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那巨大的响动已经止歇,慧娘回想着刚刚的放纵,面红耳赤,把脑袋深深地埋进檀郎的怀里,只余一头漆黑的乌发,与颈脖间的那一抹雪白在外。
杨彦对慧娘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就好象前世领到了红本本,对照片上的另一半油然生出了神圣的责任感,哪怕他身边有很多美人,但慧娘作为他的妻子,仍是独一无二,杨彦不愿与皇后之间的关系,是纯粹的政治关系,他觉得男女间还是单纯些为好。
念及于此,杨彦把慧娘搂紧了些,轻笑道:“慧娘,这段时日我好好开垦你,非得播下种子不可。”
慧娘不依的拱了拱,红着脸道:“郎君不可独宠妾一人,否则叫姊妹们看了笑话,其实怀孕产子,阴阳交泰,讲究个机缘,此事急不来的,阿母也说妾的身体没有问题,郎君不必刻意为之,顺其自然即可。
对了,妾有一事要告之郎君,孙氏女孙媚年前已来了洛阳,居于别院,妾打算三日后把孙娘子接来,与郎君圆房,你看可好?”
杨彦暗暗叹了口气,说句混帐话,他几乎都要忘了孙媚,主要是孙媚的姿色与身边诸女相比,不算出众,又久久不见面,难免生疏,这让他心里有些犹豫,想着要不要与孙媚解除婚约,还她自由之身。
见杨彦不答话,慧娘略一沉吟,明白了缘由,抬起脑袋,劝道:“郎君,孙娘子被你生生耽搁了好几年,纵使你对她并无恩爱,却不可让人心寒,更何况你若弃了孙娘子,郯城父老会如何着想?郎君纵使不愿,依妾之见,还是委屈下自己罢。”
杨彦苦笑着摇了摇头,果然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孙媚不单单代表孙氏,更是象征着郯城数十万父老,既便他狠心与孙媚解除了婚约,可郯城父老必然会塞过来一名更年轻,更漂亮的女子,这又何苦呢。
第725章 钱币流通()
杨彦足足在宫里窝了三日,把家中诸女喂了个饱,才于三日后在新建的太极殿召见群臣。
太极殿之名始自于魏文帝曹丕,此太极,非道家之太极,而是宫城位于全城中轴线北端居中建极,上应北极星,前殿为太,故名太极,自此之后,由曹魏至唐朝,历朝历代的中朝大殿均以太极为名,杨彦无意更改。
太极殿筑在高大的两层台基之上,面阔十二间,正面设左右两个升殿踏步,两侧分别建有东西二堂,正殿是皇帝举行大朝会等重要礼仪的主殿,东堂用来处理日常朝政,或召见群臣及讲学之所,西堂是起居之所,正殿与东西堂一字并列,气势恢宏。
殿内按徐龛规划,原欲仿效曹宫各设金银铜四根立柱,但被杨彦否决了,一方面是耗费巨大,除了彰显富庶奢侈,并无他用,就如秦始皇收天下之兵铸十二铜人,结果二世而亡,另一方面是以现代人的眼光来看,用金银铜装饰宫室,实在是土掉渣,除了三哥家的土豪,谁拿黄金装饰家居?
同时宫室多用金属,会紊乱磁场,久而久之,不利于人体健康。
因此整个洛阳宫在建造中,能不用金属就尽量不用,多以土木建料为主,此举反为杨彦赢得了节俭的美名。
实际上杨彦就从没想过当个节俭的皇帝,好不容易打下江山,还舍不得吃穿,那不是折腾自己么?甚至还会如道光那样,自己打着补丁,臣下却奢侈无度,落得百年笑谈。
当然了,杨彦深明低调之理,他讲究内在享受,隐蔽性极强。
由于今日的朝会,是明军凯旋而归的第一次朝会,故于洛阳六品以上官员悉数参加,包括刘曜与李雄,这二人赐封为候,在礼仪上需要点个卯。
幽深的太极殿内,左右两侧摆满地榻,坐满了文武官员,不时出列奏事,杨彦耐心应答,刘曜李雄也当过皇帝的,不自禁的拿明国的朝会与自家朝会相比,只觉法度更是森严,整个朝堂上洋溢着蓬勃朝气。
不片刻,一名其貌不扬的官员出列,拱手道:“大王,臣铸钱都将长史纪如海,奉少府令铸金银币,现呈给大王一观。”
杨彦向左右打了个眼色,有老宦人下阶,取来金银币置于案头,杨彦拿手上掂了掂,便道:“给诸公一观。”
“诺!”
宦人又在每人的案前摆放上一副,分别是银白色的银币与黄澄澄的金币,大小规格一模一样,尺寸与五铢钱等同,略厚,非常实沉,中间没有圆孔,一面以篆体书一个大大的明字,另一面是一艘在波涛中航行的帆船。
“这是金子啊!是足金!”
有官员把金币放嘴里咬了一口。
“工序颇为精致,但中间为何没有方孔?”
