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世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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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世沧桑-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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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再去给我找,找不回来就别回来见我。”高福田下了一道死命令。

    那些家丁们是不可能找到高家少爷的,一连又找了几天,还是音信皆无,真让高福田焦急不安。他像热锅上的蚂蚁似地坐不住站不牢。他想:“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怎么跟董家人交待呢?在实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见到了董家人能实话实说吗?”就这样,高福田好长时间不敢回城里那个家了,尽管他想白仙女。他怕回到城里那个家以后,一旦碰见了董家人,特别是碰见了董基明,要是问起少爷的事,他怎么回答呢?他只好寂寞难耐地呆在高家大院这里,有时到青松林子那棵大松树下,看看高发家有没有信来。如果有信来的话,他好去城里宪兵队给三本五郎报信,到那时立了大功,在日本人眼里,特别是在三本五郎眼里有了威信,就是董家人知道少爷失踪了,也不敢把他怎么样,更不敢给他高福田小鞋穿,最多只能用冷眼多看他高福田几眼罢了。

    没有女人陪伴,高福田呆着实在无聊,于是上山溜达去了。他在山上边走边警惕地东瞅瞅、西望望,有时在想着他的心事。心想:“就这山上,这么大的雪,一个大活人,何况还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大活人,好端端的就失踪了,太蹊跷了,不可思议,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也没留下呀?就是被野兽吃了,也有血迹什么的呀?就是马胡子、土匪什么的给绑票了,为了勒索钱财,这么些天也应该通知家人了呀?如果让游击大队的人给抓去,游击大队抓他有什么用呢?”他的思绪翻滚,但始终没找出答案来。他从兜里掏出一棵香烟,燃着后闷闷地抽着。突然,前边一棵大树上“哒哒”地响了几声,他心里一愣,四处张望,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现象。等他平静下来以后,举目望去,原来是一只大花啄木鸟在一棵树干上啄木觅食,他暗暗地笑自己胆小如鼠。他好奇地、聚精会神地看着那只啄木鸟啄木头的样子。猝然间,有一只细嫩嫩的小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吓了他一跳。他惊恐地说:“谁!?”

    来人大笑起来,说:“你看看我是谁。”

    高福田转身一看眼前这个人,兴奋得几乎要跳了起来,说:“你怎么到这里来啦?”

    “这还用问,想你了呗!”来人努着嘴微微一笑说。

    高福田将来人一把搂在怀里,啃了半天说:“仙女,你可把我想坏了,这几天晚上我都没睡好觉,做梦都梦见你在我身边陪伴着我……”

    “口是心非,睡不好觉还能做梦?你们这些有钱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就会想方设法哄骗女人,尤其像我这样的女人。”白仙女嘴上是这么说的,可身子却随意让高福田乱摸。

    “我一见到你,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高兴。”

    “看你这个样子,像馋猫似的,我让你看在眼里吃不到嘴里。”白仙女绷着脸一把给高福田推开,说:“急死你……急死你这只好偷腥的馋猫,那我才高兴呢。”

    高福田没这方面的思想准备,被白仙女推得向后趔趄几步,然后站在那怔住了,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于是两只猴眼眼睛直瞪瞪地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仙女又变成笑脸说:“你想吃我这疙瘩肉容易,得拿银子,这叫货币交换。”

    高福田听完这话笑了,说:“那是自然了,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高福田又把白仙女紧紧地搂在怀里,然后手时而在她身上摩挲着,时而伸进她的怀里摸着她那双隆起的山丘,就像久别重逢的恩爱夫妻那样,有些急不可待了。白仙女瞪他一眼,然后努着嘴微笑着说:“你急什么,常言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疙瘩不行,太冷了,咱俩还是回去吧……”

    在往回走的路上,高福田对白仙女说:“你怎么走到山里来了呢?”

    “这就叫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白仙女看着高福田的脸微微一笑,带着一种**的腔调说。

    “我跟你说真格的,你是怎么走到山里来的?”

    “无巧不成书。本来我打算直接去你家找你,可是上次来你家我没记住路,就记住了那个山尖上有一棵长得特别突出的大松树,往下边不远就是你们高家大院,结果误打误撞就走到这里来了,发现你在那怔怔地看什么东西,我就鸟悄地上前捂住了你的双眼。”白仙女绘声绘色地描述着说。

    “仙女,你自个儿走山路不害怕吗?”高福田有意这样问。

    “害怕也没办法,不是想你嘛。”白仙女还是**地说。

    “是不是这阵子你在城里的生意不好,才想起我来?”高福田直截了当地问。

    白仙女生气地说:“你说的这叫什么话,要这么说我走了。”

    “别介……仙女,你还当真了,我这是跟你逗着玩呢,你可别往心里去呀,啊,仙女……”高福田也觉得刚才的话说错了,马上改口说。

    两个人向通往高家大院的山路上走了一程,白仙女装出一副关心的样子说:“你回来这么些天了,找到少爷了没有?”

