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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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风流- 第4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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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太后那边旁敲侧击,几家国公也有了暗示,一些勋贵和驸马更是表现出势不两立的态度,还有某些和镇国府走得近的藩王,也若有若无地差人来说项,这里头每一个人,都是在京师中跺跺脚,地皮都要颤一颤的人,一个两个还好说,可是十个八个一百个,可就不太好说话了。

    所以,现在的日子,难啊。

    刘健心情忧郁,长吁短叹。今日朱厚照将大家都叫去了暖阁,又问起了兴建水师的事,刘健几乎是无言以对,只说章程还没出来,可章程容易拟定,说句实在话,刘公禀国二十载,要拟定出一个万全之策容易,可是让他找钱,他便懵逼了。

    大明到了现在,积弊重重,天下之利,都集中于特定的人群之手,而偏偏这些特定之人,任何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没一个是好欺负的,哪一个吃了亏,就可能立即造成严重的后果,历史之上,无论商鞅变法还是王安石变法,都制造了新旧党争,残酷无比,最后商鞅被五马分尸,北宋则因为党争,最后国家分崩离析,这些都是前车之鉴。

    刘健素来是顾全大局的性子,他想守成,不愿挑起纷争。

    坐在茶房里,刘健感叹道:“老夫近日眼皮子总是在跳,总觉得要出事啊。”

    他这一句感叹不是没有道理的,都是割肉,不是割你的肉,就是割他的肉,割谁的肉都疼。

    王华和谢迁都是默然无语,他们当然也深知其中的凶险。

    李东阳却是在沉默了良久后,终于道:“我瞧着,叶春秋倒是真有心建水师的。”

    刘健抬眸看了他一眼,憋屈地道:“即便他肯,镇国府其他人肯吗?”

    李东阳摇头道:“听闻这几日,他一直闭门在镇国新军大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想来也是想躲这麻烦,可是论起筹措钱粮,这天下再没有人比他更有本事了,我等枯守于此,不妨叫他来议一议?”

    “就怕不肯来。”刘健摇头笑道“不是对外说那镇国新军在秘密操练吗?现在镇国新军了不得了啊,都晓得他们的厉害,你若是为此耽误了操练,到时候莫真有什么事,从而功亏于溃,反而是内阁理亏了。”

    “他操练个什么?就是个托词而已。”谢迁看了王华一眼,他倒是没把叶春秋当外人,很不客气地道:“你们不去叫,老夫和王公就厚颜亲自去请,难道他还敢学诸葛孔明吗?”

    刘健听罢,皱眉终于舒展了一点,不禁忍俊不禁,正待要点头。

    李东阳却是摇头道:“不好,这样反而不妥当了,谢公和王公的人情不能放在这上头,不如请陛下出面为好,咱们养足精神,等叶春秋来了再使。”

    刘健诸人陷入深思。

    他们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不说其他,至少在某些方面,还真离不开这位镇国公,或者说,若是从前没有镇国公,朝廷遇到了这种事,大抵也只好用老一套的办法,可现在老一套不管用,结果有人有了新办法,从前老一套就不太好使了。

    对于叶春秋这小子,现在不禁让人感觉居然有了那么点儿公布出山,奈苍生何的意味。

    三人只是短暂地犹豫,最后刘健当机立断道:“那么就由老夫去面见陛下,只要陛下出了面,叶春秋亦是避无可避了。”

    未完待续。

第一千五十八章:入华则华(第二更)() 
有道是,有得便会有舍,镇国府里的营生每一天都在运作,而这样的镇国府,平时里总是灰蒙蒙的,那巨大的烟囱每天都会吞吐出巨大的白雾,不过到了清晨,曙光乍现,那一道金光自云缝之间透出来,洒落在镇国新军大营一栋栋青砖搭建的建筑上,总算还能有几分色彩。

    这里有着许多建造相似的楼宇,楼宇之间已经铺就了水泥道路,而水泥道路的两侧都栽种了青松,松柏一路延伸到末尾,便是浩大的校场和靶场,而这里,其实就是镇国新军大营。

    在军营里,专门有一个叶春秋下榻的小楼,昨夜那小楼里的灯火一直亮到了子夜,可是次日清早,叶春秋又很早就起了。

    这几日待在镇国新军大营里,既有避难,也有为整训水师的意思。

    招募来的八百个水手,暂时在镇国新军大营中操练,采用的却是混编制度,白日操练,夜里的夜课便是学习葡语,当然,那些葡萄牙的俘虏,此时也被编入其中,二他们则也在学习汉语。

    这些初学者们,大抵的交流是很有意思的,汉人水手们用掺杂几句葡语单词的汉话指手画脚,而俘虏们则用掺杂了汉语的葡语比划。

    俘虏们都很老实,经过了激烈的惨败,如今失去了自由,而人在万里之外,想要获得拯救,也是无望,再加上阿方索和王汉忠的千刀万剐的酷刑一幕,还有数百个葡国士兵直接斩首,给了他们很多震撼,他们很清楚,这些东方土人说一不二,说宰你就宰你的。

