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的回过身来,目光落在刘备张飞的身上,关羽猛的身子一震,整个人如遭雷击,“念刘备、关羽、张飞,虽然异姓,既结为兄弟,则同心协力,救困扶危;上报国家,下安黎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桃园情义,不住的在关羽脑海中闪耀着。
一边同情这些穷苦百姓敬佩太平道将士们的视死如归,傲视天下的关羽,绝不允许向敌人低头投降,可是另一边,又是重逾千钧的桃园情义,还有那三万名将士的生死。
见关羽停住脚步,刘备终于长出了一口气,要是关羽真的一刀把公孙瓒给宰了,自己就算投降,怕是也没有什么功绩了,指不定,连关羽也得丢了性命。
一个又一个太平道的兄弟眼睁睁的死在眼前,关羽心如刀绞,恨的咬牙切齿,距离公孙瓒不过是几步之遥,可他却无法再迈出一步,杀公孙瓒,易如反掌,可他却无法再下手了,桃园情义就好像紧箍咒一样,紧紧的束缚住了关羽的脚步,他的双腿,沉的竟再也迈不动一步。
“啊啊啊…”憋闷至极的关羽,猛的扬起头来,发泄般的怒吼起来,那悲壮凄苦的声音,比当初身陷天狼峡谷的波才,悲壮之余,更多的却是无奈。
卢植公孙瓒也都不是铁石心肠,见此一幕,全都为之侧目,一边是情,一边是义,关羽最终还是选择了义字!
可是他的心里,却犹如万箭穿心,痛的厉害!
………………
周仓处。
“陈削没在这里?”波才吃了一惊,万没有想到,属陈削的兵最少,可他却愣是分兵两路。
“幸好不在这里,否则的话,怕是也要遭了刘备的陷害,这个该死的大耳贼,真是害人不浅啊,只怕,所有的义军,都被他给骗了。”周仓气的咬牙切齿,忍不住一拳狠狠的砸在一旁的树上,树身被砸的咔咔直响,似乎随时都要居中断裂开来,周仓的手上,鲜血直流,可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猴子,马上派人打探白河滩的战况,同时,火速送信给少帅,一定要把刘备的阴谋告诉少帅。”回过身来,周仓忙冲猴子吩咐道。
“得令!”猴子也是恨的直咬牙,当即答应一声,忙闪身退了出去。
很快,消息传来,刘备投降,一点也不意外,可是,近两万名义军全都惨死在白河滩,张宁也被伏了,如此惊人的噩耗,还是让周仓等人大为震怒。
“我们该怎么做?”金彪攥紧铁拳,直直的盯着周仓,恨不能马上杀进卢植的大营,周仓则显得很犹豫,“少帅的命令,是让我们分散卢植的注意,既然卢植已经离开了北平,少帅那边,一定守备空虚,至于我们吗?就算不去找卢植,卢植也会很快派兵来的,倒是圣女,看来,此事还是交由少帅定夺吧。”
接到周仓的消息,陈削的先头部队,已经分批换装混进了北平府,北平府守备空虚,守兵不过才三千人,三千人对一个郡守重镇来说,的确不算多,陈削也有足够的胃口吃掉。
侧躺在一棵大树上,陈削出奇的沉默,何曼张颌都感到很纳闷,换了旁人,一定会咬牙切齿,跳脚大骂,至少怒声咆哮一阵子,可陈削,却没有任何的动静。
“睡觉,三更造饭,五更动手,传令下去,都给我养足精神,北平府,我陈削势在必得!”
