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元首!”戴维突然跪倒在地上:“我愧对您的信任,所以当这个人出现时,请您惩罚我的过错吧!”
“他这是怎么了?”斯特凡妮从门缝里抛去一丝惊讶的目光:“瞧他那副害怕的模样,就好像写这封信的人曾经犯下过非常严重的罪行”
“爱伯斯塔克上校,谢谢您对我的关照!”一个浑厚的声音突然从作战会议室门外闯进了人们的心里,而斯特凡妮在片刻的诧异后,突然对大门露出了震惊的目光!
“我的元首,不,也许我更应该说,阿尔伯特叔叔,我离开的时间太长了!”这个令人震惊的声音在继续:“在无数个夜晚,我曾经想过让自己的人生结束在永远不为人所知的角落里,然而我却无法忘记是您在当年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所以我必须回来,无论迎接我的是什么,我都要捍卫一个德国军人的荣誉!”
作战会议室门外传来了一阵快速接近的脚步声,而随着脚步声的临近,守在斯特凡妮身边的鲁道夫在疯狂的嚎叫着,不过这种嘶吼却更像是喜极而泣的欢呼,斯特凡妮感到一阵阵莫名其妙的感情仿佛狂涛般不停袭来,有激动、有期待、有兴奋、但是更多的却是一种她根本无法解释的恐惧
门开了,当那张已经人们的记忆中渐渐模糊的面孔再度出现时,人们的反应几乎是内心世界的真实体现——明希豪森伸手指着他,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奥布尔哈克捂着胸口,恐惧的瞪大了眼睛;格莱斯纳的手臂在颤抖;最夸张的是许尔勒,他居然瘫坐在了地上,口中还语无伦次的嘟囔着:“我的上帝这一定是一场噩梦”
“先生们,我回来了。”齐格菲尔德平静而又自信的看着面前那一张张惊恐的面容:“从现在起,就让我们一起去面对所有的挑战吧!”
“混蛋!”舒伯特突然发出了暴躁的怒吼:“戴维!你这个畜生!你竟然敢一直瞒着我!”
“阿尔伯特叔叔,请不要为难戴维,这些事情您可以听我解释!”齐格菲尔德挡在了舒伯特面前。
“滚开!舒伯特一把推开了齐格菲尔德:“你既然没有死!那为什么不早点回到雅利安城?非要等到局势危急才出现,你这是想要挟我吗?”
“请原谅我的迟钝,如果没有戴维的劝说,我可能还下不了最后的决心。”齐格菲尔德说。
“他的劝说?也许你们都把我当成傻瓜,但是我要让你们明白,欺骗我的人从来都不会有好下场!”舒伯特猛地转过身,从侍从武官手中夺过一把佩剑,对着戴维恶狠狠的砍了下去!
“完了!”戴维眼前一黑,立刻瘫倒在地上。
“住手!”齐格菲尔德一个箭步冲上前,用手紧紧握住了佩剑,鲜血迅速从他的手掌上滴落到地面:“阿尔伯特叔叔,所有的错请让我一个人来承担!”
“你承担不起!”舒伯特怒吼道:“这个混蛋辜负了我对他的信任,把我当成傻瓜一样摆布,我要是让他继续活下去,天知道他还会搞出什么乱子来!”
“那就先杀了我吧!”齐格菲尔德固执的挡在了戴维的身前。
“我的上帝!”套间里突然传来了惊慌失措的叫喊:“路德维希太太昏过去了!”
“!”齐格菲尔德几乎是下意识的扑进了套间,他看到斯特凡妮瘫倒在冰冷的地板上,眼角还挂着几滴悲伤的泪珠:“斯特凡妮!斯特凡妮!快醒醒!”他将她紧紧抱在怀中,不停地用力的呼唤。
几分钟后,斯特凡妮缓缓睁开了眼睛,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尽管岁月为他的额头增添了些许皱纹,但是他那双充满温情的眼神却一如既往。
“为什么为什么”斯特凡妮的声音和身体一起在颤抖:“你为什么要回来?你为什么就不能让我永远活在梦里”
“对不起,斯特凡妮,我永远都无法解释我对你的愧疚和思念,但是我回来了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想让更多的德国人不再流血”齐格菲尔德的身体也在颤抖,因为他能够感受到胸膛中有一份往日的感情正在疯狂的堆积。
“别碰我的斯特凡妮!”舒伯特扑过来将齐格菲尔德用力推到了一边:“你这个懦夫!你知道她这些年承受了多少痛苦吗?”
“我懂所以我才会道歉”
“闭嘴!”舒伯特喊道:“我不想听这些虚伪的解释,所以你还是去另外一个世界忏悔吧!卫兵,把他带走!”
