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太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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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太平王-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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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良久,唐彬皱着眉头道:“三日前我们尚未出藩王的防区,刘渊的斥候不可能放出这么远,一定是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了,没准连我们的方向和兵力都泄露无疑了。”说道这里,唐彬转头吩咐亲兵道:“速遣传令兵,报于大将军知晓,我们在离石城中的细作已经三日没有音信,可能大军行藏已经泄露。”

    亲军问道:“可要讨大将军军令?”

    “不用。”唐彬摇摇头:“如果大将军有令,就带回来,如果大将军无令,也不用讨令。”

    按照惯例,下属汇报军情,一定要请上官示下,但为何唐彬却说有令接令,无令不讨令?亲军一脸狐疑的去安排去了。

    杨柯问道:“儒宗兄,你认定大将军不会调整部署吗?”

    唐彬点点头:“三军已动,仅仅因为斥候三日不报,就调整军略,大将军未必拉得下这个面子,所以要他自己想通,我们不能逼他。好在尚有时日和路程,来得及调整。”

    杨柯突然说道:“如果没有调整的时日和路程了呢?”

    这没来由的一句话让唐彬楞了一下,看着杨柯,却不知道他话里的深意到底是什么。

    “刘渊不仅仅知道了我们的军力和方向,甚至已经看破了我们的意图。”杨柯一边用手敲击着地图,一边说道。

    唐彬顺着杨柯手指的地方看向地图,陷入了沉思,良久他方才抬起头来说道:“刘渊已经封城了,所以斥候才出不来,而且他有坚城可守,一定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又洞悉了我们只有五万兵力,围城有余,破城不足,更无暇机动,一旦我们和他进入对峙,那就会被死死套在离石城下了。真是老谋深算啊。”

    杨柯补充道:“还有一点,刘渊长在骑兵,他不可能用骑兵扬短避长来守城,也更不可能放着骑兵不用,所以,我敢断定,他的骑兵不在城中,一定游弋于某个地方,寻找战机和刘渊里应外合。”

    “可老孙的密报说刘渊手中一共只有四万多人,他的兵力怎么可能调配的开?”唐彬略有不解。

    “正是因为他兵力调配不开,所以才守城,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唐彬就在军伍,一点就透:“对啊,顶多派出两万人守城,然后征调所有民夫和城中百姓,对攻不足,但守城绰绰有余啊,这样他就能腾出兵马寻机攻我侧背,两面夹击了。”

    杨柯点点头:“就是这个道理,刘渊厉害的地方就在这里了,他在你的必攻之地布下这个钓饵,而这个钓饵竟然是他的老巢和主帅,你猜马隆会不会动心?此其一,马隆善用军器,攻城是他的看家本领,他会不会认定这就是天降大礼,此其二。有此二者,说明刘渊是将马隆揣摩了个透。”

    唐彬说道:“如果能找到他的骑兵在哪就好了。”

    杨柯微微笑道:“儒宗兄,你说到关键处了。如果你是刘渊,你会将骑兵放在什么样的地形,什么样的距离?这个小弟可就是一窍不通了”

    唐彬思索了片刻,缓缓说道:“距离不能超过百里之遥,骑兵可以做到日行百里,但跑到战场是不可能马上投入战斗的,人可以坚持,但马不行,所以他们会设计一天的行程,养精蓄锐一夜,就能立即发起冲锋。”

    杨柯奇道:“为何不能放在百里以内呢?”

    唐彬解释道:“刘渊是老兵了,怎么可能不知道我们会放出斥候,斥候的脚程和骑兵的脚程正是一模一样的,他的骑兵当然要藏于斥候脚程之外了。”

    “距离如此之远,他们又如何传递信息呢?”杨柯继续追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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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投其所好() 
唐彬继续给杨柯普及古代军队信号传递的知识:“首先当然是传令兵传令,可城池被围,传令兵不一定出得去。所以备选方案就是约定时日,骑兵赶到再根据旗号鼓声来定。再不行还有一个办法,离石城不同于中原,地势开阔平坦,登高可以望远,如果夜晚放起烽火,只怕数十里之外都能看得见。”

    杨柯翻开自己的文札,一一开始给唐彬讲解:“离石地处吕梁腹地,地势东高宽有空间,西低窄难回旋,骑兵作战需要大纵深隐藏行迹,才能攻其不备,发挥最大战力,所以基本可以排除西来的可能性。而东北高寒之地又是离石附近最大的草场,距离离石不过一百三十里之遥,一日夜时间足够赶到、休息、再投入战场,刘渊虽是汉官出身,但跟随他起事的匈奴部族均是常年游牧,亦兵亦民,没有我们汉人军队用辎重部队的习惯,这起码一两万的骑兵需要隐藏起来就得人吃马嚼,而且待机而动就得作好最长期的准备,人可以带干粮充饥,但马儿日食草料总不能一人一骑还拖着一大堆干草打仗吧,所以我断定刘渊的骑兵一定藏在东北方向,靠近草场,就地解决马吃草料的问题。这样一来,我们搜索半径就缩小了起码七成以上。”

