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挨了打,心中憋屈十足,可他又不敢与张飞说理,只得唯唯诺诺的应承着张飞。
“不让我喝酒是吧?好啊!去,给本将军调集营里的所有兵马,老子今天就要去荡平吕布狗贼的大营!”
张飞越说越是火大,一口气将酒坛里的酒水喝了个精光,猛地往地上一掷,又是‘轰嚓’一声。随后,他从地上站起,醉醺醺的披上甲胄,摇摇晃晃顺过丈八蛇矛,作势就要往外走去。
帐内的另一名校尉见状,赶紧上前将张飞拦下,赔着笑脸儿,好言相劝:“三将军,您醉了,还是回榻上好生歇着吧,要讨伐吕布,赶明儿也不迟啊!”
然则就是这句‘赶明儿’,令张飞响起了大哥承诺的‘明天’。
否则,二哥可能就不会死了。
“酒不让喝,仇不让报!到底你们是将军,还是我是将军!”
面对二人的百般阻挠,张飞彻底怒了,他将二人一把推开,朝帐外陡然吼上一声:“来啊,给我将这二人擒下!”
帐外士卒闻言,立马跑进帐内,当场擒下两人。
两校尉也不敢反抗,生怕再度激怒张飞,只好乖乖配合起那些士卒,束手就擒。
“给我剥去他们衣服,挂在树上,本将军要亲自惩处!”张飞面色狰狞,语气恶狠狠的说着。
…………
校尉二人听得此话,吓得脸色惨白,慌忙求饶起来。
张飞却不管,命人只管照做,然后拎了坛酒,拿起软鞭来到树下,
一边饮酒,一边用力抽打鞭笞。
“哎哟哟,痛死我了!”
“将军,我们再也不敢了,您放过我们吧!”
面对
充耳不闻,
足足抽了一百下,皮开肉绽,打得死去活来,
开始的时候,还大声求饶,
后来实在扛不住了,当场昏死过去。
在《三国演义》中,初为蜀车骑将军张飞部下末将。先主伐吴,飞当率兵万人,自阆中会江州。飞命疆与张达三日内制办白旗白甲,三军挂孝伐吴。二将乞延期,飞怒,叱武士缚于树上,各鞭背五十。鞭毕,以手指之曰:“来日俱要完备!若违了限,即杀汝二人示众!”打得二人满口出血。当日,二人与夜中杀飞取头奔吴。后先主伐吴,权惧,具沉香木匣,盛贮飞首,绑缚达、疆,囚于槛车之内,令程秉为使,赍国书,望亭而来。先主令张苞自仗利刀,将达、疆万剐凌迟,祭父之灵。 富品中文
第一零六章 张飞死劫()
深夜的营帐里,张达、范疆平躺在凉席上,满身的伤痕虽然已经敷了止血的药膏,可哪怕稍稍侧个身子,便疼得锥心刺骨。
“这姓张的下手也忒狠了些,枉咱们随他出生入死多年,如今居然落得这个下场。”张达恨声说道,无缘无故的差点被打死,这事儿搁谁身上,受得了?
“要不然,咱两私下找主公说说?”范疆脾气稍好,不如张达那般急躁,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别,可千万别!”
张达听得这话,只觉浑身一寒,赶忙打断,与范疆细细分析起来:“主公和那姓张的可是结拜兄弟,他即便知道了此事,最多不过责斥几句。你看之前,张飞打死那么多的士卒,主公可曾对他有过半分实质性的责罚?要是让张飞知道,是咱两暗中告状,还不得把我两的皮给剥了!”
范疆心有余悸,他可不想再吃鞭子了。
张飞今天没把他两打死,算是他两命大,从阎王老爷的手里,把命给捡了回来。
要是再来一次,还不如现在就死了算了。
“那你说怎么办?”
范疆目光瞅了过来,他素来缺乏主见,凡事都喜欢听张达的意见。
张达沉默下去,暂时也没有想到好的办法。
可一想起张飞酒醉时的暴戾模样,他心里头就有些没底,战战兢兢。
“二位将军,何不投效大将军麾下?”
此时,一道尤为突兀的声音响起。
两人警惕的朝声音方向看去,在看清那人的穿着打扮之后,顿时松了口气,原来是他们营里负责后勤的杂兵。
“本将军正与范将军商量要事,汝且退下!”张达眼眸一缩,摆出校尉的架子,冲那士卒喝道。
“退下可以,我正好想去见见张将军。”相貌普通的士卒嘿嘿一笑,他嘴里的张将军,自然指的不是张达。
“见他作甚?”张、范二人心头一紧。
“自然是将二位将军方才说的‘好话’,全部说与张将军听。”士卒坦然说着,眯起眼睛笑意岑岑。
“你都听到了什么?”