    “我要不是为了这事发愁,这大冷的天,我才不会到这山上散心呢!”

    “也难怪你,这事搁在谁身上谁也得发愁,不过,我想,这事也挺蹊跷的,少爷是个大活人,怎么好端端的就会失踪呢,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谁说不是呢,真是咄咄怪事,你说我能不伤心吗?”

    两个人说着说着回到了高家大院,临时管家不知好歹地来到他俩跟前,点头哈腰地说:“高二老爷回来了。”

    “滚,给我滚,我不愿再看到你。”高福田来气地说。

    “你怎么这样跟人说话呢?”白仙女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于是插嘴说。

    “高二老爷,晌午吃什么饭?”临时管家强装笑脸问。

    “什么好吃做什么,做好了端到我房间里去。”高福田说。

    于是,俩人手挽手地走进高福田的房间里。

    原来白仙女这一阵子在城里做得生意确实不好,因为没挣几个子儿,所以就自然想起了高福田。她在这里跟高福田鬼混了几天,得到足够的资金之后,高高兴兴地回到了城里。

    白仙女走了以后,高福田又来到青松林子那棵大松树下,看了一遍又一遍,仍不见高发家来的信,心里有些来气了。他喃喃自语道:“他妈个巴子的,高老六……你不是个东西,自从那次领你到城里吃喝玩乐之后,到现在你也不给我办实事,等我看见你这个小子的,吃我的,喝我的,我非让你给我吐出来不可……”

    ——高福田说高发家不给他办事,这话要是让高发家听见了,那可冤死啦!

第六十九章 憧憬未来圆美梦() 
自从高发家接到高福田交给他的任务之后,回到家里整天躺在炕上,闭着双眼,默记着他们之间的联络信号,生怕时间一长给忘了,到关键时候耽误了大事,同时他脑海里也不时地浮现出在春香楼里跟梦里美**时那种如痴如醉的美妙感觉,不时地搂着枕头在炕上翻滚。高长福老伴看到他这个样子,认为他得了什么病,心疼地说:“小六子,你是不是去你舅舅家那天走路出汗多了,遭了风寒?看你难受这样子,要是扛不住的话,咱家有艾蒿,给你熬一些艾蒿水洗一洗,然后盖上棉被捂一捂,捂出汗了,过一天两天保管好。”

    “我没病……唠叨起来没完没了,真烦死人了。”高发家心烦意乱地说。

    “什么没病,看你那无精打采的样子,肯定病的不轻。”高长福老伴还是关心地说。

    “我说没病就没病,絮叨起来没个完,烦死人啦。”高发家来气地说。

    这时,高发福走过来对母亲说:“妈,他这个人不知好歹,听不出来个好赖话,别跟他磨牙了。妈,咱们走,不管他。”

    走在院子里,高长福老伴对高发福说:“小六子从小就任性,我说他什么他也不听,你爸要是在跟前的话,他就像耗子见猫似的……说他什么他连个屁都不敢放。”

    高发福说:“老六到哪里都是那个德性,不知好歹,好惹是生非,让人放心不下。妈,这里就咱娘俩,我就实话跟你说吧,他在游击大队里隔三差五就跟人家找毛病打架,好像不打架手心就痒痒似的。有一次,他跟人家找毛病打架,结果让人给揍一顿,因此还受到游击大队的纪律处分,在全体队员大会上做了检讨,那个丢人现眼劲儿就甭提了,真让我们哥四个的脸没处放,连他小姐夫的脸也让他给丢尽了。妈,这事你可别跟别人说,更不能跟我爸说,要是让我爸知道了这件事,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高长福老伴说:“你爸爸要是今儿个不去你宗大爷家喝酒的话,在家看到他这个熊样……你没看见他刚才对我那个样子……你爸爸他不会轻饶他的。”

    这时,老四高发福的儿子高连锁从西屋趿拉着一双大鞋跑过来说:“奶奶,奶奶……你说不会轻饶谁呀?”

    高长福老伴抱起孙子,在他那脏兮兮的小脸蛋上亲吻了几口,然后微微一笑说:“除了你老叔,咱们家还能有谁呐!”

