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止血药膏和消炎药,你自己处理吧,往那边走。”赵子龙本想离开的,但想了想,还是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瓶子。
如果对方的腿伤不及时止血和消炎,就算能够安全离开,轻者留下旧患,重者危及性命。既然放对方跑,他就索性做了一回好人,也想对方从此洗心革面,做回好人。
张富贵千道万谢后,屁颠屁颠地离开,当然,他不敢回南京的,因为他带出来的鬼子全军覆没,回去也是个死。
所取这次,他真的回老家去了。
…
紫金山上的一处别墅里,躺在床上的,身上多处包扎着汪经伪正对着南京守备司令铃木春发着脾气:“铃木将军,既然你早知道有刺客进入总统府,你为何不封锁整个南京城,来个瓮中捉鳖?”
“汪先生,”铃木春盯着对方,一改以往的客气,“你自己也是老牌的刺客了。怎么也不想想,以赵子龙的能力,封锁城池对他有用么?”
“你可知道,当初我们大日本帝国的皇军刚进城不久,就被他搞得天翻地覆?”
“这个赵子龙,不仅杀了几名大佐,其他的中佐、少佐十几个,另外等级低下的更不用说了,而且,连方面军朝香总司令也被他劫持。”
“你说,这样的人,又怎能对付?”
说到这里,铃木春一想起赵子龙的那些事,虽然愤怒,但更多的是恐惧。
缓了一会后,他望着汪经伪一眼,虽然没说话,但意思是说:我连你都封锁不住,就别说年轻力壮的赵子龙了。
有时,眼神真的能杀人。汪经伪眼下,就被铃木春的眼神止住了。
“再说,”铃木春脸色变得冷淡,“汪先生,你从城内周旋到这里,至少也要两三个小时了。那赵子龙恐怕也早已出城了吧?”
“这?”汪经伪一时语塞,脸色沉了下去,不再说话。
铃木春虽然趾高气扬,但在保卫他的份儿上,却从来都是尽心尽力,还没出过什么过错。
他汪经伪着实收集不到对方的哪怕一丁半点的纰漏。
“好吧,”汪经伪说着话,身后却不知不觉地走出一位臃肿的妇人,正是陈闭君。
一见夫人,汪经伪立即将话缩进去了半截,“那现在,就只有一个办法了,整饬各部,仔细搜寻赵子龙。”
“是,汪先生!”铃木春微微点了点头,转身准备离开。
哪知道汪经伪又说了一句:“铃木大佐!对于这个赵子龙,如果可以的话,尽可能抓活的,以备为我所用。”
铃木春回过头,不解地看着汪经伪:“汪先生,对于这种大日本帝国的仇人,我们的政策,一向是格杀勿论。”
“可以通融一下的。”
汪经伪摇了摇头,解释道:“越是杀人越多的,就越有价值。如果那个赵子龙真为我所用,就是为大帝国所用,到时对付那个蒋光头就多了一把利剑,不是更好么?”
第591章 被迫回南京()
“好像有点道理。”
铃木春听得点点头,但想了想后摇了摇头,“但我还是搞不懂。”
在铃木春咕哝着离开后,汪经伪的身后,立即现出一批军统的原成员。
这些都是在军统里不得意的家伙们。
其中有一个身材短小的家伙,戴着一副眼镜,他就是鼎鼎大名的丁默村。
“汪主席!”丁默村靠近一步,小声说道:“对于那个赵子龙,卑职以为要如此这般才行……”
“哦?”汪经伪听了后,不由笑道:“默村贤弟,你的话很有道理。”
二人喝了一会儿的茶水,汪经伪这个老牌的刺客,一面严肃地望着丁默村,叮嘱道:“日本人方面,我一向是信不过的。所以,这次在南京城内的搜捕,七十六号也要有所作为才是。”
“是,汪主席!”丁默村突然起立,对着汪经伪敬了一个礼,说道:“这次全面封杀赵子龙的事,卑职一定做到水泄不通,他赵子龙就算插了翅膀,也决不能飞出南京去的。”
“好好,你有这话,我心头大石也就落下了。”汪经伪有些满意地点头微笑,但一想到差点命丧赵子龙之手,顿时心生颤动。
…
焦山寺附近。
赵子龙在看到张富贵落寞的身影与南京城越去越远时,他也就松了一口气。
听到远方的枪炮声停下了,赵子龙想了想后,便往西北方向跑去。
他本想追赶那两名师生,但一时没能发现踪影。
“现在,该去哪呢?”赵子龙边走边嘀咕着。
回想这次来南京刺杀汪经伪事败,他就有些懊恼。
看来要再刺杀的话,短时间不能进行了,起码要等一段时间,对方松懈后再筹划。
“都是自己对青铜鼎看得太重,才会被那只汪狗说的话一时扰乱思绪。”
“咦?”赵子龙忽然眉头一挑,想到到什么。
对于汪经伪当时被他用枪指着,说了一些宝鼎与宝藏的事,虽然最后这人没说出藏宝地址,但赵子龙现在将所听到的有关信息,综合联想起来,就开始有些相信了。
因为朝香纯美子曾说过天皇找到的秦朝徐福留下的记录,说中华大地上共有九处宝藏,每处宝藏里都有一个青铜鼎,上面刻画了下一处宝藏地图。
而现在鬼子才找到第二个宝藏,那说明还有七个宝藏仍未发现的。
“那是不是不一定非要凭青铜鼎上的地图,才能找到宝藏地址?”
