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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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之城-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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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齐楚雄此刻空有一腔怒火,可是却无处发泄。霍夫曼的话虽然很刺耳,但是句句都是实情,仅凭他这样一个势单力薄的囚犯的一己之力,就想改变一个黑暗的世界,确实有些勉为其难。

    霍夫曼的嘲讽仍在继续:“当一个人心中充满仇恨时,他往往会失去对现实的判断力,不错,我用一群孩子的生命来威胁您这件事情的确有失风度,但是您不要忘记,施特莱纳将军是元首的继任者,他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所以我必须竭尽全力保护他,哪怕是做出一点有违人伦道德的事情也在所不惜!”

    霍夫曼说到这里停下来瞅了一眼施特莱纳,看到他并未对自己的话进行反驳,这才继续微笑道:“不过,我也不是一个固执己见的人,鉴于您近些日子来尽心尽力的照顾将军的身体,作为感谢,我决定送给您一份礼物,当然,我也希望以此来缓和我们之间紧张的关系。”说罢,他便转向施特莱纳,“将军,我请求您立刻下达一道命令,从即日起,只要那些囚犯们安心做工,不滋生事端,我们就保证他们的人身安全不受侵犯,并且提高他们的口粮标准,尽量避免再有人被饿死。”

    “对,的确有必要下达这样一道命令。”施特莱纳点了点头,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对霍夫曼说:“马克西米利安,虽然你对齐所做的事情有些不近人情,但是看在你是为了我才去做这些事情的份上,我这次就原谅你,不过你要记住,重建帝国需要收服人心,所以我希望你今后尽量避免此类事情再度发生。”

    霍夫曼含笑躬身道:“是,将军,我将牢记您的教诲。”

    “很好。”施特莱纳满意的一笑,他觉得这已经是一个大家都可以接受的结果。于是他对齐楚雄说:“齐,既然马克西米利安已经对你做出让步,我认为你应该接受他的条件,互相敌视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不过还好,现在你们有的是彼此了解的时间,既然你和路德维希中尉都可以成为朋友,那么为什么就不能和马克西米利安再次上演这一幕呢?”

    看到施特莱纳为霍夫曼打圆场的态度,齐楚雄心中满腹酸楚,他原本希望借助为路德维希说情的机会,通过自己的现身说法,可以让施特莱纳认识到纳粹的邪恶本质,可是无情的事实却在告诉他——虽然施特莱纳身上有很多与霍夫曼不同的地方,可是他毕竟是纳粹帝国的统帅,他不可能按照自己的思维方式去看待问题,这也就意味着那些身处在黑暗中的人们还要继续为生存和自由而挣扎,当然,这也包括自己在内。

    “唉,”齐楚雄无奈的叹了口气,黯然垂头道:“我没有资格拒绝您的建议,谁叫您是他们的将军呢。”

    一丝无奈从施特莱纳眼中稍纵即逝,他轻轻的拍了拍齐楚雄的肩膀,就转身示意霍夫曼和自己一起离开病房

    病房外的走廊里,传来施特莱纳渐渐远去的声音:“马克西米利安,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很多,首先是要成立一个新的政府,我已经决定任命你为新政府的总理”

第七十九章日本投降了() 
1945年10月21日上午8时,雅利安城陆军医院,施特莱纳的病房内。

    施特莱纳穿着一身便服,精神抖擞的在病房里做着健身运动,他的身体在齐楚雄的精心治疗下已经完全康复,和刚回到雅利安城时那副奄奄一息的模样不同,现在的他面色红润,体格健壮,举手投足间都充满活力,他甚至和身边的人开玩笑说:“瞧啊,我现在好像年轻了二十岁,如果这种状态一直保持下去,也许有一天你们都会改口叫我小伙子了。”

    不过,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拥有他这样的好心情,至少此刻正守在他身边的齐楚雄就是如此,离开专家营房已经有一些日子,他天天都惦记着生活在那里的朋友们,可是霍夫曼却不允许他离开医院,整日活在对朋友的思念中却不能相见,对齐楚雄而言,这种生活简直和坐牢没什么区别。

    “仁慈的上帝啊,请您告诉我,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我才能离开这间医院呢?”他心烦意乱的走到窗台边,双手合十,在心中做着无奈的祈祷——作为一个虔诚的基督教徒,这几乎成了他最近做的最多的一件事情。

    由于陆军医院所处的地势相对较高,再加上施特莱纳的病房正好处于这栋黑色建筑的最高一层,所以从这里很容易俯视雅利安城全貌。

    这是一座没有风霜也没有雨雪,更没有阳光的黑暗之城,高悬在黑色岩壁上的“地心之光“倒是想为人们带来一丝光明,可是它所起到的作用更多的是见证而不是改变——在它冷酷无情的注视下,一栋栋黑色的建筑物仿佛公墓里的墓碑一样排列整齐,街道上随处可见的都是一些身穿墨黑色军装的党卫队军官,无论是他们头顶上的骷髅帽徽,还是手中高举的““字旗,这一切都在无情的告诉那些饱受折磨的人们——“通往天堂的道路还很遥远,而地狱就在你们身边!”