    一提起老叔高发家,高连锁就想起了那天去看热闹的事,在看热闹的时候,老叔不让他骑在脖梗上不说,连抱他一次都不情愿,使得他干着急,什么也看不见,气得他把自己的脸抓挠得像血头公鸡似的,因此就来了气,说:“老叔不好,老叔坏。人家宗春刚的爸爸都让骑在脖梗子上,老叔他不让骑在脖梗子上,老叔坏……”

    开始,两位大人没听明白高连锁说的话,后来明白了。高发福笑着说:“等哪天再有热闹的话,爸爸领你去,你老叔不让你骑在脖梗子上,爸爸让你骑在脖梗子上。不过,那天的事,你老叔做得确实不对,是你老叔的不是,可你也不应该打人家宗春刚啊!”

    “他不看,还不让我看,那我就打他。”高连锁努着小嘴还真有些歪理。

    高长福老伴笑了,说:“连锁呀,等你长大了,可不能像你老叔那个德性,像他那个德性这辈子可就完了,恐怕连个老婆都娶不到家里来,别让家里人跟他操心。”

    此时的高发家躺在炕上,抱着枕头翻来覆去,尽管他竭力克制,但他的心实在静不下来。可能是时间太长的缘故,感觉太累了,因此静了下来,直挺挺地躺在炕上,双眼紧闭,跟睡着了没有两样,憧憬着未来的美梦:“他得到了情报,告诉了高福田,高福田领着像蚂蚁群似的日本宪兵,将游击大队的大本营团团包围,把游击大队的三位领导给抓住了,然后枪毙……不,把大队长枪毙……党代表枪毙不枪毙,不管他的事,不过,政委不能枪毙,给政委枪毙了,那小姐高荣丽不就守寡了吗?嗐!管那么多干什么,只要是自个儿能跟梦里美继续寻欢作乐,那比什么都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是做人的诀窍……他笑了,因为他立了大功,一位日本高官和高福田带着他来到城里,在一所老大老大的饭店里为他开庆功大会……他坐在显眼的位置上,有很多美女**地给他献花……比在春香楼里可气派多了,梦里美在这里跟那些女人相比逊色多了……他没食欲了,在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让人有性感的、花枝招展的舞女……尽管他疲惫了,那些不要脸的女人还缠着他不放,直至使他精疲力竭为止。他又笑了,这笑是从内心深处发出来的,觉得这才是他真正渴望的生活……”

    ——这种黄粱美梦一直在高发家脑海里萦绕,促使他急不可待地想完成高福田交给他的任务,机会终于来了。

    ——那是高发家回到游击大队半个多月后的事了。

    游击大队里的粮食不足,只能够一个多月用了,三名主要领导心急如焚。他们专门召开了一次会议,想从口子里和三家子这一带征集一批粮食,以防不测。

    自从游击大队那次给日本人以沉重打击之后,日本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这一点谁心里都清楚,何况现在粮食不足,不事先备好,万一让人告了密,日本鬼子对游击大队大本营进行大扫荡,那可就束手无策了。

    大个子说:“这次下去征集粮食,根据地理情况,我们尽力派熟人去。大队长,口子里这边征求你的意见,你看派谁下去带队好?”

    李春海说:“我看最好的人选就是于春江,他人缘好,在乡亲们面前有威信,在口子里这一带是出了名的。现在他在游击大队里又是一中队中队长,还有一定的组织能力。”

    “好,这事就这样决定了。”大个子对张士礼说:“政委,三家子那边你看派谁去好?”

    张士礼沉默一会儿,他想让高发福去,因为他是二中队中队长,可又一想他是自己的四大舅哥,干什么事都让亲戚去,让人看了好说不好听,于是想到了宗福生,便说:“三家子那一带让三中队教导员宗福生去最好,他人实在可靠,人缘又好,一定能很好地完成这次下去征集粮食的任务。”

    “好,就让他俩各带一个人,明儿个早晨从咱们这里出发。对了,我要说明一下,他俩带得人咱们不给安排,让他俩自个儿去挑选,选中谁就让谁去,一切行动听从指挥。咱们三个人如果有时间也下去看看,帮助他们做些工作,你俩看这样行不行?”

    李春海和张士礼同意地点点头,再没说什么。

    这时,大个子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今儿个是农历二月初几啦?”

    “二月初七。”张士礼对日子记得比较清楚,因为再过三天就是他爸爸张宝发的生日。

    大个子一拍大腿笑着说:“这事我差一点给忘了,看看我这臭脑筋,二月初十是政委老父亲张宝发的生日,上次去三家子,在酒桌上,是我自个儿主动提出来的,说在他老人家过生日的前一天一定到场。这样吧,政委的老父亲过生日,你作为儿子的,无论如何是没有理由不回去的,大队长,初九早晨我和政委到三家子去,一是给老人家过生日,二是顺便察看一下征集粮食的情况。对了,大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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