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朝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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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朝风雨-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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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轮到杨志愣住了,看着李怀的背影,心里越发觉得这个纨绔子弟真是世间少见的奇葩。

    当两人满载而归的时候,才发现将军府里依旧灯火通明,李贺正端坐在正堂,而在他的下首,则是坐着一位老人,此时正半睡半醒。

    “爹,还没睡呢?”李怀走进正堂,对着父亲行了礼,又对昏昏欲睡的老人行礼,“尚老,辛苦了。”

    李贺也将视线移到了老人的身上,对方自然是太子的代表,因为李怀的缺席,尚学的心里自然不高兴,更重要的是,太子的心情也不怎么好,对于李贺自然也是没有什么好脸色,好不容易散席,尚老却跟着来了,这让李贺如坐针毡。

    “好小子,才几天不见,老夫的面子也不给了?”老人睁开眼睛,倒也没哟什么怒气,而是有些失望和惋惜,今夜他本想借着太子的宴席,将李怀绑在自己的一边,纵然知道了严番的意图,他也相信李怀会来,只是……

    “混小子,去哪了?”李贺率先发怒,对着李怀质问,却见对方一脸的平静,转身将身后的门关上,挡住了院子里那些窥探的眼睛。

    正堂安静了下来,李怀从袖子里取出一面黑色的牌子,屋子里灯火通明,所以李贺和尚学都看的清清楚楚,然而两人却依旧觉得是自己眼花了,李怀怎么会有那么牌子,他又是从哪弄来的,两人自然知道李怀被九叔招揽的事情,但那也只是普通的内卫而已,这样的人天下不知凡几,但是能手持黑色令牌的内卫,如今在世的不过九人,他们都是内卫中的老人,分管各地,更是皇帝直接管辖的,如今少年拿出一块,自然说明他今夜可能见过那位醉心丹药的皇帝,甚至有过交谈。

    李怀看出两人心中的疑惑,“是九叔给的,说是皇上特意交代的,方便我办事。”李怀看着两人,又看了看手中的牌子,这可是他用自己全部财产,乃至以后的大部分财产换来的,要知道炼丹可是要花钱的,而且不是一个小数目,这么多年下来,户部早就是拆东墙补西墙了,国库更是穷的只剩老鼠,所以,李怀才能换来这么黑色的牌子。

    他还记得九叔带着牌子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眼神中带着的那抹警惕,他的心里该是如何想着李怀?他身后的皇帝又该是如何想着李怀?

    而此刻,尚学和李贺的心里也同样在想着李怀,他到底要干什么?

    灯火昼夜未灭,三人在屋子里谈了一夜,直到天刚亮的时候,尚学才一脸疲惫的走出了将军府,坐在马车上,他的思绪却始终无法平静,用手敲了敲门框,“去太子府。”

    而在将军府中,一家人更是彻夜未眠,玥儿和翠屏等人自然是担心少爷,怕被老爷责罚,而另一方面,李彩儿等人则是担心父子之间会因此产生更大的裂痕,毕竟两人的关系本就单薄,而还有的人则是冷眼旁观,总想看出好戏。

    可惜,李怀离开正堂的时候,出了面露疲惫,身上再无异样,而李贺更是睡到了下午才出来,一切似乎都很平静,平静的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昨夜到底谈了什么,却是无从知晓了,但是第二天,府中依旧张灯结彩,等待着辞旧迎新的日子。

    到了晚上,李贺和李彩儿还有李怀本想一起守岁,但是李怀却以累了为由,早早的回了自己的院子,理由很敷衍,但是李彩儿面露不悦,李贺却是没说什么,只是略有深意的看看自己的这个儿子,便让他走了。

    “父亲,您不喜欢他?”李彩儿不明白对这个弟弟,父亲为什么不管不顾,就算是庶子,毕竟也是儿子。

    李贺坐在椅子上,看了看院子外腾空而起的烟花,那是上京每年都会燃放的礼花,如此绚烂夺目,自然是从皇城中放出来的,旨在祈祷新的一年红红火火,国泰民安。

    “花开花落,世事无常啊”喃喃一句,李贺便不再多言,脸上更显平静,李彩儿看着照亮天空的绚烂花朵,耳边更是传来了西院吵杂的声音,该是李怀又在聚人吃火锅了……

第十二章 腊月三十() 
今天是腊月三十,街面上的人已经少了很多,许多店面早早的已经上了门板,贴上了红色的对联,上京似乎一夜之间安静了不少,大家都在自家忙活着,过了今夜,一切都将是新的开始……

