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洪英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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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洪英传-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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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复声挤出人群,往北寻去。最终,在知府衙门附近找到了殷得安和殷梦珠。

    殷复声见到珠儿,这才松了口气。“珠儿,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家里人很担心你。”

    “是啊,珠儿,咱们还是先回家再说。”殷得安道。

    “不!我不回去!我要去见见哥,看他是怎么想的?”

    “珠儿,大哥现在在牢里,不是说见就能见的。况且,”

    殷复声话没说完,珠儿一把抱住他的胳膊,哀求道:“二哥,我知道你有办法,你让我去见大哥,我一定要听他亲口说。”

    “可是,珠儿”

    “二哥,珠儿求你了!”殷梦珠越哭越伤心,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坠落。

    殷得安小声道:“二哥,要不就让妹妹去见见大哥也好。说不定,大哥会劝她呢。”

    殷复声摇摇头,“大哥?他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一贯自私,珠儿要见他,他只会劝珠儿嫁给那老头儿。”

    “那现在怎么办?”殷得安看一眼哭成泪人的珠儿,犯愁道。

    殷复声想了想,“珠儿,你无须问任何人,你自己的婚姻,当然要你答应才算的。二哥向你保证,总会有解决的办法。”

    殷梦珠摸了摸眼泪,模糊的视线看着殷复声。这个二哥,是她从小倚赖的,也是她信任的。她皱着眉头道:“二哥,你真的有办法吗?要是大哥出不来,我娘一定不会罢休的。”

    “珠儿放心,咱们说不嫁,就不嫁,谁也不能勉强你。”殷复声说着对珠儿挤挤眼睛,神秘道:“大不了,二哥帮你离家出走!”

    ()

第50章 揭榜() 
听到“离家出走”,殷梦珠眼睛一亮,她从来没有过这么大胆的想法,更没想到,这主意,竟是从他这个饱读圣贤书的二哥嘴里说出来的。若是平时,她一定不屑,但此时这两个字,却带给珠儿一线希望。

    珠儿终于被劝回了家。全家人都松了口气,尤其是许氏。儿子终于有救了!她一把拉过珠儿,调头回了屋里。

    “珠儿啊,娘也是为了你好。你瞧,咱家有什么呀?什么也没有。要是嫁给范家,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锦衣华服用之不尽。”

    “咱们女人一辈子图什么?不就图能嫁个好人家,一辈子不用愁嘛。娘是没你这个命,要不然,娘一准儿嫁过去。”

    “嫁给老头怎么了?你看你爹,倒是和娘差不了几岁,可娘这一辈子守着他,守出什么好来?倒不如你,嫁给大财主。”

    “珠儿!你怎么只想着自己,不想想你哥呀。要是你不嫁,他可就没命啦!你如此自私,究竟是谁生的?!”

    “珠儿啊!娘求你啦!救救你哥吧!娘给你跪下了”

    许氏一会儿说好话,一会儿又怒骂,正是扇一耳光,再给个红枣。恩威并施,手段之高明,丝毫不亚于衙门逼供。

    如此过了几日,面对珠儿的不妥协,许氏没了耐心,干脆转换方式,对珠儿忽冷忽热,有时对她像对着空气,根本无视她的存在,有时,又像对仇人,冷嘲热讽,破口大骂。

    全家老小不停相劝,可无论如何,就是没办法说通。

    珠儿天天以泪洗面,看的殷复声心疼不已。

    这日,他和殷得安从书院回家的路上,途经迎泽门时,再次注意到那张榜文。突然心生一念,遂快步来到榜下。

    榜文张贴了几日,此时围观者已经少了。殷复声上前,盯着榜文看了一会儿,竟直奔看榜的兵丁而去。

    “二哥,你这是要作甚?”殷得安一惊,问道。

    “我要揭榜。”

    “啊?二哥,你看清了吗?这是在招武艺高强之人,是去御前擂台比武,不是文斗比诗词歌赋的。”

    “看清了。我就是要去和这朝鲜勇士比上一比。”

    殷得安当即哑然。

    旁边儿站着的兵丁早就看这书生不对劲儿了,居然还要揭榜,撇了撇嘴道:“书生,这朝鲜勇士可是身高九尺,腰粗如水缸,拳头如铜锤,两膀一晃千斤之力。要捏扁你这样的,一次十来个不成问题。你死了倒不要紧,可我大明威严不能葬送你手啊。你还是快快离去,不要胡闹。”

    听这话,殷复声笑了,“这就不劳您费心了吧。”说完趁看榜人没留神,一把将榜揭下。当时,两把大刀就架在了殷复声的脖子上。

    殷得安大惊,“哥,你哪里会什么武啊?这,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看榜兵丁可不客气,一推殷复声,“榜已经揭了,你再想走,是不可能了。走吧,去见抚台大人吧。”

