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吕布从未动过废帝的念头,但随着他权势的不断增长,在外人看来,吕布野心勃勃,早晚会有称帝的心思。
起初刘协不信,他觉得父皇不会看走眼,但后来随着中伤吕布的人数增多,刘协也渐渐动摇起来。
这天下是刘家先祖打下来的,更是父皇和皇兄留给我的基业,朕绝不会让它断送在我的手中!
刘协心中态度很是坚决,只是如今吕布过于强势,臣强主弱,唯有徐徐图之。
“恭喜大司马。”
殿内群臣纷纷拱手,齐声朝贺。
吕布微微点头,以示回应。
朝会散去之后,天子离场,百官也准备回到岗位各司其职,司徒王允却是先一步叫住了众人。
“今天是老夫贱诞,故在府上备了薄酒小宴,想请大司马和诸位同僚到府上相聚,还请大家给老夫一个薄面,莫要推辞。”
王允带着祥和的笑容,很是善意的说着,加上鬓首上白发,宛如一位慈祥的长者。
听得今天是王允生辰,百官们惊讶之余,大多都在第一时间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王司徒亲自相邀,我等岂有推脱之理,等忙完今天的事情,自当前往为司徒庆祝诞辰。”
“没错,司徒德高望重,又是两朝元老,深得朝野上下称赞,实乃我辈后生楷模。今晚,定当去之!”
王允笑眯眯的挨个谢过,对于有事来不了的也是报以理解,最后目光落到了吕布身上。
其实这些人去不去府上祝寿,王允一点儿也不关心,他只在乎吕布会不会答应。
倘若吕布不去,他这出好戏又将唱与何人听。
吕布脑中回想一番,好像近来也没什么大事等他处理,王允之前也派人来府上请过数次,吕布都因事务繁忙而推脱了。
既然近来无事,吕布便答应下来。
黄昏时分,吕布乘坐的车驾停在了司徒府邸门口。
得知吕布到了,在大堂招呼客人的王允亲自出府相迎。
吕布从陈卫手上拿过礼物,转交到王允手上,面带笑意的说着“司徒公今日诞辰,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王允露出受宠若惊的模样,小心翼翼接过礼物,命管事将礼物好生摆放,然后才同吕布往府内比了个请的手势“让大司马破费了,您里面请。”
吕布随着王允来到大堂,堂内坐有四十余人,他们见到吕布到来,皆是起身作礼“下官见过大司马大将军。”
吕布轻轻摆手,平和说着“今天是司徒公诞辰,诸位无须客气,请坐吧。”
诸人这才坐回各自位置,王允则将吕布请到宾客最前方的位置,作为今天重量级的嘉宾,又是当今朝堂上呼风唤雨的大人物,自然得与众不同。
诸人见到王允为吕布另立新座,心中颇有埋怨,但嘴上却是什么也没提起。
宾客到齐,晚宴开始。
司徒府内的婢女们轻挪莲步,手捧玉盘,将一盘盘美味佳肴端上桌面,
作为东道主的王允端起了酒杯,朝着满堂宾客说道“今天虽是老夫寿辰,但这第一杯酒,我想敬咱们的大司马大将军。这些天来,大司马为了赈济灾民的事情忙里忙外,别人不知道这其中辛苦,老夫却是十分明白,来,我们共同举杯,先敬大司马大将军!”
王允都这般说了,堂内诸人自然也跟着站起身来,敬向吕布“大司马辛苦!”
“司徒公,今天是你的诞辰,怎么反而敬起我来了?”吕布端起酒盏从位置上起身,反问起王允。
王允对此笑容十足,回答起来“老夫诞辰不过小事,哪比得大司马为国为民,所以这第一杯,理应先敬大司马。”
众人称是,吕布便饮了这第一杯。
酒宴持续大半时辰之后,宾客中有人端着酒盏走至王允近前,醉意醺醺的揶揄起来“司徒公,偌大的府邸,怎地连个跳舞助兴的歌姬都没有?这也忒寒碜了吧,无趣无趣,实在无趣!”