一队卫兵迅速冲进来扭住了齐格菲尔德的臂膀,但是后者却只是平静的站起身,没有丝毫的挣扎与反抗,就被卫兵押出了会议厅。
“不,爸爸!”斯特凡妮哭泣着抱紧了舒伯特的大腿:“你不能这样对待埃尔文,他没有错!真的没有错!”
“我的孩子!他让你承受了这么多年的痛苦,难道不该受到谴责吗?”舒伯特吼道。
“爸爸,我虽然不知道在埃尔文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能够感受到他对于您和帝国的忠诚,否则他完全可以在一个无人知晓的角落里走完余生哦,我的上帝,请不要再让每一颗爱您的心被痛苦折磨好吗?”
180血与泪(11)()
舒伯特的脸庞被愤怒扭曲了,他大口喘着粗气,从眼神里往外一股股的喷射着火焰,几乎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刻靠近他的身边,而许尔勒更是躲得远远的——发生了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就连上帝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斯特凡妮的哭泣声依然回荡在舒伯特耳边,他低头看着脚下地板上的滴滴鲜血,在一阵长时间的沉默后,突然用力的将手一摆:“在我没有下命令前,这件事情不许任何人传出去!”
“爸爸,谢谢您!”斯特凡妮激动的跳了起来,“我这就去告诉埃尔文,他已经平安无事了!”
“胡闹!”舒伯特怒吼道:“我还没有做出最终的决定,所以你最好老老实实呆在家里!”
斯特凡妮的脸庞顿时蒙上了一层由悲伤与不安编织而成的色彩,而拉尼克却在这时站了出来:“我的元首!埃尔文早已被军事法庭宣判无罪,所以您根本没必要把他关起来!”
“你懂什么!当年他意外失踪,大家都以为他已经死了,但是现在他又活生生的出现在我们面前,这里到底发生了那些事情你能说清楚吗?”舒伯特喊道。
“我确实不知道埃尔文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但是我却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他对帝国和您的忠诚,而且他自己也说得很清楚,他本可以在外界一直藏下去,但是当帝国面临危局时,他却无法置身事外,这说明他心里始终把帝国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对于这样的人您难道就没有一点宽容心吗?”拉尼克说。
“这件事情关系到帝国的安危,所以我必须慎重!”舒伯特生硬地说。
“我的元首,请您允许我去和埃尔文谈一谈,我想也许我能够为您带来满意的答案。”拉尼克请求道。
“答案不在埃尔文那里,而在这个人身上!”舒伯特愤怒的将手指向了戴维。
“对不起,我知道这样做让您无法接受。”戴维此刻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但是我也是在极其偶然的情况下发现埃尔文还活着,当时我本想立刻把这件事情向您汇报,但是我又担心有人会再次对他下毒手,所以就自作主张帮助他继续隐藏下来”
“告诉我,他当年是怎么离开的雅利安城?”舒伯特打断道。
“当年他遭遇袭击后,落入了山崖下的河水中,但是万幸的是他被河水冲上了岸,接着又被比尔发现,由于当时的局势非常复杂,比尔便冒着风险将他带出了雅利安城,又经过一番辗转后,让他在中国定居下来。”
“原来是比尔!”舒伯特感到眼前一阵眩晕——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原来背叛自己的人还不止一个。
“是的,后来当我奉命去中国建立情报网络时,意外地发现了这件事情,于是我便和埃尔文进行了谈话,他告诉我,是恩斯特对他下的毒手,而他留在中国的目的除了要远离迫害,就是继续等待为国效力的机会,我被他的忠诚打动,才决心帮助他”
“你在撒谎!”舒伯特一把揪住了戴维的衣领:“到底是谁对埃尔文下的毒手?你要是不说清楚,我现在就毙了你!”
“我的元首,如果您不相信我的话,完全可以把比尔找来对质!”戴维高声争辩,没有丝毫心虚的表现。
舒伯特困惑了,如果戴维在这件事情上没有说谎,那就意味着是齐格菲尔德自己选择了隐瞒真相,但是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什么,难道说
“!”舒伯特突然想明白了——齐格菲尔德相信比尔是受了别人的蛊惑,所以才会对他下毒手,而他回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查明真相,并且找到当年的幕后真凶!
“我的元首!”克劳斯突然走到了他面前;“我愿意用生命作担保,齐格菲尔德将军绝对没有背叛您和帝国的企图,否则他也不会在如此艰难的时刻选择回归!”
“罗森巴赫将军,我理解您的心情,不过我需要一点思考的空间和时间,然后才能做出决定。”舒伯特放缓了语气。
“我的元首,从目前的局势来看,我认为路德维希将军已经无法有效地控制他的部队,如果您不想让昔日保卢斯元帅的悲剧再次上演,那么我建议不妨由齐格菲尔德将军接替他的职务,这样说不定还能上演奇迹!”
