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帽子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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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帽子王-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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诩洞察天地的黄粱却也开始发愁了。胤祯越是犹豫越是彷徨,就越证明他心底所想更为急迫更为真实,只是胤祯这改旗易帜偷天换日的期望,真的能帮他实现吗?黄粱忽然对自己提出了怀疑。

    “四爷,凡心中有佛即与佛有缘。我等与众生,皆共成佛道。”黄粱继续与胤祯论着佛理,胤祯此时却没有心情与他辩论,他沉默了片刻,还是挑明了话题。

    “不知大和尚听说了没有,近日皇上钦此了长留知县吴有良为天下第一知县。这吴有良乃是太子爷的家奴,前些年刚刚外放做了知县。”胤祯细细给黄粱解释了自己的烦恼,黄粱听罢也关切的问道:

    “四爷可是担心吴有良借助太子之力蒙蔽圣听?”

    胤祯愁眉苦脸的点了点头,有气无力的言道:“大和尚所言不假。吴有良替太子爷捐了20万救灾银子。20万两呐,快赶上一个大省一年的赋税了。他一个小小的知县,何德何能凑齐这20万两。哎,也不知道阿玛他老人家怎么了,难不成,皇阿玛真的老了吗?老得是非不分,黑白不辩了。”胤祯苦恼的感叹,黄粱听罢没有急着分析,而是闭上眼睛小声頌了几句般若菠萝蜜心经,而后颇有些故作玄虚意味的说道:

    “四爷,还是大和尚刚刚说的那番话。凡事皆有因果,从一个角度想不通,咱们可以换一个角度。如今您也是两个孩子的父亲,请您试着从父亲而不是君臣的角度看待皇上,或许将有别有洞天的感受。”

    “做父亲的角度……胤祯愚昧,还请法师明示。”经黄粱这么一说,胤祯忽然觉得脑海中有些模糊的片段,只是这些片段太过琐碎,一时间胤祯无法将他们拼凑起来。

    “四爷,大和尚年轻时曾育有一子,何奈天不由人心不由己,养过三岁便早早夭折了。大和尚曾感叹,做父亲难,推干就湿,耗尽心血,看着他们健康成人难,教育他们正经做人难,指望他们克绍箕裘、光大祖业就更难了。如今高居庙堂之上的皇上更是如此,教育太子三十余年,四爷,他老人家业已年过半百,您说他能忍心看着太子一步步迷途深陷,自取灭亡么?”

    大和尚说的颇有感触,胤祯听了一时间心里也不是滋味,自古无情最是帝王家,身在帝王家,谁曾真正想过父子之情,兄弟之情呢??那夜胤祯留大和尚黄粱宿在府上,两人在佛堂坐了整整一宿,谈了许许多多,却无外乎皇上对太子那片可感天地的舐犊情深。胤祯多次在心底发狠,恨不得太子爷能够身临其境设身处地的去想一想皇上的不容易。也是那晚,胤祯再一次获得了内心的平静,像过去一样没有蠢蠢欲动利欲熏心的平静。唯有那晚、仅此一晚,也是最后一晚的平静。

    再说千里之外的狮子山下,胤祥和周有德巡营到了山下,正巧顾生友与冯家印约定完正月十五偷溜上山刚刚离开。胤祥向冯、苏二人出示了朝廷的廷寄,二人也已经知晓了天下第一知县一事。冯家印是个急脾气,见吴有良竟被赐了天下第一知县,瞬间想到他们一行在长留白白遭了平生头一回的牢狱之灾,顷刻就骂了起来:“十三爷,您要是不好出面,容属下和苏将军联名上道折子,参他吴有德一本。咱非要他没命享这福分!”

    出乎冯家印的意料,苏庆徳没急着表态,思索了片刻,还是驳了冯家印的意见:“十三爷,属下不同意冯将军的建议。咱们在长留下狱一事,莫说如今死无对证,就是还存有证据,为了十三爷您的声誉,也不能昭示于人。于情于理,咱们没有能扳倒吴有良的致命把柄。”

    冯家印一听苏庆徳打退堂鼓,当下与他吵吵起来,只见他不留情面的说道:“畏首畏尾不是苏将军的秉性,脑袋砍了碗口大,什么证据不证据的,只要是为了十三爷,我冯家印不怕丢了这条小命!”

    “将军莫着急,咱们现在只看到了廷寄,并不清楚朝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相信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不久就会收到朝中的消息。“周有德劝道,胤祥听了连连点头称是。

    “周大人所言极是。咱们急不得一时,四哥和咱留在长留的薛狗儿、赵六儿都没来消息,相信不久就能等到,观望到那时候再做决定也不晚。”胤祥一边安慰着冯家印,一边提醒自己稳住神儿。又一回想,胤祥开口问冯家印:

    “家印,山上可有什么动静?”

