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解释的仔细,江峰也听得认真,一番讨论下来,受益良多。
边讨论,两个人也试着合奏。有了名师的指点,江峰竟然也演奏的有些模样了,箫声与琵琶声此起彼伏,构成一曲动听的和旋。不知不觉间太阳已经落山,天黑了下来。
“我要回去了,要不然家中人该着急了。”女子见天色已晚,起身道。
江峰急忙道:“请稍等。”
“公子还有什么事儿吗?”女子停住了脚步。
“能否请问姑娘芳名,家住哪里,我还想改日登门拜访。”江峰的心跳竟然在加速,对于这个只相处了半个小时,连面相都没有见过的女子,他竟然产生了一种难以割舍的情怀。江峰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个情绪,或许可以用个比较高雅的名词,叫做知音。
那女子稍微犹豫了一下,欠身道:“小女子与公子素昧平生,不过是路经此地。今日一别估计再无相见之日,还是不知道名字的好。”
江峰岂肯放弃,正要再问,却听见一声高喊:“将军,出事儿了。”
一个并州军士急慌慌的跑了过来,道:“将军,曹都尉跟人打起来了,已经惊动了官府,现在两边的人都被押到了公堂之上。”
“这俩混小子,我分明叮嘱过他们,果然还是给我惹出事端来了。”江峰气愤的骂了一句,又转身对那女子道:“姑娘,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相信有缘我们会再见面的。”说完就跟着军士奔县衙而去了。
那女子站在原地,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吕布远去,直到吕布的身影完全消失。女子也准备离开,回首一瞥,却发现吕布的洞箫安静的躺在石头上,竟是吕布走的匆忙忘了拿走。女子轻轻的拿起洞箫,思量良久,还是带着洞箫离开了。
县衙之中,此时的气氛十分的紧张。
不过紧张的人却不是曹性、郝萌,也不是与他们打起来的那伙人。紧张的是负责将他们抓捕到衙门的县尉和衙役。
本来闹事儿的只有十几个人,但是没想到将这些人拿下之后,双方竟然又各自来了几十个人。
曹性、郝萌可是吕布手下两员大将,发起怒来一个人就能掀了这小衙门,岂是一个小小的县尉招架的住的?要不是吕布之前再三叮嘱不能闹事儿,他们早就动手了。
偏偏另一方也不是好惹的主,河东卫氏。说说他们老祖上的名人就知道,卫青、卫子夫。虽然现在卫家不在朝中做官了,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毕竟也是一方大族。
两边各来了几十号人,把各县衙挤得满满当当的,十几个衙役维持秩序,显得有些有心无力。
卫家到也是讲理的人,毕竟士族子弟,能讲道理还是不愿意动手的。不过这不代表他们甘愿吃亏。
于是这公断的事儿就交给了县尉,这可难坏了县尉。他这芝麻大小的官,两边都不好得罪啊!偏偏这时候他家那管事儿的县太爷还不在,急的县尉像个热锅上的蚂蚁。
“到底怎么回事儿?”江峰赶到了县衙,先向曹性询问情况。
曹性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边,要说起来两边其实都有责任。这就是一次典型的酒后的误会,两边看对眼了。
一句你瞅啥,瞅你咋滴,然后就酿造了一出悲剧。打了一架,两边也是半斤八两、各有损伤,就是面上过不去,谁也不愿意先服软,所以才这么耗着。
“河东卫家,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说过。”江峰自言自语,想了一会儿,却想不起何时见过了,索性就不想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倒不如息事宁人的好。
江峰走到县尉面前道:“我是京城的中郎将、都亭侯吕布,你们县令呢?”
县尉一听吓了一跳,自从吕布斩杀丁原之后,吕布的名头也就渐渐的传了出来,现在人们都知道吕布是董卓手下的亲信。董卓何许人也?独霸朝纲大权在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国,谁不畏惧?
“吕将军,属下眼拙,请将军恕罪啊。”县尉赶紧行礼道。既然知道了吕布的身份事情就简单了,河东卫氏算个屁啊!
江峰直接坐到了县太爷的座位上,县尉恭恭敬敬的端上了茶水,继续上来禀报道:“陈县令今天去山上祭奠杀神白起了,现在还没有回来。不过我已经派人去找了,相信很快就有结果了。”
“杀神白起?”江峰怎么感觉听不懂他说什么啊。
“哦,杀神白起是我们县太爷养的一只蛐蛐儿,前几天刚死了。”县尉解释道。
古代人好斗蛐蛐,而且喜欢给蛐蛐儿起一些比较威武的名字,这县太爷也够狂的,自己一个蛐蛐儿起名叫做杀神白起。
“你们县令叫什么啊?够有情调的啊,死了个蛐蛐儿还上山祭奠。”江峰心里好笑,这古人也挺逗的。不过转念一想,现代人不也是吗,养个猫儿狗儿的也都看的很亲,江峰自己就养过一只猫,几年前死了,到现在江峰还时常想起来呢。
县尉回答道:“我们县令叫陈宫。”
“噗,”江峰一口茶水直接喷在了县尉脸上,“什么?你们县令叫什么?”
