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眨眼即逝,一转眼,已经过去半月。这半个月里,大部分时间都是薛别陪着李牧,薛柚萱只出现过两次,每次都是匆匆一瞥。看得出来,薛柚萱的病情,越加重了。而薛别的神色,也是一天比一天沉重。虽然他在极力掩饰,但洞悉人性是一个杀手的本能。
虽然与薛柚萱只见过两次,但李牧却有种感觉,好似两人相识数年一般。或许,这便是知音。
李牧的身体,跟一头牛犊子似的,半个月的时间,基本的活动,已然无甚大碍了。只是,胸口创伤处还贴着草药,经常会有酥麻酸痒之感,李牧知道,这是伤口开始复原。
没敢过多停留,李牧决定启程了。吴王已经派来两拨人催行了。风起云涌的长安,李恪需要李牧的支持。
翌日一早。一行人便从小院出发。李牧身上有伤,不敢骑马。只好买了一辆马车。
歧州城,两进两出。
长安,那个让人心动的城池,即将发生,或已经发生的故事,李牧都要去横插一脚了。
半个月后,李牧出现在长安安化门外。仰头看着这座巍峨的雄狮。李牧内心禁不住再次感叹。
“此刻起,历史的轮盘终究还是要发生改变了!”李牧低声自语一句,目中说不出是什么表情。但能看出来,始终有一丝自豪之色,隐藏其间。
如今已是十月下旬,早已入冬。还好,这半个月总算未遇见下雪天,虽说天色始终阴沉,但好在不耽误赶路。
李牧左右看了看,身子有些发冷,呼啸的寒风侵袭着人的神经。李牧紧了紧衣袍,迈步向着城门走去。
安邑坊,李牧府门口。
“这位郎君,我跟你说了百八十遍了,我家阿郎回祖地,久违归来。你怎么就不信呢?”
李小六一脸无奈。他前面站着的,是一个器宇轩昂的中年男子,下颌蓄着短短的胡茬,一身紫色袍服,虽无纹饰,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股贵人气势。因而,李小六也不敢太过激言,以免激怒了这位贵人。
但他深深地感到无奈,从九月中旬开始,一个多月的时间。这位贵人每日午时,必到李府叫门,说是李府主人李牧的好友。可李小六却从未见过此人。
可看他气度不凡,一开始,李小六还皆尽服侍。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就连一向好脾气的李小六,也被磨得有些无奈了。半月前,李小六便不再将人请进府里。
可就算这样,这位贵人还是日复一日,从不间断,每日午时,必到李府。整的李小六每每看见此人,都有些头皮发麻,偏偏还不敢不应答,万一真是阿郎的朋友,他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还未归来?那苏某改日再登门拜访!”
那贵人一凑眉头,冲李小六一抱拳。便欲转身离去。
就在此时,马蹄声起,嘶鸣入耳。夹杂着阵阵人声。而且,这声音有愈来愈近的趋势。听得出来,这是一支庞大的队伍。紫衣贵人抬起的脚步停了下来。静静地看着转角处。
“哈!这一去三月余,今日终于回来了!”龙若云与吴王府旅帅吴飞调笑着。患难见真情,军中的汉子都是豪爽之人,吴飞与龙若云早已成了莫逆。
反观李牧,则是面带微笑的望着府门口。金大金二性子沉稳一些,一向木讷少言,可此刻,眼里露出的也是欣喜之色,顺带着,还有一丝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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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四章 军神李靖()
“呀!那不就是我家阿郎么?阿郎回来了”李小六定睛一看,眼中不由一亮,为首一人骑着高头大马的,不是李牧是谁。惊喜的叫了一声,李小六疾步朝着李牧奔去。
“阿郎!”李小六鞠了一躬,殷勤的接过马匹缰绳。
“恩!这些日子,府里可还安生么?”李牧将缰绳递给李小六,双手背在身后,微笑的看了看李小六。
