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一旦传出,绝对可以大涨名声。
值此一战,吕布军将近三千人被俘,上千士卒阵亡,逃出生天者,仅有寥寥数百人。而白波军的折损人数,三百不到,乃是绝对性的大胜。
“头领,这两员汉将如何处理?”
公羊久令人将管亥和廖化捆绑看押,出声询问起来。
马背上的青年瞥了管亥一眼,不等他开口,后者便怒目圆睁,破口大骂起来:“小贼,休费唇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爷爷宁死不降!”
旁边的廖化也是将头一偏,做好了赴死准备。
然而青年却并未有此想法,他不仅不杀管亥,反而令人松开管亥身上的绳索。
“你这是什么意思?”
管亥出声质问,完全搞不懂这贼将的意图。他刚刚也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如何也不会投降,更不会向他泄露军中机密。
青年笑了起来,说得轻描淡写:“难道管将军看不出来吗?就是想单纯的放你走而已。不过这些俘虏,我就暂且收下了,想不想救他们的性命,就得看你有没有这能耐了。”
随后摆了摆手,示意管亥可以走了。
为了能够拯救弟兄们的性命,管亥别无选择,此刻纵使有天大屈辱,他也只能咬牙忍下。
“元俭,你和弟兄们暂且在此忍耐,十日之内,我必来救你!”
管亥带有愧疚的脸上流露出坚决,如果不是自己非要一意孤行,也许就不会落得这么个凄惨下场,致使上千弟兄丧命于此。
在管亥临走之前,青年似是想起一件事来,同他说道:“哦对了,劳烦回去替我转告你们的大司马,就说河东徐公明,在东垣县恭候大驾。”
徐公明。
管亥心中记下这个名字,骑上一匹跛脚战马,灰溜溜的离开了这处败北之地。
…………
六月初旬,吕布率军离开河内,委任高顺为帅,由其统领三万余将士从河内东走,进军兖、冀。他自己则领了一万将士,调头往西,援救河东。
这一日,吕布领军过了箕关,于日落之际,在王屋山脚就地扎营。
夜色渐深,守夜的将士来回巡视,其余士卒皆已早早睡下。
中军大帐里,亮着烛火。
卸去甲衣的吕布端坐起身躯,在一处光线较亮的烛火下,左手拿捏针线,双腿间夹着一个即将完成的皮球,借着上方光线,他正左右穿插,缝缝补补。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任谁都不会相信,当今的大司马居然会在军营里,做这女子的绣活。
再有几日,就是小铃铛的生辰。
作为父亲,吕布想给女儿百分之一百的父爱,然则作为朝廷重臣,就注定了他与平静生活无缘。
关于女儿的生辰礼物,吕布想过很多方案,金银玉器,最先被他否去。后来想着女儿顽皮好动,身边又有不少的孩童伙伴,遂决定给女儿亲手做上一个皮球,让她们追逐嬉闹。
行军途中,白天少有空闲,故而吕布只能在晚上加班加点。皮球的材料是他从野兽身上剥剐下来的真皮,洗净吹干之后,缝合而成,弹性极佳。
想着女儿见到礼物之后的欢喜,吕布的脸上不由浮起了温醇的笑意。
正当吕布沉浸在美好的想象中时,守在帐外的陈卫抱拳通禀:“主公,管亥将军求见。”
管亥?
回过神来的吕布面露疑色,管亥十几天前就已经动身出发,这个时候,怎么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才对。
要说解决了河东贼患,未免也太快了些吧。
想不透彻的吕布也懒得再想,道了声:“让他进来。”
第五九五章 生辰礼物()
听得吕布召唤,帐外的管亥耷拉着脑袋走了进来。
衣甲不整,灰头土脸,就像是个活脱脱的叫花子。
见到管亥这般狼狈,吕布心中顿时沉下两分,声音也冷了些许:“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扑通一声,管亥跪在了地上,埋着头不敢同吕布对视,只是咬牙不甘的自责起来:“主公,末将该死,误中贼将之计,致使全军大败!”
“什么!”
惊闻此事的吕布望向管亥,眼中射出凛厉目光。他压着心头火气,质问起来:“你走的时候,是如何向我保证的!这就是你给我的结果?”
声音在帐内回响。
吕布从没想过管亥会败得这么难看,根据所得的情报,白波贼不过是些以数量充众的蟊贼而已,战斗力可能还不如地方上的郡兵。
而管亥所率兵马,皆是蛾贼出身,加以平日里的刻苦训练,实力绝对可以碾压白波贼。而如今,管亥居然告诉自己,他们输了,阵亡上千不说,还被贼军俘虏了将近三千。
如此大败,吕布要不生气,那才有鬼。
管亥见吕布动怒,将头叩在伏于地面的手背,主动请罪:“末将自知有负于主公,纵使万死,亦难辞其咎!可那贼将猖獗,俘我众多手足,请主公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定可以攻破东垣,一雪前耻!”
