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湘与蒲玉更是震惊的以玉手轻掩住了檀口。
蒲玉自然是满脸悲切,身为氐帅蒲洪的女儿,她有婚姻不能自主的觉悟,随着年龄日长,心里越发的难安,因为她不知道自己会嫁给什么样的人,未知是最恐怖的,更何况以蒲洪的身份,自己多半要嫁给权势人物,那都是中年往上跑,直到遇见杨彦,她的心才安定下来。
虽然是妾,但杨彦玉树临风,带着儒雅气息,立时就拨动了她那少女的芳心,可是自己被拒绝了?
蒲玉不自禁的轻抚脸颊,是自己不够美么?
姚湘也是猛抬起头,被拒了婚,自己本该高兴才对啊,可自己为何有种受了羞辱的感觉呢?随即又转头望向了自己的父兄。
姚弋仲老脸的神色,极不自然,毕竟拒婚对于他也是一种羞辱啊,于是拱手道:“大王,莫非是小女姿容浅薄,不入大王法眼?又或是担心性情顽劣,难以调教?
若是前者,只能是小女福薄,无缘侍奉大王,若是后者,还请大王放心,小女虽性情粗野,却识大体,知道何事该做,何事不该做,不至于丢了大王脸面。”
第652章 入千牛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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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着良心讲,平白得两个美人儿,还是颇具草原风情的美人儿,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杨彦也非穿越之初的吴下阿蒙,与前世的索绊越来越淡泊,已经近乎于完美的被同化了,按照他的身份与所处的局势,于情于理都不该拒绝姚湘和蒲玉,可是他的内心,还在坚持着自律。
他不愿意见个美人儿就动心,渐渐沦为欲望的奴隶。
更何况他曾与慧娘,巧娘有约,这才过去多久,哪能急吼吼的失约呢?
只是李卉儿尚能用年岁小来拖延,而姚湘与蒲玉正是当嫁之龄啊,他清楚这事如果处理不好,会让先前营造出的融洽气氛荡然无存,搁在姚弋仲与蒲洪的立场,连他们的女儿都不愿娶,还有什么诚意?
古人对于联姻是非常看重的。
想了想,杨彦决定还是实话实说,虽然会落得个惧内之名,但是一个谎言,往往要用更多的谎言来弥补,也总有被拆穿的时候,仅仅是因为面子问题,尤为不值。
“哎实不相瞒,孤与家中妻室曾有约定”
杨彦叹了口气,将实情道出。
“惧内”
众人再度目瞪口呆。
居然这样的理由,不是说笑吧?
还是蒲洪最先回过神,站起来肃容深施一礼:“不曾想大王竟有此苦衷,既能有信于内室,又岂会失信于天下,能与大王份属君臣,臣实是三生有幸,请受臣一拜。“
姚弋仲暗骂老鬼奸滑,心里也是后悔不迭,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又被蒲老鬼比下去了,但是蒲洪把杨彦的惧内本质镶上了高大上的金边,他只能陪着站起来,跟着一躬到底。
“不必如此,不必如此,两位坐下!”
平白被戴了顶高帽子,杨彦心情也不错,笑呵呵的连连摆手。
二人坐下之后,蒲洪便拱手道:“既然大王有苦衷,臣不敢让大王为难,不过我们氐家的女儿嫁出门,断无再送回家之理,否则会为族人所不容,故臣取个两全其美之策。
臣观大王身边有女卫,不如让小玉先跟在大王身边,待得王后应允再议婚嫁之事,顺便也学些规矩,免得将来落了笑话,不知大王以为如何?“
姚弋仲猛一拍脑门,自己刚刚就想着把爱女带回家了,又没想到这一茬,难道自己真在智计上不及蒲老鬼?
不过眼下并不是逞强之时,姚弋仲心不甘,情不愿的勉强跟着拱手:”小女亦是如此,既出了门,轻易回不得,愿留于大王身边暂为女卫。”
杨彦依次看向了蒲玉和姚湘。
蒲玉不仅没觉得受了轻视,反而有些好奇,姚湘却是脸面的不愤之色愈发浓烈,自己被送来和亲也就算了,可这倒好,摇身一变成了女卫,那不就是侍婢吗?
可是她没有发言权,没法为自己做主。
“也罢,暂时委屈二位娘子了。”
杨彦很快收回目光,向后唤道:“兰子,把两位娘子带下去,归入你的营中。”
“诺!”
柳兰子从殿后出现,冷眼望向了蒲玉和姚湘,招手唤道:“跟本将去后面登记。”
二女分别望向了自己的父亲,见着均是颌首微笑,于是跟着柳兰子步入后殿。
接下来,席间的气氛重新归于融洽,蒲洪和姚弋仲都承诺,将于十一月前,各由姚益生和蒲安率万骑前来,归入明军攻打关中。
当天晚上,杨彦设宴款待姚弋仲和蒲洪,而蒲玉和姚湘,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柳兰子对她们可没任何优待,被带下之后,做了登记,就有女千牛卫送来了两套衣衫。
柳兰子淡淡道:“去后面换上。”
“噢!”
