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宗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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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南宗师-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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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老祖宗,陈沐也决不能放过的!

    陈沐严格来说也算是大洪拳的嫡系传人,铁桥三乃是对洪拳传播贡献最大的人之一,林福成是他最得意的门生,也就是说,陈沐与林福成,是有着很深的师门渊源的。

    有了这层关系,想要说服林福成,或者说得到林福成的支持,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若是退隐江湖的林福成能够为陈沐振臂高呼,那时候才真是从者如云了!

    念及此处,陈沐也不再多想:“他老人家如今住在哪里?”

    孙幼麟面露难色,早先的欣喜也是一扫而光,犹豫了一番,最终还是朝陈沐回答道。

    “他……他就住在县城西边的山上,不过……不过并不是谁都能上去……”

    “这又是为何?”

    “因为那里是巡防营管带何胡勇的田庄……”

    “什么?你是说……林福成在何胡勇的家里养老?”陈沐顿时皱起眉头了……

第一百一十章 郊外田庄无莽夫() 
本名雒剑河的何胡勇,能够当上刑堂长老,又混迹官场,位至巡防营管带,又岂会没点本事?

    所以,听说林福成就住在何胡勇的田庄里养老,也是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如今的问题就在于,林福成非但闭门谢客,用何胡勇当挡箭牌,陈沐与何胡勇又不对付,漫说寻求林福成的帮助,能不能见到林福成,还是个问题。

    但无论如何,情势已经迫在眉睫,容不得胆怯迟疑,既然有这个方向了,陈沐就必须去尝试,去争取。

    如此想着,陈沐便朝孙幼麟道:“叫上芦屋晴子,咱们去走一趟。”

    陈沐本想着只身前往,如此才显得谦逊,但最近生出了领事馆前的打杀事件,让何胡勇下不来台,陈沐也担忧何胡勇会对自己不利。

    再者,他已经将孙幼麟二人视为心腹,这些事也不消隐瞒他们,况且孙幼麟乃是蔡李佛传人,而蔡李佛宗师陈享七岁开始就追随族叔陈远护练武,陈远护乃是少林俗家弟子,又曾协助林则徐抗击英吉利人,蔡李佛拳又融合了诸多门派的武功精髓,与林福成指不定有着偌大的渊源。

    思量再三,陈沐还是决定带着孙幼麟,后者虽然觉得机会渺茫,但到底还是叫上了芦屋晴子,引着陈沐便来到了何胡勇位于郊外的田庄。

    莫看这田庄占地广阔,佃户也不少,但却实实在在是何胡勇的私产,偌大的庄园也是有规有矩,后山种竹,前面引水,布局简朴又不失大气,隐约之中有着玄妙格局,想来也是高人指点过的。

    虽然已过了秋收,但几个佃农在烟雨中摆弄田地,意境朴素而唯美,仿若一副山水画,让人忍不住心潮荡漾。

    步过松软的田埂,陈沐来到了山坡下的一大排草屋前,后头是一栋小小的竹楼,左手边则是一片白墙黑瓦的二层小楼。

    这种建筑倒是充满了江南风情,在岭南并不多见,考虑到林福成是广东本土人,又是清修的状态,陈沐便选择了这栋竹楼,而没有到瓦房那边去。

    到了竹楼这边一问,才知道竹楼是主人家何胡勇住的,长工只说何胡勇不在家,让陈沐等人赶紧离开。

    若非陈沐穿着得体干净,像个富家公子,怕是连这里都进不来,因为他能看得出来,这长工可不是一般人,脖颈的青筋如蚯蚓一般,绝对是练武几十年的老家伙了。

    “这里是何管带的私地,外人不得擅闯,你们既然没有何管带的请帖,还是不要到处乱走,若有书信,权可留下,我会代为转交,你们还是尽早离开吧。”

    虽说是长工打扮,但此人说话中气十足,不卑不亢,从陈沐等人步入田庄,就已经隐约尾随,警惕性很高。

    对付这样的老江湖,陈沐也没有太多经验,倒是孙幼麟开口道:“这位兄台,我是新会京梅蔡李佛的子弟,与何管带颇有渊源,这才登门拜会,既然何管带不在,我们可以在外头候着,绝不会误事的。”

    孙幼麟果真是抓准了此人的心理,身为江湖人,凡事都不会做得太尽,广结善缘才是行走江湖的基本原则,那些自恃武功蛮横,四处得罪人的,通常不会有好下场。

    孙幼麟将蔡李佛传人的身份抬出来,这人也有些诧异,毕竟蔡李佛刚刚兴起几十年,方兴未艾,正是发扬光大的风靡时期,能得见蔡李佛的真传弟子,也是难得的。

    “原来是新会京梅乡来的,也是久仰了,在下邓镇海,也练过几手白鹤拳,听说蔡李佛攻防兼备,歆慕已久,今日也是有缘,不知小兄弟愿不愿意切磋一番?”