接着,就没了下文,陈削一扭身,侧躺着好像睡着了,甚至还打起了呼噜声。
张颌跟何曼彼此对望了一眼,摇了摇头,两人只好叹着气坐在了地上。
第一百零三章,血洗北平府()
谁也没发现,陈削却压根没有睡着,他比谁都要愤怒,可,陈削明白,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越是这种时候,自己越要保持冷静,猎人的耐心,一向比别人出众,纵有满腔怒火,他也只能强自压在心头。
入夜之后,北平府的城楼之上,依旧灯火通明,亮子油松将黑夜照的亮如白昼,公孙瓒的两位兄弟,公孙范和公孙越都在城楼上带兵巡视,公孙瓒出兵在外,将北平防务全都交给了两位从弟,两人不敢怠慢,做事还算用心。
可黄巾利用百姓的遮掩,悄然混入城中,这一招,愣是让人防不胜防,除非全城戒严,否则,黄巾必然无孔不入,就连后世的小日本,都做不到,何况区区的北平府了。
虎狩营的兄弟最先混入城中,进城之后,一直藏身于客栈酒肆之中,直到夜深人静,几乎所有人都熄灯入睡之后,这些人才纷纷展开行动。
公孙范刚刚回城睡下,忽然,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紧跟着有兵卒冲了进来,“报,启禀将军,南城突然起火。”
“报,北城严府的粮仓突然遭了贼人哄抢。”
公孙范吃了一惊,忙将巡城的兵卒派了过去,可是,这些贼人趁着夜色掩护,四处躲藏,一时半刻根本捉不到,而且城中各处,不断的有贼人出没纵恶,形势异常严峻,公孙范只好亲自率军追缴这些贼人。
“关长史,你怎么来了?”城中发生暴乱,公孙越得到消息,心中甚是犹豫不决,却遇到了匆匆赶来的长史关靖。
关靖,四旬左右,生的尖嘴猴腮,瘦长脸,面有雀斑,留着一副尖尖的山羊胡,关靖来到近前,扯着尖细的嗓子回道“将军,城中祸乱四起,贼寇四处纵恶放火,公孙范将军急需支援,你速速带兵进城吧,任由这些贼众继续猖狂下去,不知还要闹出什么乱子来,到时候可就无法收场了。”
“可是,将守城军卒调走,这,一旦有了变故,北平危矣。”公孙越皱着眉头摇头道。
“二叔说的极是,不仅不能进城,二叔还要严加戒备,备重兵把守!”随着一阵铿锵有力的阔步声传来,远处走来一行人,个个盔甲鲜明,刀枪闪耀,居中为首一人,顶盔贯甲,罩袍束带,面容刚毅,身形魁壮,二目晶晶闪亮,正是公孙瓒的儿子——公孙续。
公孙续的身旁,不仅带来了五百名家将,单经田楷两员大将也都跟来了。
“续儿,这是为何?”公孙越有些惊诧,公孙续拔出长剑,扫了眼城外,“今夜,我怕贼人前来偷城,城中暴乱,甚是蹊跷,哼,这想必定然是贼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单经田楷也都齐齐的点头,单经道“将军试想,这伙贼人在城中作乱?他们难道就不怕死吗?城门紧闭,他们无疑是瓮中之鳖,连退路都没有,却敢公然作乱,其中必然有所依仗。”
公孙越心中恍然顿悟,横扫了关靖一眼,随即转身回头,冲城楼上的守兵厉声高喝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切莫大意。”
“诺…”众兵将齐声高喊,全都瞪大了双眼,握紧了手中的刀枪。
公孙瓒治理地方,功绩不显,可唯独带兵打仗,令人无不称颂,这么大的响动,埋伏在城外密林中的陈削听的一清二楚,看来敌人是加了小心,不过,就算这样,陈削也要夺取北平府。
公孙越亲自坐镇东门,陈削一摆手,吩咐何曼带兵去袭扰西门,虎狩营的计策虽然失效,可是陈削的手里,还有最强的一张王牌——陷阵营!
北平府,无论如何,即便付出再大的代价,陈削也志在必得,否则,拿什么救张宁,拿什么威慑卢植公孙瓒?卢植公孙瓒带走了大队精兵,自己若还不能夺取北平,那历练了这么久的兵将,也太逊色了。
过不多久,何曼带兵在西门出现,城楼上的哨兵忙及时禀报公孙越,公孙越双手成拳,重重的击在一处“果然要偷城,来啊,随我去西门。”
公孙续却执意留在东门,公孙越摇了摇头,只好带人赶往西门,见贼人不过千余人,公孙越不屑的仰天大笑起来“来啊,开城,随我杀敌!”
“呛呛呛…”公孙越前脚刚走,远处寂静的柳巷中,突然传出阵阵激荡的兵戈撞击声,公孙续吃了一惊,他知道,那是枪矛划割在地上发出的响动,只是,听动静,似乎人数不少,这么多人,究竟是怎么混进城的?
来的,正是高顺的陷阵营,至于说,他们手中的兵器是怎么进城的?人进城容易,可刀枪盘查极为森严,根本很难运进城,那是因为陈削抓住了一个做木材生意的豪商,故意将木竹中间掏空,让这些刀枪置于其中,才躲过了盘查进了城。
“今夜过后,北平府将彻底掌握在我家少帅的手中,尔等,若是冥顽不灵,今夜,我们就血洗北平城!”
从柳巷中缓缓闪出高顺那不算高大的身影,可高顺的声音,却冷的让人窒息,七百陷阵,阔步相随,别说公孙越被调走了,公孙范也不在这里,就算北平府三千守军都扎堆在这里,高顺,也能一口吞下。
只是,陈削的目的,是要尽可能的保存力量跟刘备等人血战,所以,夺取北平,陈削并不想伤亡太大。
“血洗北平府!”身后的陷阵营一边迈步向前推进,一边齐声冷喝道。
“血洗…噗通。”素来胆小怕死的关靖,吓的一个站立不稳,竟跌倒在地上,就算摔在地上,关靖依旧浑身直抖,牙齿咬的格格直响。
关靖怕死?这个人是个另类,三国中,一直怕死,可是到最后,却毅然决然的彻底顿悟了,愣是率军杀入袁绍的军中悲壮赴死。
当陷阵营众人头上全都包裹上黄巾之后,单经田楷全都一阵惊呼“是黄巾陈削的队伍。”
说曹操,曹操到,就在何曼引走公孙越之后,陈削亲率五千大军也从林中杀了出来,就连张颌这个暂时的酱油男,也跟在身旁。
“高顺,公孙家的人,传我命令,尽量活捉!”