。
第六九一章 终究是宿命的相遇()
听得这话,不少人跟着起哄。
王允轻拍额头,似是恍然才反应过来:“哎呀,是老夫疏忽,居然给忘了。”
说着,王允啪啪拍了两下手掌,在清雅的乐声之中,十余名舞姬从堂外依次登场。
这些舞姬薄纱披身,半露香肩,又以素纱遮面,只露出一对勾人的眼珠,扭动着水蛇一样的细柳腰,婀娜曼妙的身姿伴随优雅曲乐,翩然起舞。
素色面纱下,露出若隐若现的美丽脸庞,为此增添了一分额外的神秘。
而这种神秘感,往往最能撩拨男人的春心。
堂内诸人很快沉醉在这场充满淫靡的舞蹈之中,就连那些平日里自诩正人君子的青年才俊,也都看直了眼睛,目光在那些女子的身上肆虐,恨不得上去扯烂她们衣裳,抱进房里来个生吞活剥。
被灌了许多酒的吕布将手搭在屈起的膝盖上,打了个酒嗝,看着这场从西域那边传来的异域风情,兴致缺缺。
直到,他和最中间的女子对上了视线。
那是一双像春日天空一样明澈的眼睛,淡淡的,浅浅的,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宁静和舒适。
这双明澈的眼睛,吕布见过。
许多他不愿去回想的记忆,在这一刻,全部浮诸脑海。
他听见了内心的呐喊,如沉积的火山喷发,低沉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嘶吼:貂~~~蝉!
吕布如何也没想到,这个他上辈子喜欢和宠爱了一生的女子,居然还会在这里再次相逢。
貂蝉的出现,改变了吕布一生。
因为貂蝉,吕布杀死了董卓,也听命过王允。后来李傕郭汜寇取长安,吕布弃严薇而走,却独独没有丢下貂蝉。
哪怕后来下邳鏖战,作为军师的陈宫急得团团转,说曹军四面围城,若不早出,必受其困!
吕布却因貂蝉那一句‘将军与妾作主,勿轻身自出’,而选择死守城中,最终为曹操大败。
即使后来赴死,吕布也从未有过后悔。
在他眼中,貂蝉就是一切。
只可惜,最后生死于白门楼下,陪伴吕布共赴黄泉的仅有三人,一个被他拒绝提议的谏言谋士,一个得不到他信任的统帅之才,以及遭他嫌弃美貌不再的结发妻子。
而他心里最深爱的女子,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看他一眼。
“现在想想,其实,我真蠢。”
吕布露出自嘲般的笑容,以他现在的视野思维,如何看不穿当年之局。
貂蝉从始至终都没有喜欢过他,她所爱的,只有她自己罢了。
如今,王允又安排貂蝉出来,难不成是想要故技重施?
吕布饮了口酒,眉宇微皱。
上一世,王允用貂蝉使得一手连环计,成功利用自己杀死了董卓,从而掌控朝野。
只可惜,王允玩手段一套一套,治国平天下却是蹩脚得一匹。他当时不顾众人反对,杀死了大儒蔡邕不说,还不让董卓的余党投降,非要降罪灭族。
结果倒好,李傕郭汜振臂一挥,董卓余孽再度集结,轻松攻破长安,最后迫使王允跳楼而亡。
这也算是遭了报应。
细细想来,这辈子董卓已经死了,那王允再使连环计,目标除了我,还有一个会是谁呢?
天子?还是某位公卿大臣?
吕布不得而知,他下意识的看向王允,后者此时亦是恰好看来。
四目相对。
王允心中‘咯噔’一下,明明吕布投来的眼神淡然,却令他感到极度的不安。他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他所做的一切,全都赤裸裸的摆在了吕布面前。
不可能的!
王允强自镇定下来,这件事情,除了他和貂蝉,根本没有第三个人知晓。
哪怕是他的三个儿子,都不知道这个蓄谋已久的计划,更别说是吕布了。
“婵儿,你不是常与为父说,崇拜大英雄吗?大司马就是这世间最厉害的英雄,如今机会难得,还不快过来给大司马斟酒。”
王允招了招手,示意貂蝉过来。
他就是吕布吗?
看着父亲身旁的威严男子,貂蝉轻轻挪动莲步,一双美眸中若有所思。
我好像在哪见过此人,是在哪儿呢?
貂蝉翻了翻记忆,想不起来。
“原来这女子竟是王司徒爱女,果然光彩照人!”
堂内诸人纷纷称赞起来,话虽这般说着,眼珠却是一直都盯着貂蝉,十分期待那张面纱下的绝美容颜。
只要吕布说声不喜欢,他们的机会就算是来了。
来到吕布身边,貂蝉先福了一礼,纤手拎起青田玉制成的酒壶,给吕布满上一杯,然后双手捧起杯子,递向吕布,带有少女娇羞的情怀:“大司马,请饮酒。”
面纱下,美丽的脸颊浮现出两朵红霞。
这酥软的声音,让在场男人们的心都融了。
看着递来的那杯酒水,吕布犹豫了。
对于貂蝉,他有着很复杂的情感。
本来,他都以为自己已经忘却,可如今一见,那些被他刻意遗忘的记忆,又重新浮现脑海。
毕竟是上一世所深爱的女子,即便吕布重生看淡了许多,也明白貂蝉根本没有爱过自己。
但,对于男人来说,太过漂亮的女人,不管有没有感情存在,只要睡过一宿,始终是难以忘怀。
此时,有两道声音正在吕布脑海之中激战正酣。
“吕奉先你清醒点,王允这老东西放貂蝉出来,肯定没安好心,难道你忘记上一世的前车之鉴了吗!”