    新的葡国雇佣军队官已经挑选出来,是个汉语学习较快的小贵族,叫普兰斯,现在已经取了汉名,叫叶斯,几乎所有葡国水手都得取汉名,这是规矩,而基本上,他们大多都姓叶。

    叶斯每日的任务就是监视葡国水手,毕竟雇佣军内部采取的是连坐制,一人若是逃脱,则一伍人统统斩首,一伍人若是欺骗或者逃脱、包庇,则一个小队统统拉出去剁了,这是最新制定的雇佣军法所规定的,而叶斯很相信这些东方士人会对此不打折扣地执行。

    所以他很小心地去管理着每一个人,除此之外,他还要接洽与汉军水师队官,双方操练时,也是采用混编的形式,采用的是双长官制,一个汉队官,一个葡队官,作战时汉队官下达命令,葡队官则提供建议,可是在操练或者平常生活的时候,却是各自管理。

    从某种程度来说,葡国水手们很温顺,他们很乖巧地参加这种苛刻的新兵训练,然后叶斯很意外地发现,这些汉军都称呼叶春秋为恩师父亲,而今,算是入乡随俗,叶斯领了头,将叶春秋当做了父亲的角色。

    每到清晨的时候,叶斯总会拿着一个用鹅毛笔记录的小本本跑去叶春秋的公房,然后将一日操练的事进行汇总。

    此时,叶春秋也到了办理公务的时候,便让他在一边候着,大抵看了一下奏报,谁谁谁思念家乡了,谁谁谁和人发生了争执,谁发了抱怨,这些歪歪扭扭的汉字,有时掺杂了一些葡语,好在叶春秋能通过光脑翻译出来,大致的意思能懂,于是一些重点关照的事,他便提了毛笔圈了出来,这是告诉叶斯,圈出来的事,是要及早处理的,是重点,至于怎么办,过几日还要回报。

    “父亲”因为每日和汉人交流,叶斯带有葡国特色的汉话已经有几分熟稔了,这来自于他在马六甲时,就和当地的华人有过一些交流,现在汉话更加熟稔,他看着叶春秋,小心翼翼地道:“许多人抱怨说,这样的操练不合时宜,很辛苦。”

    “嗯。”叶春秋颌首,而后道:“那就继续操练。”

    叶斯则又道:“还有人怀疑父亲是否会如之前约定的那样,会给大家付薪金,当然,我已经严厉地惩罚了那些家伙。”

    叶春秋不由觉得好笑,这些葡国人倒是有一样品质让叶春秋很欣赏他们死要钱。

    叶春秋淡淡地道“这是应该的,只要好好效命,所有薪酬会按时给付,用的是你们葡国的标准。”

    叶斯松了口气,甚至脸上带着几分喜色,因为按照标准,他的薪水和阿方索一样。

    叶春秋此时的神色突然多了几分肃然,沉声道:“现在最紧要的是操练,还有沟通和磨合,我不希望有人在我这里耍什么滑头,这样的人,都会得到严惩,我们这儿有一句话叫做,入华则华,到了这儿,你们要忘却自己的身份,否则,可就不太好说了,汉语的学习要加紧,往后还要学四书五经,别急,慢慢地来,真正水战的技巧,是以后的事。”

    叶春秋说罢,长身而起,道:“好了,去办事吧。”

    “是。”叶斯很恭谨地行了礼,而后匆匆地离开了。

    叶春秋的公房正对着操场,所以从玻璃窗就可以看到外头操场上的操练。

    此时,叶春秋透过透明的玻璃窗,正看到一千六百个混编的水师人员在一起操练,带队的则是镇国新军的老兵,等于是一个小组之中,有一个镇国新军生员,一个葡国水手和一个汉人水兵。

    有镇国新军的生员负责带头操练,叶春秋倒没有什么担心,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清洗掉这些葡国人身上的印记,让他们学习汉人的风俗,学习汉人的语言和文字,让他们改头换面而对于水师的新兵来说,往后则将这些葡国人数十上百年所积累的操作舰船经验,还有海战的经验学习到手,将来这些葡国人,若是能用,当然继续用着,不能用,也可以驱逐出去。

    叶春秋将目光从窗外头收了回来,旋身走到公房的沙发跟前坐下,闲坐了片刻,正待要去校场亲自监督操练,却有卫兵过来道:“恩师,宫里来人,请恩师入宫觐见,宦官就在营外等候。”

    叶春秋的眼眸闪过了一抹亮光,终于来了

    。。。

第一千五十九章:暴利(第三更)() 
叶春秋似乎也早就预料到朱厚照会出面,外间发生的事,他大抵是知道一些的,所以对于朱厚照此时突然的召见,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叶春秋站了起来,整理好了衣冠,尤其是换上了钦赐的蟒袍,没有半点的怠慢,立即出了镇国新军大营,直接入宫觐见。