    这人虽然说得客气,但实际上是想验证孙幼麟的身份,毕竟来陶叨扰的人实在太多,要么来找何胡勇走后门关系,要么想要混进来向林福成拜师,为了得到见面机会,也是各种法子都用上,胡编乱造一个身份也是很稀松寻常的了。

    “白鹤拳?”陈沐虽然修炼大洪拳,但对南拳的历史渊源并不太熟悉,毕竟兄长陈英只是教他武艺,平日里虽然也会讲一些江湖传奇,但到底是比不上孙幼麟这样的正宗弟子的。

    所以对于白鹤拳,陈沐也是没如何听说过。

    “原来是庆云寺王隐林王宗师的后传弟子,是小弟眼拙了,侠拳名满天下,能与兄台切磋一番,是小弟的荣幸。”

    孙幼麟说得云淡风轻,但陈沐却是心中吃惊,原来这白鹤拳就是侠拳!

    而对于庆云寺王隐林的名号,陈沐也是久闻大名,因为王隐林同样是“广东十虎”之一!

    没想到这么的人物,竟然甘愿在何胡勇的田庄里充当长工,对于何胡勇的野心,陈沐又有了全新的认识了!

    陈沐心中还在计较,邓镇海已经朝孙幼麟抱了抱拳,两人便在竹楼前的空地上摆开了架势!

    “同道切磋,点到为止。”

    “嗯,点到为止。”

    两人达成了共识之后,却是邓镇海率先发动了攻势!

    修炼大洪拳,见惯了南拳贮'脚打法的陈沐,瞬间就被邓镇海那凌厉的招式给震住了!

    侠拳虽然也是南拳,但却是四川大侠李胡子带进来的,早年他云游天下,到庆云寺挂单,将侠拳传给了王隐林,所以侠拳与其他南拳有着不太一样的风格,倒与八极拳之类的硬拳相近。

    邓镇海龙骧虎步,大步流星,双臂如分流,放拳如猛虎,威猛刚烈,长桥大马,颇有霸王之势

    抛拳如炮,冲拳似舂,长劲十足,冲击力极强,也是难以招架。

    然而蔡李佛拳融合三家之长,也不是花架子,孙幼麟又行走江湖,刀头舔血,实战经验也是半点不缺,只是扶柳拈花一般,手袖挥洒,以柔克刚,软绵绵地将邓镇海的拳头包裹起来,借力打力,顺势带了过去。

    邓镇海本想出奇制胜,先声夺人,没曾想孙幼麟竟如此老道,而且丝毫不乱,风度翩翩,犹如清风淡云,胜似闲庭信步!

    高手之间,只是一两招就能试探出底细来,只是邓镇海毕竟年纪大些,对孙幼麟是不太服气的,即便试探出他果真是蔡李佛传人,也不愿太早承认,终究是要找些面子,不能让小辈给看低了。

    拳头被带了过去之后,邓镇海又是一记鞭腿,势大力沉,如城头落下的砲石檑木!

    这倒是正中了孙幼麟下怀,蔡李佛拳的腿法凌厉了得,江湖中人都说蔡李佛脚法似流星,有着无影脚之称,这邓镇海简直就是班门弄斧!

    他出脚又快又狠,但毕竟年岁大了,哪里比得孙幼麟,刚一抬腿,孙幼麟已经踢中了他的膝盖内侧!

    “退!”

    孙幼麟一声低喝,邓镇海就一个踉跄,退了回去,差点摔倒在地,脸色也是涨得通红。

    这膝盖乃是人体承重之处,孙幼麟从踢中内侧,就如同踢到了支撑巨石的孤竹之上,邓镇海哪里能站得住!

    “蔡李佛腿法无敌,诚不欺人,少侠英雄了得,邓某佩服!”

    虽然羞得满脸通红,但这个邓镇海也是心胸豁达,竟能如此诚心诚意地夸赞,也算是有大家风范。

    孙幼麟也是个懂圆滑的,当即谦逊道:“是小侄仗着年轻几岁,讨了老哥一点力气上的便宜,侠拳中正刚猛,拳如其名,老哥豁达宽容,有大侠之风,才真叫人佩服!”

    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孙幼麟这么一赞,邓镇海也笑了起来。

    “练艺先修心,就凭小兄弟这番言语,就足见名门风范,还请里面稍坐,喝些茶水,何大人午后便散衙回来了,请!”

    孙幼麟自是欢喜应承,陈沐却是哭笑不得,他们这是混进来的,等何胡勇回来可就露陷了。

    念及此处,陈沐便朝邓镇海道:“邓师傅,我等从县城走来,因为带着女眷,一路上也不太方便,不知道能不能找个地方洗把脸?”

    邓镇海也是行走江湖的,自然知道陈沐的意思,因为带着晴子这个女子,路上就不能随处解手,从县城走到这里可不近,自然要解决一下生理问题。

    陈沐穿着得体,一看就是贵家公子,说话固然斯文,总不能跟他说,要借他家茅厕拉个屎。

    若是寻常武夫,邓镇海让他进后山的茅厕解决就行了,可陈沐一看就是身骄肉贵,又带着晴子这么个女人,到底是不方便。

    想了想,便朝陈沐道:“那边宅子里有盥洗的地方,不过里头住着一位贵人,二位手脚放轻一些,不要打扰到贵人。”

    此言一出,陈沐也是惊喜万分,他正是要去“打扰打扰”这位贵人!

