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橡胶的来源不仅仅是橡胶树,杜仲树和产于两广的鹿角藤也可采胶,但前者的制取非常复杂,要用到一系列的化学反应,目前杨彦没这条件,后者的质量则要好过橡胶树中提取的橡胶,只是太远了,他暂时没能力把手伸到那边。
这不是派几个人就能过去的问题,毕竟鹿角藤不能移植到北方,如果没法长期驻扎的话,毫无意义,因此只能暂以皮革代替橡胶,虽然会有磨损,可这车就是用来装逼的,不在乎成本。
袁耽的两个妹妹,坐在车里,放声尖叫,他自己虽不至于大喊大叫,不过看着那一辆辆慢悠悠,哼哧哼哧的老牛车被自己一掠而过,尤其是车中射来的惊愕目光时,心里别提有多满足了。
袁耽已经迈入了富足行列,因为有钱,他的家重新修葺了一遍,雇了些婢女仆役打理生活,交际也越来越多,这时就在想,该去哪里显摆呢?
“嗯?”
袁耽突然眼神一亮,正见谢尚垂头丧气在路边走着,于是勒住马匹,探头唤道:“谢尚!”
谢尚抬起头来,见着神彩飞扬的袁耽,眼里现出了一抹黯淡。
“哈哈”
袁耽哈哈一笑:“谢尚,兄这车漂亮不?这是杨郎特意托人从郯城送与我,丈夫志四海,万里犹比邻,杨郎此情此义,及海深啊。”
袁女正也问道:“谢家郎君,杨家郎君怎没赠你?不该啊,杨家郎君与你也是莫逆之交,怎可能漏了?”
“哎”
谢尚叹了口气:“赠了,与你兄这辆,一模一样。”
袁女皇讶道:“那你为何不驶出来?这车又稳又快,比牛车舒服呢。”、
“别提了!”
谢尚苦涩道:“杨郎着人赠车之时,我不在家,由大伯代收,待我回到家里,正欲一试,大伯却与我言,乃父以旷达闻名江东,你当继乃父之风,怎可为区区俗物心喜,况由奢入简易,由简入奢难,此车奢华,若被人见着,怕是有辱乃父清名。
你还年幼,应多读诗书,不应心系外物,待你他日有成,再求身外之物也不为迟“
谢尚模仿的维妙维肖,还未说完,袁家那三口子已是忍不住的捧腹大笑起来。
”谢尚,必是你大伯见物心喜,哈哈哈哈“
袁耽哈哈笑道。
谢尚也有同样的猜测,四轮马车气派高大,在视觉效果上就远远强于牛车,况且江东马匹稀少,价格昂贵,一匹马要数万钱,好马更是几十万钱,如杨彦那样拥有一千多匹战马,能组织近千人的骑队,完全是可遇不可求的机缘。
说句非常现实的话,很多老牌藩镇别看手下兵卒上万,骑兵的数量却未必如杨彦。
谢尚父谢鲲名列江左八达之一,不管是不是真的旷达,至少在外人面前,总要摆出一副不为名利所动的面目,而伯父谢裒作风务实,有了好车自然顺手取来。
谢尚嫩脸微红,直摇头叹气,自己这大伯的吃相也太难看了啊。
“谢尚,我的就是你的,上来,他日你若用车,尽管来取!”
袁耽非常豪爽的大手一挥!
“嗯!”
谢尚到底是少年心性,拉着袁耽的手坐在了前面,马车再度启行。
与此同时,荀华也带着葛慧娘回到了荀府,那满腔的思乡之情再也抑制不住,拉着葛慧娘直接冲了进去。
“见过女郎!”
荀华在校场找到荀灌,抱拳施礼。
荀灌是认得葛慧娘的,笑了笑,拉住葛慧娘的手,便转头道:“荀华,你已经取回了籍册,该改称呼了。”
“这”
荀华俏面一黯,虽然她跟了杨彦,但在内心深处,始终还把自己当作荀府的人,荀灌的贴身侍婢。
荀灌摇头笑道:“你呀我比你稍大一点,今后就姊妹相称吧,你叫我姊姊就可以了。”
“嗯”
荀华勉强点了点头,唤道:“姊阿姊。”
荀灌又仔细打量过去,走了快三个月,荀华的气质变化还是很大的,比以往更加的干练利索。
突然的,荀灌心里生出了强烈的羡慕之意,荀华作为一名女子,可以跟着杨彦放手施为,而自己呢,虽身份尊贵,却如笼中鸟,不得自由,想想也让人遗憾。
这倒不是说荀灌有去郯城投奔杨彦的想法,她其实一直有意识的淡化杨彦在内心的存在,就算想起了,也会告诉自己这是一个很有才学,很能谈得来的友人。
毕竟她即便对杨彦有好感,也只存在于潜意识中,士庶分离的现状让她根本不敢多想,甚至她很想知道杨彦的情况,可是为了避嫌,宁可憋着不问,她相信荀华会说出来。
‘哎’
荀灌觉得自己活的好累,幽幽叹了口气,却是秀眉一拧,讶道:“荀华,你为何仍覆着发,难道朝夕相处这么久,你还没和杨彦之有结果么?”
