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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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颜血- 第4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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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罢,我亲自去一趟,纵是我那小舅恶声于我,我也认了!”

    李雄猛一点头,转身就走。

    不片刻,把自己打理一新的李雄出了门,乘车直奔任府,通报之后,任回把李雄迎进府内,令婢女奉上清茶,便笑道:“仲俊啊,今观你身宽体胖,必是有喜事。”

    “哪里,哪里,喜从何来啊,我的处境小舅你又不是不知,唯恐行差踏错,无非小心渡日罢了。”

    李雄心里有事,随口敷衍,便要问起任皇后下落,任回却又哈哈一笑:”此烦心事不去提他,仲俊来的正好,任某从江东得了一幅卫公手书,恰与我品鉴一下,来来来,拿上来!”

    有婢女呈上一幅字。

    这可是要了李雄的命。

    他是流民帅出身,仅粗通文墨,自当皇帝以来,哪有人跟他谈论风雅,他也没这必要,只是沉溺于酒色,让他品鉴字画,既没兴趣,也不懂,但他此行的目地,是劝得任皇后回家,并不敢得罪任回,于是稀里糊涂的听着。

    足足过了小半个时辰,任回才让人把字收去,就在他以为有机会开口之时,却又有仆役呈上了一副玉佩,据说是赵国平原君随身佩饰,请李雄品鉴。

    李雄那是头大如斗啊。

    好不容易,又过去小半个时辰,趁着玉佩被收回,任回还未开口之际,李雄抢先道:“小舅,实不相瞒,愚兄今次登门,是为接回任氏,愚兄也知,过往多有乖僻之举,令任氏失望,今当你面保证,必痛改前非,与任氏举案齐眉,相敬如宾,还望小舅把任氏唤来与我相见。”

    李雄自觉诚意十足,他也不以为任家真敢与自家交恶,却让他没料到的是,任回面容骤冷,哼道:“据传你家宅有阴私污秽丑事,而我妹清清白白,岂能再入你家门?此事休要再说,若仲俊登门作客,任某倒履相迎,若是为接回小妹,还请回罢。”

第737章 李雄抓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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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雄再三追问,任回就是不肯明说,不过李雄很快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被自己儿子戴了绿帽子上头,顿时又惊又怒。

    他倒不虞任回以谎言欺诈自己,毕竟自家几个子嗣,他还是有数的,如果稍有能成大器之辈,他又何至于生出传位给长兄之子李班的想法呢?

    他的几个成年子嗣,李越、李霸、李期、李保无一成材!

    李雄也无心接回任皇后了,匆匆告辞离去,本想立刻回家,但所谓捉尖要捉双,毕竟没有捉尖在床,口说可以抵赖,而且有他在家,子嗣也不敢胡来,于是回头吩咐:“老夫今晚留宿任府,明日再回家,你等先回去罢。”

    “诺!”

    几个仆役驾车离去。

    李雄则负着手,在外面闲逛起来。

    洛阳虽正处于建设当中,可到底是都城,很多地方已经初具繁华之相,街头车来人往,络绎不绝,两边店铺林立,叫卖声此起彼伏,李雄也不觉无聊,依次逛去,不知不觉中,天黑了,他找了家酒肆,点了一碟菜肉水饺,两个炒菜,一小壶黄酒,自斟自饮,吃的饱饱的,才付了钱离去。

    过了大半个时辰,李雄回府,还未进门,门房就讶道:“郎主不是在任家过夜么?”

    “临时有事,匆要声张!”

    李雄摆了摆手,径直入内。

    门房是个五十岁的老者,对李雄忠心耿耿,自然不会多嘴,施了一礼之后,便回了大门后面的牙房。

    一月底乍暖还寒,古代又没什么晚间娱乐,虽然因煤油逐渐普及,天黑了也能读书识字,可李雄这种家庭,有哪个会伏案苦读呢,几乎在晚膳之后,该上床的都上床了。

    李雄穿行于黑暗中,偶尔碰见他的婢仆,也被强令不得声张。

    依着任回的暗示,自家子嗣是于自己随杨彦出征期间勾搭上了姨母,待得凯旋而归,已经有了两个多月,想必也憋急了因此诈作夜宿于外,就是给尖夫银妇提供机会。

    好比现代人怀疑妻子出轨,常使的一招是诈作出差,然后深夜回归,多半能捉尖在床,但是到后面不行了,因为可以出去开房啊,快捷酒店到处都是,又便宜,又安全。

    而当时客栈还不普及,如有尖情,必在自家。

    李雄原打算到几个子嗣的住所探一探,可是转念一想,那几个成年子嗣都各有妻妾,断无可能把姨母带回房中,那么只能是偷偷摸入姨母的屋子,于是往后院行去。

    以往还当皇帝的时候,妃嫔独门独院,可现在不行了,哪怕杨彦赐下的府宅足够大,也没条件供几百名女子每人一个院子,往往是三到四人一个院子,各据厢房。

    “嗯?”

