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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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风流- 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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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几个协审,则大多一副冷眼旁观的样子。

    王洪此时也有一些压力了。

    叶春秋提到这是钦案,什么是钦案,所谓的钦案就是各司会审,坐在这里的,有吏部、有礼部、有刑部、有大理寺,还有锦衣卫的人,而会审的每一句对谈,都会记录在案,最后送入宫中和内阁,供陛下和阁老们查阅。

    也就是说,他还真冤枉不了叶春秋,除非他敢欺君罔上,在这公审的时候,更改书记官的供卷。

    偏偏叶春秋这个家伙,死鸭子嘴硬,处处都戳自己的心窝子,让他很是恼火,他看了其他协助审案的诸官一眼,心底发冷,哼,这些人现在都在装孙子呢,估计他们应当是知道此案有问题的,他们也知道这个案子牵涉得很深,所以也断然不敢跳出来质疑,不过终究他们也只是走走过场罢了,关键时刻是不会出手相助的,无他他们得不到什么好处,还有可能违背自己的良心。

    所以这堂中,真正站在王洪这边的,也只有锦衣卫的人了。

    这王洪想了想,觉得自己方才有些过火,被叶春秋惹怒,并不是什么好事,他便尽力收起了怒火,故作气定神闲的样子:“是吗?叶春秋,既然如此,那么咱们就一条条地说吧,来人啊,将人带来。”

    这个案子,既然已经确定了非要办成铁案不可,而且既然已经彻查,当然不会给叶春秋钻任何空子,这个会审,终究是一场让大家面子上好看的把戏罢了。

    所以他一声令下,接着第一个人证便拉了来,此人一进来,便魂不附体的样子,拜倒在地。

    王洪怒喝:“堂下何人?”

    这人期期艾艾道:“小人何水金,是是何大人的家仆”

    何茂身边的人,王洪与那锦衣卫千户对视一笑,然后目光又落在叶春秋的身上,想看看他的反应,结果依然让他们失望,叶春秋的脸上没有震惊,只是阖目沉默,似乎对于这个重大人证并不在意。

    王洪道:“噢,何水金,你有什么要说的?”

    这何水金立即道:“大人,大人,小人要揭发,要揭发啊,我的家主就是何茂,他历来贪婪无度,就在春闱之前,家主曾命小人偷偷去访叶春秋,让小人和叶春秋说,叫他拿出纹银千两,看在叶春秋是家主门生的份上,便点叶春秋为会元,小人便上了门,这叶春秋听了喜出望外,先拿出五百两银子,说这是定银,等事成之后,自有更大的回报。”

    他话音落下,似乎为了佐证他的话,一旁的锦衣卫千户慢悠悠地道:“他所言的,确实千真万确,事发之后,校尉和力士在那何茂的行辕发现了五百多两银子,何茂一个钦命的主考官,带这么多银子在身边做什么?想必就是这叶春秋的贿赂了。”

    王洪很是欣赏地看了这锦衣卫千户一眼,人证物证俱在,这一次,似乎是齐全了。

    到了这个份上,其他几个陪审的大人们已经开始打起了哈哈,显然这场结果已经注定的审判确实打不起他们太多的精神,这王钦差和张千户显然已经布置得天衣无缝,他们纯粹是来做陪衬的。

    甚至有人同情地看了叶春秋一眼,这个南榜的会元,倒也真是可惜,什么不好,偏偏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而今,是真正要死无葬身之地了,此人这样的年轻,真是可惜。

    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二章:诬告(第九更)() 
王洪想尽快将叶春秋定罪,不过还是看着叶春秋道:“叶春秋,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叶春秋沉吟片刻,然后道:“大人,学生能否问何金水几句话?”

    王洪的嘴皮子哆嗦了一下,眼睛眯起来,眼角余光看着那书记官,今日是会审,显然也该表现出一点气度,便道:“你既不平则鸣,那么本官不妨网开一面。”

    叶春秋笑吟吟地看着何金水。

    何金水则是跪在堂中,低垂着头,大气不敢出。

    他的目光不敢触碰叶春秋的眼睛,只是这时,便听叶春秋道:“何金水,你既说寻了我,我还送了银子让你转交何大人,那么敢问,你在哪里访了我?”

    何金水依然低垂着头,但立即接话道:“自是你的下榻之处。”

    叶春秋步步紧逼道“下榻之处?敢问,我在哪里下的榻?”

    何金水却是对叶春秋的住处倒背如流,道:“是在国子学的苍月楼,那儿有棵李子树,背靠着一条小溪,左进第三间就是了。”

    他话音落下,王洪而锦衣卫的张千户都露出了会心的笑容,显然,这个叶春秋还当真以为锦衣卫是吃干饭的,居然想用这个方式来问倒何金水。

    叶春秋却是不以为意,继续追问:“噢,那么敢问,你是如何进国子学的?这国子学乃是教化重地,若非监生,其他要出入,都少不得要经过盘查,你一个奴仆,凭什么进去的?”