    将军府中,李彩儿正指挥着下人为除夕夜做着准备,李贺起的晚些,此刻也已经出了门,毕竟多年没有回来,这上京之中总有些人值得他去看望。

    李辰贤虽然不会会来,可是因为李贺和李怀的关系,今年的晚宴反倒是比去年热闹了不少,准备的东西自然也要多些。

    “有什么事情?”李彩儿正在和后厨商量晚上的宴席,却看见翠屏走了进来,她是李怀身边的人,来这里自然是来传话的。

    “小姐,少爷想借一下府里的马匹。”翠屏行了一礼,脸上似有尴尬。

    将军府中自然有许多战马,常年养着,平日里除了李贺和李辰贤以外别人用马都是要找管事报备的,而翠屏直接找了李彩儿,对方的脸色一沉,“管事不让用么?”她知道府中有几个管事故意刁难李怀的人。

    “不,不,小姐误会了,只是少爷用马的数量有些多,所以管事不敢擅自做主,所以我才来找小姐。”翠屏解释着,李彩儿点了点头,“用多少?”自从作业父亲说了那些话,她现在越发觉得这个弟弟的特别,所以想着尽量满足对方。

    “全都要用。”李彩儿一愣,一般官宦之家,府里怎么也有十多匹马,而李家更是养了近二十匹战马,都是千里良驹,在外面也是难得一见的好马,现在李怀竟然要都用,这说起来也真是件大事了。

    西院的书房里,李怀正在书案前写着什么,自从昨夜吃完了火锅,他就一个人待在书房,直到此时,阳光将屋子照的通亮。

    “公子,吃点早饭吧。”书房外面传来女子的声音,声音甜美动人,让人一听便是心情愉悦。

    “进来吧。”李怀的身上披着棉袄,一夜没睡,自然有些邋遢,屋子的的火盆烧的很旺,自然是翠屏照顾的。

    女子推门而入,手中端着一些糕点,早饭时间早过了,这些糕点也是女子特意去做的,走到书案前,刚想弯身放下手中的盘子,却正与一双明亮的眼睛对上,四目相对的片刻,便看到李怀的脸色变得通红,再看他一张脸满是胡渣,头发散乱,女子的脑子再想起对方平日里风度翩翩的样子,不禁有些好笑。

    “呵呵,公子不先洗漱?奴婢这就给你盛水。”女子笑说着,转身就要去取水,却听见身后李怀疑惑的声音。

    “你什么时候成了奴婢了?”女子身子一颤,新中不禁有些懊恼,“我……一时口误。”

    “芸莺,我不当任何人是奴婢,就是翠屏和玥儿,我也是当成姐姐和妹妹看待,你是杨志的妹妹,自然是我的朋友。”李怀的声音清澈,女子听突然感觉屋子里的火好热,身子更是燥热起来,她用力的点了点头,便急匆匆的走了。

    当杨志答应李怀成为了李府的一名教头,杨芸莺便已经决定要跟着留在这里,酒楼中卖唱本就不是女子所愿,如今能有片瓦遮身,已经让她满足了,自称奴婢,也不过是自己给自己定下了尊卑,可是这种尊卑李怀从来不认,又怎么会愿意看到杨芸莺如此说?

    书案上的材料已经整理完毕,这些在李怀看来只能算是粗略的计算,如同前世自己所制定的企业发展概要一般,很多地方都需要在实际操作中完善和改进,此刻将他们写下来,只是因为时间紧迫的关系。

    片刻以后,女子端着一盆水回来,华朝男子都留长发,李怀也是如此,只是每天早上都需要人帮助梳理,都是翠屏帮着搭理。

    “公子的水温合适么?要不要加热水?”女子第一次为男子梳头,心里总是有些忐忑,见对方闭着眼睛,一脸平和,心里才舒服了些。

    杨芸莺小心的将李怀的长发用温水浸湿,然后擦干,一丝不苟,而李怀则是闭着眼,享受着阳光和身后女子身上散发的香味。

    “你身上是香水?”李怀突然意识到对方身上的香味不是体香。

    女子先是一愣,而后一脸微红,“公子喜欢?”

    “还行?这东西挺贵吧,你是?”听到对方的询问,女子脸色更是通红,只不过刚才是羞涩,现在是紧张,香水本就不是上京的产物,很多人甚至还不知道,她也是在酒楼的时候,一位富家子送的,对方自然是想讨好她,可惜没过几天她便遇上了那件事情,人自然是再没见过,不过香水她自然留下了。

    “你更适合茉莉香,等我给你。”李怀说着,脸上还是那副享受的表情,杨芸莺的脸上确实掩不住的笑意。而就在此时,房门打开了。

    李彩儿和翠屏站在门口,看着屋子里两人的样子,都是一愣,翠屏的脸色有些阴沉。

    片刻之后,屋子里便只剩下了,李彩儿和李怀,翠屏拿着干布在给李怀擦拭头发,力道明显比以往用力,李彩儿忍着笑,“你要的马,我已经让人备好了,昨夜父亲说过,你也是李家的儿子,吃穿用度和哥哥也是一样的。”

    “谢谢姐姐,这次实在也是时间紧了些,才想着用家里的马,父亲那里……”

