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市面上的水晶好象不怎么值钱,一些水晶项链,吊饰,几百上千就能买到了,甚至品相差的只卖几十元,可在当时,水晶绝对是最顶级的珍稀宝石,与品相上乘的珍珠同价。
水晶与石英一样,都由二氧化硅构成,二氧化硅结晶完美称为水晶,结晶不完美则是石英,就自然界而言,完美结晶的水晶只占极少数,绝大部分都是石英矿。
也就是说,石英与水晶的区别并不在于二氧化硅的含量,而是结晶体的形状,东海石英的品质是全国最高的,被称为高纯或超纯石英,二氧化硅的含量普遍达到99。9999%。
杨彦此行的主要目地还是开采石英矿,用以烧制玻璃,水晶顺带为之,挖到了就当发笔横财,挖不到反正埋在地底下,跑不了,以后慢慢挖。
“就是此处,开挖!”
石英矿与别的矿不同,往往以串珠状呈带形分布,连绵数十里,一般来说,一块石英带的总长度不超过二十米,宽度在一到两米之间,因着这个特征,虽然在整个东海地区分布有三百八十多条巨大的石英脉,但是想一次性找准还是很不容易的。
杨彦看了半晌,指向一处。
顿时,叮叮当当声响起来,上百名工匠与壮役挥起钢锄,挖掘起来,每一个都戴着厚实的口罩,护着口鼻,因为石英粉尘吸入肺里,会致尘肺病,同时也是一级致癌物。
石英矿藏普遍埋藏不深,从地表到地下二十米左右,只要找准地方,把浮土清除,通常都能挖到石英矿。
所有人睁大眼睛看着。
崔玲这次也好奇的跟了过来,此时向萧巧娘问道:”难道郯子又给将军托梦了吗?“
萧巧娘摇了摇脑袋:“我不清楚,这些日子都是荀华姊姊服侍郎君,你问荀华姊姊吧。”
崔玲看了过去。
荀华俏面微红,自从那晚与杨彦共赴巫山之后,二人食髓知味,一发不可收拾,几乎每晚,杨彦都会把荀华找来,如胶似漆,颇有些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意味。
其实杨彦的灵魂并不是童子鸡,也开过荦的,虽然他是正派人,但在婚前曾交过好几个女友,各有过一段故事,本不该对荀华如此迷恋,主要还是荀华的身体素质远超寻常女性,又因大运动量,刚健有力,这种体验是一般的柔弱女性没法给予。
杨彦迷恋荀华在床榻上的疯狂。
后来连荀华自己都看不过去了,曾道:“杨郎专宠于妾,妾甚是感激,但杨郎还须顾及别人,宜雨露均沾,妾给杨郎把怜香叫来吧?“
杨彦自然婉拒。
荀华也没办法,反正自己提醒过了,檀郎不纳,自己有什么办法呢,而且她也乐于与杨彦缠绵于床榻之间,换了别人代替自己,虽然在理智上能接受,但在感情上,仍是有点吃味的。
这时,荀华便是羞道:“将军做的什么梦我哪知晓,不过看将军如此有把握,理该是郯子托梦了吧?”
崔玲将信将疑的把目光移向杨彦。
“停手,快停手,将军,将军,快来看!”
突然,一名年老工匠一把扯掉口罩,激动的叫唤起来。
“哦?”
杨彦与众人对视一眼,纷纷快步上前。
晶莹的矿床上,赫然绽放着几簇紫色的晶柱,边缘锐利,质地纯净,在阳光的映射下,反射出炫目的光芒。
“紫精,将军,这是紫精!”
一名来自于石虎紫衫骑的女亲卫激动的大叫道。
“什么?紫精?”
人群中喧哗开来。
紫精就是紫色的水晶,当时人把水晶叫做水精或水玉,因含有铁和锰的成份,故色泽趋紫,其中以为深紫至大红为极品,这几簇紫水晶紫的发红,正是极品中的极品。
在水晶界中,紫水晶并不罕见,不过中国的紫水晶储量极少,往往以透明水晶为主。
“紫气盈盖,此乃天降祥端,大吉之兆也!“
跟来的萧仁,也忘情的大叫。
众人均是心中一凛,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何祥端会降到杨彦身上?再联想到传的沸沸扬扬的郯子托梦,很多人的目光变得灼热起来。
想想也是如此,秦始置东海郡,汉光武帝十七年,进皇子刘阳为东海王,东海遂为王国,汉魏晋历数百年,东海王至少有个几十个,却无人得知地底下有紫精,偏偏杨彦一来,紫精随之现世,这不是天意还是什么?
杨彦觉察到气氛不对,一股狂热的气氛正在蕴酿当中,如果此时有人叫出什么天授,天意之类的僭言,显然对他有害无益,于是赶忙道:“挖,继续挖,底下应该还有,小心点,挖出来重重有赏!”
“诺!”