二人更加神经紧绷,张达眼中甚至起了杀意。
方才那些埋怨的话要是落到张飞耳中,他两肯定凉得彻彻底底。
“该听到的和不该听到的,在下都听到了。”士卒搬了个小胡凳,就这样淡定的坐在了两人面前。
眼前之人冷静、沉稳,言行举止间皆透着自信,完全不似一个普通小卒该有的气质。
“你究竟是何方神圣?”张达死死盯着这名士卒,似乎想从他的身上看出究竟。
“我是何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想死,还是想活?”
士卒把主动权掌握在了自己手中,浑不为意的说着:“想死的话,我只需把你们刚才说的话,向张飞复述一遍,相信他很乐意亲手解决你两……”
“你胡说!我二人与张将军戎马十余载,患难与共,仅凭你一张嘴巴信口开河,他怎会信你!”张达心中慌乱,嘴上却是硬着头皮反驳起来。
“若他真器重你两,能下死手将你两打个半死?”
士卒反问一句,“更何况,你又怎能确定,张飞不会信我?反正赌的是你两性命,我无所谓。”
说罢,他站起身来,轻松无比的向帐外走去。
两人见这家伙居然真的想去告密,看在眼里,心里头急得不行。
若非行动不便,真想把这厮的脑袋给拧下来!
张达压下怒气,冷声问道:“你到底想要如何!”
士卒却不急不躁,有种稳坐钓鱼台的从容:“我此番,是想救你俩逃离苦海。”
“别兜圈子了,有话直说!”张达没好气的说着,方才还想着置我于死地,现在又说要救我,真当我是三岁孩童?
“杀张飞,投大将军。”
嘶~
此话一出,趴在榻上的张达、范疆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果然,这家伙是吕布安插的细作!
“你这厮,未免也太小看我二人了吧!我二人虽不是顶天立地的英雄人物,却也绝不会做那背主求荣之事!”
范疆脸上带有激愤之色,似乎不愿行此鼠辈之事。
士卒闻言嗤笑一声,却道:“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这么简单的道理,二位会不明白?”
范疆沉默了下去,倒是张达犹豫起来。
良久,他才缓缓道出:“张飞之勇,莫说是我二人,就算再来十个帮手,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更何况,这里是刘备军的营地,稍有异动,就会引起巡逻士卒的警惕。
“正面厮杀不过,难道你们就不知道选择合适的时机么?比如说,张飞烂醉之后……”士卒笑了起来。
张达眼中一亮,似乎看到了希望。
有了张飞的首级,何愁大将军不予他二人封赏?
张达心头大喜过望,他还欲再问时,那士卒却已飘然离开,好似从未出现一般。
没过几日,张、范二人便能下地走路活动。
行伍之人不比闺中小娘,皮子糙得很,恢复得也快。
张飞一如既往的醉酒,谁也不敢靠近。
这一日,在听得张飞的阵阵鼾声之后,张、范二人蹑手蹑脚的摸进了张飞帐中。
张飞趴在桌上,埋着脑袋,地上散乱着许多喝空了的酒坛。
“三将军,三将军……”
张达将匕首别在腰后,上前轻声呼唤,用手轻拍了两下张飞肩头。
趴在桌上的张飞偏过头来,露出一对铜铃般的大眼珠子,仿佛正怒视着二人。
两人见状,顿时间吓得魂飞魄散,赶紧跪地求饶,大呼饶命。
结果求饶了好一会儿后,张达听得鼾声依旧,赶紧捂住范疆嘴巴。这时他两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张飞睡觉,不闭眼睛。
看来,是天要亡你!
张达缓过神来之后,便站起身来,目光中透着阴寒,他双手有些打颤的摸出事先准备好的锋利匕首,看向张飞的神情冷漠,口中低喃一声:是你不仁在先,所以,就别怪我两不义了!
说罢,张达双手合握匕首,对着张飞头颅,猛地刺下!
第一千零七章 兄在人间,弟在阴曹()
第二天清晨,士卒照例打水进帐,给张飞洗脸。
可当他进到帐内时,却被眼前所看到的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
偌大的营帐中,没有张飞的踪迹,只有一具无头的尸首,可这具尸首身上穿的,正是他们将军的衣甲!
此刻,刘备也从梦中转醒,起身穿起了衣服。最近两天不知怎地,他眼皮子老是跳得厉害,仿佛要出大事儿一般。
可别说,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主公,大事不好了!”
发现张飞尸首的士卒火急火燎的跑来,上气不接下气,用手指着张飞营地那边:“三将军,三将军他……”
“三弟又打死了士卒?”