“怕什么!上一世你替董卓效力,所以才顾首顾尾。现在不同,你已经是大司马大将军了,天子都不敢拿你怎样,谁还能奈何得了你!”
“不要听他胡说,这个女人上辈子已经祸害过你一次了,难道你还想要重蹈覆辙?清醒点儿吧,就当从未见过好了。”
“嘿嘿,从未见过?难道这么漂亮的女人,你就忍心看别人把她压在身下?”
够了!
吕布锁紧眉头,心中怒喝,着实被吵得烦了。
一阵清淡的幽香从身旁飘来,吕布下意识的侧过头去,微风刚好吹拂起面纱,那张美艳到不可方物的容颜,再一次倒映在吕布眼眸。
他微微怔了一下,随后接过那杯美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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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九二章 纳妾()
夜深。
大司马府。
各处就寝的房屋灯火散去,黑暗笼罩在这座占地极大的府宅,除去巡夜的零星火光,就只剩大堂里还亮着烛火。
堂内,小憩中的严薇醒过神来,轻轻打了个呵欠,桌上摆放的温热参汤,凉去多时。
“忠伯,什么时辰了?”
严薇轻搓手背,问向候在堂外的老管事。
老管事见到严薇睡醒,站在府堂门槛外微躬身子,恭敬回答“回夫人,已经过了夜,丑时了。”
丑时,也就是后世的凌晨一点。
都这么晚了啊?
严薇微皱起黛眉,低声喃喃,随后又问管事“老爷回来了没有?”
管事微微摇头,见严薇身子有些哆嗦,不由关心说着“夫人,这几日气温骤降得厉害,您可别冻伤了身子,要不,您先回房歇着?等老爷回来,老仆再叫人来通知夫人。”
在仆人们眼中,他们家的这位夫人,大家闺秀出身,知书达礼端庄贤淑不说,对他们这些卑贱的下人也是体贴有加。府内上下没有哪个,不对这位夫人爱戴有加。
“那倒不用,老管事你也先下去歇着吧,时辰不早了。”
严薇脸上有过一缕失望,微微摆手,可能是夫君新封了大将军,在司徒府上和诸位大人们畅谈淋漓,以至于忘了回家的时辰。
“要不然,老仆派人去司徒府催催?”
老管事试探性的问着,他实在不忍心严薇坐在这里受寒着凉。
严薇轻道了声‘不用’,同床共枕这么多年,她早已摸清了吕布的脾性。
她的丈夫,不管办事还是赴约,最不喜别人催促。
再者说了,夫君每回外出赴宴,不管喝得有多么烂醉如泥,哪怕是让陈卫背着,也总是要回来府上。
从无例外。
因为夫君说过,
这里,才是他的家。
伸手碰了碰盛着参汤的瓷碗,触手指间一片冰凉。
严薇从座位上起身,端起参汤,往厨房走去。
夫君每回醉酒回来,都要喝上一碗醒酒的参汤,才能安神睡去。
这些年来,已经养成了雷打不变的习惯。
参汤热好,严薇等上许久,仍旧没见夫君归来的身影。
她走至府堂门口,夜幕之下,月色大好。
望着府门方向,严薇心中十分笃定,她告诉自己,会回来的。
…………
喔喔喔~~~
天空破晓,公鸡的打鸣声刺破了宁静的街道。
早起的百姓们开始起新的一天忙碌,大司马府上的几个小家伙也都早早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小家伙精力充沛,都不是爱睡懒觉的主儿。
大儿子在书房内背诵起古文,小儿子扎马练拳,很快便满头是汗。
小铃铛则是在给自己梳洗完毕之后,才从房间里出来。
路过大堂的时候,蹦蹦跳跳的小铃铛望见靠在桌上熟睡的娘亲,她过去轻轻推了推娘亲的胳膊,纳闷儿问着“娘亲,你怎么睡在这里?”
听到女儿的呼唤,严薇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刺眼的光线,令她有些睁不开眼睛。
天亮了吗?
严薇支撑起身子,看向左侧架台,台上竖立的红烛早已燃尽。
严薇的脸庞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就像是患了重症的病人。
“娘亲,你的脸色好吓人啊!是不是生病了?”见娘亲没有回答,小铃铛的声音里充满着急。她学着医郎问诊时的样子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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