“安生倒是安生,只是有个人一直要见阿郎,这都一个多月了!”李小六嘀咕一声。
“哦?是谁?”李牧稍显惊讶,在长安,他并没有什么朋友,一个多月等着相见,又岂止是一般的朋友?因而,李牧也有些好奇。
“在那呢!”李小六暗中瘪了瘪嘴,冲那紫衣人努了努嘴。
李牧一笑,看得出来,这人真的将李小六整烦了,就连上下尊卑都一时忘记了。不过李牧也不会在意。
“这位是你?”李牧上前抱拳,可仔细一看,不由一惊。
“哈哈,小兄弟,你可回来了。我可是等你好久啊!”紫衣人哈哈一笑,拍了拍李牧的肩膀。神色之中丝毫没有久等的不耐烦。
此人正是那日李牧在河边结识的钓鱼老人身旁的中年人,听钓鱼老人所言,此人似乎唤作定方。只是具体是何人,李牧并不知晓。而且当日,李牧看得出来,这定方对于自己,还是有着一丝不屑。是以,倒真没想到,等了自己一个多月的人,竟然会是他。
那日,苏定方回到府中,细细咀嚼回忆师傅的话。在他的记忆里,他的师傅几乎从未出错,特别是在看人这一方面。
犹豫良久,苏定方还是觉得有必要去结识一下李牧,之后,又陪着师傅河边钓鱼,可一连月余,一直未见李牧出现。苏定方看得出来,师傅很喜欢这小子,于是,便有了苏定方每日午时来李府等待的事。午时之后,便是他师父垂钓之时。
“敢问尊驾不知所为何事,等待小子如此之久?”李牧眼睛眯了眯,他看得出来,此人不凡。那一身的气势,还有手上厚厚的老茧。站姿挺拔,八成是行伍之人。
“在下苏定方,只因家师垂钓无趣,看得出来,家师很喜欢小兄弟。是以定方便叨扰小兄弟了。”苏定方看着李牧,真诚的说道。
“哦?老伯?”李牧一愣。
“尊驾可否稍等一日?明日午时某再去拜访老伯可好?你也看见了,某刚匆匆归来还未来得及进门”李牧抱歉一笑。
“行,没问题。小兄弟不用如此称呼,唤我定方便可,我也就比你大个十来岁!”苏定方爽朗一笑,从兜里掏出一张帖子,递给李牧。
“这是家师府邸,你可持此拜帖而入,某先告辞了!”
“定方兄慢走!”李牧有些愣怔!什么叫也就大个十来岁?
等苏定方走远。李牧才展开拜帖。
“李靖相邀!”
拜帖之上只有四个字。拜帖是金丝纹边。一看这四个字。李牧顿时双眼睁得老大。
怪不得听到苏定方之名,隐隐之中有一股熟悉之感。苏定方不记得,可大唐军神李靖,他如何能不知道!没想到,那日在河边的偶遇,竟然是军神李靖。那个亲切和蔼的老头,一点也看不出是行伍之人。
“阿郎?”将李牧呆愣在那里,金大迟疑的呼唤一声。
“啊?没事,进去吧!”李牧有些失神,随即恢复过来。率先走进府门。
泡个热水澡,洗去这一路的疲惫。李牧靠在澡桶上,微微闭着眼眸,舒爽的呻吟一声。
过了许久,李牧正在穿衣。门外突然响起一道急促的脚步声。
“阿郎!吴王府葛典军求见!”
听见六子的声音,李牧心中一动。加速了穿衣服的动作。
“请进堂内,我稍后就到!”
“是!”
片刻之后,李牧便穿戴整齐的出现在内堂大厅。葛典军正大马金刀的端坐在主位上。一身铠甲纵然是在室内,也是熠熠生光。
“卑职拜见葛将军。”
“不必多礼,快快请起!殿下命我传你速去!”
葛典军上前,将李牧扶起。手刚拍到李牧肩膀,李牧便眉头一皱。
“你受伤了?”葛典军一皱眉头,不确定的问道。
“不碍事,小伤!多谢将军关心,我们这便走吧!”李牧站起身,风淡云轻的一笑。
其实他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有些东西,该装的时候,还是得装。在进城之前,他就与吴王府的吴飞通了气,再加上,他的确受过伤,倒也不用担心有人泄露。
吴飞说到底还是吴王的人,自然不会帮着李牧隐瞒,李牧只是让他含糊一点。几个月的交情,吴飞也不便推辞。
一墙之隔,便是吴王府。
吴王府后花园的鱼塘边。此时只有两人,李牧与李恪。两人都没有说话。可看李恪的神色,似乎不怎么好。而李牧则是在他身后,静静的低着头。
过了良久,李恪叹了一口气。
“李兄,我不怪你!但诛社令一事,你还是要加一把劲!现在的局势,就连我都有些无法预料了。以后如何,可就全看你的了!”