    “十三爷,探出来了,顾生友就是秦升要找的人。我们已经与他约定明晚找机会送人上山。”冯家印细细禀告。胤祥听罢放心了许多,而后部署道:

    “嗯,你们做的很好,一定要争取明天的机会,想办法说服秦升跟我们合作,争取作通路达利的工作,让他弃暗从明。”

    “属下领命!”冯家印、苏庆徳朗声回答,胤祥又细细叮嘱了许多,这才放心了下来。

第五十章 连环局险被误识破 宋修源快手斩英豪() 
正月十五,又是一年上元月夜当头。虽说上一年多个州省遭灾,仍旧阻挡不住老百姓对节日的期待和对幸福生活的向往。早在初七的晚上,川陕境内的老百姓便家家户户挂起了红灯笼,象征着新的一年事事顺利开门红。

    也是这天,路达乐府上的管家秦升漫无目的地走在热闹的大街上,穿过舞龙舞狮的队伍,又迎面撞上踩高跷的人群。跌跌撞撞的他不时抬头望向天空,只盼着与顾生友约定的傍晚时分一到,赶紧随他摸上山去。

    挨过了仿佛是人生当中最长的一个下午,终于等到日头将西,秦升检查好给路达利准备的东西,一刻不停的冲到顾生友的家里。顾生友给秦升换好了先前准备好的酒楼店小二的衣服,两人架了一个油脂磨花的食盒子,稍事装扮便向着城外狮子山下的哨岗走去。

    一切如意料之中,第一个哨岗放哨的士兵拦住了他们:“干什么的?”

    顾生友迎上前,脖子一横呛道:“呦,爷走了才几天,你们这群小兔崽子就不认识爷了?”

    听顾生友如是说,不远处站着的年纪稍大点的伍长走过来,认出是顾生友,那伍长赶紧点头哈腰的打招呼:“是顾大人,顾大人莫见怪,这些都是前些天刚刚换防过来的新兵蛋子,没见过顾大人。”说罢,那伍长冲着那站岗的士兵腿上就是一脚,作威作福的骂道:“还不给顾大人请安!”

    那士兵也学着伍长的样子给顾生友行了礼,顾生友满意的点了点头,不依不饶的说道:“你们新任骁骑蔚冯家印冯大人约了爷爷我今天来他帐里吃酒,赶紧给爷闪开,耽误了冯大人用膳,怪罪下来别怪爷不给你们说情。”

    说着,顾生友带着秦升准备往里闯,那站岗的士兵刚刚挨了训,又见顾生友如此理直气壮的架势,也不敢多拦,自觉的往一边闪了闪,顺势将顾生友和秦升放了进去。

    谁知顾生友没走两步,刚刚认出他的伍长拦住了他们的去处:“慢着!”听了伍长的喊声,顾生友停下脚步回头看过去。

    “顾大人,还不知这位爷怎么称呼?”那伍长围着秦升转了一圈,见秦升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他,心里的怀疑又加重了许多。

    顾生友顿时也有些慌,眼看着事情就要败露,顾生友挺直了腰杆破口大骂:“我****个先人板板!这是凤仙楼的伙计,食盒你要不要打开看看?爷借你一个胆,你****的打开看看?”顾生友肆无忌惮的叫嚣着,那伍长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虽心里满满的不服气,倒也不敢当着这些官兵的面打开食盒。伍长脑子里转的迅速,心想明人不吃眼前亏,只得唯唯诺诺的陪笑道:

    “顾大人见谅,非常时期,小的不敢不严谨。顾大人请!”

    顾生友冷哼了一声,带领着秦升头也不回的大步迈进军营,顾生友腰杆挺得笔直走在前面,殊不知因紧张而流出的汗水早已浸湿了贴身的衣裳。倒是秦升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恐惧,刚进到营里不久,见身后不再有人跟着,秦升将食盒放在地上,不由自主的呼了一声:“刚刚真是紧张死了,吓得我差点把食盒扔地上。”

    顾生友颇为蔑视的看了秦升一眼,不愿多说一句话的他冷言吩咐道:“赶紧走吧,此处不宜久留。”

    而刚刚过来的哨岗上,那年纪稍大点的伍长反复回忆着顾生友和秦升经过哨岗时的情形,冷不丁他骤起眉头一只手狠狠拍着自己的大腿连声喊道“坏了!坏了!”守岗的侍卫围过来问他怎么了,那伍长颇为懊恼的先安排了三个身手灵敏头脑机灵的侍卫悄悄跟住顾生友,而后跟剩下的侍卫解释道:“你们刚刚注意到没有,跟在顾大人后面的那个伙计。凤仙楼的伙计怎么会提不动食盒?方才我见他一直低着头,两手提着食盒不停的发抖,这才产生了怀疑。你们再想想,那伙计手里的食盒上沾满了油脂,但他身上穿的衣服分明就是崭新的。试问哪个伙计会穿着崭新的衣服干这些脏活累活?”伍长细细分析着,众人一听皆是这个道理,不由得纷纷点头。

    伍长见此赶紧安排好岗次,自己则一路小跑着到了川陕总督周有德的营帐门口,刚要准备将此事面报周有德,营帐门外的传令官却抢在他前面进了营帐。伍长见传令官引着个驿站的小伙计进去了里面,趁着帐门没有拉紧站在门口悄悄的听。

    那驿站的小伙计指名要将手中的提盒交给十三爷,胤祥一听接过提盒,却被周有德拦了下来。周有德替胤祥接过提盒,而后仔细问道:“这提盒是从哪里来的,可有何人给你稍了什么话?”