    李雄一一走过,却是心中一动,费氏的院中,依然亮着灯。

    费氏生就一副势利眼,如要偷人的话,她有不小的嫌疑,李雄蹑走蹑脚的靠过去,推了推门,居然从里面扣上,这显然有问题。

    毕竟李雄是家主,他想去谁的房中过夜,就去谁的房中过夜,诸女的院门通常是不上锁的,方便他前来,全家也就是任皇后敢锁门,而今费氏锁门不合规矩,这让他越发认定了有问题。

    只是该怎么进去呢?

    李雄守着门口,想了想,搬了两块青石搁在墙角,再站上去,双臂攀着墙头,吃力的往上爬,费了一身老劲才勉强上墙,这让他暗暗感叹,换了初入蜀时的自己,翻这围墙轻轻松松,到底是老了啊。

    再往下看,墙高八尺,也就比正常人稍高一点,可他愣是不敢往下跳,最终还是抱住墙头,脚掌紧紧抠着墙面,身子先往下挪,待得手臂实在吃不住力的时候,才松了劲,整个人直直坠下。

    扑的一声闷响,李雄一屁股跌坐在地,手臂因不及撤回,被斑驳的墙面划出了道道擦痕,那腰也仿佛要断了一样,酸痛难当,尤其是这一番运动,让他气短心虚,胸闷头晕,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李雄自从回了洛阳,几乎晚晚无女不欢,其实他不是不知道,以他的年龄和身体状态,长此以往,恐怕活不了几年,但他本就生活在恐惧当中,刘曜好歹还能为晋室五主守陵,又有一幅三省吾身的字悬挂在洛阳太极殿上,而他呢?

    啥都没!

    既写不出一手好字让杨彦赏识,以往又没犯下滔天罪孽可以用余生去赎,无所事事,这才是最让他恐惧的,生怕哪天一杯鸩酒就送上门来。

    既然朝不保夕,那他宁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嗯?”

    李雄正揉着老腰,突然注意到,前方费氏的厢房传来了隐隐约约的声音,于是凑了过去,贴墙一听,居然是那种声音,虽然刻意压抑着,可那声音千回百转,高低曲折,足以撩拨起心灵最深处的渴求,不过李雄的心里,却是燃起了熊熊怒火。

    正当他准备破门而入的时候,啊的一声尖叫,声音没了,随即是剧烈的喘气声。

    ‘贱人!’

    李雄都有了杀人的冲动。

    这时,屋里有对话传出。

    “你快回去吧,别让人见着,毕竟郎主已经回来了,今时可不同往昔,千万别走漏半点风声。”

    “嘿嘿,怕什么,那老家伙在任家过夜,今晚不会回来了,这么多天我都没亲近你们,一次就能喂饱,我可不信!”

    “郎君,你比那老家伙强多了,每回就象个蚯蚓一样,跳两下就没了,搞得人不上不下的,还偏偏完事后,让妾们说他厉害,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性。”

    “是啊,那老家伙肥蠢如猪,没两下就气喘吁吁,不瞒郎君,那胸前比妾都大呢,好恶心啊!”

    “放心,那老家伙房事无度,只要按我说的做,每回给他用点羊淫藿,他哪能吃的消,看他那样,也活不了两年,到时,咱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相厮相守了。”

    “诶,还别说,自从给老家伙用了羊淫藿之后,是比以前好一点了,不过和郎君还是不能比,妾恨不能每晚都侍奉郎君于枕席之间呢。”

    “别急,早晚有这一日,哈哈哈哈”

    李雄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屋里,是他的长子李越,女子还不仅仅是费氏,还包括与费氏同居一院的张氏与黄氏,也就是说,一整个院子全上了李越的床!

    “孽畜!”

    李雄忍无可忍,咣当一脚,踹开了门,直冲入屋内!

    “阿翁!”

    “啊!”

    “啊!”

    眼前简直惨不忍睹,果然是他的长子李越,和三个妾赤果果的挤在一张榻上,满屋都是那种古怪的味道。

    “阿翁,你你不是留宿任家么?怎会回来?”

    李越回过了神,连忙问道。

    李雄面色狞狰,状如厉鬼,吼叫道:“老子要是不回来,怎知你做下这等丑事?孽畜,老子杀了你!”说着,抄起榻边的衣架,直接向榻上扫去。

    “啊!”

    费氏被打中肩膀,惨叫着撞上墙,但李雄不闻不问,又抡起衣架,扫向李越。

    “阿翁,住手,听儿解释!”

    李越单手架住,急声道:”这都什么时候了?指不定咱们父子几个哪天就人头落地,不如趁还活着,多快活快活,您想啊,若是咱们被杀,府里的几百名女子将成了别人的胯下玩物,阿翁,您甘心吗?再说这些女人左右是个妾,她们已经不是妃嫔了,是妾啊,妾就是家伎,儿玩几个家伎怎么了?”

    “畜生!”