李牧一路之上早就想好面对吴王的说辞,诛社令与他擦肩而过,现如今掌握在李涵廷的手中。而且,这一路上,不管是与李家的决裂,还是与军事集团七家密谈,他都有意无意的或暗中提醒,或避开了吴飞。
这个结果,李恪早就知道了,吴飞一路之上放的信鸽,李牧全都知道。之所以叫李牧前来,然后再一脸失望。只是为了让李牧相信,李恪并没有监视他。
可谍中谍之事,李牧比李恪玩的更加炉火纯青。到底是谁在骗谁,不言而喻。
“殿下放心!属下一定不负殿下之托!”李牧抱拳一拜,神色恰到好处的露出一抹自责。
“恩!对了,孤听说这几月,隔壁武家闹得挺凶。你那未过门的武照虽说有孤的照看,可孤也不好管的太过。你抽个时间去处理一下吧!”李恪揶揄的冲李牧眨了眨眼睛。
“谢殿下!”李牧有些无语。
“恩,没事了,回去把伤养好再说!”李恪伸出手,准备拍李牧的肩膀,可随即想到李牧受伤一事,只得放了下来。
第四五章 与皇帝抢女人(一)()
离开吴王府。李牧站在长街之上,抬头望天。
自穿越而来,已经有了将近一年时间。一直都在晕晕碌碌。
“呼”重重的吐了一口浊气。李牧背着手,信步走到应国公府门前。
一如三个月前,一样的萧条,一样的败落。门前木柱上的油漆斑驳脱落。
李牧站在院中,景象一如往日。只是少了吴王,少了侍卫。少了后院传出的欢声笑语。
武元庆穿着一身袍服,正准备出门。刚走出大厅,便见一身穿锁子甲的年轻将军,端是威武不凡。武元庆心中一惊。猫着腰小步跑过去。
“不知这位将军”武元庆抱拳叩首。
李牧转过头,冲武元庆一笑。
“大舅哥!”
“是你?”武元庆眼神有些躲闪。
李牧内心一笑。装作没发现。皱着眉开口:“怎么?大舅哥好像不欢迎我?”
“啊?哪里哪里!李将军请进!”武元庆心中一慌,脸色有些不自然的将李牧迎了进去。
跟在李牧身后,武元庆一脸疑惑。这小子是什么时候回来的?看来三妹的事儿是瞒不过他了。只是这小子估计也没那个种吧!
“大舅哥这是要出去?”李牧在主位坐定。看着武元庆。
武元庆一愣。
“啊?不是不是,也没什么大事。不知李将军前来”武元庆试探的问道。
“哦!是这样,某昨日才归,今日特来看望一下照儿。毕竟她也算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嘛!”李牧呵呵一笑。
“这”武元庆有些欲言又止,脸色不是很好。
“怎么?”李牧一挑眉,声音提高了几分。
武元庆脸色一变,他自然听出来,李牧语气之中的不高兴。可是
这事儿说来要怪就怪武元爽。不过李牧想必也不会责怪他们吧!毕竟又有谁敢跟皇帝争女人?
堂堂一个国公爷,事事考虑的倒不是自家的颜面,而是眼前这个小小的校尉会不会责怪于他。这个国公爷当得,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到底怎么回事?”看着武元庆吞吞吐吐,李牧眉头一挑。
就在这时,院子里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堂上坐的可是李家那混小子!”
清脆的声音如同黄鹂,武元庆听到这声音,心中既是懊悔,又是欢喜。懊悔的是,他不该听从武元爽之意,欺负父亲续弦杨氏一脉。欢喜的是,这个烫手的问题,他终于不用亲自向李牧解释。
李牧循声望去,嘴角一翘。也不管武元庆,便直接站起向外走去。
“夫人!三月未见,可曾想念为夫?”
李牧本是一个性情严谨,不苟言笑的人。然则,一想到眼前这位即将成为自己夫人的美丽女子,就是曾经在历史上叱咤天下的一代女皇,亦不由得心情激荡。口花花起来。
“哼!你个混小子,还敢过来!你不要命了!”
武照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恨他?那是肯定的。阻挡了她成为皇帝的女人,她岂能不恨?可是看着这个口花花的男人就在自己眼前,不知为何,她又有些在意起他来。
“嗯?发生了什么?”李牧眉头一皱。
他一向心思缜密。吴王的揶揄,武元庆的慌乱以及欲言又止,再加上此刻武照的话语。他如何能不知道,这三个月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而且,这件事一定与他有关。
“哼!你还好意思问!若不是你,我又岂能被那些混人欺负,又岂能名誉扫地!”武照一边说,面色也愈来愈委屈。说混人的时候,目光还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武元庆。弄的武元庆也是尴尬不已。可只能站在李牧后面,不敢搭话。
李牧震惊了,这个时代能跟一个女子的名誉扯上关系的。不多。他心中一动。立刻有了警觉。他记得,就是这年的十一月,武照奉旨入宫,侍奉君王的。莫非
“李家郎君?”就在这时,一声低呼传来,语气还有些不确定。
李牧听闻声音,立刻转身。
只见来人是个妇人,略莫三四十左右,身穿一袭朴素青衫,盈盈迈步,半老徐娘,风韵犹存。
“阿娘,你出来干嘛!”武照嘟着嘴,一脸不爽。
“拜见母亲!”武元庆尽管不情愿,但李牧就在身前,还是不敢太过放肆。只好纳头拜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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