吕布没在搭理管亥,闭上双目,深吸口气,然后重重呼出。
待到心态平和,他才睁开眼眸,胸中怒意已是散去大半,他问向管亥:“可知贼将姓名?”
管亥紧忙答道:“贼将自称‘徐公明’,河东人氏。”
“徐公明?”
吕布嘴里念叨两声,脑子里想不起有这么一号人物,便挥了挥手,让管亥退下。
有罪在身的管亥不敢再去触吕布霉头,只好躬身退出帐外。
“陈卫,传我将令,明日一早,所有将士拔营出发。我要在两日之内,进入河东!”
吕布出声吩咐起来,在陈卫应命之后,他又将手中的皮球抛了过去,叮嘱起来:“还有,你找个心腹,把这个送回长安,交到夫人或者小铃铛的手里,就说是我给她的生辰礼物。”
“是,将军!”
陈卫接住抛来的皮球,随后缓缓退出帐外。
…………
六月初八,长安城内,大司马府。
这天上午,吕府之中收到了许许多多的大小贺礼,堆满堂内庭院。
原因无他,只因为今天是大司马千金的生辰,朝中及一些地方上的官员为求巴附和讨好吕布,故纷纷送来礼物,以求博得大司马的赏识。
吕布出征未归,在家负责操持家务的严薇也不出言拒绝,让管事将这些东西收下之后,全部记录在案,然后再吩咐管事:“寻个时间,将这些玉器珠宝变卖,换得粮食,好用去救济各地穷苦的百姓!”
吕布不在家,府中大小事务,自是严薇说了算。
管事在府中待了这么多年,这点事情,他还是尤为明白。
吕布手中染血无数,作为妻子的严薇担心有报应之说,故而时常救济穷苦百姓,替吕布累积阴德,并且诵经祈祷那些死在吕布手中的亡灵,早日轮回超生。
“小铃铛呢?”
忙活完府中琐碎,严薇理了下鬓发,询问起管事。
正清点礼物的管事停下手中动作,恭敬回道:“回夫人的话,小姐正和二少爷他们,正在后院玩耍。”
后院之中,十几道小巧身影追逐得正为起劲。
所玩耍的内容,大抵是一些官兵抓贼的角色扮演游戏,一众小伙伴玩得不亦乐乎。
与张辽、马超那一代不同的是,张辽等人已经渐渐成长起来,开始投身于战场,或是慢慢步入仕途,而小铃铛这一代,才刚刚起步。
众所周知,大司马尤其疼爱小铃铛,所以这支小小军团,便是以吕玲绮为首,其中成员囊括了韩龙、曹隽、吕骁等一众顽皮的叛逆小子。
玩得累了,孩子们便坐在地上歇息,小铃铛让仆人端来水果,分与小伙伴们共享。
孩童们俱是高兴,分开坐着,嘴里啃起从西域那边传进的胡瓜,吧嗒吧嗒嘴。其中有个酒糟鼻的小男孩眼尖,同旁边相仿的玩伴赞美起来:“伯满,你腰间这块玉佩,可真漂亮。”
听得此话,一群孩童皆是看了过去。
果不其然,那块玉佩晶莹剔透,毫无瑕疵,乃是上等的紫苏玉,看着都令人觉得舒心。
成为众人焦点的小男孩自是得意无比,昂起脑袋:“那是当然,我父亲说这块玉值好多好多钱呢,可以买下十几间的大房子!”
“哇,你父亲对你可真好!”
酒糟鼻的小男孩惊呼出声,其余小伙伴在听闻之后,亦是羡慕不已。
小孩子嘛,都喜欢炫耀对比,无可厚非。
“小铃铛,你爹爹都送了你些什么呀?”有人好奇的问了起来。
小铃铛扳起手指,细细数了起来:“我腰间的铃铛,还有木鼓、竹马、小木戟、花篮、纸鸢……这些都是我爹爹送的。
娘亲说,这些可都是无价之宝呢!”
小铃铛挺起胸脯,颇为自豪的说着,脸上的小小得意一览无余。
………………
听得此话,一群孩童皆是看了过去。
果不其然,那块玉佩晶莹剔透,毫无瑕疵,乃是上等的紫苏玉,看着都令人觉得舒心。
成为众人焦点的小男孩自是得意无比,昂起脑袋:“那是当然,我父亲说这块玉值好多好多钱呢,可以买下十几间的大房子!”
“哇,你父亲对你可真好!”