县尉被吕布喷了一脸茶水,下了一跳,还以为吕布生气了,结结巴巴的道:“我,我家县令叫陈宫。”
“陈宫字公台,陈公台是这里的县令?”江峰简直不敢相信。
“对,陈公台就是我们县令。将军难道认识我们家县令?”县尉小心的问道。
“呃,他不认识我,我倒是早就认识他了。”江峰说道,完全不理会县尉吃惊的表情,“你去把卫家的人摆平了吧,这件事儿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两边都有过错,谁也不必追究了。”
“明白了,下官这就去办。”县尉恭敬的道。
“等一下。”江峰又叫住正要走的县尉,“再派人去找一找,找到你们县令,让他马上来见我。”
不一会儿,卫家负责的人来到吕布跟前,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知道了吕布身份也变得恭敬了起来,道:“吕将军,这件事情纯属是我们的责任,我已经严厉的训斥了肇事的家奴,还望吕将军大人不记小人过。”
江峰道:“行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你带着你的人回去吧。”
江峰现在对卫家一点兴趣都没有,他感兴趣的是陈宫。历史上陈宫可是吕布的首席谋士啊,这一次一定要将他收到自己麾下,要不然自己这个吕布当的就太失败了。
第三十九章 陈宫()
江峰虽然不知道陈宫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文人谋士骨子都有一股子傲气。
直到江峰喝干了一整壶的茶,才终于见到了这位陈大县令醉醺醺的从衙门口走进来。
进了门,陈宫就仿佛吕布不存在似的,直接往后堂走去了,边走还便唱着:“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
江峰摇了摇头,虽然已经预见到陈宫可能不会待见自己,但是这态度还真是够气人的。
不过江峰也反思了,自己现在的身份是董卓的犬牙,又做过背主投敌的事情,在世人眼中自己就是个贪利忘义的小人,他们看不起自己也是很正常的。
欲成大事就必须有常人所不及的眼光和胸怀。何况是一统天下这样的事儿,不是说说就能做到的,江峰越是努力越是觉得这件事真的太不容易了。
想当年曹操打张绣的时候被张绣反扑,死了典韦和曹昂。
曹昂是谁啊,曹操的长子,亲儿子。典韦也是曹操的爱将。后来曹操路过此处还痛哭不已,张绣杀了这两个人,曹操得把张绣恨成什么样?绝对想把他碎尸万段。
可是当官渡之战前夕张绣投降曹操的时候,曹操是怎么做的?
曹操牵着张绣的手,一起参加宴会,还让自己的儿子曹均娶了张绣的女儿,并封张绣为扬武将军。
张绣也没有辜负曹操,官渡之战鼎力相助曹操打破袁绍。
这是什么气概,什么气量?
大丈夫一怒,拍案而起,拔剑相向,至多血溅三尺,命丧五步,不过是匹夫之勇。然而,能与敌人化干戈为玉帛,容天下难容之人,聚百万之众,横扫六合,威震八方,这才是真豪杰。
如果别人一点的傲慢,一点的羞辱,就勃然大怒,这是没有容人之量。没有容人之量,怎么可能干成大事儿?
江峰虽然还不能做到宠辱不惊,但是也知道气量的重要性,现在要做的就是多练自己的气量,让自己尽量的大度起来。
“陈县令,你可认得吕某?”江峰道。
陈宫这才一副原来这还有人的样子,道:“原来是吕大将军啊,陈某失敬失敬,吕将军手刃执金吾丁原,迎董卓进京,赚的一身荣华富贵,在下佩服佩服。”
江峰没有辩解,反而笑道:“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董相国知人善任,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实乃旷世之明主,贤臣智士都趋之若鹜,公台难道没有投奔之意?”
江峰故意夸赞董卓,果然引的陈宫怒目而视,冷言冷语的道:“吕将军,在下已经醉了,恕不奉陪。”说罢拂袖而去。
江峰见陈宫这番变现,心中点头,陈宫可用,便也跟着陈宫进了后堂。
“公台刚才念的好诗啊,气魄雄浑,字里行间洋溢着金戈之气。”江峰继续道。
“哼,你也懂诗,你知道我在说什么?”陈宫不屑的看了一眼吕布,晃晃悠悠的坐到了胡床之上,身子一卧,眯上了眼睛。
“如果我猜的不错,公台的这首诗应该是怀念你的那位杀神白起的吧。这位白起将军想必也是厮杀半生,得到了无数的荣耀,猝然离世,令人心痛啊。”江峰道。
要说文学修养,江峰一个超越这个时代两千年的人,怎么着也能算是中上级别的吧。最起码鉴赏能力算是一流的。
陈宫睁开眼睛,盯着吕布看了一会儿,长叹一声道:“是啊,我的白起将军厮杀一生,死的前一天还披挂上阵独斗两小贼。一个蛐蛐儿尚且知道忠心侍主,有些人就不知道,岂为人乎?”