    “对啊。”唐彬恍然大悟:“战场纵深是骑兵最佳的机动之地,马料来源是骑兵最大的死穴,二者有其一就值得冒险,何况二者兼得,公子虽不是军伍出身,但一眼就看到了敌军的要害和命门。”

    杨柯笑道:“先别忙着给我戴高帽子,即便我们猜到了这些,但我们的骑兵绝对不是刘渊骑兵的对手,何况东北方向有纵深,我们压上全部兵力寻机与骑兵决战当然没问题,但他的骑兵如果和我们捉迷藏,那我们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步兵是不可能追上骑兵的,仅有的哪一点骑兵单独出击,搞不好还会被对方逐个击破,所以,还是个纸上谈兵。”

    唐彬点点头:“这一点恐怕刘渊也想到了,所以他才有恃无恐让骑兵孤悬城外。如此一来我们倒两难了,腹背受敌是求败之道,那就只剩下了各个击破,但问题是骑兵打不得,攻城一旦陷入胶着,我们就陷入刘渊设下的陷阱了。”

    杨柯思索良久,方才开口说道:“我有一个想法,围城打援。”

    唐彬不由一愣:“公子,这个援军可是机动力极强、战力凶悍的匈奴骑兵,如果围城围不住,援也打不下,不就陷入我们刚才推测的危局了吗?”

    杨柯淡淡笑道:“谁说要围离石城了。。。。。。。”

    唐彬头脑中灵光一现:“反其道而行之?”

    杨柯深深的点了点头:“在这之前,我们还有一件事要办。”

    唐彬会意的说道:“办好这件事,非公子亲自出马不可。”两人相视一笑。

    马隆刚刚扎下营寨,传令兵报到:“禀大人,监军大人已进了营门,正向中军大帐而来。”马隆不由满腹狐疑,此刻杨柯应该是在唐彬军中,未到汇合地点,他怎么会突然登门?但疑虑归疑虑,他知道杨柯身份尊贵,还是迎接了出来。

    远远的看到,杨柯和十几名亲军步行而来。营盘扎下之后,军中是不能骑马的,原因是营中策马万一惊了马群或者军卒,尤其在黑夜之中,很容易引起炸营,军中炸营的后果从来都是非常严重的,所以,杨柯在营门处下马,步行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幕,马隆心中就起了好感,你明白杨柯不一定是懂得军中不能骑马的原因,而是不在军中自持身份,遵守军规,仅仅这一点,就将以往朝廷派往军前的监军之流甩出了几条街都不止。

    两人见面之后照例寒暄,互相谦让,就差手挽手了,一直进了大帐。

    “修烈,什么事要你亲自来?派个亲兵通传一声不就行了。”马隆打着哈哈,旁敲侧击打探杨柯的来意。

    杨柯微微一笑:“大将军有所不知,小弟是个棋痴,昨日偶然听大将军部将说你是国手,小弟心痒难耐,一刻都等不得,军前日子枯燥无味,离前敌尚有几日路程,小弟想和大将军手谈一局,不知可否拨冗赐教?”

    马隆眼睛都大了,数十里风尘仆仆奔波而来,就是为了找自己下棋,难道是自己看错了杨柯,或者说杨柯的纨绔和寻常皇亲贵戚的纨绔本质一样,形式各异?但转念一想,自己在杨柯这个年纪,不一样喜欢飞扬走狗,萝卜腌菜,各有所爱而已。杨柯专程而来,自己也不好泼他的面子,反正目下营盘已定,聚将议事已结束,就应酬一下也无妨,于是笑道:“赐教不敢当,就下一盘无妨,只是这军中不曾带着棋具啊。”

    杨柯一招手,亲兵奉上了一个随身的包袱,杨柯接过来在帅案上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副云子围棋:“这副棋具权当小弟的拜师礼如何?”

    马隆近前一看,光是棋盒就精工细致,价值不菲,打开棋盒一看,黑白子质地细腻玉润,色泽晶莹柔和,入手把玩,坚而不脆,沉而不滑,温润如玉,柔而不透,仰视若碧玉,俯视若点漆,更难得棋子周边有一种宝蓝色光晕,饶是马隆平生见多识广,竟然不认得这种棋子的材质“修烈,此棋子是何物所造?”