张颌吃了一惊,这都什么时候了,马上要夺取北平,居然陈削下令留下公孙瓒的家人。要知道守城的公孙范公孙续公孙越可全都是公孙瓒的族人。
陈削转过身来,看向张颌,满是赞许的回道“进了北平,我也才知道,公孙瓒的确是个英雄,一直在率军抗击异族,这一点,值得让人敬佩!”
第一百零四章,夺取城门()
“呵呵,看来,今日你们算是幸运,公孙瓒坐镇北方,抵御异族,虽然对郡内百姓,毫不体恤,至少,也算让我家少帅认可。”直视着站在城门口的公孙续,高顺冷冷的笑道。
虽然活捉公孙瓒的家人,让攻城的难度稍微增大了一些,不过,陈削能做出这样的抉择,让高顺心里还是很赞赏,异族终究是外敌,他们常年劫掠边境,气焰甚是嚣张,可以说,远比昏庸无德的灵帝和狼狈为奸的十常侍更加让人憎恶。
老蒋的‘攘外必先安内’留下千古骂名,陈削虽然仅仅是个普通人,可他眼里不容沙子,造反朝廷,终究是对内,可是在大义面前,异族却是所有人共同的敌人。
此时此刻,陈削还不知道张纯早已跟异族丘力居勾串到了一块,否则的话,断然不会想着跟张纯结盟。
“嘶…”单经田楷两人彼此对望一眼,全都一愣,不管怎么样,陈削的义军,绝对与众不同,至少他们对异族是痛恨的,这一点,非常难能可贵,就连黑山张燕,拥兵数十万,都任由鲜卑过境残害百姓,祸乱一方,从未见张燕领军痛击过鲜卑。
从某些方面来看,陈削跟公孙瓒倒颇有相通之处。
“是吗?那我还真要谢谢你家少帅的好意,传我命令,马上急报两位叔叔前来东门增援,其余众兵将,随我迎敌!”公孙续冲高顺一抱拳,一声断喝,率先舞剑扑向了高顺。
“列阵…”高顺长枪高举,陷阵营一阵高喝,全都举起了手中的兵刃,刀枪闪烁,钩镰刺目,虎躯笔挺的七百陷阵,阵型整肃,再无一丝一毫的响动,静的让人压抑到胆寒心丧。
令人窒息的滔天杀气,直冲云霄,一瞬间,将冲杀过来的公孙续等人,全都笼罩住了。
公孙续刚杀到近前,陷阵营突然阵型一变,居中向外突然四散分开,跟在公孙续身后的几百兵卒很快就被困在了其中,田楷单经还没等冲到近前,一阵惨烈的哀嚎声随即传出,紧跟着,黑色的夜空中,血雨四溅,残肢乱飞,几百守兵愣是被七百人分割的四分五裂,阵型刚刚被冲散,没等这些人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从四面八方,死神便将他们彻底笼罩住了。
四面八方,全是杀机,有的背后突然刺出长枪,轻而易举的被洞穿胸口,有的脚下不稳,咔嚓一声,被钩镰齐腕砍断了脚腕,有的愣是眼前黑影一闪,被神出鬼没的刀盾兵给豁开了胸膛。
陷阵营的阵型,千变万化,彼此配合浑然天成,七百人宛如一个人,又是深夜对敌,北平府的守兵,根本不是对手,甚至不少人到死,都死的稀里糊涂,不明所以。
陷阵营练兵新兵刚进来,高顺传授他们的,不是阵法,也不是刺杀,而是找到自己的手足,将自己的命交出去。
手足即兄弟,多一个兄弟,就多一条命,这种兄弟,自然不是酒肉场上的狐朋狗友,而是,愿意将生死交给对方的同伴。
疆场对敌,如果你的周身左右,全都被同伴保护,相应的,你就可以远比别人活的更长久一些,同样的,你的同伴,也需要你为他拿命守护。
高顺最先给自己的兵,灌输的就是这种拿命换命的觉悟,一条命,换几条命,然后,便是将这些人融合到一起,将布阵配合彻底融入他们的血肉之中。
就像人吃饭一样,即便闭上眼睛,也不会把饭菜吃到嘴巴外面,陷阵营彼此之间的配合,就是日复一日的将这些动作练成众人本能的反应。
陈削不止一次的提议让高顺操练全军,可无论是精力,还是心中的雄心,高顺只能操练一支队伍,他根本抽不出更多的时间,正是这种百折不挠的日夜操练,这七百陷阵,就像他的手足一样,早已成了高顺的根。
同样的,高顺跟这些人同甘共苦,同进同退,也早已成了这七百人的魂!
任何东西,都没有捷径,陷阵也是一样,很快,十几杆长枪便将公孙续的身子齐齐的挑飞了出来,直到公孙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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