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太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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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太平王-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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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皇驾崩,百官守制,被言官看到,参一个国丧期间邀游宴饮之罪吃不了兜着走,当然要避人耳目走侧门”。一边说一边上前拍门,门只是虚掩,应手而开。一个老门子探出头来,见是蒯钦,施了一礼道:“大人请进,侯爷恭候多时了。”

    蒯钦一行人跟随老门子进了府门,沿着一条小道蜿蜒前行,穿过后院的一个荷塘,眼前豁然开朗,足有几亩见方的一个大演武场,四周兵器加上插满了刀枪剑戟。杨柯沿途不住打量着四周的景物心道:“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文鸯的关内侯府,真不愧是个武痴,府邸之中看不见亭台楼阁,俨然是个演武场。”

    “蒯老弟来了,你又寻到什么好酒了?”人未到,声先至,一个身材雄阔,浓眉虎目的老者抚须走出了正堂,正是文鸯。杨柯抢先一步,深施一礼:“侯爷在上,请受小侄杨柯一拜,久闻侯爷当世豪杰,千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今日一见,世人皆不得其要也。”

    文鸯一看是一名长身玉立的锦衣公子,执礼甚恭,言语谦和,先有了几分好感,待听到后半句,不由一愣“哦,何以见得世人不得其要?”

    “千军之敌乃小道,侯爷临危受命,督凉、秦、雍州三州力破鲜卑,胡人部落二十万人归降,安我大晋半壁江山,非独勇也,乃智也,仁也,古来名将未曾闻也,侯爷堪称我大晋的柱石之臣、国之瑰宝、盖世英雄。”

    文鸯哈哈大笑:“过誉了过誉了,愧不敢当。”

    蒯钦见机插话:“侯爷,此乃我表兄之子杨骏,久慕侯爷之名,近日新得了两件宝贝,说一定要赠与英雄,故此登门叨扰侯爷了。”

    “哦,原来是文长兄的令郎,无功不受禄,不敢当。”

    杨柯回头对身后站立的随从招了招手:“呈上来。”

    两名随从捧着礼物走到近前,第一名随从手捧托盘,盘中是两个陶罐,毫无出奇之处,还带着一些尚未清扫干净的黏土,坛口用的泥封,泥封上有一行封印,因为年久,字迹模糊,但隐约可辨“建安七年冀州牧敕造”,杨柯小心翼翼的打开泥封,陶罐里面装的是酒,酒色微微发黄,稠重晶莹,一股酒香扑鼻而来,醇厚悠长。文鸯看到泥封文字,闻到酒香,神情为之一肃:“莫非是魏王所酿的九酝春?”

    杨柯微微一笑:“侯爷慧眼如炬,正是魏王当年敬献天子的九酝春,此酒用曲三十斤,流水五石,腊月二日制曲,正月冻解,用好高梁,过滤曲渣,便三日量酝酿,九日一循环,如此反复,故名九酝春,建安七年窖藏,距今已近百年,可遇而不可求。”

    杨柯又走到另一名随从身边,揭开了他手中托盘上的蒙布,现出一对钢鞭,黑黝黝泛着乌光,鞭身有斑斑印记,手柄锻刻着“泉陵公覆”四个字,文鸯忍不住走上前来,拿起一只钢鞭,仔细端详,自言自语:“盖少孤,婴丁凶难,辛苦备尝,然有壮志,虽处贫贱,不自同于凡庸,常以负薪馀间,学书疏,讲兵事。今黄公作古,这前朝神兵万幸得见天日,尚存冲天英雄气,如见斯人。。。。。。”

    杨柯静立在一旁,带着微笑看着文鸯悠然神往的样子。文鸯良久方才回过神来,自觉失态,拱手为礼:“前朝黄盖黄公覆的兵器,此乃神物也,无价之宝,老夫绝不敢受。”

    杨柯恭恭敬敬的回了一礼:“侯爷请听柯一言,正因为是神物,天予不取反受其咎,侯爷就更应该收下。”

    “哦,何出此言?”