    殷复声被兵丁带走了。

    “哥,哥!”殷得安焦急之下只能匆忙赶回家去报信。

    此次张榜招贤,是全国范围内的。各地揭榜之人,都将一级一级向上报,再由各省巡抚统一将这些人送往京城。再经过一轮筛选,最后决定与朝鲜勇士比武的人选。

    当然,不是每个地方都能报上去人,因为这种榜,是用生命做赌注的。赢了便罢,输了只有死路一条。这榜文,其实相当于军令状,不胜则死。

    山0西但凡有志报国的武人,一般不是考了武举,就是投军奔赴边关。再有就是像方大洪那样的,还未成气候,且有自知之明。不会没事儿跑去白白送死,做无谓的牺牲。所以,等了这些天,竟连一个揭榜的都没有。

    这可愁坏了去年刚上任的巡抚徐绍吉。整日坐卧不宁,心说,我这刚上任,要连这么点事儿都办不好,岂不有负圣恩。

    巡抚衙门和知府衙门,布政司都不远,只隔街相望。

    府衙前石狮雄峙,府外辕门竖有高大威仪的牌坊,东为“抚绥八郡”坊,西为“提督三关”坊,中为“保厘重任”坊。

    一进府门,前有照壁一座,其后,正对大门的是大堂,随后有二堂三堂,及府衙内院设施。

    而会客花厅,如同知府衙门,亦在一进大门左手的方向。

    “抚台,有人揭榜。”

    徐绍吉正这儿和丁魁楚为无人揭榜犯愁的时候,突然有兵丁来报。

    徐绍吉眼前一亮,显得兴奋异常,“快,快带进来!”

    兵丁神色异常,支吾了一声,还是什么也没说,就下去了。

    “终于有人揭榜了!”徐绍吉高兴道。

    丁魁楚却看方才兵丁的神色,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有人揭榜,如此本官就心安啦!”说着,徐绍吉拿起茶碗,舒心地喝了一口茶。

    “大人,此人便是揭榜之人。”

    正这时,兵丁带人入厅。徐绍吉只看了一眼,一口茶当即喷出。

    殷复声一亮相,徐绍吉和丁魁楚皆大为吃惊。

    徐绍吉气得差点儿哭了。

    这还不如没人揭榜呢。此人要是给送去京城,不被视为戏耍君王,那都是万幸的。还指望他为自己争光?简直痴人说梦。

    “你,你是揭榜之人?”徐绍吉并不知道殷复声这号人物。看着他时,嘴角的肉直抽抽,说话都不大利索。

    “正是在下。”殷复声躬身一礼,很文雅的姿态。

    他越这样,徐绍吉看着越难过,他宁可面前站着的是个什么礼数都不懂的二愣子壮汉。说话连呼带打雷,看着像兽不像人的人物,他才满意。

    可偏偏,眼前这位,一张粉面桃花脸,清清瘦瘦的,这要擦上粉,带上花,送到万花楼里当小娘子,绝对没人怀疑。

    见是殷复声,丁魁楚也急了,起身质问道:“我说殷解元,你不会不识字吧?这可是陛下找人和朝鲜勇士比武,不是比文。”

    什么什么?他还是个解元?徐绍吉更郁闷了。

    殷复声从容笑道:“大人既知我是解元,解元焉有不识字的道理?”

    “可你这?!”

    徐绍吉报着最后一丝愿望,问道:“那,你可会武?”

    “不会。”殷复声回答的是嘎嘣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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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宜春门送行() 
一个书生,完全不会武,就跑来揭榜。

    你诚心拿本官开涮呢!

    徐绍吉勃然大怒,拍案而起,“你既不会武艺,焉敢随意揭榜?!岂知你已经罪犯欺君?!”

    殷复声不慌不忙,再施礼道:“大人,在下虽不会武艺,却有把握,于擂台之上胜过朝鲜勇士。如此,何来的欺君之罪?”

    徐绍吉一愣。

    丁魁楚问道:“既不会武,你要如何战胜那朝鲜勇士?”

    “此乃机密,不能泄露。”殷复声表情淡定而自信。

    “你不说,本巡抚岂敢由得你胡来。弄不好,本官也得受你牵连。不行不行。”

    殷复声道:“大人,学生榜文已揭。若不报,乃大人之过,若报了,而学生不胜,则过不在大人。”

    “你!”徐绍吉心说,好小子还敢威胁我!

    丁魁楚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这才对徐绍吉道:“巡抚大人,这位殷解元,倒是有些怪才。既然眼下无他人揭榜,到不妨叫他一试。再说他这榜已经揭了,不报亦属欺君呀。”

    “欺君”这顶大帽子压下来,谁人敢挡。徐绍吉无奈,叹了口气,只好将就了。遂差人上报朝廷,同时吩咐人,于次日送殷复声上京。

    但凡是揭榜之人,在和朝鲜勇士比武较量之前,不得擅自行动。要去哪儿都得后边儿跟着人。这是怕万一后悔跑了,没法向上级交代。

    殷复声也没有例外,自揭榜之时起,他的自由注定已被剥夺。

    在殷得安回家报信之后,殷家老小个个愁容满面。这好端端的一个孙子还没放出来,另一个又去作死。好好的书生揭的什么榜啊?