又一名官员一手掂着一只,向相邻的同伴问道。
杨彦打量着席下情形,不片刻,便道:“诸公,此为不久前铸造的金银币,成色如何,份量可足?”
众人陆续点头称是,其实用肉眼分辨金银成色不难,黄金成色越足,色泽越深,也越重,硬度则相应变软,抛掷在几案上,会发出叭哒声,有声无韵无弹力。
假金或成色低的黄金,声音脆无沉闷感,一般发出当当响声,有余音,落地跳动剧烈。
纯银则洁白有光泽,徒手可以折弯,抛掷时弹跳不高,声音平稳,反之,跳较高,声音尖亮者,必为假或成色低的白银。
郗鉴拱了拱手:“不知大王铸造金银币做何用途?莫非是打算用于替代五铢钱?”
杨彦点点头道:“近些年来,我军南征北战,收缴了大量金银,并于倭国石见开采银矿,获得了稳定的白银来源,而金银价值高,不易锈蚀,以金银为货币,便利远甚于铜。
有鉴于此,孤打算于岁末之时,王庭、京兆、各州城官吏俸禄改以钱币发放,原本的米、布一律停发,以市价折合成钱币,包括年底岁钱,也折合钱币发放,其余郡城县城,两年之内不作改动,仍以米、布、钱混搭,两年后根据实际情况决定是否全面推行金银币。”
这话一出,众皆哗然,自汉末战乱起来,钱币正在逐步退出流通领域,江东好些,钱还能用,但在北方,几乎以谷和布帛流通,即使发钱,也是搭着发,从来没有只发钱的先例。
杨彦双手一压,大声道:“诸公,诸公,都静一静,中原淮北久不使钱,难免让人心生抵触,孤理解,可这真金白银铸造的钱币难道是伪劣币?
钱币用于流通,有米帛不可替代的优势,汉家江山五百年,钱币也使了五百年,从未有差池,只因长期战乱,朝庭法纪松驰,个别利欲熏心者滥发伪劣币,套取大量资财,致人倾家荡产,钱币名声由此败坏,极端者甚至憎恨钱币,而孤自起兵以来,打击伪劣币从不手软,我大明境内绝不允许有任何伪劣币流通,凡私铸币者,首犯斩,从犯及其三族,劳动改造,没收家产,绝不姑息,诸公有何想法,请直言。”
众人面面相觎,杨彦把话讲到这个地步,反对必然要引来不快,其实凭心而论,金银币如真能全面流通,无论是对于国家,还是对于民间都有极大的好处,这是所有人可以认清的事实,但久不使钱,总不大习惯,而且再有一个多月就是新年了,推行是否过于急促?
郗鉴又问道:“臣已知大王心意,如真能以足值钱币流通,确是利国利民,但是否操之过急?倘若洛阳粮价暴涨又该如何?”
杨彦摆摆手道:“郗公多虑了,孤于长安念及于此,早命各仓府库备足布帛、粮食,供应市集需求,随时可出手打压价格,不至于引起过大的波动。
遥想数百年前,前汉有文景与昭宣之治,时长安商贾云集,市贸繁荣,而今洛阳为我大明都城,街头冷冷清清,别说比拟前汉长安,连晋都建康都远远不如,其衰败景象,与我大国的国力不符,现投放足值金银币,将促进商贸流通,凡我明国民众,皆可从中获利。”
崔访也问道:“此钱工艺精良,字迹图案清晰,远非外间伪烂钱币可比,臣料想民间不会抵制,只是金银币与五铢钱如何个兑换法?”
杨彦道:“晋武帝太康年间,一斤黄金兑十万五铢钱,孤以此为基准,一斤黄金铸百枚金币,每枚金币可兑千枚五铢钱,而金银在民间的比价为一比五,也即一枚银币兑两百五铢钱。
每千五铢钱重十三斤,而一枚金币仅为百分之一斤,质轻价高,有利于民众随身携带,促进商业繁劳发展,呵呵孤可是记得,当初孤于建康街头说书,每日赚取的五铢钱装足满满一筐,乍一看收入颇丰,可实际上给巧娘扯上几匹绢布就没了。”
阶下传来了会意的笑声,杨彦从不讳言自己的过去。
崔访也呵呵笑道:“大王起于民间,深知民间疾苦,所铸钱币皆为真金白银,百姓们理该不会抵制。”
刁协跟着问道:“大王,钱币背面帆船是何寓意?”
杨彦正色道:“寓指两层,其一,帆船行于大海,乘风破浪,喻排除困难,奋勇前行,其二,海外天地广阔,物产丰富,孤举一例,郯城孙氏,出海至瀛洲,开采千年老樟木,量产樟脑,如今江东所用樟脑,十之拐玖出自于孙氏,此举利国利民,自家也可凭此发家致富,收益远超种田,孤以此鼓励天下人出海远航,探索发现,开阔视野,而不是总把目光局限于咱们脚下的这一小片土地上。”
“好!”
