匹嘛,我来帮你安置便是。”

    “麻烦敖曹兄了。”周惠笑着点了点头,开门请众人进宅。

    酒过三巡。高昂又把四弟高季式介绍给周惠。再次相互寒暄了一番,待高昂入席后才进入正题。周惠问起高乾入京的始末,得知他是听到尔朱荣死讯,特地率部曲前来驰援元子攸。同时营救三弟高昂,结果才到北中城,就得知高昂早已被释放,并且还立下一番大功,除平北将军。晋封开国侯爵。而后,他自己又得到朝廷的飞骑宣诏,于下午入宫觐见了元子攸。

    “天子加我为抚军将军,令我和敖曹俱归州里,招集乡闾起事,支持河北行台魏兰根,与朝廷为表里形援……因形势紧迫,我兄弟明天就要动身返回,想着还未曾向周将军致谢。这才冒昧登门。”高乾最后说道。

    “这还真是巧了!”周惠感慨的一笑,“不瞒几位,我下午才接到诏旨,明天也要率军离京,出镇广州。若高侍郎……恩。若高将军此刻没来,咱们可就只能错过了!”

    “允宣要外任地方?还是广州?”高昂大感诧异,“广州那边,不是颇为安稳吗?要允宣去做什么?朝廷现在的大患。是在北线和东线!以允宣的大才,即使不在中枢参与决策。也至少该参与北线和东线的战局,怎么能够放到南线闲置着?”

    和渤海高氏不同,周惠的家族本身并无什么势力;而周惠的长处更是在于全局的判断和谋划,目前也正率领着河南府户军。依高昂的观点,周惠这样的人,正该留在中枢发挥作用。可朝廷却把他派往无光紧要的广州,而且还搭上他麾下的府户军jīng锐,进一步削弱京师的兵力,这简直是莫名其妙。

    “我看那些朝臣是发昏了!这才刚刚逼走尔朱世隆,就忘了是谁的谋划和功绩!忘了被围时那两天的惶恐不安!”高昂颇为刻薄的评论说。

    “老三,这些话可不是咱们该说的。”高乾阻止高昂道。可是看他的表情,显然也对朝廷的这一举措很是不认同。

    周惠自己却并不如何可惜。一则是他知道自己为城阳王元徽所忌,不可能留在朝堂之中,被遣出外是迟早的事情。二来正如他对李苗所说的,与其待在京师勾心斗角,还不如出镇一方更为自在,也更有发挥能力、发展势力的空间。

    虽然在刚接到诏令时有些失落和无奈,失落于不为元子攸所亲信,无奈于未能改变历史的轨迹。可是,既然已经这样了,周惠也只好接受,正如他当初来到这个时代,不得不接受现有的身份一般。况且元子攸对他已是极其厚遇,不仅给予一个三万户的中等以上州,还把王建和府户东军、西军都拨到了他的麾下;而凭着这两份资本,再延揽一些人才为己用,他可以做出很多事情来。

    “其实在地方也没什么不好,”周惠举樽一饮而尽,趁着这番酒意,试着和高乾兄弟谈起了更深层的话题,同时也一舒心襟,借以排遣不为元子攸所重的失落,以及未能收纳杨遵彦的失望,“如今天下已经纷乱多年,中枢威权所丧无几,想要做出一番事业,在地方上其实要便宜得多。我虽然没有贵家那般声势,但手下有这四支府户军,到哪不能有所成就?”

    “不是三支吗?”高乾奇怪的问道。

    “四支。还有一支在郡内,是我从流民中招纳的,差不多相当于是自家的部曲吧!”周惠呵呵笑着,态度极为坦诚。

    高乾目光微闪,心中暗自惊讶。

    在此之前,高乾虽然对周惠的见识和才能颇为佩服,并且欣赏他结交三弟高昂的为人处事手段,可是心中却免不了存着几分轻视。何者?周惠毕竟是寒门子弟出身,在士族中人脉极浅,即使能够出镇一方,帐下也收纳不了什么人才,终究难成太大的气候。可他没有想到,以族中那浅薄的根底,仅仅凭着一个三千户的下郡,周惠就能拉出两支府户军来,而且还收纳了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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