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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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风流- 第8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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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时此刻,最大的得利者,自然而然,也就是陈蓉了。

    这一天,一大清早的,陈蓉特地来到了鸿胪寺,前来拜会叶春秋。

    叶春秋此时正在练剑,一柄破虏剑在手,犹如蛟龙,剑剑破空。陈蓉见了,便远远旁观,看到精彩的地方,忍不住叫了一声好,叶春秋方才收了剑,含笑道:“陈兄怎的来了?”

    陈蓉笑了笑,朝他作揖道:“之前一直忙着,都没有时间来此跟春秋聚聚,如今总算是功德圆满,总算能闲了下来,因此特意来看看春秋。”

    叶春秋请他入厅落座,命人上茶,微微笑道:“我听说,诗社这一次中了三十多个进士,六百多名一等举人,二等举人更有七千之多,而今陈兄这个社长,做的是很有滋味吧。”

    陈蓉不禁笑了起来,他现在确实是春风得意,诗社作为一个‘社团’,下头这么多人如今都做了官,将来散布在大明各个州府,这绝对是好事一件,毕竟影响力实在不小了,而且他如今也授了一个翰林侍读,陈家上下,也是喜不自胜。

    陈蓉道:“正因为如此,所以近来,倒有不少人要入诗社,再者诗社这些日子,又大肆地刊印各种商学书籍,太白集也开始增加商学和律学的讨论内容,销量自然是极好的,这真是多亏了春秋,若没有春秋的锦囊妙策,没有春秋愿意回京坐镇,事情怎么会如此顺利,又怎么可能会有今日呢。”

    叶春秋摇头道:“朝廷要新政,迟早都要借助诗社的,谈不上亏得什么,不过是皆大欢喜罢了。”

    陈蓉在这里顿了顿,才道:“不过现在京师的气氛,却是太闹了,从前士林里一致反商倒也还好,可现在呢,却是什么声音都有,大家都吵得不可开交的,前几日,还有气不过的人登门访我,要和我这商学头子理论呢。”

    叶春秋愣了一下,倒是担心有人对陈蓉不利,皱着眉头道:“怎么,没有发生什么事吧?”

    陈蓉看着叶春秋露出忧心之色,忙道:“没有,我三言两语,就将他们打发了。”

    叶春秋又笑了,道:“陈兄唇枪舌剑,他们肯定不是你的对手。”

    “哪里的话。”陈蓉摇头,而后带着几许耐人寻味的深意地看着叶春秋道:“我只和他们说,你们要找商学头子,却是找错人了,这能称商学头子的,乃是鲁王殿下,你们要理论,找他去就好了,你们若是访不着,这也不打紧,我和商学头子叶春秋有一些交情,不如我来引荐,你们要辩什么,由着你们去辩,岂不妙哉?结果他们听了,脸色就一下子变了,甚至都没有说,直接转身就走了,拦都拦不住。”

    叶春秋听着愕然了一下,老半天回不过劲来。

    看来自己真是凶名在外啊,可能在这些读书人眼里,自己已经是怪兽一般了,哪里会敢来和自己辩论?不过这些人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叶春秋不禁呵呵笑了起来。

    陈蓉也不由笑起来,而后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来,道:“不过今日,倒是有一件事争得很厉害,咱们的礼部尚书,居然当着礼部的几个观政的面,狠狠地痛斥了新政一番,其中一个叫张宏民的观政反驳了两句,将这位部堂大人气了个半死,直接骂他不知所谓。”

    “嗯?”叶春秋眯着眼道:“这礼部尚书,为何如此动怒?”

    陈蓉叹了一口气,道:“这也是老顽固了,据说对于八股改制,他一开始便是很不支持的,连续上了几份奏疏,都被司礼监那儿束之高阁,没有理会,现在考完了,木已成舟,每日见到部堂里这么多观政在晃荡,多半……心里定很是不喜吧,这倒是小事,毕竟人啊,心里憋着一口气,总要一吐为快才好。”

    叶春秋的脸上,却是突然露出了难以言喻的神色,他一字一句地道:“不,这……可不是小事。”

第一千九百一十七章:欺人太甚() 
说到礼部尚书夏言,其地位显赫,何况资历也非寻常人可比,在这里朝中也算是说得上号的人物。 .更新最快

    此人从前倒是一直没有反商的出格言论,不过对于这一次的八股旧制,却是多有牢骚。

    本来这倒是可以理解的,要知道,在这朝中,多少大臣都是靠着八股取士而出的。

    现如今,好嘛,八股改制了,那么这些老骨头们,靠着八股考上来的人,该怎么说?