    一家人聚在院子里等消息,最后等来了巡抚衙门的官差,把殷复声的事儿一说,叫他们明晨可去东边的宜春门,与殷复声话别。

    这还真要去跟人比武啊?!

    一家人都傻了眼。

    次日清晨,宜春门附近,母亲杨氏将前一晚收拾的衣物,干粮满满装了一个包袱交给殷复声。含着眼泪道:“复声,你,唉!”

    母亲埋怨的话,到了嘴边儿,却没有说出来。只是又将胳膊上挎着的一件大棉斗篷给儿子披上身。“已经入冬啦!出门在外,穿厚点儿,没坏处。”

    “娘,你放心吧!我又不是犯人,我是将要立功之人。一路上,他们一定会好好照顾儿子的。”殷复声说着话往身边儿的官差身上扫了两眼。

    两个官差嘴角抽了抽,似笑非笑地回应。心说这家伙还真是自信。

    许氏皱着眉头,问道:“你说你哪会什么武啊?咱考不上状元,就在祠堂教书也挺好,干嘛非得去跟人比武。你真以为那千金是好得的啊?别回头赏讨不下来,小命再没了,这,这”说着,许氏的眼圈儿还真泛起一丝红来。

    听了许氏的话,殷老爷子哆嗦着胡子,偷偷抹泪。老太太王氏也是哭得稀里哗啦,杨氏更是泣不成声。

    殷复声急忙安慰道:“爷爷奶奶,你们放心吧。我此去是有把握的。”

    殷士通拍了拍殷复声的肩膀,强装安心的样子,安慰杨氏,“孩子他娘,你儿子是啥人,你还不知道吗?他啥时候吃过亏?这次也一定能赢!”说完对殷复声,鼓励的一点头。

    “二哥,你这么做,是不是为了我啊?”殷梦珠低着头,拉住殷复声的胳膊,抽泣道。

    殷复声安慰地拍一拍珠儿的手。随即对许氏和二叔殷士修道:“二叔,二婶儿,大哥的事,侄儿有办法解决。范家那边儿,你们一定不能答应。若是他们催的急,就想尽办法拖着。一切事宜,等我回来。”

    许氏和殷士修对望一眼。

    他冒这么大危险,原来是为了咱家中儿和珠儿啊。

    二人羞愧中,默默无语。

    “二哥,这么做,太冒险啦!”殷得安小声劝道:“有没有别的办法?”

    “三弟放心,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照顾爷爷奶奶,和爹娘。”

    “复声!”

    “复声哥哥!”

    正这时,远处传来夫子,李嫣儿和陈大牛的声音。

    夫子拖着孱弱的病体,几乎是被陈大牛和李嫣儿驾着,赶至宜春门。

    “恩师,您怎么也来了。这么冷的天”

    到了殷复声面前,夫子连说带喘道:“为师能不来嘛。这比武,你可不能去啊!”

    “是啊复声哥哥,你又不会武,怎么比武?要去也是嫣儿替你去呀。”

    “我大牛也能!”陈大牛一拍胸脯。

    “你们谁也不准去!”夫子喝一声,道:“复声啊,我知道你心高气傲,可这朝鲜勇士,非常人可比,你一介书生,更不可能战胜,咳咳,咳”

    见夫子猛咳,殷复声急忙替夫子拍背抹胸,“恩师,您放心吧。学生有必胜的法宝。”

    众人一听,有法宝?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殷复声。

    “什么法宝?”夫子正色问道。

    瞧夫子这意思,今日要不说个所以然,是定然不放他走了。眼珠一转,道:“前日夜里,学生躺在床上,忽然武圣入梦,赐我神兵一件,要我大战朝鲜勇士。所以,学生才去揭榜的。”

    李嫣儿听的入神,“哇!是什么神兵啊?”

    “你这小子,都这个时候了,还要说笑。”夫子看他这嬉皮笑脸的样子,也是生不起气来。

    大家都知殷复声说得是假话,安慰人的,却见他如此自信,谈笑风生,不觉心里多了许多信心。

    殷复声正要与家人夫子告别,远处竟又有人来。

    田荣,方大洪,傅鼎臣,书院的学生呼呼啦啦全来了。

    旁边儿的官差登时满脸黑线,摆出一对菜刀眼。这大冷天的,还有完没完?这疯子,人缘还真好。

    “小夫子啊,这榜,我方大洪都不敢揭,你竟然揭了。啥都不说了,你要还能回来,我方大洪这辈子就跟着你啦!”

    田荣一来,别的没有,就是塞银子。白花花,晃得许氏都要瞎了。给殷复声塞完,再给官差塞。“路上多照应哈!”两个官差顿绝冬日里竟有温暖。

    傅鼎臣倒没说什么,只是他那桀骜的小眼睛里,却比平时多了些敬佩的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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