李骧大声赞道:“大王说的好,我大明正如一艘大船,须齐心协力,逆水行舟,方能自强不息矣!”
群臣皆以古怪的目光望向李骧,暗道这话怎么也不该你来讲啊,不过李骧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对射来的鄙夷眼神视而不见。
第726章 出使拓跋()
钱币之事有了定论,崔访趁机向杨彦上奏发放年终奖,这是所有人都关心的大事。
自西汉开始,朝庭每到年底,要给各级官吏发放年终额外补贴,但东汉情况又有不同,朝政逐渐为世家大族把持,州郡则为地方豪强把持,大族不在乎那几个钱,且外戚与世家之间争斗激烈,难以顾及,于是渐渐停了,后及曹魏、晋室本就府库紧张,也没再提出年终奖一事。
杨彦是于定都洛阳之后,才授意发放年终奖,一应资金由国企上一年度利润中预留,也算是让官僚阶层分润国企的好处,多少沾些利益,免得有人打出不与民争利的名号,上书罢黜国企,实际上很多大义都是生意,别看表面上大义凛然,可国企不能解散啊,只能私有化,最终又将落入谁家口袋?
作为现代人,杨彦对这套伎俩太清楚了。
而官僚阶层如都能从国企中获益,必然会拼命阻挠个别人把国企纳为己有的企图,杨彦此举便是暗示,国企是我们大家的,谁也别动歪心思。
同时还能表现出朝庭对官员的关心。
按照崔访拟好的名册,大将军、三公这一级别,发放二十万钱、肉四百斤、谷二百石,九卿减半,校尉再减半,尚书钱三万,侍中钱两万,其余依级别递减。
明庭的俸禄参照东汉,三公与大将军的月俸为一万八千钱,如族中没有其他的经营性田庄收入,这一笔年终奖已是不蜚的资财了。
杨彦草草一看,大笔一勾,百官们均是现出了喜色。
大家都以为没什么事了,毕竟再有一个半月就是新年,大军又凯旋而归,不可能匆忙出征作战,不过杨彦又道:“诸公,孤欲使人出使东木干城,命代王拓跋纥那去代王号,向孤献土称臣,并与其约定,夏秋之交,合攻并州,不知谁人愿往?”
“呃?”
众人一怔,暗自斟酌起来,杨彦的意思,首要是劝降,这倒不难,拓跋氏曾两附大明,事实上已经降了,就差个名义,难就难在去王号,降为代公,毕竟拓跋氏是向晋室称臣,今由明国去其王号,必然颜面大失,拓跋部的大人们会如何着想?
第三点是合击羯赵,这让人颇不理解,拓跋部经内乱分裂,又两次与明军作战,损失惨重,实力大不如前,拓跋纥那未必愿意出兵,况且即便出兵,又能出多少?
显而易见,这趟出使非是易为,需要胆大机智,口才不俗,还要把握好尺度,尺度过小,完不成杨彦的交待,丢了明国的颜脸,只怕也无颜于朝堂立足,如过于傲慢,激怒了拓跋纥那,搞不好就被架油锅里烹了。
一时之间,殿内安静无比,每个人都在暗中计算着的风险与收益之比,他们清楚,一旦成功说得拓跋部出兵,将会立下不世奇功,但失败的代价,很可能是死。
杨彦也不催促。
这时,偈者仆射诸葛颐脸面挣扎之色一闪,便拱手道:”大王,臣愿出使东木干城!”
“哦?”
杨彦打量过去,渐渐地,现出了了然之色。
毕竟诸葛颐是偈者仆射,本就有出使的义务,而且诸葛颐游离于权力中枢之外,现江东司马氏已日薄西山,又与士人为敌,司马绍明显不值得再追随,诸葛氏要想走的更远,在政治上更有建树,必须独辟蹊径,出使拓跋部就是个机会,如能成功,将会使诸葛氏获取进入明国权力中枢的机会,担点风险也是值得。
杨彦微微笑道:“诸葛公学识渊博,冷静沉着,既愿往,自是再好不过,月底就由诸葛公代孤走一遭,同时再给拓跋纥那捎句话,孤出河洛,取河北,他取并州,可任他为并州刺史!”
“大王,不可啊!”
话音刚落,刁协就急劝道:“并州虽为石氏据有,但我军取回只是早晚间事,何必借力于拓跋?大王请拓跋氏出兵并州,厚赐金帛即可,何须裂土予之?任他为并州刺史,这与把并州送他何异?只怕并州从此为索头辈占有,大王,不可糊涂啊!”
众人也是不解的看向杨彦。
杨彦阴阴一笑:“刁公莫要着急,孤怎会把大好河山拱手让人?”说着,便转头喝道:“荀豹!”
“末将在!”
荀豹出列,拱手施礼。
杨彦道:“孤拜你为征北将军,待明年夏末,领军由濮阳北上,孤入并州,与你会师于襄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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