荀华俏面一红,无奈的看着荀灌,她也不傻,那天被杨彦婉拒之后,回头一想,这不大符合常理,当时的风气还是很开放的,男女相阅,情难自禁之下,发生超友谊的关系并不罕见。
即便是士家女郎,都未必个个守身如玉,有一些在婚前就失了红丸,若是檀郎心里真有自己,情到浓时又怎能忍住?事后给个名份不就得了?
何必以此推托呢?
同时联系到杨彦又一次拒绝了两个堪称国色的前溪歌舞姬,虽然打着冠冕堂皇的名头,不过相处的久,荀华也渐渐地认清了杨彦的脾性,那就是所图甚大,思维缜密,言行举止的目地性很强,再与以往的猜测相互印证,她越来越确定杨彦的心系在荀灌身上。
虽说这个念想几近于不可能有结果,但她总要为杨彦尽一份力。
只是
葛慧娘该怎么办,难道做妾?
荀华不由看了过去。
第173章 包饺子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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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慧娘好似完全不在意的笑道:“莫非姊姊心仪杨家郎君?妹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荀华俏面微红,唯唯道:“此事说来话长,还是待会儿再说吧,女阿姊,这是杨郎送与老郎主的马车,车内载有淮北特有的山珍。”
“哦?”
荀灌望了过去,与别人一样,都为那气派的外形而惊讶,荀华从旁解释,大诉一通马车的好处,重点突出了车是由杨彦设计的。
“杨彦之还有这等本事?可惜家翁正于尚书台值守,还须过上数日才能回家,否则必是见车欢喜。”
荀灌不无遗憾的叹了口气。
尚书台由宫中宿卫把门,官员一般是连续值守一段时间,再出来放几天假,家人若无正当理由,不得入内,若是专门跑一趟尚书台给荀崧送车,以荀崧的性情,或会不喜。
荀华理解的点了点头:“这倒是无妨,其实杨郎弄出来的新鲜事物多着呢,待会儿再和阿姊一一道来,对了,杨郎特意为阿姊打造了眉尖刀,阿姊必会喜欢!“
说着,便向回招手:”拿上来!“
一名女亲卫递上把眉尖刀。
“这”
荀灌秀眉再拧,眉尖刀说刀不象刀,说枪也不象枪,能使得趁手么?
荀华笑道:”阿姊先试一下。“
荀灌接过刀,随意挥劈。
她虽然没有系统性的学过刀法,但天下武术总有共通之处,这一挥舞,就感觉无比顺畅,一时竟停不住手,只见刀光闪烁,匹练如虹,葛慧娘看的眼睛都直了。
许久,荀灌才收了势子,赞道:“好刀,这家伙总是让人看不透,好啦,我们现在去见王妃,王妃也挺惦念杨彦之的,你把这段时间的经历一并向王妃禀来好了。“
“嗯”
荀华和葛慧娘跟着荀灌向外走去。
近一两个月来,油坊的产能持维增加,到年前,能日产四千升油,按每升毛利三十钱计算,日进钱十二万,其中一半归裴妃。
有了钱,府邸修葺一新,屋面换了新瓦,窗棱重新粉饰过,地面的石子路铺的整整齐齐,栽了许多花花草草,宫婢得了裴妃的大量赏赐,也喜笑颜开,精气神与刚来时,已不可同日而语。
当然了,变化最大的还是裴妃,每天严格按杨彦留下的美容秘方保养,虽花钱如流水,但效果不凡,如今裴妃肌肤细嫩,面色白晰红润,秀发中的银丝已几不可见,怎么看都是一个二十来岁的绝美妇人。
“拜见王妃!”
不片刻,一行人便来到了裴妃位于乌衣巷的府邸,入了府之后,三女齐齐向裴妃施礼。
“这是葛家娘子吧,都起来,和孤那么见外干嘛?“
裴妃上前,一手拉着葛慧娘,另一手扶着荀华,左看右看。
“嗯,倒是精神了。”
裴妃直点头,问道:“杨郎呢,怎没和你一起回来?”