工匠们气势如虹,仿佛力气都大了几分。
毕竟这是紫精啊,寻常人哪有机会掘出紫精,传言紫气乃贵之极,自己若能沾染些紫气,虽然不曾有,也不敢有称王称霸的念头,可这也是门楣大兴的征兆啊。
哪怕是工匠,也拥有一颗光大门楣的心。
水晶的硬度为7,和钢锉的硬度一样,而且紫水晶不是单独生长,往往和石英矿伴生,挖掘过程中,既吃力,又得小心翼翼。
渐渐地,一簇簇的紫晶显现,总高度近三尺,阔达五尺,堪称紫精之王,哪怕只是半成品,伴生在紫水晶上的石英尚未清除干净,还得运回去细细雕凿,却也如绽放的紫色花朵,被洁白的矿床映衬着,瑰丽而又震憾。
“好漂亮啊!”
崔玲忍不住赞道:“将军若以此紫精进献朝庭,或能换来个刺史当当。“
杨彦笑了笑没说话,他打算把紫水晶送给裴妃,他曾对裴妃说过,愿以海内奇珍奉养之,这绝不是虚言,凡是能搜罗到的奇珍,都将一一进献给裴妃,映衬出裴妃那天底下最为尊贵的身份。
与裴妃相比,朝庭的封赏他根本看不上眼,只要裴妃能绽现出刹那的笑容,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在挖掘的进程中,除了这一簇超巨型紫水晶,偶尔还会出现小型的粉色水晶,透明水晶,这都是意外之喜,也是巨额财富。
当时水晶之所以能卖出天价,一方面是水晶矿不象铁矿、铜矿等矿藏会因氧化锈噬等现象在地表或附近显露出蛛丝马迹,水晶矿是岩石矿,发现就是发现,发现不了老天爷也不会给提示。
另一方面就是以当时的科技条件,水晶没法加工。
当然了,这一趟前来的主要目地是烧制玻璃,杨彦让人搜集石英,磨研成粉,再搭起炉灶,拉起风箱,锻烧着置入窑内的石英、纯碱、石灰石和长石粉末。
长石是地球上最常见的一种岩石,只要稍微注意一点,在花岗岩、或山上的不知名岩石中突然出现一段青色或粉红色的不透明岩石,这多半是长石,开采非常方便。
长石因富含钠和钾,易于融化,起助熔的作用。
但石英的熔点为1750度,而煤炭最高只能提供1400度的高温,不足以融化石英,即使添加了长石,也只能软化,勉强拉制出平板玻璃,没法提纯,也没法制造玻璃器皿。
实际上欧洲在文艺复兴时期的玻璃大多为紫色或青色,就是与烧制温度过低,杂质无法提纯有关,好在东海石英矿的纯度足够,几乎可以省略提纯的工序。
至于要想做出真正的玻璃制品,只有两个途径,一是开发油田,石油可以提供超过1700的高温,足以融化石英,吹制出各种器皿。
而最近的油田是胜利油田,位于青州乐安郡境内,也就是现在的山东东营。
另一方法是利用石墨坩埚把温度烧上去,两种方法,都指向了曹嶷,突然杨彦发现,曹嶷这他娘的就是断老子的财路啊!
“郎主,琉璃出来了请郎主观之。”
这时,一名工匠吞吞吐吐的唤道。
“哦?”
杨彦与众人赶了过去。
平地上垫着铁棒,上面铺着块一尺见方的玻璃,这怎么形容呢?
表面如波纹般起伏,也许与拉制的过程中未能一次成形有关,内部可见清晰的皱折,密密麻麻,分布着一道道细纹,严重影响透光性。
不过唯一的好,烧制出的玻璃是透明的,没有颜色,也充分表明了石英矿的纯净程度。
工匠们都知道烧制失败了,均是低着头,讪讪不吱声。
“很好!”
杨彦却鼓励的笑道:“初次烧制成这样,已经超乎我的想象,虽然这块琉璃并不成功,但至少有形,证明制法无碍,接下来无非是熟能生巧,在挫折中总结教训,寻找规律,别急,慢慢来,我陪着你们,何时烧制成功,我何时回郯城!“
”诺!“
工匠们得了鼓励,大为振奋,也均感责任重大,几个带头的,聚在一起开始讨论起来。
第238章 以女为妾()
”阿翁,儿调查清楚了!“
郯城孙氏坞堡内,孙谋长子孙超步履匆匆,神色凝重步入堂屋。
”快说!“
孙谋催促道。
东海军凯旋归来,让郯城各家都感受到了压力,尤其是杨彦回城之后,并未与各家家主通风,消息的闭塞,自然会产生猜疑,使得一股紧张交织着不安的气氛在各家坞堡间蔓延开来,毕竟坞堡和公府天然对立,杨彦的强大,对于郯城乡豪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
坞堡相对于公府处于劣势,公府由朝庭任命,手握名份大义,公然对抗,就是谋反,这也是陈川不容于祖逖之后,只能北投羯胡的根本原因。
如今公府强大了,坞堡所要考虑的,就是会不会被破家灭族。
“阿翁,那杨彦之仅带千余骑出征,却玩弄郗鉴、沈充、刘遐、韩晃诸雄于股掌之上,与蔡豹候礼暗伏精兵,奔袭奉高,致使石虎大败而逃”
孙超得到的消息,源于东海军士卒的吹嘘,这也是没办法,人得意的时候,会有自我表现的欲望,禁都禁不住,会向熟人吹嘘,以显示自己的能力。
虽然这一战的功劳绝大多数归于杨彦,但作为参与者,也与有荣焉啊!