    “齐,你在想什么呢?”施特莱纳停止健身运动,望着齐楚雄站在窗户旁孤独的的背影好奇的问道。

    “我已经离开我的朋友们两个多月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齐楚雄没有回头,他的语气也很低沉。

    施特莱纳闻言沉吟道:“是啊,这几个月你一直呆在医院里,什么地方也不能去,这样的生活的确让人感到压抑,不过,路德维希中尉不是一直陪伴在你身边吗?你总不至于想告诉我,你对他也感到厌烦吧?”

    “不,将军,弗兰茨是个好人,他是眼下唯一能让我感到欢乐的人,不过,我还是想念我的那些朋友们。”齐楚雄转过身,没精打采的说道:“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回到他们中间,和他们聊聊天,讲讲我在这里的所见所闻,哪怕只有短短的几分钟也好。”

    “嗯”施特莱纳沉思片刻后说道:“让你一直呆在医院里的确有些过分,这样吧,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让路德维希中尉陪你回去一趟散散心,你觉得呢?”

    “太好了!”齐楚雄顿时喜不自禁地说,“谢谢您,将军。”

    施特莱纳微微一笑,“你不用谢我,这些日子要不是你尽心尽力的照顾我,我恐怕就要去和上帝对话了。”他接着又说道:“不过,在你回去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齐楚雄心头一紧,“什么事情?”

    “别紧张,这件事情对我们来说不是什么好消息,但是对你可不一定,”施特莱纳的脸色多少有些不自然,“其实我早应该告诉你这个消息,但是你知道;每天都有一大群官员来找我请示工作,所以我也一直没顾上。”

    齐楚雄越听越紧张,他在心中暗自念道:“我的天,到底是什么消息呀?”

    “继意大利人之后,我们的最后一个盟友也投降了,”施特莱纳无奈的告诉他说:“美国人在广岛和长崎投下了两颗原子弹,俄国人在这之后对日宣战,而你的国家也发起了全面的反攻,日本的裕仁天皇迫于形势压力,已经不得不于8月15日这一天宣布无条件投降。”

    “日本鬼子投降了!”齐楚雄顿时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忘乎所以的用家乡的语言欢呼道:“爹!娘!若晴!你们听见了吗!我们的祖国解放了!”

    巨大的幸福感顷刻间化成大滴大滴的泪珠从他的眼中滚落,此刻他的心情已经不能用狂喜和激动来形容。多少年来饱受列强欺凌的中国,今天终于迎来扬眉吐气的时刻,对于像齐楚雄这样长期身居海外遭人歧视的华人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喜讯!

    施特莱纳虽然听不懂齐楚雄的语言,但是他却从齐楚雄异乎寻常的欢呼声中得出一个结论,这位中国医生的内心此刻的确充满喜悦。他犹豫片刻,开口道:“齐,我知道迎来胜利对谁而言都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但是很抱歉,出于要稳定雅利安城局势的原因,所以我希望你这次回去时,最好不要告诉你的朋友们我们战败的消息以及我们元首的死讯”

    “谢谢您的提醒!”已经被喜悦完全笼罩的齐楚雄根本就没把施特莱纳的话放在心上,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和自己的朋友们一起为胜利欢呼,“将军,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你可真是个心急的家伙。”施特莱纳不由自主的苦笑一声,他走到病床边,按下床头的电铃,不一会的功夫,弗莱舍尔就急匆匆的跑进病房,“嗨,希特勒!”在一个标准的敬礼后,他小心翼翼的问道:“将军,您有什么需要我去做吗?”

    施特莱纳举手回礼,接着道:“汉斯,你去把路德维希中尉叫来,我有件事情要他去做。”

    “是,将军。”弗莱舍尔像上足了发条的机器一样迅速跑出病房,几分钟之后,他就和路德维希回到了病房内。

    路德维希先是朝施特莱纳行礼,接着不无疑惑的问道:“将军,听说您有一件事情要我去做?”

    “是的,中尉;”施特莱纳用手指向齐楚雄,“我命令你陪同他一起回专家营房看看,不过你要记住,只有一天的时间。”

    “是,将军!”路德维希一听到自己的任务,立刻来了精神,原因其实也很简单,自从担任齐楚雄的助手后,他也被迫留在医院内,一直没有机会出去,他正巴不得趁着这样的机会出去透口气。

    “弗兰茨,今天可是个好日子,我们来跳上一曲吧!”齐楚雄兴高采烈的冲到路德维希身边,拉着他的手跳起了欢快的华尔兹。

    路德维希被齐楚雄异常的举动搞得不知所措,他莫名奇妙的看着齐楚雄,心想这家伙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兴奋成这副模样?