    小伙计连连摇头表示不知道,只知道是北面来的人交到驿站,给了10两银子要送到十三爷的手里。胤祥与周有德对看一眼,周有德当下也给了小伙计一些碎银子,吩咐传令官带着小伙计退了下去。

    “十三爷,可是京里来的消息?”周有德将提盒交给胤祥,胤祥端详着那木头提盒的大小,一时间一阵阵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四哥给信儿要么是他府上来人,要么是官驿传递,不可能找个不相干的人。”胤祥回答,屈起手指敲在提盒上呜呜作响,单从声音上听不出是什么,胤祥心一横跟周有德说道:“管他是什么,打开看看。”说着,胤祥撕开竖着缠绕提盒一周的封纸,打开提盒的一霎那,胤祥手一哆嗦,将盒盖掉在了地上。

    盒中装裹的竟是两颗血淋淋的人头。胤祥认出那两人是他留在长留的薛狗儿和赵六儿,他额上青筋暴起,手握拳头一拳打劈了提盒下面的桌子。

    “这……这……”周有德见提盒里装的竟是两颗人头,一时间也是惊呆了,他半天没说出话来,直到胤祥砸烂了桌子,周有德这才冷静下来。他又反复检查了提盒,见两颗整齐摆放的人头之间还夹着一张信笺。周有德将信笺抽出递给胤祥,胤祥读出那上面的一行字:“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读出那行字,胤祥的脸骤然变了色。他冷哼一声将信笺揉成纸团狠狠扔在地上,嘴里也冷冷念叨着:“宋修源,我皇十三子胤祥岂容你如此造次!”

第五十一章 心腹将军误闯敌营 衷肠阿哥赴死营救() 
月夜。顾生友和秦升按照先前跟冯家印约好的时间到达了狮子山脚下最后一个哨岗,冯家印和苏庆徳已经在此等了多时,期间冯家印还和苏庆徳打了个赌,赌这两人到底会不会来,当薄雾中渐渐出现顾生友的身影时,冯家印因为赢了苏庆徳而一阵窃喜。

    顾生友向冯、苏二人介绍了秦升的身份,冯家印从地上捡起一根稻草叼在嘴里,故意装作外眉斜眼的指着秦升说道:“我看你空着手来的,不是要上山送东西吗?送什么?”

    秦升赶紧点头哈腰的答道:“回冯大人,就是些本家自己调制的膏药和一些银票。”

    冯家印听罢冷哼了一声:“哼,那狮子山顶是个兔子不拉屎鸟不下蛋的鬼地方,路达利还用得着银子?这银票爷提他收下吧!”冯家印开口索要秦升携带的银票,苏庆徳在一旁听着,急得直瞪眼,冯家印装着看不见,干脆背过身背朝着他。

    “冯大人,我家老爷被劫持的时候身上分文没有,离家在外这么久,身上没点银子不好行事。我家二爷特别交代了,这点银票是专门孝敬冯大人的。”秦升陪着笑,从胸口处掏出一个草纸包裹的信封。冯家印结果信封朝着没封口的里面看去,见里面厚厚一沓银票,少说也得万八两银子。冯家印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收起笑容,故作严肃的说:?“还是你家二爷懂得道理。秦管家,我劝你这趟上山去,跟路达利说清楚,我山下三万精兵早就将他们围堵的水泄不通,他愿意在山顶那个鬼地方呆着就呆着,爷就靠着陪他再过个年。他要是愿意弃暗投明,爷上个折子报他不死!”冯家印拍着胸脯夸下海口,那秦升也是个聪明人,瞬间想到一个八品骁骑蔚不敢吹这个牛皮,一时间秦升对冯家印的身份开始有所怀疑。

    侧立一旁的苏庆徳一直紧盯秦升观察着,见秦升脸色有变,苏庆徳感受到他的怀疑,于是赶紧开口掩饰道:“冯大人,时候不早了,一班岗一个半时辰,他们还得赶着咱这班岗回来,早早送他们上山吧。”

    经苏庆徳这一提醒,冯家印也意识到刚刚说冒了嘴。他顿时装着不耐烦的样子,连连挥手说道:“滚吧滚吧,老老实实把爷的话带到!”?两人正说着,苏庆徳注意到薄雾缭绕的远处正匆匆跑来一队卫兵,苏庆徳原想趁他们还没来到赶紧撵着秦升走,谁知还没等秦升反应过来,伍长遣来的卫兵们已经十分接近最后一处哨岗。只听那带头的卫兵大喊

    “干什么的?来人哪,有人闯岗啦!”说着,进了营房休息的士兵们呼呼啦啦全都出了来。

    冯家印一看人越聚越多已经无力回天,一手招呼秦升一手招呼苏庆徳和顾生友大喊一声:“还看什么,快跑,往山上跑!”?说着,四人背对着已成包围之势的汉军旗将士们撒开腿跑进了一线天。那带头的士兵没有上级命令不敢再往里追,无奈之下,掉头回去一路跑到周有德的帐里,将冯家印、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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