酒糟鼻的小男孩惊呼出声,其余小伙伴在听闻之后,亦是羡慕不已。
小孩子嘛,都喜欢炫耀对比,无可厚非。
“小铃铛,你爹爹都送了你些什么呀?”有人好奇的问了起来。
小铃铛扳起手指,细细数了起来:“我腰间的铃铛,还有木鼓、竹马、小木戟、花篮、纸鸢……这些都是我爹爹送的。
娘亲说,这些可都是无价之宝呢!”
小铃铛挺起胸脯,颇为自豪的说着,脸上的小小得意一览无余。
第五九六章 委屈的小铃铛()
“夫人,不好了!小姐和王家的小公子,在后院里打起来了!”仆人满是焦急的跑来,向严薇汇报。
此时的严薇尚在南苑里替新生的花苗锄草,苑儿里的这些花花草草,都是她的宝贝,大多时候都是严薇在料理,极少让婢女照拂。
听闻女儿同别人打起来了,当娘的哪有不担心的道理,放下手中的小农锄,严薇边走边问,急急忙忙的往后院赶去。
人还未至后院,哭声倒先从里面传了出来。
王家的小公子倒在地上,双手捂着额头哇哇大哭,其他的小孩皆是心有余悸的站立在原处,不知所措。
严薇见状,也顾不得平常礼仪,快步跑了过去,将王黑从地上扶起,只见其额头处被砸破了一道口子,正在流血,猩红的颜色令人触目惊心。
居然下这么狠的手!
严薇心里很是生气,她一直都在教女儿做个温婉恬静的女子,可小铃铛却在吕布的传授下,偷偷习武,并且实力已非寻常孩童所能追赶。
说句不客气的话,像王黑这种世家小公子,小铃铛能打五个。
严薇瞪了女儿一眼,后者似乎是知道错了,低着小脑袋也不吱声。
现在不是该教育女儿的时候,安抚这位王家的小公子显然更为重要,知道轻重缓急的严薇吩咐起管事:“快去拿些止血的药膏,再把府中的医郎请来。”
管事早就令人叫来府中医郎,此刻听得夫人发话,直接让人将医郎领了进来。
医郎进来,上前同严薇见礼之后,蹲下身给王黑止了血,然后又检查了流血的地方,综述说着:“夫人莫要担心,王小公子并无大碍,只是破了些皮,静养一段时间,便能完好如初。”
听得此话,严薇松了口气,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
这位王家小公子的身份并不寻常,其祖父乃是当朝的三公之一,司徒王允。
王允近两年同吕家走得很近,在外人眼中,两家已然站在了一条线上。
为了不让王家生隙,严薇决定带女儿登门致歉,她不想夫君在外征战,自己还在家中给他添乱。
得知严薇要去王家道歉,好了伤疤的王黑连忙摆了摆手,主动劝说起来:“严婶婶,没事啦!我们就是闹着玩儿的,您也别责怪小铃铛了。”
小孩子打架吵闹,来得快,去得也快。
有时候起争执,也是在所难免。
因为大家都是小铃铛要好的玩伴,所以平日里同严薇亲近了不少。他们也喜欢这位性情温淑的长辈,所以便改了称呼,唤起了‘婶婶’。
“回去我会告诉祖父,今天是我自个儿不小心,摔破了脑袋。”王黑呲牙,露出个纯真的笑脸。
看着别人家的孩子如此懂事,严薇再看自家女儿,仍旧不肯示弱,她不由皱起了黛眉,加重了声音:“小铃铛,还不快过来向伯满道歉。”
满腹委屈的小铃铛自然不肯,尤其是见到娘亲偏向别人之后,更是委屈得不行。她咬着小白牙,带有哭腔的说了声‘我才不要’,随后便头也不回的跑了。
见到女儿叛逆,严薇脸上流露出无奈,叹了口气,略带歉意的同王黑这些小伙伴们说着:“唉,小铃铛都被他父亲宠坏了,你们多多担待些。”
王黑赶忙摇头,略感不安的说着:“婶婶,您太客气了。这件事情说起来,也许是我的不对。”
然则严薇显然不信,只当是王黑想要替女儿开脱。
待到王黑等一众小伙伴离府各自回家,严薇走至府内的主堂,在中间家主的位置坐下。面前案桌上摆放着的,是她从夫子许靖那里借来的戒尺。
“去,把小姐叫来。”
这位平日里待人极好的主母,此刻却流露出一股淡淡的威严,令人生畏。
管事领命而去,在找到生闷气的小铃铛后,一路上几乎是喋喋不休:“小姐,等会儿见到了夫人,你快些认错,千万不要犯犟。这么多年来,我从没见夫人发过这么大的火……”
管事是从小看着小铃铛长大,看着她从一个蹒跚学步的娃娃,到现在满院子的奔跑,尤其是平日里管事伯伯、管事伯伯的呼唤,更是甜进了他的心里。
所以,在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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