    心中虽作此想,但陈沐面上却做足了戏:“既是如此,那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免得打扰了贵人……”

    他这般说,邓镇海就越是放心:“不必拘束的,我看小兄弟也是风度沉稳,家教该是严谨的,这位姑娘又内秀得很,不是鲁莽的人,解个手,洗个脸也不要多久,你们便不要客气了。”

    陈沐此时才“尴尬”一笑道:“既是如此,那就叨扰了……”

    如此说着,便朝芦屋晴子使了个眼色,两人往瓦房那边去了。

    只是如今的状况,没有了孙幼麟陪着,想要与林福成接触,就只能靠自己,芦屋晴子是个女倭,也帮不上甚么忙,能不能请动林福成,就只能自己争取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武道宗师懒光顾() 
照着邓镇海的指点,陈沐与晴子先来到左首的院子,回头看时,邓镇海已经放心地带着孙幼麟进竹楼喝茶,陈沐这才又返身出来,朝芦屋晴子说道。

    “咱们的时间不多,这里房子却不少,必须分头行动,尽快找到林福成,否则会让邓镇海起疑……”

    眼下已经接近傍晚,何胡勇也快要散衙回来,若不能及时完成这桩事,待得何胡勇归家,可就麻烦了。

    何胡勇对陈沐从无私仇,也不谈恩情,一切都只是为了利益罢了,或许他的利益说起来好听一些,是为了洪顺堂的未来,但说到底,他是不支持陈沐的。

    之所以用哨兵当了陈沐的替死鬼,也不过是让陈家儿子在名义上“死去”,算是剥夺了陈沐名正言顺继承洪顺堂的资格。

    往后的事情,也都警惕着陈沐,因为陈沐是唯一知道他身份的人,陈沐毫不怀疑,何胡勇随时可能杀他灭口,所以还是不能主动招惹他。

    心中有了这样的计较,陈沐的手脚也就快了起来,晴子是个杀手,虽然对地形不熟,但侦查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与晴子散开之后,陈沐也是加快了脚步,往左右房子搜了一遍,也不敢去敲门,只是翻上墙头探望。

    他并没见过林福成,但想来林福成这样的大宗师,终归有着不一样的气度,一眼就该是看得出来的。

    只是翻看了几家,都空空无人,何胡勇这些瓦房住的都是佃农,此时炊烟袅袅,正在准备晚饭。

    陈沐心里也有些不解,身为田庄主人,何胡勇竟然住山脚下的竹楼,却将这些白墙黑瓦的瓦房留给了佃农来住。

    这些佃农并没有邓镇海的功夫,只是寻常草民,警觉性也并不高,便是陈沐爬上墙头来探看,他们也毫无察觉。

    倒也有不少孩童在房屋前后奔跑玩耍,只是他们的注意力都在玩耍上,陈沐又专挑后院等隐秘之处,孩童们自是发现不了的。

    虽说是一片居住区,但毕竟在田庄里头,来来去去也就十几户,不消一会儿,陈沐便与芦屋晴子碰头了。

    “没发现?”

    芦屋晴子摇了摇头,虽然她同样未曾见过林福成,但陈沐相信她的眼光,若林福成在里头,她一定是能够找出来的。

    “不在这里?难道幼麟兄的情报有误?”陈沐也是犯嘀咕,正犹疑之时,晴子却扯了扯他的衣角。

    陈沐顺着晴子的眸光看去,但见夕阳之下,一名老农戴着斗笠,牵着一头老牛,在田埂上慢悠悠地走了回来。

    虽然他的脸膛很黑,看起来有些枯瘦,但骨架子却结实,年纪也并没有想象之中那么大,虽然满脚泥泞,身上又带着泥点,但总给人一种干净的感觉。

    他用手背将斗笠顶起来,眯着眼看了看陈沐和晴子,仿佛一眼就看穿了两个年轻人的来历一般。

    他将牵牛绳丢向了陈沐,也不再看陈沐,只是随意说道:“把牛栓好。”

    陈沐本以为会遭到驱赶,没想到会是这样,也是愣在了原地,倒是晴子戳了戳他,陈沐才赶忙将牛栓了起来。

    老人返回屋里,很快就拿出一个桶来,放在了井边,自己坐在井栏边的洗衣石上,将脏兮兮的草鞋给脱了下来。

    “打水。”

    老人慢悠悠地取出布袋,捻出烟丝,撞在了烟锅里,晴子也是心思活络,当即走到邻居家,取来了一根红头柴,给老人点了烟。

    陈沐在家里可没干过这些粗活,不过张良还有“圯上纳履”,帮黄石公捡鞋,他既然要请林福成这样的宗师出山,诚意总该是要拿出来的。

    也没有多想,陈沐便放松了绳子,打了一桶水上来,轻轻放在了老人的脚边。

    老人倒也没让陈沐帮他洗脚,慢悠悠地冲洗着双足,动作毫不生疏,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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