    “父亲那里,你自己说一下就行了,我来这里,主要是和你说一下,明天开始会有不少亲戚过来,都是母亲那边的人,如果……希望你能忍一下。”李贺的妻子只有一位刘氏,虽然去的早,却依旧是正妻的名分,而王氏虽然健在,却只是妾,所以来的自然是刘氏的娘家,刘家是上京望族,对于李怀这个庶子自然多有轻薄,李彩儿怕对方在意,所以先来表示歉意。

    “姐姐多虑了,过了年我也要忙了,要不然也不会着急用马,所以年后几天在府里的时间不多,再说姐姐的为人我知道,放心。”

    虽然,不知道李怀要忙什么,但是对方能反过来劝慰自己,李彩儿已经很高兴了。

    于此同时,在通往上京的官道上,几十匹骏马正朝着上京飞驰,而上京内城的一间小院内,几个人也正忙碌着从来自各地的信鸽脚上取下密简,这是内务在京城中的联络点,年底本该是最轻松的时候,可是从昨天开始,这里就变得异常忙碌,各地的消息被分门别类的整理好,然后送到了内外在内城西侧的衙门里,那里有位老人正一脸愁容,心里念叨着那个年轻人,叹了口气,“这年怕是不好过喽,这小子是要搅风搅雨啊。”

第十三章 岁岁年年有今朝() 
正月初一,喜庆就如同街道上的人潮一般涌现出来,所有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无论贫富,今日的上京都是同样的幸福,当然,出了内城中那片沉寂的皇城。

    皇城的大门在早上刚一打开,便有马车从里面出来,车上的人本该在皇城中多留几日,毕竟这里也算是他的家,因为他是太子,皇帝唯一的儿子,这座皇城乃至天下都迟早成为他的,可是,他却不愿在那里多待片刻,要不是昨夜皇后让人来请,加上尚学等人的劝说,他很可能都不会来。

    他受不了皇城中的沉闷,所有人的脸上都蒙着一层灰尘,就如那些腐朽的宫殿一般,透着一股死气,他更受不了的是整整一座皇城,只有那座楼阁中灯火昼夜不息,那些古怪的药味和燃烧木柴的味道已经弥散在这个皇城之中,他的那位父亲,甚至没有出来见他一面,甚至没有让人送来一个口信。

    “您知道吗?他又开始炼丹了,那些道士又给他献了丹方,那个破炉子竟然烧的更旺了。”太子说着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摔在地上,脸上的怒气已经无法遮掩,这里不是太子府,而是尚学的家,怒气发泄之后,自然没有来给他安慰,只有尚学的叹气。

    “户部不是已经没有钱了么?”尚学悠悠的说着,一旁的太子终于收敛了脾气,坐在了椅子上,袁姗姗给他换了新茶,又开始收拾地上的碎屑。

    “说是内库的钱,那些阉人还真是有心,竟然又弄到了银子。”太子袁弘从小就是跟着尚学,对于那些只能生活在皇城中的阉人远没有他父亲的那些信任,有时候更多的则是厌恶。

    尚学眉头微皱,脸色已经变得有些发青,袁弘没有注意到,“这天下哪里不要钱,两江,平叛还有……”他的话没有说完,却看见袁姗姗投来的眼色,这次停了嘴。

    尚学站起身来,走到了门口,抬头看着天上晴朗的天空,不由的幽幽一叹,“你心系天下,这是好事,你能看清时局,也是不易,可是,你怎么就看不清楚那位?”

    老人转头看向身后的太子,“你弄不懂他的心思,又如何能安然的继承大统?右相那些人是如何左右朝局的?不正是因为你的年轻气盛,你的冲动莽撞,你想用天下来说事,至少你的手中要有权利,而如今呢?不用说是六部了,就是那些零碎衙门中,又有几人真心对你?”

    袁弘的脸上一阵火辣,多年以来,自从尚学被逼着离开上京,他便再也没有了老师,磕磕绊绊到了今天,终于有人告诉他,你是多么的孤单,你的对手是多么的强大,你是太子,但是你只是一个人,而你的敌人将是整个朝廷,将是那些臣子。

    “你现在去置办礼物,下午就回去,带着姗姗一起回去,看看皇上和皇后,过年了,自然要一家团聚,不要说那些让陛下烦心的事情,明白了么?”尚学看着对方,语气坚定,不容反驳,袁弘没有多说什么,起身行礼,便离开了。

    袁姗姗已经换好了衣服,原本清新脱俗的女子,此刻更添几分端庄华贵,两人上了马车,相视无言,只有淡淡一笑。

    就在两人离开后的不久,另一辆马在尚府的后门停下了,尚学悄然上了马车,他无儿无女,自然不会留在府里独自过年。马车载着老人行了很久,直到出了内城,一直到了外城的一条河边,老人这才下了马车,上了停在河边的一条花船,花船悄然的离开了岸边,朝着河面的中央飘去。

    “内库的钱是从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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