    听到这个,王洪和张千户都不由愣了一下,怎么现在国子学里也有门禁了吗?他们怎么记得,国子学学风开始渐渐落败,门禁松弛呢,难道这两年有了变化?

    何金水愣了一下,显得惊慌失措起来,便道:“噢,噢,是有门禁的,我当着那差人的面,报了我家老爷的名号”

    “报了你家老爷的名号?”叶春秋笑了:“你是猪吗?”

    王洪又怒,拍案道:“叶春秋,你放肆。”

    叶春秋正色道:“大人,学生绝非羞辱这家仆,只不过,谁都知道,主考案临之后,往往尽量与人少接触,更何况,这个何金水还是奉命来收取贿赂的,他到了国子学,居然报了他家老爷的名号,这不是摆明着告诉别人,他们老爷和学生私下勾结?那何主考堂堂翰林侍讲学士,何等聪明的人,他既敢以身犯险,做这等胆大包天的事,怎么可能不谨慎甚微,若是当真要让人来私下联络学生,收取贿赂,又怎么会让这样的蠢货来?”

    张千户感觉自己有了一点疏漏,脸色也很不好看了,阴阳怪气的道:“或许他稍有不慎呢?”

    叶春秋抿嘴,摇头,道:“那也不对,因为国子学里没有门禁,学生之所以说他蠢,不过是方才故意试探他,障人耳目,说这儿有门禁,他一时情急,竟被学生骗了,蠢到为了攀咬学生,连忙编出他遇到了门禁,还和差役报了他家老爷名号这样的话。诸位大人,若是不信,大可以去国子学看看,国子学门禁松弛,这是人所共知的事。”

    卧槽

    满堂哗然。

    那何金水睁大眼睛,看着叶春秋,脑子已经有些发懵了。

    其他人也都开始低声议论起来,现在看来,这不摆明着何金水说谎吗?若是何金水说谎,他为何要说谎?

    看着那书记官唰唰的提笔如实记录,王洪已经感觉很是不妙了,他脸色铁青,不发一言。

    叶春秋却是脸色冷然起来,回眸看着何金水:“何金水,你既是何主考的家仆,为何要状告何主考?以奴告主,而且还是诬告,你该当何罪?”

    何金水吓得魂不附体,可怜巴巴的看着张千户。

    张千户脸色铁青,只是眯着眼看叶春秋。

    “够了!此事暂时不必计较,叶春秋,你休要胡闹,来人,将他们统统带来。”事到如今,唯有快刀斩乱麻,不能任叶春秋胡搅蛮缠下去,原本王洪还想表现出一丁点的气度,可是现在看来,似乎有点天真,他哪里知道,叶春秋在面对人证物证面前,一个小小少年非但没有吓尿,反而如此的冷静,他以为叶春秋会被吓得一屁股瘫坐地上,乖乖求饶,哪里

    这个少年的心理素质,只怕比一个老江湖还更加可怕,如此一来,若是再这样纵容,整件事都有可能办砸。

    一声令下,先是堵住叶春秋的嘴,紧接着,一个个人被带进来。

    当先被带进来的乃是阅卷官陈哲,陈哲乃是礼部的官员,奉命阅卷,他跪倒地上,瑟瑟发抖,一进来便满是恐惧的道:“下官,下官陈哲,下官要揭发,当时阅卷的时候那何茂一再说,这张必定是叶春秋的卷子,还说此卷必定是第一”

    接着又是一个武官被押上来,战战兢兢:“卑下奉命卫戍贡院,那叶春秋拜谒何茂时,何茂朝他使了个眼色,卑下看得真真切切,那叶春秋随即露出大喜过望的笑容,噢,那叶春秋进考场时,卑下就曾在那巡查,听他对人说,春闱我必定为第一”

    又有个监考的考官跌跌撞撞进来,他手不断的抖动,似是受了伤,不过却被大袖遮了,他期期艾艾的道:“我我下官看到叶春秋等挂牌放题之后,便立即不假思索,直接提笔做卷,倒仿佛他此前就知道考题一般”

    又有一个差役进来,纳头便拜:“小人”

    一个又一个的证据,每一个证据都是独立的,偏偏这些证据组合起来,就成了一个完整的证据链条,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何茂,也指向了叶春秋。

    方才叶春秋将那何金水和姚政的谎言戳破,可是现在一下子,数十个人一一鱼贯而入,牵涉到了寻常的书吏,还有监考,有卫戍的官军,有阅卷和封卷的官员。

    每一个人都没有提出什么有力的证据,可是这每一个证据却又旁敲侧击,全部组合起来,就成了铁证。

    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三章:抵死不认(第十更)() 
王洪面带微笑,只是听着这些人走马灯似的进来,一个个为这个案子补充,他很惬意的端起了茶盏,慢慢喝茶。