    “此二宝藏于前朝遗老之家,柯得知后遣人重金而求不得,无奈亲自登门拜访,言明来意,主人家说道若是别人万金不换,若是关内侯则分文不取,柯次日沐浴更衣,焚香迎拜,请得圣物,乃是侯爷您名重天下,泽被苍生,才有此二宝得遇明主,柯岂敢贪功。如侯爷不纳,岂不辜负圣物,更辜负了主人家的一片诚心?侯爷天人也,何必执着于世俗之念。”

    文鸯深深的看了杨柯一眼,抱拳道:“与君交,如沐春风,如饮醍醐,鸯大恩不言谢。”转头对身后的仆人道:“来人啊,中堂设宴,开了这坛九酝春,今日我与杨公子和蒯大人不醉不归。”

    从文府出来,已是月上中天,蒯钦和杨柯二人座在车中,蒯钦意犹未尽:“惜乎惜乎,此生再难品此佳酿。”

    杨柯立刻回了一句:“幸甚幸甚,人生得饮如此佳酿。”

    “休烈,古人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而你却是脱胎换骨,让我简直不敢相认了。你是读了什么书还是访了什么高人的吗?可否跟我老蒯说说里面的禅机。”

    “老兄过奖了,哪有什么脱胎换骨,唯待人以诚耳。”

    蒯钦高声道:“少来,跟文候讲的那段故事也是你编的吧?”

    杨柯微微一笑:“你猜?”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章 未雨绸缪() 
自曹魏以降,皇帝理政之所便被称为“太极殿”,后为历代所沿用。此?34??洛阳城中的太极殿已物是人非。昔日的太子司马衷高居宝座,成为了新皇。司马衷是晋武帝司马炎次子,生母武元皇后杨艳,三十七岁病故,杨芷是杨艳的堂妹,第二任皇后,司马衷的继母。司马衷为人痴呆不任事,但非常信任自己的太子妃,也就是现在的皇后贾南风。

    国丧未除,新皇虽未正式登基,但第一次理政的朝会已经开始举行,照例的礼仪过后,杨骏第一个出班奏事:”万岁,老臣有本启奏。”说完,从袖中取出奏本,内侍董猛近前接过奏书呈上御案。司马衷环顾左右,突然问道:“皇后在哪里?皇后在哪里?”

    董猛附耳低声:“万岁,现在是朝会,皇后不能参与朝会。“

    司马衷起身:“这里不好,朕要回宫。“群臣见状,议论纷纷交头接耳。

    杨骏上前一步:“万岁,朝会乃天子与臣工奏对议事之时,朝会未散,大事未决,天子怎可缺席?请万岁安坐听臣等奏报。“

    司马衷看了杨骏一眼,见杨骏神态肃穆,不怒而威,不觉心生惧意,极不情愿的坐了下来。

    杨骏继续侃侃而谈:“万岁初登大宝,理应施恩天下,以服人心,此为当务之急的头等大事,臣请万岁恩准天下官吏加官位一级,另有参与先帝国丧事务的官员名单一份,众官勇于任事,有功于先皇,有功于社稷,应加官两级,二千石以上的官员加封关中侯。免除百姓租税一年,请万岁御批。

    杨骏话一出口,殿中大臣一片哗然,有人兴高采烈,有人摇头叹息。突然有人高声说:”启奏万岁,臣有话说。”

    众官一看,原来是中郎孟观:“臣以为太傅之言有待商榷,天子之恩虽泽被四方,但无功而赏、赏之无度则开滥赏之先河,太傅此议若行,则后患无穷,望太傅慎之,万岁慎之。“

    不待司马衷开口,杨骏须眉皆张:“一派胡言,新皇登基,大赦天下,施恩臣民古已有之,何来后患无穷之说,如你所说,岂非古法不可循,先贤不可学,孟观出此误君之言,其心当诛,来人啊,将孟观赶出殿外,押送至先帝皇陵,为先帝守陵,面壁思过。“