    夏言的心里也有怨言,这次多半也是没有憋住,对于新政,他是谨言慎行,因为忍得住,毕竟这是陛下和王华一齐推行的,自己可以不过多地关心,事不关己,己不劳心就行了,而且自己作为礼部尚书,就算反对也没什么用。

    可是八股改制却是完全不一样了,这关系实在太大了,他的性子还算温和的,可每天那些靠新政取士的新官都在自己的跟前晃悠,还能当没看到吗?

    这一次,夏言直接在礼部教训了这些新官,可见就是想发泄心中的怒火。

    不能忍了啊。

    其实本心上来说,叶春秋是可以理解夏言的,可是……这也同时让叶春秋看到了机会。

    叶春秋眼眸一亮,别有深意地看了陈蓉一眼,随即道:“陈兄,看来你该要有所作为了!”

    “这?”陈蓉愣了一下,他很难理解,叶春秋口里所谓的作为是什么。

    不就只是发生了个争执吗?那夏部堂也算是堂堂的尚书,人家骂一下八股改制,鄙视一下新官,固然让人觉得闷气,却又能如何呢?

    叶春秋却是似笑非笑地摇头道:“从前的时候,这祖宗之法,就仿佛是一个筐似的,但凡是不合读书人之意的事,士林那边就会有人要闹,闹得天翻地覆,以至于到了后来,朝中的大臣们都变得谨言慎行。为何?怕惹起士林的口诛笔伐啊。”

    看着陈蓉依旧似懂非懂的样子,叶春秋继续道:“你看,这大明百年多来,有谁敢招惹读书人的?其实原因就在于此。”

    “朝廷这么多顽固的政策,便是因为如此,才成型的,可谓尾大不掉啊。”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也到了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时候了。”

    叶春秋淡淡一笑,道:“闹出了这么大的事,如此有碍观瞻,堂堂的礼部尚书居然如此鄙视新晋的官员,将这律学和商学批判得一钱不值,我来问你,若是忍气吞声,这岂不是自己咽下了这口气?咽下一口气倒也没什么,可是这么多人,读了书,考了进士、举人,靠的是什么,靠的是真本事,可这些人凭什么就遭人瞧不起,遭人鄙夷了?”

    “默不作声,就是作践这些读书人啊,陈兄,这不是你我的事,是攸关着千千万万人的事,你坐得住,我可坐不住。”

    陈蓉似乎终于明白了一点叶春秋的心思了,道:“只是按春秋的意思……又该如何……”

    “读书人闹事,这个也需我来教?”叶春秋瞪了他一眼。

    陈蓉脸一红,顿时明白了,道:“好,我明白了。”

    他当然明白了,不明白也不成,这种事本来就不需要教的。

    既然又有了要做的事情,陈蓉也没闲情逸致继续在这跟叶春秋闲聊了,便推辞而去。

    等回到了诗社,陈蓉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召集骨干,接着预备明日报纸的印刷。

    文章很快就写好了,当然全是对这位尚书大人口诛笔伐的。

    你夏言是什么东西,自以为做了尚书,就很了不起,就能如此轻蔑别人了吗?都说提携后进,可你作为尊长,不提携倒也罢了,如此羞辱这些新晋举人和进士,你是何居心?

    头版的文章大致做成,另一边,许多的新晋举人和进士们,也都开始串联,真是欺人太甚了啊。

    这口气,绝对不能咽下。

    若是咽下了,这还了得,以后大家还抬得起头做人吗?噢,凭什么我们就低人一等,凭本事考来的进士和举人,就这样任人作践吗?

    最重要的是,这次可是有了诗社社长陈蓉的鼓舞。这陈蓉不是一般人,大家都很清楚他和鲁王叶春秋关系密切,而叶春秋的背后,乃是内阁首辅大学士,是陛下呢!

    单凭这个……就去了许多人的后顾之忧。

    到了次日清早,礼部尚书夏言照常早起,洗漱之后,随意地用了些早点,便预备坐着仙鹤车前去礼部部堂当值了。

    夏部堂这几日的心情不大好,还在生着闷气呢,所以看谁都是不顺眼,自从这八股改制之后,越来越多的读书人都在学这什么商学和律学,这在他看来,怎么忍得下去?

    偏偏,他只是礼部尚书,许多事无法改变,现在部堂里,充斥着一群观政的新官,看着就令人生厌。

    他上了仙鹤车,坐在沙发里,想着这些日子里,朝中和京师所发生的变化,心里唏嘘不已。

    不过幸好,各部中倒有不少同僚和自己的心意是相通的,看这新科举不顺眼的人,大有人在。大家都是靠着八股金榜题名,才能进入庙堂的,对于这些新晋的进士和举人,自然觉得格外的刺眼。

    昨天夜里,他和几个老友情吃茶,也调侃了几句,都是语带讽刺,提及这批人,就面带不屑之色。

    他正胡思乱想着,马车却是突然停了下来。

    夏部堂掀开了帘子往外看了一下,似乎还没有到礼部,正待要问,赶车的车夫却道:“大人,前头乌压压的有许多人,堵住了礼部正门……”

    夏言皱眉,这又是怎么了?这儿可不是什么闲杂人等都敢堵的。

    夏言心里气恼,忍不住道:“厂卫也不管一管吗?自那叶春秋到了京师,这京里啊,还真是乌七八糟。”

    突然说到了叶春秋,夏言也实在是积攒了太多的不满,所谓的新制,是从哪里来的?还不是就这叶春秋!