“既然如此,不如去探听清楚?”
想做就做,赵子龙下定决心后,就向着镇江的方向跑去。
去镇江是往长江的下游走,乘船最是方便。
可是他走了一段路,别说是船了,连个船工的影子也没看到。
就在这时,后面突然又响起了一阵的脚步声。
赵子龙立马躲藏起来,感应了一下,这队人马至多也就一两公里的样子。
需要避开了,赵子龙立即找好了掩体。现在他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清点身上的子弹。
这次的子弹比较富余,有百来发。
有枪有子弹,他就不会惊慌。
这队鬼子还是巡逻队,不过不同的,这队鬼子带了很行进的扫描设备,就像地雷探测器一样的东西。
有几个鬼子在前面开路,后面的鬼子个个手中都这那么一个探测的东西。
他们亦步亦趋地向前走着,没有几步,其中的一个鬼子士兵就叫了起来:“竹下曹长,前面不到五百米,有人携有铁器。”
“铁器?”那个叫竹下敏的鬼子曹长问道:“你搞清楚没有,是铁器,还是枪械?”
“很可能是枪械,竹下军曹。”那名鬼子士兵中规中矩地回答,“而且有着至少一百发左右的子弹。”
“准备,”竹下军曹立即下达命令,“原地准备,卧倒——”
赵子龙不待对方全部卧倒,就果断地开枪了。
竹下敏这次首先中弹,他倒下的时候,那些鬼子士兵还以为对方是正常的卧倒呢。
一阵鸡飞走狗后,他们个个都模仿着趴下。
呯呯呯
赵子龙又乘机击毙了三四个小鬼子。
但他在准备再射击的时候,却发现那些鬼子已经躲藏起来,再开枪的话,就没那么好打发了。
那些鬼子看到赵子龙的枪法神准,吓得个个都俯伏在地,连个脑袋都不露出半个来。
“发——信号——”突然,剩下的鬼子当中,有一个军曹在下达命令。
“啾——啾——”有个鬼子突然抬起手,手枪一举,对着天空连开了两枪。
顿时,两发信号弹呼啸而起,划破天空。
“啾——啾啾!”不远处的江边岸上,还有隐藏得很好的树丛里,一下子响起了七八声回响。
赵子龙一看顿时眉头一紧,他知道,自己已经被鬼子三面包围了!
他向前匍匐前进了一阵子,从死掉的鬼子身上又取了两把手枪和百来发子弹。
“姥姥个鬼子!来就来吧,谁怕谁?”他这么地想着,很快地就来到了江边。
可是,极目所至,还是看不到半个人影儿。
看来,想要过江是不太可能了。
剩下的道路只有一条:回南京!
古人有“一苇渡江”的传说,不过那也只是传说而已,没人能考证过它的真实。
赵子龙最后看了一眼浩瀚的长江,那里依旧烟波浩渺,使人惆怅。
回头,回头,回到南京再杀他个七进七出!这倒是他的想望,可是自从知道了宝鼎的事情后,他的心里,生命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
包括杀敌,也有时退居到二线的位置了。
跟厮杀相比,他身后的国家,民族无疑占据了一个更广大的位置。
可是,回头一望,长江茫茫,却还是让他一阵的喟叹。
最后,他就义无反顾地朝着南京城墙进发了。
刚走出几步路,赵子龙突然眉头一挑,顿时心生一计。
他将身上的手雷取下三个枚,绑成一串。
之后,他又忍痛拔下一根头发,做了一个诡雷。
埋伏的地点,自然是他藏身之处的外围。
跟兵家鼻祖的孙武,吴起相比,有一部兵书才堪称古老:《兵谶》。赵子龙不知道这部书的详细,只是从别的书上面认识到了它的片言只语。
精要是,没有不上当的敌人,只有不成熟,不完美的伪装。只要伪装得当,就压根儿没有不上当的敌人!