刘备眉头微皱,都说过多少次了,要善待士卒,善待士卒。
收拢人心靠的是礼贤下士和宽厚仁义,暴力杀戮只会使人徒增畏惧。
偏偏张飞听不进去。
他的这个三弟,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太过暴躁。
刘备知道张飞心情不好,二弟死了,他这当大哥的,也一样难受。
“不是,是……是是是三将军,三将军遇害了!”在气喘吁吁中,报信的士卒总算说完了事情经过。
听得张飞遇害,刘备脑子里‘轰’的一声,脸上的表情僵愣,浑似不敢相信。待他反应过来之后,大呼了一声‘三弟’,带着亲兵不顾一切的向张飞营地冲去。
来到张飞寝宿的营帐,负责巡守的士卒通通耷拉着脑袋,站成了几排。
张飞的尸首被抬上了担架,用素布遮盖。
刘备见状,蹲下身去,颤巍巍的伸手掀开素布。
素布下,张飞的身体躯干完好无损,唯独脑袋,不知去往了何地。
尚未干涸的血液仍在流淌,只在刹那,刘备眼神枯了,心神如遭雷击,径直向后倒去,幸亏被陈到及时扶稳,才没有当场晕厥。
定了定心神,刘备推开陈到的搀扶,整个人从气质上明显衰颓了许多,他来到这些士卒的面前,言语间听不出喜怒:“昨晚,是谁值守的夜?”
沉默稍许之后。
“是、是……是小的。”
一名小校军官模样的汉子举起手掌,战战兢兢的说着。
往日里,他们这位主公平易近人,哪怕是对普通小卒,也都和颜悦色。可这会儿,空气里的氛围冷寒得可怕,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够感受到刘备心中起伏的浓烈杀机。
“说吧,怎么回事,谁干的?”
刘备凝视着这个汉子,尽量克制心中情绪,不让自己的怒火喷涌而出。
“主公,小的也不知道……”
汉子的脸上写满憋屈,他是真不知道。
昨天夜里,在他值守期间,根本没有任何风吹草动。
这些时日,张飞烂醉成了常态,这也是军中人人皆知的事情。
张飞醉酒之后,性情脾气会格外的暴躁易怒,所以几乎没人敢在张飞喝酒的时候,进他的营帐。哪怕是张飞喝醉,只要他不招呼,士卒们是绝对不敢进帐答话,甚至是有多远避多远。
然而,就在昨天夜里,张飞遇害了!
汉子今早交班轮换的时候,正准备回自己的营帐补觉,结果就被告知张飞身亡的消息。他当时的神态,完全是一脸懵逼的啊!
汉子答不出来,刘备脸色一狠,当即喝道:“职责范围内的事情,居然不知!要你何用,来啊,给我拖下去砍了!”
随着令下,两名亲兵上前架起这名汉子,不由分说的拖了下去。
不出小会儿,鲜血淋漓的人头送至刘备近前。
刘备瞥了一眼,脸上没有丝毫动容,他将目光放回到这些士卒身上,再次询问起来:“你们可知其中内情?”
无人答话。
“要都不知道,那就通通去给我三弟陪葬!”刘备这会儿也是心狠,眼中目露凶光。他就不信,天下间能有刺客不动声色的取走他三弟首级!
更何况,外边还有这么多的巡逻将士。
不声不响,没有任何征兆,刘备几乎可以百分百的肯定,凶手必定是在张飞营地的将士之中!
“主公,小人昨夜路过三将军的营帐时,撞见了张达、范疆两位将军,他们威胁小的不要声张出去,否则就杀了小的示众!”
昨夜的一名巡逻小卒怯生生的说了起来。
张、范两位将军他吃罪不起,可如今不说,就要被拖去陪葬,犹豫再三,他还是决定如实相告。
听得这话,刘备往人群中扫视一圈,并未在将士之中,找到张达、范疆的身影。
“人呢?”刘备冷冷问道。
听得主公问起,看守营寨大门的军侯出列抱拳:“昨天深夜,两位将军骑着快马出了大营,说是执行特殊任务去了。”
当时,还是他给开的大门。
“狗屁!”
听得此话,刘备脸色潮红,陡然爆了句粗口,毫无当初仁人君子的谦和模样,这两个家伙,显然是畏罪潜逃去了。
随后,刘备又从旁人口中得知,张飞将这二人吊起来打的事情,便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结论。这二人定是怀恨在心,然后勾结起来,趁三弟醉酒,将其暗害。
“叔至,你即刻带人快马去追,务必要把这两人,给我抓回来!吾要将这两个狗贼,碎尸万段,为我三弟报仇雪恨!”
刘备咬牙切齿,怒声发下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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