    坐马车来到午门外,自午门入宫,接着便一路抵达了暖阁,而在暖阁这里,毫不意外的,已有不少人在此候着叶春秋了。

    朱厚照精神奕奕地坐在御案后,一副一丝不苟的样子,可是见了叶春秋,却是在没人察觉的时候促狭向叶春秋眨了一下眼睛。

    叶春秋不敢回应他,见刘健诸人都在,更是不敢放肆,乖乖地行了礼。

    接着,朱厚照道:“坐下说话。”

    有人搬了个锦墩来,叶春秋欠身坐下,才道:“不知陛下召臣前来,所为何事?”

    朱厚照咳嗽一声,看了刘健等人一眼,便道:“朕哪,今儿只是做个和事佬,你们自己说吧。”说罢,又看向刘健他们。

    刘健不由苦笑,却是看向叶春秋,道:“老夫腐朽,说句本心话,对于佛郎机和舰船之事,可谓一窍不通,放眼满朝文武,真能把佛郎机和水师的事说出一个所以然来的,想必也只有镇国公了。”

    叶春秋腼腆一笑,道:“其实春秋所知的也是不多。”

    “不要谦虚嘛。”刘健笑了,坐在一旁的谢迁、王华和李东阳也跟着笑了起来,李东阳则道:“镇国公年纪轻轻,就如此谦虚,果然非常人也,生子当如叶春秋啊。”

    “”难得一向谨慎的李东阳都开了口,而且还夸奖得自己如此的有创意,叶春秋有些哭笑不得。

    “哎”此时,刘健叹了口气,道:“内阁对佛郎机,可谓是忧心如焚啊,泉州遇袭之事,不可再滋生了,再发生,你我便皆为千古罪人。老夫左思右想,筹建水师,御敌于国门之外,乃是当务之急。春秋可有什么想法吗?”

    叶春秋其实也很能理解刘健等人的难处,他想了想,便道:“保境安民,责无旁贷,十年树木,百年水师,这水师要建起来,其实春秋知道是很不容易的,佛郎机人醉心于航海术,早已是一日千里,而我大明禁海了百年,老祖宗的许多技艺,早已丢了个一干二净,他们是精通此道,而我大明呢,却是两眼一抹黑,现在建水师,投入也是极大。”

    说到这里,叶春秋看了神色复杂的众人一眼,又继续道“其实叶某人深受国恩,倒也想为朝廷效绵薄之力。”

    叶春秋郑重其事地道:“若是陛下和内阁愿下旨命镇国府筹建水师,春秋愿意勇于任事,水师的军费,春秋愿尽力筹措,保卫我大明海疆,既是朝廷的责任,也是镇国府的责任,大家都是为天子效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该分出彼此。”

    叶春秋的这番话,可谓是真诚到了极点。

    这一下子,刘健等人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们原本还在心里想着该如何游说叶春秋呢,谁知道叶春秋居然主动提了出来,声情并茂,全无私心。

    朱厚照静静地坐在那里,听着叶春秋的答案,也很悦耳,要不为何说是兄弟呢?别人都巴不得丢掉的烫手山芋,春秋却急着捡起来,而理由只有一个,无非是为君分忧罢了。

    真真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啊。

    刘健咳嗽一声,只好笑了笑,却又不知该怎么说好,他很快发现,现在建水师的障碍,反而不是叶春秋,而是镇国府的股东,就算叶春秋在此表了态,又能如何,那些人肯甘心吗?

    李东阳却是变得深沉起来,却仿佛在思虑着什么,一时间默不作声。

    王华和谢迁倒是感觉很是欣慰,他们没有看错人啊。

    “只是”刘健钦佩地看了叶春秋一眼,接着道:“水师靡费太大,镇国府如何筹措钱粮?老夫敞开天窗说亮话吧,春秋自己也说,将来要维持水师,至少得要三五百万两纹银,这个数目太大了。何况,只怕春秋肯,未必别人也肯?”

    他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疑虑。

    叶春秋心里知道,图穷匕见的时候到了,道:“其他股东若是不肯,春秋愿一个个游说,给他们晓以利害,请他们以大局为重至今钱粮,确实是麻烦,其实要说服其他股东,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听到这里,所有人都打起了精神,皆是目光炯炯地看着叶春秋。

    刘健直接道:“此话怎讲?”

    “现在朝廷实施海禁,货物不能出入,可是要开海,这是祖宗之法,只怕有些困难,既然不能开海,不如寻一个变通的法子,朝廷若是能默许镇国府独揽海上的贸易,准许镇国府的舰船与诸国贸易,春秋就有办法筹措出更多的钱粮来,这样,也可以给诸股东们一个交代了。”

    海上贸易!

    这才是关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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