江峰知道这是陈宫在挖苦自己,也不生气,笑道:“公台既然深明大义,为何在此国运艰难之际却要自甘堕落,放逐于这等闲情野趣之间呢?“
陈宫大笑一声道:“陈某不过一介凡夫俗子、豆芥小官,既无董相国那样改天换日的雄心壮志,也没有吕将军这般的孝悌忠信礼义廉,岂敢奢求荣华富贵啊?我还是比较适合在这山野之地斗鸡耍狗。”
“陈公台过谦了,吕某深知公台老弟胸怀韬略,有济世救国之能,只要公台不弃,吕某愿意向相国保举阁下。至少弄个侍中侍郎的位置,不成问题。”江峰抛出了第一只诱饵。
陈宫冷哼了一声,道:“如此高官厚禄,陈某受不起,怕有愧祖宗。生时遭人唾骂,死后见不得祖宗。”
“公台这是哪里话,大丈夫生于世,自当建功立业。自古皆是成王败寇,当你位高权重的时候,又有谁敢对你说三道四?”江峰继续试探道。
陈宫大怒,翻身而起,指着吕布喝道:“董卓窃国奸贼,你不过是董卓的一条走狗,也敢说什么建功立业?我陈宫就是死也不会跟你等同流合污,你死了这条心吧。”
江峰佯作大怒道:“你敢辱骂于我?相国说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如果不领印绶,可领短匕。”说着江峰从腰间抽取一把短刀架在了陈宫的脖子上。
陈宫丝毫不惧,仰天大笑道:“生亦何欢,死又何惧。你只管动手吧。”
“好,那我就成全你。”江峰长臂一挥,一刀寒光闪过,匕首堪堪从陈宫的脖子边划过,削下几根青丝。匕首被顺势一甩,钉在了顶梁柱上,入木三分。
陈宫闭气半晌,方才颤巍巍的深出了一口大气,看着吕布道:“你这是何意?难道杀人如麻的吕布,也有下不去手的时候?”
江峰恭敬的作揖,从怀中掏出一块黄娟,递到陈宫面前道:“既然公台有舍生取义之志,吕布恳请公台出山相助,铲除董贼,匡扶汉室。”
陈宫不知道吕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将信将疑的接过黄娟,展开一看。陈宫的手颤抖了,仔细的看了又看,最终对吕布道:“这,这是……”
“没错,这就是何太后咬破自己的手指写下的血诏,虽然没有加盖玉玺,但是却比那些冒充皇帝名义下的伪诏真上千百倍。”江峰道。
“这么说,你竟然是佯作归顺董卓,其实暗藏韬晦?”陈宫道。
江峰叹了口气道:“我归顺董卓其实也是情非得已,如果不是我暗中保护,恐怕太后与少帝都要死在董卓手中,更不要说卢植等人也都是我暗中放走的。朝中不少忠君爱国之士,因我而保全。”江峰半真半假的说,略有夸大之处,希望提高自己的威信。
边说着,江峰拿出了卢植的印信让陈宫看,陈宫瞪大了眼睛,道:“卢植是你救的?”
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是事实胜于雄辩,血诏加上卢植印信,都能证明吕布的话。陈宫已经开始相信了吕布并不是真心实意投靠董卓。
见陈宫语气已然缓和,江峰继续自己的口遁:“我吕布虽然是一介武夫,但是也知道礼义廉耻,知道尽忠报国。但是洛阳局势已经不可逆转,吕布虽然也想着拼死一搏与董贼鱼死网破,但是实在是势单力孤,况且董卓手中又有太后、天子做人质,实在是投鼠忌器。丁原无视天子安危,妄图与董卓在皇城火并。像他这样不顾大局一意孤行,岂能成事?我是不得已才杀了他。”
江峰言辞恳切,说的却并非真话,吕布杀董卓的时候自己还没穿越过来呢。不过,现在说假话往往比说真话更有效。
“原来如此,天子乃国之根本,岂能无视?奉先此举也确实情有可原啊。”陈宫道。
江峰偷偷的将一点胡椒面往眼上一抹,顿时双眼通红,泪如泉涌,语气怅然的道:“世人都错看了我吕布,认为我是个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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