    齐楚雄可不在乎路德维希怎么看他,在一阵欢快的舞步后,他拉住自己的助手就朝病房外跑去。“走吧,弗兰茨,让我们一起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吧,今天你得去给我找瓶好酒来,我要和朋友们一起庆祝,哈哈我真想向上帝借一双翅膀,这样我就可以飞到天上,向所有的人倾诉我的幸福”

    “他这是怎么了?简直就像是神经病发作一样!”弗莱舍尔莫名其妙的看着齐楚雄消失在医院走廊里的身影。

    “他当然有理由这样做,”施特莱纳不无惆怅道:“真希望有一天,我也可以像他一样为胜利欢呼。”

    “将军,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弗莱舍尔越听越糊涂。

    “汉斯,别去管他的事情啦,”施特莱纳收拾起惆怅的心情,低声说道:“去把那些公文拿来吧,我要开始工作了”

第八十章堂堂正正的中国人() 
一辆horch…901军用吉普车飞快的行驶在雅利安城的街道上,齐楚雄不停的望着车窗外那些飞驰而过的景象,恨不得立刻插上一双翅膀飞回专家营房,好与伙伴们共同分享自己的喜悦。

    “我说你今天为什么会这样兴奋,搞了半天是因为日本人投降这件事情。”路德维希拍着方向盘,颇为感慨道:“真羡慕你,可以为自己的国家获得解放而欢呼,不像我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祖国沦于敌手却无计可施,唉”

    “弗兰茨,我们今天不说这些好吗?”齐楚雄眉头微皱,“我现在的心情很好,所以我不想和你进行辩论。”

    “好吧,我同意你的建议。”路德维希很识趣的闭上了嘴,开始专心开车;但是齐楚雄的思绪却并未就此停下

    齐楚雄出生在黄河边的一个小镇上,低矮的木制房屋和鹅卵石铺就的街道是这座小镇最鲜明的特征,每年夏季来临的时候,他都会和小伙伴们跑到高高的河堤上,比赛看谁能把石子扔得更远,而当他汗流浃背的跑回家中时,慈祥的母亲总是会先为他擦去额头上的汗珠,然后再端上一大碗凉茶让他解渴;童年的他非常顽皮,经常会闯祸,不是气哭了邻家的女孩,就是偷摘了乡亲的果实,严厉的父亲每每遇到此事,都会板起面孔,一边在嘴里念叨着“子不教,父之过。”一边毫不客气的在他屁股上打上几巴掌以示惩戒。

    但是这种平凡的生活却很短暂,齐楚雄六岁那年,一场突如其来的大洪水淹没了小镇,很多熟识的乡里乡亲都死于非命,虽然他们一家人侥幸逃脱,可是面对被洪水冲毁的家园,无家可归的他们也只能选择流亡异乡。

    上个世纪二十年代的中国正处于黑暗之中,割据一方的军阀们为了争夺地盘连年混战,今天我是司令,明天你是大王,苛捐利税,强拉壮丁,这些军阀们只关心自己的地盘有多大,腰包能不能再鼓一点,而根本不去理会老百姓的死活。

    就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齐楚雄的父亲带着全家艰难穿行在战火纷飞的国土上,一路上的景象触目惊心,到处都是为躲避战火而流离失所的难民,他们为了一口饱饭甚至会卖儿卖女,而当这最后的无奈之举也宣告失败时,他们便绝望的全家上吊自杀,后世的很多文学作品在提及这种场面时,都用悲愤的口气写道:“在那段黑暗的岁月里,中国的老百姓成了世界上最善良的一群人,面对饥饿和压迫,他们很少选择反抗,而是用了一种非常消极的手段,这就变相的帮助了那些高高在上的当权者们,使他们不必担心自己残暴统治所带来的危机。”

    齐楚雄幼小的心灵在那段逃难的日子里受到深深的震撼,而这种震撼在他们全家来到上海之后更为明显。在当时的旧中国,上海绝对属于最繁华的城市,车水马龙的街道上整日里人流不息,琳琅满目的广告牌竖满街头。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夜总会的霓虹灯给整座城市披上一层华丽的外衣,歌女们嗲声嗲气的唱着软绵绵的小调,乐手们鼓着腮帮演奏令人痴迷的舞曲,达官显贵和黑帮大佬在这里一掷千金,享受着纸醉金迷的生活。

    但是这种表面上歌舞升平的太平生活却掩饰不了旧中国任人欺凌的真实状况,法租界、日租界、美租界这些列强凭着他们的坚船利炮肆无忌惮的在旧中国的土地上制造出一个个国中之国,他们趾高气扬的在租界内打出“华人与狗不得入内!”的侮辱性标语,而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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