荀华笑道:“杨郎庶务繁忙,实是抽不开身,不过请王妃放心,如今郯城一切安好,对了,杨郎还托我给王妃送了辆马车代步,另有些年礼装于车上。“
女亲卫赶着马车进了院子。
裴妃顿时眼睛亮了,这辆马车太喜欢了,四匹白马,威武雄壮,车体又宽又大,看上去就比牛车有档次。
“哎,这个杨郎,真是的,孤又不是外人,哎“
裴妃虽然嘴上嘀嘀咕咕,但谁都能看出,她的心里欢喜之极。
几名随侍的宫婢也是相视一笑,她们的日子比当初在苑中好多了,毕竟裴妃府里人员简单,没苑中那样复杂,需要时刻提心吊胆,况且裴妃有了钱,也时不时的赏赐。
一名宫婢便是从旁笑道:“王妃待府君有识人之恩,府君以国士报之,果是有情有义呢。”
“来来来,快进来说话!“
裴妃笑着点头,把三女招呼进殿,在宫婢奉上茶水之后,就望向了荀华,问道:”杨郎近况如何,在郯城可有不顺?快与孤道来。“
”正要说给王妃听“
荀华从渡江开始,娓娓诉说,不仅仅是内政,对人事的处理也说的条理分明,与崔访的辩论,让人心潮澎湃,作为女子,感触更深,尤其是战斗过程更是紧扣心弦,引人入胜。
葛慧娘听的连眼都不眨,荀灌刚开始还比较矜持,不过渐渐地,神色也随着荀华的讲诉不停的变幻,还不时的插嘴询问,裴妃更夸张,听到精彩处,一遍遍的拍着胸脯,简直是花枝乱颤,好在屋里全是女人。
这一讲,就足足讲了大半个时辰。
葛慧娘惊呼道:“真想不到杨家郎君淮北之行如此坎坷,也亏得是杨家郎君,若是换了别的人呀,稍有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想那王彭之一行,趾高气扬的过去,灰溜溜的逃回,还把沈劲的命丢在了淮北,这人与人就是不同,我看早晚郯城乡豪要向杨家郎君归心,徐龛被破也指日可待!“
裴妃唏嘘道:“杨郎对权势的见解着实精僻,亡夫便是被权势迷了眼,才致众叛亲离,若是亡夫早遇杨郎,又怎会如此?”
荀华明白裴妃只是感慨,倒不是真的懊悔,其实杨彦的各种谋算,不是不能从蛛丝马迹中推测,虽然步步惊心,但最危险的时候,就是全面掌控东海国的时候,也许朝庭会以嗣东海王就藩,这才是真正的危机。
荀华突然心中一动,看着荀灌道:“杨郎无论在哪方面,都是一等一的人物,就是身份低了些,可是几百年前,哪有什么世家呢,还不是由惊才绝艳人物开创而来?谁说杨朗日后就不是这般人物?
况历来惊才绝艳之辈,谁不是放浪形骸,偏生杨郎自律谨持,他日必成大器,也不知是谁家女郎有此福气,能与杨郎一起,从无到有,开创一个由寒门到高门的奇迹。”
葛慧娘芒心暗颤,俏面浮上了一抹淡淡的晕红,裴妃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这小娘子,不过荀华这话是对荀灌说的,于是又把目光移向了荀灌,恰见着荀灌美眸中的隐约迷惘!
裴妃暗暗摇了摇头,她哪还猜不出荀华的用意,说动荀灌嫁给杨彦,这本是大逆不道,可荀灌的表现耐人寻味,难道自己点鸳鸯谱点错了?
但两人的身份天壤之别,该如何是好呢?
新年的脚步越来越近,荀华暂时住在了裴妃府里,带给萧家和朱家的家书,也着人送了过去,按照计划,她将于正月十五之后,与萧温、萧仁和朱锲的家人会合,一起赶往郯城。
后三者已经决定把家人接去郯城,显然是对杨彦有了十足的信心。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郯城,也有了些过年的气氛。
“郎君,饺子真有你说的那样好吃吗?”
萧巧娘看着眼前的一大堆面团,皱着眉问道。
杨彦挥了挥手:‘叫你和,就赶紧和,记住,和一刻,不许停!“
萧巧娘撇了撇嘴,和阿玲一起和面。
两双藕白玉臂探入盆里,吃力的和着那硕大紧致的面团。
崔访站一边,捋须微笑。
杨彦打算在除夕这天动员全军包饺子,军中白菜和猪肉都有,又有油,包饺子的材料不缺,这除了改善伙食,还为了他心里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前世每到除夕,全家都会聚在一起,一边看春晚,一边包饺子,当零点钟声敲响之时,先下楼放鞭炮,然后一起吃饺子,如今杨彦再世为人,再也回不去了,就以包饺子纪念自己那远隔着无数个时空的家人吧。
“郎君,面如此酸,怎么吃啊?“
两个女孩子和着和着,由于屋里足够温暧,面渐渐地散发出了一种酸味。
”继续和,这才是第一步,还要继续加工,和的越劲道,吃起来口感越好!“
杨彦催促道。
萧巧娘和阿玲均是皱着小鼻子,不满的和着。
萧巧娘倒好些,她几乎每天清晨都和杨彦一起站桩,力气渐渐增长,别看身板还未长开,但一个成年壮妇都未必有她的力气大,而阿玲明显吃力的多,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其实面发酸是一种自然发酵的过程,古人没有酵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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