    杨柯看到马隆眼中流露的神情就知道,张昌的情报工作做得非常到家,对于马隆的个人档案精准有效,他确实是个爱棋的人,为此特地搜求好的棋具以备攻心只用。张昌为他重金求购来这套棋具之后,杨柯惊奇的发现,竟然是云子。前生自己业余爱好此道,棋力在业余三段的级别,也很喜欢研究棋具,那是自己买不起,但看过不少名贵的围棋,其中最著名的莫过于云子,但历史可考的最早的云子大概产生于唐代,没有想到晋代已经有了云子,这是意外之喜了。

    “这副围棋也叫云子,产于滇国,乃是用当地特产的玛瑙、琥珀等原料烧制而成。”杨柯说道。

    “那为什么叫云子呢?”马隆打破砂锅问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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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循循善诱() 
杨柯心想:“当然是因为产于云南所以叫云子了,可云南乃是元朝以后的称呼,现在可不能这样解释。”心念一转,有了主意:“大将军请看,这棋子是不是流光溢彩,如同白云与乌云的色泽?”

    马隆认真的看了半天,点点头:“嗯,是挺像的,难怪叫云子呢。”

    糊弄过这个好奇大将军之后,两人摆开棋坪,你来我往,下了起来。

    两人落子如飞,下到十几手之后,马隆的速度便明显慢了下来。后世棋手的基本功是从定势开始的,所谓定势就是将历来的各种布局、攻杀、死活等变化研究到极致和穷尽,总结出最佳的方案和下法。通过学习和应用这些定势,一是可以减少思考的速度和时间,二是可以避免棋手临机失误,走出昏招。

    杨柯不得不承认,马隆的棋艺在自己之上,但在定势上他就远远占据优势了。这就好比杨柯是带着无数高手提炼的方法和马隆对弈,如同打群架一般,不过是杨柯一群人单挑马隆一个。马隆的速度越来越慢,陷入长考的次数也越来越多。终于,在第四十多手的时候,马隆犯了致命的错误,弃掉了一处先手,转而去攻击杨柯的一处急于做眼的白棋。没想到杨柯却不应着,抢得先手之后在马隆的两路夹击之下落下一子,遥遥窥视着两军结合部。

    马隆犹豫再三,不得不在中腹与杨柯展开了厮杀,战况由此转入激烈的混战之中,杀得天昏地暗。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马隆的额头开始见汗,从那一手脱先,被杨柯占据主动,到两块棋被切断之后,就从平分秋色开始步步被动,基本上是穷于招架,苦苦挣扎。中盘已经临近尾声之时,马隆不断的在局部寻找战机,挑起争斗,但杨柯均是稳扎稳打,不在局部和他争得失,而是一直保持大领先的优势,最终的结果是马隆已经回天无力,不得不投子认输。

    “佩服佩服,没想到修烈你的棋艺竟然如此精湛,我甘拜下风。”马隆也很光棍,没有臭棋篓子的毛病,怪天怪地找理由,而是干干脆脆的承认技不如人。

    杨柯淡淡道:“非也非也,其实大将军棋艺高小弟一筹,可不是输在技不如人。”

    “哦?”马隆何等聪明,听出了杨柯话里有话:“原闻高论。”

    杨柯拿起马隆刚才脱先后自己下的关键一子,开始复盘道:“大将军请看,失地存人、人地两得,失人存地,人地两失。”

    马隆反复咂摸这句话:“失地存人、人地两得,失人存地,人地两失。”继而他不住点头道:“果然如此,修烈老弟,你是弃子不顾,不争一城一地之得失,抢得先手取势,最后我是人地两失啊。。。。。。”

    “还有一个原因。”杨柯趁热打铁说道:“叫你打你的,我打我的,攻敌必救,占据先机,大将军先机一失,就步步被动挨打了。”

    说完,杨柯捶捶酸胀的腿,起身下了行军榻:“大将军日理万机,还陪着我这无所事事之人下棋,柯承情之至,改日我再向大将军讨教一二。”

    马隆看着杨柯告辞而去,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为这一局棋,他往来奔波数十里,心下自然雪亮杨柯的来意,这是为了提醒自己对于战局的部署和考虑,同时也是为自己留了台阶。

    “来人啊。”马隆对帐外吩咐道。

    帐外恭候的亲军应声而入:“大将军有何吩咐?”

    “令几位参军和将军来大帐议事,将近日所有军报和敌情都汇总送来,我们商量下一步的进军路线和军队部署。”

    杨柯还没走出大营,就看到了各个参军和领兵大将匆匆赶向中军大帐的身影,不禁微微一笑,带着手下亲兵出营上马,疾驰而去。

    唐彬早已经等候多时,看着杨柯风尘仆仆的样子,赶忙迎接了出来,人还没有进帐,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公子,谈得结果如何?”

    杨柯笑道:“不用心急,我肚子饿了,搞点吃的来,不出今夜,大将军的军令就会到,我们拭目以待吧。”

    唐彬问道:“大将军会改变行军方略么?”

    杨柯沉思片刻:“其实,我也没有十足把握,且先等消息吧,如果大将军依然不调整部署,说不得我们只好和他当面辩个高低了,只是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用这个办法,临敌之际,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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