部署诡雷,他用了一分钟不到,而伪装现场,他却用了足足的十分钟。伪装完毕,他甚至险些都撤不出来了。
第592章 有位女士想要见你()
之后,赵子龙望着那个伪装成功的现场,嘴角不禁漾起了自信而微妙的笑容。
当他离开的有一公里的距离的时候,那个诡雷响了。
轰隆一声,同时远处升起一股硝烟。
从惨叫声来辨认,至少有七八名的小鬼子报了销。
这个数目也让他满意,怀着这样的心情,他又从挹江门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武器自然是不能携带的,但守门的汪伪军,二狗子们只要手里有硬通货,别说是手枪手雷,即便是长枪和炮弹,他们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赵子龙又遇到相同的情况了。三个伪军,其中一个头目。下面的伪军已经摸索到赵子龙枪弹了,他的脸色一变,对着后面的头目使了个眼色。
“他,他,”伪军头目是个结巴,“他,姓啥?”
“什么姓啥?”赵子龙心里十分的不痛快,但由于身份特殊也就忍了下来,“劳资姓肖。”
他将古字的‘赵’字拆开了,只保留了其中的一半。
“什么肖,不肖的,”伪军头目压根儿就懒得动,“我问那个,那个叫做张驴,胜的。你不要插,插嘴!”
于是,那个负责拿机枪的伪军,就立马出来敬礼了:“报告排长,他,姓软。当然,也有一些硬的东西。”后面的话显然只有两三人才能听到。
至于城楼上的鬼子,自然是听不懂的。他们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风景。
“那,软家伙,”伪军头目顿时狞笑了起来,“一个鹰洋吧,硬的东西,也就一个‘冤大头’吧,如何?”
赵子龙的心里大叫一个爽快,但表面上不能如此表现出来。他皱起眉头:“不过是些防身的家什,长官也忒黑了点儿。”
话虽如此说,但两个鹰洋和一枚袁大头,已经裹在袖子里奉送过去了。
张驴胜同样用袖子接了,还不忘打了赵子龙一个巴掌:“叫你给劳资一枝烟,你小子都不给!”
赵子龙赶忙陪上笑容:这种东方式的把戏,他虽然很少用,但也是一点就破。随即大半包“庐山”牌的香烟就递了过去,并且恭恭敬敬地给三位伪军点上了。
之后,他就堂而皇之地从挹江门过去了。
一大通的香烟,从门口向着上面的城楼扶摇直上,熏得上面的鬼子直对着下面拉枪栓。
张驴胜和他的长官,赶忙对着上面赔不是。没过多久,剩下的半包“庐山”就直接抛掷上去了。
那几个鬼子也抽上了“庐山”,话也就少起来。
而此时的赵子龙,已经走过两三个街区了。
看到秦淮河的画舫上,依旧是“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赵子龙皱了皱眉头,就从桥上一蹴而过。
突然,一辆黄包车从他的身边呼啸而过。车上闪过一个人影儿,仿佛有点面熟的样子。
这年月,就像周幽王时期,熟人还是少碰面的好。赵子龙只是利用眼角的余光,查看了一下形势,就又低下头去了。
桥下面的画舫上,正在唱着周漩的《何日君再来》。虽说优美得厉害,但一想到是对的鬼子献媚,赵子龙就不禁感觉一阵的恶心。
谁知道,他刚过秦淮桥,那辆黄包车居然又飞驰了过来。车内的人影儿不见了,他不由紧了紧眉头,这才意识到,那个人影儿应该个女人。
好像,是个美人儿?但,哪是谁呢?
这时,那个黄包车来到赵子龙的身边,车夫问道:“先生,要坐车不?”
赵子龙正边走边观察周围的,还要思考一些个问题,被对方这么问,反而怔了怔。
但是,他看到这名车夫的眼神分明在告诉自己,对方有话要讲,而且是秘密的话。
赵子龙紧了紧眉头后,不再犹豫,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今天的太阳有点冷,还是坐一程吧。”
“那请你上车吧。”黄包车夫并不问目的地,拉起车子就走。
向西过了秦淮桥,刚一进一道胡同,车夫就低低地声音说道:“先生,有位女士想要见你。”
“女士?”赵子龙微怔了一下,随后问道:“谈生意,还是谈感情?”
他用了这种人人都能听懂的话来询问。
“呵呵。”车夫被问得感觉有点好笑。
这是一位年轻的青壮年,只是看一下额头,就知道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那额头上的压痕,就像书生的右手中指一样,显然都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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