二女领了衣服,转头就要走。
“慢着!”
柳兰子拦住道:“本将不管你们家世如何,未来会不会成为大王良娣,但此刻,你们是大王身边亲兵,一言一行当谨执军礼,以后凡是本将所令,应抱拳称诺。”
“这”
两个女孩子在族中自由散漫惯了,哪里料到会是这样,不由相视一眼。
姚湘的美眸中已经有了不满升起,蒲玉却给她打了个眼色,抱拳施礼:“诺!”
“诺!”
姚湘也不情不愿的抱拳施礼,便与蒲玉步入后屋。
看着二女的背影,柳兰子的嘴角微微一撇,她倒不是刻意针对姚湘和蒲玉,而是草原人性子野,不预先调教,万一将来冲撞到王后或大良娣,甚至是做出什么有负于杨彦的丑事,那可是天大的风波。
草原女子对男女之防可是不大看重的,柳兰子绝不允许杨彦的发顶绿油油。
后屋,二女捧着衣物,一阵发呆。
好一会儿,蒲玉掂起一件短短的平角裤,左看右看,突然夸张的尖叫起来:“阿湘,阿湘,你看这么短的亵裤,穿着多羞人啊,该不是大王的女卫都穿这个吧?”
“哼!”
姚湘暗哼了声少见多怪,便老神在在道:“有此亵裤,可避免穿裙装时露出不该露的地方,比如风吹啊,奔跑啊,明军想的还真周到呢。”
“噢!”
蒲玉俏面一红,点了点头:“倒也是,而且穿了两层,骑马时会舒服些吧,咦,这是什么?”
说着,蒲玉象是发现了什么宝贝,拎起了一根布条,说是布条吧,却又缝着两个碗的形状,相隔不太远,这可真是奇怪了。
“难道是系在腰上,用来盛放粮米,以备不测,然后另一个扣起,那,就是这样!”
蒲玉展示给姚湘看。
“这”
姚湘柳眉一蹙:“理该不至于,这么小,能放多少米粮,连一顿都不够吃呢,与其装入这里,还不如装入袋子,更何况上下没有扣结,米粮装入其中,岂不是撒了一地?”
外面的柳兰子听的清清楚楚,现出了忍俊不止之色,随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前,她也戴着这个呢,不过别说,胸前有了束缚,行动方便多了。
这玩意儿虽有传言,是巧娘弄出来的,不过凭着她对巧娘的了解,以及杨彦的种种古怪言行,她有七八成的把握可以确认是杨彦的杰作。
突然之间,她感觉身体一阵酥麻,就好象杨彦的双手,取代了布片覆在她的胸前。
‘乱想什么呢?’
柳兰子摇了摇头,美眸中现出了黯淡之色。
这时,内间又有声音传来,吸引了她的注意。
“玉儿,姊姊怎么感觉是放在这里,你看,大小合适,恰如其份,来,你把衣衫脱了,姊姊帮你系上,看看是不是这样。”
柳兰子又听到一阵低微的嘟嘟囔囔声,似是有些羞涩,有些不大情愿,但最终还是传来了悉悉率率声。
“嘻嘻,玉儿,看你年纪不大,生的倒是不小嘛,啧啧啧,远超寻常晋女啊,再看看小蛮腰,大长腿,谁说咱们塞外没有美人儿,姊姊都怀疑若是那家伙见你的模样,哪还理得与他妻室的承诺,来来来,阿姊替你系上。“
”啊,你手往哪儿放!“
”嘻嘻,反正你迟早要便宜那家伙,不如先便宜了姊姊!“
帐内,两女竟然嘻笑打闹起来,柳兰子也不叫破,只是美眸中隐有羡慕之色闪出,幽幽叹了口气。
好一会儿,蒲玉与姚湘换上了千牛卫制服出来,倒也明眸皓齿,英姿爽飒。
柳兰子打量了番,点点头道:”我大明军纪森严,轻则打板,重则斩首,你俩虽为公候之女,但若犯在本将手里,必不循私。
这是军纪军规,拿去记熟,半个时辰之后用膳,饭后二十里负重跑,除非有战事,否则风雨无阻,明日清晨,再教你们拳法武艺,总之,千牛卫是大王身边最为精锐的敢死之士,无不以一当十,女子亦不下于男,现在先下去罢。“
“啊”
二女现出了苦色,但随即就醒悟过来,双双施礼,才离了屋子,出门打开册子一看,面色更见苦楚。
十七禁,五十四斩!
那一条条的律令,仿如勾魂恶索,自己不是只来挂个名么,用不着这样严格吧?