“今东海军已拥众五万余,可战之兵亦有一万两千,另杨彦之有亲卫数百,据说皆为精锐,以一当十,毫不费力!”
孙谋的眉头紧紧拧起,他万万料不到,去年才率着几千老弱病残的杨彦,仅仅一年过去就发展到这个程度。
城内各家的兵力虽然超过杨彦,但问题是,难以把力拧到一处,很容易被各个击破,这不是保证,签下盟约就有用的,事关生死,盟约只是一张废纸。
“把你妹阿媚叫来!”
许久,孙谋才转头道。
“诺!”
孙超施礼出屋,不片刻,带回了一个容貌秀美的娘子。
这正是孙谋的幼女孙媚,年方十六,正是待嫁之龄。
“小女见过阿翁!”
孙媚盈盈施礼。
“嗯”
看着自己的女儿,孙谋的目中现出了复杂难明之色,不过立刻便摆摆手道:“不必多礼,为父问你,你可知东海国相杨彦之?“
孙媚柔声道:”小女听说过此人,却素未谋面,不知阿翁因何提起。“
孙谋叹了口气:“那杨彦之少年奇才,相貌俊朗,我欲许你与他为妾,你意下如何?“
”什么?“
孙超惊呆了,不敢置信的望向了孙谋!
“阿翁!”
孙媚也俏面煞白,猛抬起头来,她是孙谋的嫡女,自幼学习礼乐文章,就是为了将来结个好亲。
郯城郑、徐、陈三姓,孙氏已各有女适之,其余的中小乡豪孙谋看不上眼,本打算拿孙媚与外地豪强联姻,就连孙媚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今日,父亲是要把自己送与他人为妾啊!
妾和妻是有很大分别的,与人为妾,在夫家几乎就没了地位,这对于自己,对于家族都是一种羞侮,哪怕对方是东海国相那又如何?她不愿与杨彦之为妾。
“阿翁!”
孙超也急声道:“阿妹知书达礼,容貌秀丽,性情温婉,与杨彦之为妻都不算辱没了他,怎能与他为妾?我孙氏虽然不是士族,但儿已调查清楚,那杨彦之也不是高门,又未曾娶妻,凭他今日之势位,以妹妻之,恰是门当户对啊,岂能自甘低他一头?“
“哎”
孙谋重重叹了口气:“晚了啊,若是去年,把阿媚许与他为妻,或可无碍,但今年他大势已成,岂会再看上我等乡豪之女?若有半分可能,为父怎会叫阿媚受此委屈,实是不得己而为之啊!
沈充上位之初,就对兰陵乡人斩尽杀绝,莫非你以为那杨彦之真与我等郯城乡人亲善?看看周边的祖逖、沈充、曹嶷、徐龛,谁不是如狼似虎?
那杨彦之只是实力微弱,有心无力,故与我等虚以委蛇,什么不以察察为明,真当为父信了他?无非是他知情识趣,寻不着由头与他动手罢了,而如今,形势已大变,他手握万余锐卒,又有战无不胜之威名,怕是早晚会与各家撕破面皮,兵戎相向!“
”哼!“
孙超怒哼道:”他若敢发兵前来,大不了渔死网破便是,我郯城十余家集兵可得精锐两万余,并未不能胜之!”
“呵!”
孙谋自嘲般的笑了笑:“为父如何没考虑过,但你认为,各家有几分可能联手对阵杨彦之?沈充、刘遐之辈折在他手上,不就是各怀鬼胎么,若是存有一丁点的公心,焉能给他混水摸鱼的机会?
可理是这个理,真临到自己头上,又有谁能做到?天下如此,淮北如此,我郯城亦如此啊!
若动起刀兵,最好的结果也是两败俱伤,百年家业,岂能坐视倾颓?即便是附于人后,为父也得为我孙家争一争,说不定反因祸得福。“
孙超迟疑道:”阿翁,沈士居固然拨戾嚣张,可那杨彦之未必会向我动手啊,他找事总得有个由头吧,咱们不招惹他便是,难道他还能平白无故发兵来攻,就不怕天下悠悠众口?“
孙谋冷笑道:”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杨彦之想找麻烦,总能找到,就看他愿不愿意找罢了,为父岂能把家族安危寄托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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