    张千户的脸上也掠过了一丝狞笑,他眯着眼,露出残酷之色,锦衣卫要栽赃的人,就从未有过失手的时候。

    外头的看客们本就希望这桩弊案坐实才好,现在看到铁证越来越多,也都精神振奋,不少人窃窃私语:“叶春秋,到了而今,你认罪伏法了吧,或许还可留着一条性命。”

    “现在只是何茂向你索贿,你若是乖乖认罪,或许”

    叶春秋对此充耳不闻,他本以为自己会愤怒的,可是现在,看着这一张张面孔,心情居然是出奇的平静,这种感觉,有些说不清,本以为自己遭遇了戕害,遇到了不公,会义愤填膺,可是他依旧沉默,或许这个世上本就有太多的不公吧,只是现在落到了自己头上而已,他心如明镜,只是冷眼旁观。

    那书记官下笔更加起劲,快速地将这里发生的事一一记录。

    这时,有人押着一个人进来,叶春秋眼眸一看,正是邓健,邓健几乎是被人架着进来的,王洪看着他,便不禁问:“他怎么了?”

    搀他的锦衣卫校尉道:“他在牢里摔伤了腿。”

    邓健的脸色苍白,咬紧牙关,被丢到了大堂,显然他的目光也发现了叶春秋,看到这个叶春秋,他就觉得有些讨厌,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他的脚已折了,连跪都跪不住,几乎是趴在地上,可是他却还是努力跪着,把头抬起来,道:“下官南京都察院浙江巡道御史邓健,奉命监考今有事要揭发。”

    那张千户看到邓健,不禁莞尔笑了,这个御史其实一开始还算是硬气,不过后来呢,打了几天,也就老实了,在牢里乖乖俯首帖耳的,见了看守的力士就恨不得叫人爹了。

    王洪露出微笑,鼓励地看了邓健一眼,道:“哦,是邓御史,你竟是摔伤了?哎,得赶紧救治才好,你赶紧揭发,之后本官请人为你疗伤。”

    邓健便抬起头,朗声道:“下官要揭发的是一桩惊天弊案,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这南京陪都之地,居然有人想要栽赃陷害,想要构陷忠良,下官起初以为何茂确有舞弊,可是自被锦衣卫这些爪牙拿住,便日夜拷打下官,让下官招供,要颠倒是非,伪造证据,下官要揭发你王洪这钦命的钦差,还要揭发锦衣卫,揭发你们制造冤案,揭发诬陷忠良,呵何主考并无作弊,叶春秋虽然混账,却是正儿八经”

    满堂哗然。

    玩砸了。

    那张千户万万没有想到,此前这个邓健被打得嗷嗷叫,乖乖俯首帖耳,说要揭发叶春秋,戴罪立功。谁晓得到了这里,居然出尔反尔,他也是吓了一跳,从未见过这种不要命的愣子,便连忙上前,厉声道:“你胡说什么,闭嘴。”

    邓健梗着脖子,冷笑道:“我乃仗义执言也,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尔等是什么人,一群”

    张千户暴怒,直接扬起手,啪的一声给了他一耳光,也将他的话音打断。

    邓健便大笑道:“哈哈,乱臣贼子,竟敢打爹。”

    碰到这么个愣子,所有人都愣住了。

    本来以为智珠在握,可是想不到有这种不怕死的,而且显然人家居然还很有心计,拷打了几天之后便乖乖俯首帖耳,谁晓得到了这公堂上杀了个回马枪。

    这个家伙真是个不要命的疯子啊。

    王洪的脸已垮下来,其他几个陪审也是面面相觑。

    张千户知道自己犯了致命的疏忽,也是惊恐不已,忙是一把提起邓健,左右开弓,直接给了他几个耳刮子,怒喝道:“不想活了吗?是了,你和叶春秋他们是一伙的”

    邓健被打得脸颊高肿,满口是血,他哈哈大笑,呸的一声,将一口血吐在张千户的脸上,道:“我邓健忠贞为国,就算是一伙,那也不会和你们一伙,你们这些害人虫,天理昭昭”

    张千户还要打,王洪已是急了,他立即道:“押下去,押下去,暂时收监,给本官押下去,此人与叶春秋有旧,与何茂也是至交,先押下去再说!”

    几个校尉忙是拖着邓健要走,邓健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瘸着腿,双手伸向半空,大叫道:“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乱臣贼子,必定要尸骨无存,死无葬身之地,你们还记得赵高吗?还记得伯嚭吗?前车之鉴,殷鉴不远,我邓某人先死一步,就在阎王殿下等你们。”

    好不容易,才将他拖下去。

    此时堂中只剩下了尴尬,那张千户脸色铁青,而王洪也是心中郁闷,本来好端端的一场会审,竟出了这样的差错,他阴测测的看了那书记官一眼,淡淡道:“邓健也是同党!”

    那书记官抬头,有些错愕,有些不知所措,便看向其他陪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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