    杨骏话音未落,两名如狼似虎的卫兵上殿,架起了孟观,拖出了太极殿。

    司马衷吓得不敢出声,环顾左右,用求救似的眼神看着内侍董猛。董猛微微点了点头。司马衷转头对杨骏道:“准奏准奏,一切凭太傅决断,朕要出恭了,太傅代朕主持朝会。。。。。”

    说完这句话,深怕杨骏再阻拦似的,站起来飞也似的逃离了御座,入了后殿。

    杨骏双手抱拳,一揖到地:“恭送吾皇万岁。。。。。“

    群臣应和,杨骏慢慢站直了身子,看着皇帝的背影,满脸的神采飞扬。

    入夜的临晋侯府高朋满座,杨骏正接受着一众心腹们的恭贺,苦心经营多年,熬死了先帝,迎立了新君,终于登临权利的巅峰,手握军政大权,实现了自己多年的夙愿,当然有理由志得意满。正在杯盘交错的时候,杨骏的心腹管家匆匆走到了杨骏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杨骏的脸色不由一沉。他吩咐管家:”传那个逆子到书房等我。”管家领命而去。

    杨骏举杯:“各位大人,我们同殿为臣,又逢新君初登大宝,正该勠力同心,辅佐万岁,中兴我大晋,朝廷一定不会吝惜高官显爵,大家满饮此杯。”

    众人纷纷应和,举杯一饮而尽后,便识趣的托故告辞,杨骏也不挽留,一一道别。席散之后,杨骏匆匆来到了书房,杨柯已经等候在书房中,杨柯看到杨骏,垂首而立:“父亲大人,不知唤儿子来有何事?”

    “哼,你还知道有我这个父亲,你串通蒯钦,私会文鸯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这个父亲?还花费数万金购得重礼做人情,你到底想干什么?”

    杨柯不慌不忙:“父亲,儿子听闻父亲今日临朝进言要大赦天下,百官晋爵,还当庭将孟观赶出朝堂,新君畏惧,落荒而逃,可有此事?”

    “是又怎么样?”

    “父亲大人,先帝当年认为太子司马衷呆傻,不能托付社稷,于是召集所有东宫属官参加宴会,拖住众属官,另一方面手书一卷考题送去让太子作答。太子妃贾南风看见考题后,自己作答,让太子抄写,呈送给先帝,先帝大喜,更将司马衷的答卷给太子少傅卫瓘观看。由是先帝断了另立储君的念头,此其一。太子妃贾南风看见其他妃嫔有孕,竟然以戟击打怀孕的妃子,令其流产甚至杀伤人命。先帝得知后大怒,打算废太子妃,将她囚禁在金镛城,但她能动用一众皇亲为其求情,更有朝臣结党联手力保其位,废立之事最后不了了之,此其二。”

    “善妒一妇人,何患之有?”

    “父亲,新皇呆傻不足虑,真正可虑的恰恰是这个善妒妇人。代太子作答不为奇,奇的是作答的内容不引经据典,掩饰了太子不读书,而是以太子口吻直抒其意,反衬太子的大智若愚,竟然瞒过了先帝和一干文臣,此机变与心机深不可测。为保其后宫之位,竟然杀害嫔妃,坏皇家骨肉,此性情堪称豺狼,哪里是善妒这么简单。被先帝囚禁,竟然能足不出冷宫,内联皇亲,外结朋党,最后化险为夷,现在反而贵为皇后,此合纵连横之手段哪里是一个深宫妇孺,分明是一个权奸。有此三者,必为大患。今日朝堂之上,儿子听说内侍董猛立于天子之侧耳提面命,中郎孟观谏言于朝堂之上,此二人俱是贾南风的心腹,父亲今天在朝堂上吓退天子,驱逐宠臣,又朝纲独断大赦天下、封赏文武,广邀人心,贾南风此时只怕已经动了杀机了。。。。。”