“我反对!”奥布尔哈克几乎是下意识的喊道:“齐格菲尔德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接触过军队,所以他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阁下,您错了!”克劳斯迅速反驳道:“对于第六集团军的大多数官兵而言,齐格菲尔德将军就是他们的精神支柱,一旦他再次出现在官兵们面前,我相信那种巨大的精神力量一定会为我们带来胜利!”
“罗森巴赫将军,您太乐观了!”明希豪森在一旁铁青着脸说:“德国军队里从来不缺乏优秀的将领,即使没有齐格菲尔德,我相信也会有人站出来解决问题。”
“那就请您推荐一位吧,我倒要看看谁有这样的勇气和智慧。”克劳斯随即用目光扫视着在场的诸人,结果只看到了一张张躲避的面孔。
“拉尼克,你为什么不站出来?”舒伯特喊道:“你不是一直都主张我们要改变战略吗?现在机会来了,你为什么不去担当!”
“我的元首,我从来不是一个害怕困难的人,但是与埃尔文相比,也许我们都有着同样的勇气,但是我却没有他那样的智慧,所以我无法承担起这样的重任,但是如果您同意让埃尔文重返战场,那么我愿意放弃自己的职位去做他的副手!”拉尼克说。
舒伯特这时坐了下来,在连着好几个深呼吸后,他摆了摆手,“你们先回去吧,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众人离开了会议厅,只剩下了斯特凡妮还守在舒伯特身边。
“你今天来大概是有事情要对我讲吧?”舒伯特凝视着斯特凡妮脸上的泪痕:“要是我猜得不错的话,你本来是想求我把卡尔救出来,但是却没有想到居然会遇到埃尔文。”
“爸爸,我不知道该怎么对您描述自己的心情因为我到现在为止都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我的心很乱,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表达什么”
“你还爱着他。”舒伯特长叹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你还是忘不了他。”
“不,爸爸,我和埃尔文的一切早就成为了过去我现在是卡尔的妻子,所以我绝不会再回到从前”
“我的孩子,你的眼神已经告诉了我一切,所以你没有必要再伪装下去了。”舒伯特打断了斯特凡妮的辩解,语气还有几分不耐烦。
斯特凡妮怔怔的望着舒伯特,片刻后便再度泣不成声:“爸爸,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上帝要用这么残酷的方式来折磨我,如果他没有出现,那么我就会和卡尔平静的走完一生可是现在我的心全乱了,我满脑子都是他刚才的眼神,我不能再次承受失去他的痛苦,求您了,爸爸,去和埃尔文好好地谈一谈,也许您就会发现他依然是从前的那个他”
“但是卡尔怎么办?”舒伯特皱起眉头:“你想过他的感受吗?”
“爸爸,我相信卡尔同样希望埃尔文能够活下去,而且我永远都会是他的妻子,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斯特凡妮哭泣着说。
舒伯特的脑海开始了高速运转,杀死齐格菲尔德很容易,但是这件事情一旦传出去,势必会在第三帝国内部造成极大的冲击,尤其是对于那些非日耳曼族裔官兵而言,这种行为毫无疑问将极大地损害自己在这些人心目中的形象。
然而留着齐格菲尔德同样是一颗随时都会爆炸的定时炸弹,因为谁也不清楚他这次回来的目的到底是为了报国还是复仇,这其中最关键的人物就是卡尔,如果两人见面后卡尔出于愧疚讲出了当年的真相,进而从许尔勒又牵扯到自己身上,那么麻烦可就大了。
“如果他还活着的话,遇到这件事情会像我现在这样烦恼吗?”当舒伯特的脑海中浮现出霍夫曼那张总是没有任何表情的面孔时,突然下定了决心!
“斯特凡妮,我要你把今天听到的,看到的一切全都藏在心里,至于我会怎么处置埃尔文,必须等到我和一些人见过面之后再做决定,不过有一点我可以保证,只要我还活着,那么就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埃尔文”
拉尼克与克劳斯来到了艾德斯瓦尔宫的花园里,两人刚在假山下停住脚步,前者就急促的说:“我的上帝!刚才的那一幕简直令人无法想象,幸亏您及时提出了那个建议,否则谁也无法想象元首在暴怒之下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尤其是当埃尔文出现在我面前时,那一刻我甚至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不过有一点我必须要纠正你,元首对这件事情是挺生气,但是他却不会因此伤害埃尔文。”克劳斯说。
“为什么?”拉尼克忙问。
“埃尔文要是死在了元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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