第653章 张骏来降()
光阴飞逝,不知不觉中,已是十月底了,距离姚弋仲和蒲洪称臣已经过去了三个月,这三个月里,大江南北的局势平静至诡异的程度,但在表面的平静下,暗流汹涌。
明军在姑孰的兵力足有两万,在建康有近三万卒,历阳有两万卒,还有水军分驻江陵与姑孰,确保江东和江州不起异动。
当然了,江东虽无反攻明国之力,却也不会坐以待毙,司马绍的手上,有两万人马,再加上司马氏诸王招揽的江湖豪客,总兵力接近三万,陶侃的俚僚军有六七万之众,江东各士族的部曲私军虽力量分散,但当大难临头时必揉合起来,力量不容小觑,且数目难以预料。
如若司马绍、陶侃与士族联手,至少可组织起二十万兵马。
明国于北面濮阳亦有兵卒四万,其中精骑两万,随时可于隆冬时节奔袭襄国,而沿着黄河,筑上了一座座的烽火台,一旦羯骑南下,可于第一时间燃起烟火。
洛阳作为都城,亦有卒五万,武关一线兵力不多,只有三万,但其中两万是精骑,且有襄阳、江陵兵力随时增援,考虑到前锋距离长安仅五十里之遥,实际上这一路对长安的威胁最大。
另在上邽,通过收编当地羌氐与凉州降卒,明军的总兵力达到了十三万,以及赶来的羌军与氐军各一万,合计十五万。
几乎每日里,城外的草原上,蹄声震震,炮声隆隆,骑兵、步兵与炮兵以不同的模板合作操演,给人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迫感。
而姚湘与蒲玉也加入右千牛卫有三个月了,每日天不亮起床,跟随柳兰子站桩练拳,吃过早饭后,二十里负重跑,稍事休息,再演练武艺与兵法,下午则学习文化知识,到傍晚再有个二十里负重跑才能休息。
这简直是地狱级的体验,每天晚上都是精疲力尽,几乎沾着枕头就睡着,姚湘也没有力气去怨恨杨彦了,不过二女的变化也很明显,武技已不是当初的花拳绣腿,她们认为足有上阵搏杀的能力,又学了些文化知识,虽未必透彻,但眼界得到了极大的开拓。
其中变化更大的是,整个人的精气神与当初相比,已不可同日而语。
在这段日子里,羯赵与鲜卑人已罢兵休战,双方缔结了盟约,正在往并州集结兵力,民夫与粮草物资,刘曜因秦州失陷,也与石勒达成了和解,并在关中大肆征发,总兵力亦有二十万之巨。
凡明眼人都能看出,决定华夏命运的大决战必于今冬暴发。
建康,杨府!
荀灌比杨彦还大一岁,已是二十五的盛龄,依然眉目如画,且如一壶美酒,岁月的积淀终于让她绽放出了醇美的清香。
不过此时的荀灌有些心神不宁,在听得张访有关当前形势的汇报之后,那绝美的面庞不时就闪现出向望和渴望的神色。
荀华与裴妃不由相视一眼。
裴妃过了三十五,岁月给她那如玉的容颜留下了些许痕迹,亦让她如同一壶醇酒,一言一行都充满着韵味。
荀华和杨彦同龄,身形略显丰腴,却绝对不是那种膀大圆腰类型,反恰如其份,并浑身上下都带着母性的光辉。
这时,荀华便道:“女郎,岁月蹉跎,你也不小了,老郎主更是白发苍苍,虽有诸子弄膝之乐,可是最放不下的还是你啊,当初我被送到女郎身边,一转眼十年过去了,人生能有几个十年,难道你就甘心红颜渐渐逝去,到老来却发现心里存有太多的遗憾么?“
荀灌的脑海中,蓦然浮现出了一个身形,不禁有些慌乱的哼道:”荀华你乱说什么呢,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裴妃摇了摇头:“灌娘,别人不了解你,难道孤还不了解你,好了,你的终生大事暂且不提,眼见关中烈战将起,恐怕将投入数十万兵力,或许这也是最后一战,你素来好强争胜,难道你甘愿与此战擦肩而过?”
荀灌底气不足道:“王妃,杨彦之战无不胜,有我没我,影响不了大局,我干嘛要去关中?”
“你呀,这么多年了,性子一点都没改!”
裴妃笑道:“杨郎虽用兵如神,但诸胡势大,孤放心不下,故遣你率兵一万,往武关协助杨郎。”
荀灌浑身一震!
领军作战,是她的梦想啊,与之相比,什么矜持,什么女儿家的羞涩全部都能抛去脑后,而且这一战,是决定华夏运势的终极大决战,如错过的话,真会死不瞑目。
不过荀灌仍是道:“王妃,那我走了王府怎么办?或者我少带点兵?”
裴妃摆了摆玉手:“建康好歹还有两万卒,历阳与姑孰能随时来援,又有水军押阵,谅那晋室也不敢先行挑恤,没什么好担心的,若不是骑兵太少,孤都想叫你带两万卒走呢,好了,咱们情如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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