    李雄喘着粗气,咆哮道:“你还狡辩?老子怎么生了你这不知廉耻的孽子出来?”

    李越硬纠纠道:“儿所说句句属实,父子一体,儿就是您身上的肉啊,您有什么可介怀的,与其将来被杀,便宜了别人,不如先让儿尝尝滋味,又有何不对,有何不可?不过是几个家伎而己。”

第738章 牡丹花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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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人视妾如伎,如是三妻四妾中的四妾,那还好些,稍微有些地位,但李雄几百个妻妾,三妻四妾撑死七人,剩下的绝大多数,从身份上来讲,应该是侍妾。

    侍妾也就和家伎差不多了,与婢女的地位类似,所不同的,只是两者的职能划分,侍妾以歌舞色相娱人,婢女则是专用于服侍人。

    正如江东士族,谁家没有家伎,那都是全族公用,稍微有些身份的子弟,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搞不好今晚睡在你怀里的美人,昨晚才侍奉过你家老爷子呢,从这个角度来看,李越的分辨合情合理。

    但李家曾是皇族,怎能和平民百姓相提并论,那些女子再是失了势,也曾经是妃嫔,自然不能视为家伎,更何况李雄是当过皇帝的人,独占欲很强,把自己的女人拿出去和李越共享,他怎么也做不到,顿时大怒:“畜生,竟还敢狡辩,今天老子就清理门户,打死你个畜生。”

    李雄就和发了疯一样,手里的衣架乱扫,屋子的三女被打的鼻青脸肿,啊啊惨叫,李越也挨了好几下,额头有一丝丝的鲜血渗出。

    李雄的几个子嗣俱是凶残之辈,在李雄死后,自相残杀,把成都杀的血流成河,成国的精锐也泰半丧命于内乱当中,李越接连挨打,大喝道:“住手,否则别怪儿不客气了。”

    “住你娘!”

    李雄彻底丧失了理智,继续抡着衣架横扫。

    “砰!”

    李越背上又挨了重重一记,几乎把他脊椎打断,这下子,那天生的凶戾之气再也压不住,赤红着眼睛,咆哮道:“你这老狗,真当老子怕了你?也罢,今天老子就要你的命!”

    说着,也不顾那再度挥来的衣架,欺身而上,从后面一把勒住了李雄的脖子。

    “唔唔唔”

    李雄嘴里发出闷哼声,双手反扣住李越的胳膊,拼命的晃着脑袋,可他毕竟年老体衰,哪能挣脱出去?

    “啊啊啊”

    李越知道到了这一步,哪怕他现在松手,李雄也不会饶他,因此更加用力,勒的更紧。

    自古皇家无亲情,李越对李雄并没有父子之情,否则也不会色胆包天到去偷自己的姨母,可到底是生父,轼杀生父份属人伦大逆,并不是说全然不在乎,他在勒绞的同时,手腕青筋毕现,双目赤红,嘴里啊啊怪叫,来回猛摇着自已的脑袋,就像疯了一般。

    费氏三女吓呆了,缩在墙角,捂着嘴,目光呆滞,坐看一幕惨剧在自己的眼前上演。

    时间也许很短,李越却觉得非常漫长,每一息对他来说都十分的难挨,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父亲扭动的幅度越来越小,身体也越来越软,最终,脖子一垂,停止了挣扎。

    随着李越放开了手,李雄摔倒在地,呈大字型瘫着,双眼瞪的滚圆,一动不动。

    李越呆呆站着,不敢相信的看了看自已的双手,突然哈哈狂笑起来,随即就转头望向了费氏三女。

    “啊!不要杀妾,不要杀妾!”

    三女惨呼着求饶。

    李越的笑声嘎然而止,目光回复了冰冷,沉声道:“我杀你等作甚,疼爱还来不及呢,今天是这老家伙要杀我们,都看到了罢?”

    “嗯嗯嗯”

    三女失了方寸,连连点头。

    说到底,她们只是宠妾一流,没什么见识,她们的世界,只是在这一片屋檐下争风吃醋,拨弄些是非,或者偷人求得一时快活,而今晚,亲眼见着长子轼了生父,早就吓的魂都飞了。

    “先把衣服穿上!”

    出了这么大的事,李越再没心思去欣赏三女那动人的身体,挥手喝道。

    悉悉率率声中,三女各自穿上衣裙。

    李越这才道:“老家伙之死根本瞒不过去,不过你等也别慌,我已有了妙策,人是在费氏房中死去,就说那老家伙欢好之时,于榻上暴毙身亡,只是你要受些委屈了。”

    “啊?郎君饶命,求郎君饶命!”

    费氏顿时俏面惨白,跪下来连连磕头,这是把李雄之死安自己头上啊,她如何甘愿?

    李越摆了摆手,笑道:“你无须惊慌,老家伙日日笙歌,身体早就垮了,死在你的肚皮上,岂不是寻常的很,纵然你要受些责罚,可罪不至死,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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