    这叶春秋,竟如此的作践读书人,如此不将圣人放在眼里,这……欺人太甚了啊。

第一千九百一十八章:就是跟你对着干() 
夏言的内心本来就对这次取士改制充满怨言,所以才会忍不住在礼部对那些新官发泄。

    他这头还在气闷着呢,现在倒是好了,竟有人敢来这儿闹事了。

    他正想下车,倒要问一问,到底是谁这样放肆。

    结果那车夫期期艾艾地劝说着夏言别下去,就在这时,却听到那人声鼎沸之中,似乎有人在叫:“将那夏言叫出来,倒要问问他,他是哪一朝的礼部尚书。真是目无王法,目无纲纪,这件事,决不可罢休!”

    听到有人直接呼出了自己的名讳,多少有些心高气傲的夏言顿时震怒了,那车夫却是噤若寒蝉地道:“大人,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们还是自后门进去吧,这里有数百上千人呢,再往前走,就怕会遭致意外。”

    说着,这车夫直接拨了马头往后衙进去。

    这后衙本是一些闲杂差役进出的地方,夏言堂堂尚书,从前是从未从这门进去过的。

    这里倒还冷清,夏言匆匆下了车,遇到了几个差役,这些差役都是震惊地看着夏言,或许是想不到夏部堂竟会灰溜溜地走这个门,等他们确认这就是部堂大人的时候,夏言早已是走远了。

    夏言绷着脸,匆匆地赶到了部堂里,几个堂官正一脸的面如死灰,一见到夏言来了,便有一人苦着脸来禀告道:“大人,大人,不妙,不妙了,今儿一早,外头就突然有读书人在此聚众,其中为数不少是新晋的举人和进士,他……他们……”

    夏言只冷着脸,不发一言。

    心里却已经在冷哼,这些人,自己不去找他们的麻烦,他们倒是敢找本官的麻烦了。

    真是欺人太甚!

    他倒要看看,这些新官有什么能耐。

    可细细一想,他又觉得很不对劲起来,甚至越想越是觉得,这些人就好像是约好了的一样,而且这里是礼部,不是什么普通地方,那些人读书人能不知轻重吗?

    怎么着,莫非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重点是,这么多的读书人聚众,都是有功名的人,一两个倒还好说,十个八个也好打发,可是数百上千的,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夏言沉了沉眉,冷声道:“呵……为何不将人驱走?”

    “驱不走!”堂官如是禀告道:“人实在太多了,闹得很厉害,可毕竟都是读书人,差役们都不敢动手……”

    “呵……”夏言冷笑一声,他一下子就明白了。

    他冷冷地道:“这是有人故意要给老夫难堪呢。这样也好,且看这些跳梁小丑要闹到什么时候,不必去理会,明日廷议再说。”

    他放下了话,竟当真不再理会这事,便埋头去处理案牍上的事了。

    等忙里偷闲的时候,夏言便如往常地取了报纸来看。

    可这一看,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了,这报纸,竟都是指着他这堂堂礼部尚书的鼻子骂的,真真岂有此理。

    而在这礼部外头,一开始参与的,还只是一些新晋的举人和进士,他们大多都在翰林和各部里观政,今日却是索性纷纷告假,一齐到了礼部之外,是专程来这里闹的。

    等到了后来,许多人也听到了动静,气氛就开始变得不太一样了。

    读书人读书,终究还是为了功名,从前大家考八股,是将八股当作是敲门砖,虽然朝廷改制,大家一开始都是难以接受,可无论如何,现在这新制也不是完全一无是处的,比如……从前举人虽有地位,可要做官,却是千难万难,比如从前,金榜题名的人,即便是加上举人,也不过数千人而已,可现在,能做官的机会却是大了十倍,即便只是九品末流,却也足以让人心动了。

    归根到底,是因为读书……难啊。

    多少人皓首穷经,花费了一辈子的努力,最后还是在这千军万马的独木桥中被挤落下去,一辈子不得翻身。

    一旦考不中,这辈子便永远抬不起头,读的这四书五经,全然无用。

    从前说八股好的,无非是那些得意的读书人罢了,可这样意气风发的读书人又有多少呢?

    而事实上,绝大多数的读书人,他们是没有机会得意的,又因为他们无法得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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