    “何人告诉你今天朝堂之上的情形?莫不是蒯钦?我恕他冲撞之罪,不思悔过,反而变本加厉,插手老夫的家事,真以为老夫不敢杀了他么?一个狂悖之徒胡言乱语,一个乳臭未干胆大妄为,再不许你和他来往,更不许结党干预朝政,罚你闭门思过读书。”杨骏恼羞成怒,气得掉头要走,临到门口,又补充了一句:“还有,多读些圣人之学,少读那些列传之类的乱七八糟的闲书”。

    杨柯目送杨骏负气而去,背影一直消失在回廊的尽头,转头对屏风后面道:“娘,您都听到了?父亲的心意已决,听不见任何劝诫了。”

    屏风后面走出一位贵妇人,虽到中年,但气度雍容,眉目姣好,与杨芷的容貌十分相似,正是杨柯的母亲杨氏。杨氏语气平和:“柯儿,你想为娘做什么?”

    “孩儿已经布下了一路奇兵,一路疑兵,还差一枚定海神针。”

    杨氏叹了口气:“柯儿,娘现在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应该担忧。”沉吟片刻,杨氏问道:“定海神针可是指的你姐姐?”

    杨柯点点头:“娘,孩儿知道您的高兴和担忧,孩儿现在长大了,不再是以前浑浑噩噩的时候了,父亲看不见和做不到的事情,孩儿来看、来做。不论孩儿做什么事,都是为了您,为了父亲,为了姐姐。”

    杨氏听到这里,握住了杨柯的手,仔细端详着他,不觉落下泪来。杨柯脑海中突然现想起了前生的母亲,也是这样慈祥和溺爱自己,不由心里一疼,轻轻为杨氏擦着眼泪。

    杨氏咬了咬牙:“明日我就进宫见你姐姐,你有什么话要对她说?”

    杨柯从袖中取出一个封好的蜡丸递给了杨氏:“娘,蜡丸中藏有一封密信,让姐姐泡在清水中,字迹会显现,看完后马上烧掉,不能露出任何蛛丝马迹。”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七章 据非其位() 
贾南风狠狠地将茶盏摔碎在地,咬牙切齿道:“杨骏老匹夫,欺人太甚?34??”孟观匍匐在地嚎啕大哭:“娘娘,臣一人受辱不要紧,臣哭的是那老匹夫欺凌万岁,满朝文武摄于其淫威,敢怒不敢言,如再让其封赏天下,尽收人心,一旦成势,杨骏手握禁军,勾结朋党,万岁和娘娘只怕有不测之祸啊。”

    “够了,不要说了。”贾南风厉声打断孟观的话,黑脸涨得通红,如被困的母兽一般来回踱步。显阳殿内侍立的一众宫女噤若寒蝉,鸦雀无声。

    董猛待到贾南风面色渐渐恢复平静,转头对一众宫**森森道:“你等先退下,今日皇后与孟大人的对话要是泄露出去一个字,你们在场的一个都活不了。”众宫女战战兢兢连声称是,退出了大殿。

    董猛待众宫女退下,向贾南风躬身一礼:“娘娘,老奴今日抄得都城民间的一首童谣,请娘娘过目。”说完,呈上了一张纸,贾南风接过一看,上面写着四行字:琐琐文长,遂居栋梁。据非其位,乃底灭亡。

    “此童谣何意?”

    “娘娘,杨骏乃凭借姻亲得宠于先帝,实则庸碌短视,并无长才,但此人生性贪婪,既得陇复望蜀,初登高位,手握军政大权,日久必生不臣之心,今日朝堂之上封赏天下实为施恩以收人心,养望结党,狼子野心已露端倪,真若任其尾大不掉,悔之晚矣,应趁其初掌大权,羽翼未丰,没有防范之心。。。。。。”说到这里,董猛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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